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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几十年前,楚人灭杞,杞公族部分逃亡鲁国,部分避祸沛、邹、滕等地。因其有夏禹祭祀,有曾是周之三恪,因而后人多以夏侯为氏。

    真正的夏侯氏尚在鲁,此氏只是小宗,此时尚不可以此为氏。

    这人又道:“如今墨者已自承毒杀巫祝事,可毒杀巫祝因淫祀事,不能以此定墨者之罪。”

    “但《礼》曰: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

    “血亲复仇,无人不认可,正可以用此借口,来让墨者知道沛邑之事他们最好不要管。”

    他这个借口一说,在场诸人幡然醒悟,连声称赞,这的确是个极好的办法。

    此时市井游侠死士极多,有些人专门就靠替别人报仇为生计,年入百金。

    社会的风气也是如此,法律不健全、氏族时代刚过去不久,血亲复仇、民间私斗这样的事,一般不管。

    秋官中有一官,隶属司寇,名为朝士。

    朝士的主要工作,就是登记私仇。

    如果谁的父亲、兄弟被人杀人,那么就可以到朝士这里登记。只要登记在册,日后你雇人或是亲自动手把仇人杀了便不犯




第一零三章 葵花初绽金乌栖(完)
    为了厮杀准备了许久的墨者,一连等了两天,对面却全无动静。

    既没有逃亡,也没有准备一举将墨者灭杀。

    城内传来的消息,让墨者更是无所适从,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些巫祝想直接到那天等死

    到第三天的时候,穿了三天皮甲的适终于卸下了皮甲,其余墨者也都一一如此。

    公造冶从城内回来,说起那些与巫祝勾连的家族门庭,再由适绘制成图于纸上。

    墨子问道:“城内没有消息”

    公造冶摇头道:“只知道那些人相聚一起共商,但是商量了什么无人知晓。巫祝也并不离开。”

    墨子皱眉苦思,他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这样一种局面。

    老聃曾言:上士闻道,躬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那些人商量的所谓奇计,若在商丘、曲阜、临淄这些素知墨者名声的巨城大邑,定会有人捧腹大笑。

    可在这里,墨者的名声还不够响亮,传闻中的事太多反而让本地人觉得有些不实。

    正如墨子可以和楚王斗法、与宋公谈笑,但却会因为经过城门时兵卒不识而在城外淋了一夜的雨。

    此事若在商丘,恐怕那些大族早就脱身逃开,绝不会沾上一丁点的事端。可在这里,他们不但想沾事端,甚至还想要杀鸡儆猴吓走墨者。

    饶是墨子机智,可哪里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情形

    墨者七悟害虽未聚齐,但大半已归,商议了一阵,也想不出个子午卯酉,只觉平生所见之事以此为最怪。

    适跪坐一旁,继续负责记录,乖巧无比,丝毫不能和那个被巫祝说成是谈笑间毒死几十人的恶人联系到一起。

    墨子见一时间想不出道理,笑道:“既如此,骆猾厘已把话说出,到时照做就是。适明日找机会揭穿巫祝行骗事,以女儿命、万众财为由,杀。杀过之后,再行你说的万众立约的事。”

    “万众相聚,非是小事,不可出乱。既要万众立约,恐怕不是一两天可以结束的。我本想杀完人后再准备这件事,却不想他们不给我们杀的机会,罢了,如今就提前准备吧。”

    “厕所、炊人、食物、浆水、场地、柴草,这些都要准备。那些深入村社的墨者会帮着挑选合适的人来做这些事,此次聚会所耗费的钱财由墨者来出。市贾豚不在,适便先算盈支。”

    适领命,知道自己终于有机会负责这么大的事,万万不可疏漏。

    “各村社不可乱坐,要按守城时那样,以村社分,各占一地。尽可能都靠近一些,但也不要围成一圈,以免有人作乱将我们围住。禽滑厘,你便先带人去祭祀地,分配村社位置,以石灰洒出区分。”

    “摹成子带十二伍,专做巡查事。有借机生事者,先抓。借机伤人、抢掠者,斩。”

    “高孙子领四伍,与那些村社来的轻壮编为什伍,负责外围事。若有甲士从外生事,杀。”

    “辩五十四,领十伍,分配于各村社间,传递消息。先劝说安静,不服者,拉出来另行安排座地。”

    “其余墨者,着甲随我。”

    众人领命,确定无误后,各自去准备自己负责的事。

    …………

    八月十五还未到,上一次祭祀的地方已经热闹起来。

    如同那些散落到各远离沛邑村社的墨者一样,随他们散落各地的葵花早已开放。

    伴随着适在几个月前的那句仙人般的谶语,早已传遍了整个沛地。

    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巫祝祭祀来的人更多,不只是想要祭祀的人,还有那些不信祭祀却信乐土传闻的人。

    散落各地的墨者将消息传遍,已经返回了墨者聚集的地方,各行其事。

    组织上万人,对墨者而言并非难事。守城动辄几万人,依旧可以管辖的明明白白,虽然不是一回事,但隐藏其中的组织术技巧却是一样的。

    警戒、巡查、眼线、吃喝拉撒、传递消息……这些都需要考虑到。

    禽滑厘已经用白灰划分出了场地,那些深入到村社的墨者到时候会引领各自村社的人前往不同的场地。

    场地前面会分出一排,由各个村社推选两名本村社的长者或是可信任的人在前面听,后面的话由墨者传递。

    场地的后面是一排挖好的厕所,按照墨者守城时男左女右的划分,分的整齐,略微简陋,就是在地上挖了个坑。

    八月金风,因而埋坑做饭的地方便在下风向,按照人数准备了足够的瓦罐,在地上提前挖好了埋瓦罐的坑。

    各色的食物、粟米、做祭祀后分发的油炸食物都已经提前准备好,耗费了不少钱,但却值得。

    最先来到这里的,是墨者派车接送过来的那些女儿被巫祝药杀的人家。如今既要翻脸,那么有些话也就不必藏着掖着,只在途中就已经说得这些做父母的肝肠寸断,痛苦欲绝,恨不能将那些巫祝撕成碎片。

    上一次那些没有被祭祀的女孩都死了,如今烧成了灰,装在罐子中,由父母捧着。

    再之前那些已经被祭祀的女孩连灰都没有,做父母的便捧着女儿的衣物,装在坛中。

    派去接送的墨者都是书秘吏管辖的人,几句话就能挑起这些人的情绪,一路上哭声不绝。

    到了这里后,先安排这些人休息,饮食,准备了几



第一零四章 十步杀人笑晏晏(一)
    ..战国野心家

    沛地的八月,风还很暖。

    殷历的八月也比夏历的八月早一个月,金黄色的向日葵就在这样的暖风中向着太阳微笑。

    人还没有到齐,不断地有人赶来,墨者们带领着新来的村社成员或是沛邑城内的人,安排到不同的位置坐下,先为他们准备了干粮饮食。

    台上,几名墨者正在互相做角抵、比剑之类的游戏,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消磨着等待的时间,时不时引来一阵叫好声。

    适与墨子等一些墨者站在刻意种植出仪式感排列的向日葵下,金色的花粉扑簌簌地落下,野蜂在上飞舞,别有情调。

    几名墨者从远处赶来,在墨子的身边说道:“那些巫祝从沛邑出来了,他们抬着棺木,穿着丧服。前面三五十人手持苴杖,后面人穿五服麻衣,边哭边朝这边来。众多人跟随其后,许是要来复仇”

    墨子嘿了一声,适似乎也明白过来对方这是要做什么。

    “这也好,我还担心他们会逃,既不逃,那就让他们来。适,那些火药都准备好了”

    适指着远处的马车道:“准备的不多,原料不足。但是用来震慑众人还是可以做到的。不需要都这样杀,只需要杀几个就好。”

    墨子看着不远处正在那吃饭或是观看墨者舞剑角抵的民众,笑道:“让他们哭吧,哭丧事,也哭自己。到时死了,又无人哭,先哭也好。”

    适道:“先生不担心”

    墨子淡淡一笑,反问道:“有何可担心口舌相辩不消说,争民心这些人可能争得过你们书秘吏的人真要是借机生事,怕他们没这个胆子。让高孙子乘车,带那些村社轻壮沿路准备相迎。”

    传令的墨者领命而去,原本在外围巡逻的四辆车迅速集结,带领着那些被墨者深入的村社的乡民,沿着面向沛邑的小路前行。

    片刻后,又有几名墨者跑来道:“沛邑的大族、长者、属吏等也都前来。”

    墨子大约已经看清楚了,笑着对适说道:“看来这些人是来问罪的。不过他们问不了你毒杀巫祝的罪,总要想个别的罪名。你在这里等着,我会见见那些人。公造冶留在这里,和适在一起。”

    公造冶略微有些担忧,说道:“先生,我若不去,只怕他们有人借机行刺。此地不比商丘,恐怕这些人还不知道我墨者复仇的手段。适不是说过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这虎怕的不是那些大牛,反倒是要提防那些不曾见过猛虎的牛犊。”

    墨子挥手大笑,扬长而去,毫不担心。

    公造冶拍了拍适的肩膀,以示鼓励,或做期待,随后一言不发站在适的左侧。

    …………

    数里之外,一列长长的队伍正朝这边而来。

    三十多具棺木被抬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些人,身穿三升的不缝边的生麻布,头戴六升麻布缝制的绳缨冠,腰间缠绕白布、绳缨冠之下垂有白带。

    最前面一人,手持一根齐胸高的竹杖,以示自己悲伤之下难以行走只能拄杖前行。

    旁边一棺木的主人生前可能并无嫡子,跟随棺木前行的是一女子,容貌秀丽,身穿丧服。

    只是不带绳缨冠,而是以一寸宽的麻布从额前绕过,将头发挽成一个髽髻,髽髻的后面用一尺长的竹子作为簪子,名为箭簪,以示自己悲伤。耳边的垂饰早已取下,肉嘟嘟的耳垂上空留着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

    斩衰之后,便是服大功、小功、缌麻三丧的亲友,此时尚未哭泣,正等着准备遇到墨者和那些乡民之后再放声大哭。

    棺木之后,跟随着几名身穿草鞋的游侠儿剑客。他们并非墨者,穿草鞋只是滕国的习惯,可见这些人正是距离沛邑不远的滕人。

    这些游侠儿剑客中为首的一个,身高八尺,身负短剑,走的极为从容。

    身后有巫祝跟上来,与那高八尺的剑士行礼,那剑士显有些不耐烦,问道:“尚有多远”

    巫祝小心回答,只说还有数里,这剑士的面色才算有些和蔼。

    身穿六升熟麻丧服的巫祝道:“实是没有办法,墨者凶残,毒杀我血亲,我等无力,只能请人复仇。事成之后,必以万钱相谢。我只听说墨者中也有善用剑的,还请小心。”

    那剑士大笑道:“我十五岁便杀人,你们也在滕地听过我名声,哪个不知我乃滕地第一勇士。”

    巫祝连声称是,也知道此人却有本事。

    这人名叫滕叔羽,在滕地市井中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十五岁便杀人,又是滕国公族之后,据称当年越人破城之时滕叔羽也曾格杀过两名越人甲士,隐居市井。

    滕国乃是武王的十四弟封国,始得封者滕叔秀,十年前越王朱勾灭滕,公族不忘此恨,便以滕叔为姓,以待将来复国。

    滕叔羽听那巫祝还在阿谀,哼了一声道:“你们宋人的事,我本不想管。只你既说你是淮人并非殷人,我倒是可以管一管。若不然,莫说万钱,就是万金我也不会出手。”

    巫祝明白滕人与宋人的过节,滕叔羽既是公族之后,这仇恨更深。

    当年滕国曾被宋国灭国,后又复国。

    宋国平齐震楚的时候,也曾对滕国多加施压,就因为滕公姓姬亲晋,便去讨伐几次。后诸侯一起城“成周”城的时候,宋公直接告诉滕侯,这是你们亲戚的事,我是公爵你是侯爵,你替宋国出人出力去修成周城吧,我就不去了。

    如今宋国也沦落到这般境地,只可惜滕国更惨,十年前已被越国所灭。

    滕叔羽本就对墨者心存芥蒂,当年楚人借公输班之力改良攻城器械,与越人争霸。墨子止楚攻宋,后公尚过游越,朱勾愿以五百里之地封墨子,墨子认为这是卖了自己的义,要是卖的话不如卖在中原又何必卖到越地,于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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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十步杀人笑晏晏(二)
    向日葵下,适远远听到了几句,不由冷笑。

    站在他右边的骆猾厘揶揄道:“当日我便说杀杀杀,你与先生却说杀人要为将来不杀,当时杀无益。为虺弗摧,为蛇将若何”

    虺,小蛇也。

    适笑道:“昔日阖闾放勾践归,申胥以为养虺成蛇。可昔日武王定天下,箕子明夷通晓天命,率景如松、南宫修等殷商旧民逃亡东北方,武王不但不征讨还封他为侯,也不见有人说养虺为蛇。”

    他指着那些正在哭闹的人道:“这些人只会这些手段,算得什么鳞蛇他们虽有想法,却无手段。请五十四带人沿预留出来的通路,传递消息,说清状况。她的哭声能传百步,却有何用又有几人知道战阵之中,传令靠旗靠腿,却不只靠将之嘴!”

    “让她哭!她哭她的,我说我的。看谁的消息传得快。”

    书秘吏的人大多不怎么会打架,今日墨者要做大事,墨子亲带人去和那些大族相谈,与那些巫祝争人心的事全都交给适让他看着做。

    既有这样的巨子令,适也不浪费。

    辩五十四等人早就演练过多次,适请他相助,他便立刻带着预先留出的那些人沿着通路,在各个村社之间传递消息,只是不去那抬棺之人附近,任由他们大哭。

    反正他们能影响到的也不过数百人,剩余人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虽有些智谋,只可惜这种事没有军阵之法,很难做的震撼人心。

    辩五十四率领那些善于言辞、或是深入村社已获得信任的墨者穿梭民众其间,多有人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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