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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而那些泗上本地的,则不可能出现在预科班内。

    因为泗上的文化优势,他们这些曾经的精英阶层的子弟,在泗上新文化之内也不过是“预科”之人,在泗上内部并没有多大的势力。

    泗上内部的成分很复杂,但整体而言是有脉络可寻的。

    最开始跟随墨子行义天下的,半数以上都是士阶层,剩余半数都是些市井出身的人物。

    最开始行义这种事是一件格调很高的事,许多人引以为荣,以此加入。

    等到泗上开始宣扬极为残酷的斗争和矛盾理论之后,以及泗上开始宣扬平等同义兼爱这些事、开始将“利天下的轰轰烈烈变为利天下的朴朴实实、从持剑问不平到踏踏实实扎根泗上淮北深入村社市井”之后,原本那些将行义看做格调很高的人开始逐渐对墨家失去了兴趣。

    等到那一批老墨者逐渐消亡衰老之后,适一派系的泗上新人崛起,其中绝大部分的出身都是原本的庶农工商,并且因为泗上没有军功爵也没有封田制,使得他们成为了专职的官吏官僚。

    原本将利天下看作一件轰轰烈烈的浪漫的士人们开始不再




第十九章 尔虞我诈
    秋去冬来,几个月的时间,甘德瘦了十余斤,看了不知道几倍于瘦下来体重的书籍,也幸好如此已经是纸张书本,若是竹简怕是要再看几个屋子那么多。

    每日除了在学堂上课,就是去泡在藏书阁中自学,到了休沐日的时候就跑去看星星,一夜一夜地盯着岁星看,感叹着宇宙的浩渺无穷。

    这几个月他的日子过得不错,自己编写的几本书通过了审核,得了一大笔钱,在天文学的学堂圈子内也算是有了一些名气,受到了人们的尊重。

    快到冬月的一天,甘德从学堂出来准备回家,车夫已经在那里等待,两个人已经熟悉。

    只是这些日子说话很少,甘德不是在车中看书就是在琢磨事,车夫估计也是见多了这样的人,便也不去聒噪。

    马车穿过大街的时候,对面来了几十辆华丽的马车,明显的楚国风格。

    道路两侧卫戍旅的人将红色的赤帻缠在手臂上,维持着秩序,因为有人正在那里集会,冲着这些马车喊道:“不准干涉宋国!”

    “民为神主,宋地的事,由宋地的民众做主!”

    那些马车也不停留,在一队泗上骑兵的带领下快速地通过了街道。

    甘德看着奇怪,最近一直沉浸在学识之中,少听外面的事,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头也不回,很随意地说道:“荆州的使者,因为宋地变革的事。”

    甘德这才想起来之前在阳夏的一些传闻,摇头道:“怕不是又要打仗”

    车夫笑道:“打不打,可不是我们说的算。可真要是那些不义之君非要打,也不能怕啊。我是不想打的,打仗用不上我,可是影响马车生意啊。不过真要打,要我说就大打,早点定天下于一,岂不是就不用打仗了我看那些王公贵族就没有利天下之心,真要有利天下之心,不若投降……”

    甘德心中暗笑,心道泗上的人当真是讲自己的道理,也确信自己所做的就是利天下。可若那些王公贵族,只怕还觉得泗上悖礼是害天下。

    想到这,不免又想到一些生活琐事,便问道:“粮价不会上涨吧要不要先买些粮食囤积起来”

    车夫大笑道:“先生多虑了。真要打起来,谁敢涨价太过真当平粜部和督检部那些人只领钱不做事呢再说谁能涨的起来价你是没看到几处大粮仓里面堆积的粮食……酒还照酿呢。”

    这是甘德在泗上经历的第一场即将爆发的混乱,还不知道泗上对于局势掌握和控制的程度。

    可他见车夫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心道他说的也对,天下早点安定,我也可以放下心专心致志地去研究岁星了。

    …………

    彭城的中心处。

    适正在主持一场七悟害参与的会议,如今的七悟害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些人,老人只剩下了三位,剩余的都是和适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

    岁月难逃,谁也一样。

    除了他这个巨子和七悟害之外,还有其余的几个人,各人都在看着手中的一份材料。

    在场的大多数人这些材料早都看过,就是关于宋国的。

    适等了一阵,待众人都把材料放好后,便道:“这一次熊疑派人来,我看也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内部还不安稳,熊疑年纪也大了,身体如今又有疾病,依我看他是不愿意干涉宋国的。”

    “当然,这个是否愿意干涉也得看咱们的态度。咱们狠一些,他就越要忌惮。打起来,对他没好处,几年前咱们在齐地打出了威风,他也得明白就算打赢了他积累的那点新军家底也要毁掉,内部的贵族可是要高兴了。”

    “他也就是派人来吓一吓咱们,似乎咱们要是真的打,楚魏韩等都会出兵一样,到时候若能分掉宋地,如郑国事,那是对他最有利的。”

    “他既要吓我们,我们也不能怕。”

    “至于说我们要不要效仿当年费地事来谋宋国,我的意见还是之前那样不变:不要如此。”

    “宋地是个火药桶。吞在嘴里,我们也难受。”

    “宋地处天下之中,天下定,宋必定。天下分,宋也未必分。所以关键在于将来的天下。而将来的天下,还是当初禽子那时的战略,先楚后中原。”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芈姓一族能够依靠数百大贵族、千余士人,管辖广袤的五千里土地,那么我们数万墨者为什么就不能”



第二十章 宋国乱局(上)
    宋国既悲剧于它的地理位置,也悲剧于国内贵族势力强大的国情。

    若是宋国稍微再小一些,从未阔过,在这乱世早就选择一方大国做了附庸国,一如卫国,至少还能存活下去。

    可宋国既不做附庸,又因为特殊的天下之中的地理位置,使得宋国对于各国来说既是一块不能放弃的要地,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敢动。

    历史上宋国亡国,那是齐、楚、魏、秦诸国一同合作的结果,国小而不居卑,强大的时候攻楚夺齐侵魏,结果最后被瓜分。

    宋国尽是膏腴地,对于泗上墨家而言,就像是齐西南一样:暂时不想要,却又不能允许它被楚魏控制。

    现在宋国的命运由不得宋国贵族做主。

    宋国现在的局面,是如今天下各国最乱的。

    二十年前的那场内乱,民众和墨家利用贵族之间的矛盾,让宋国变成了一个名义的国家和松散的贵族联盟。

    司城皇、乐氏、戴氏、萧氏、石氏、华氏……诸多贵族并不希望任何的王权扩张,本身他们就有自己的势力,而且向来有贵族政变的传统。

    二十年前墨家守商丘引动宋国动乱的那一次,就是因为司城皇父一族不能够独揽大权,而且受到了其余贵族的嫉恨。

    早先就有三姓共政的贵族共和的基础,皇父一族独大之后,本来是有机会学学三家分晋田氏代齐从而一举获取宋国的社稷的,可是二十年前的那场政变适掺和了一脚,使得宋国彻底丧失了集权的可能。

    君子院和平民院的分歧、贵族之间被墨家逼着盟誓不再互相攻伐,这都是适当初埋下的炸药,为的就是让宋国不可能统一也不可能集权。

    皇父臧已经老去,他的儿子皇父钺翎是如今宋国的询政院令尹,宋公彻底无权,可是皇父钺翎想要集权也是千难万难。

    二十年前政变之后,宋国各地各自为政,贵族们在所谓君子院整日扯皮,将一些密谋的事放在了明面上,又有墨家的武力在旁边维系着当初的无相害的盟约,使得皇父钺翎想要集权是不可能的。

    靠近泗上那一侧,受到泗上的影响最深,也是最早出现了许多变革的地方。

    泗上对于粮食和原材料的需求,都使得当地的小贵族们经营土地大为有利可图,他们放弃了对农夫的人身控制,换来了巨额的财富,同样也失去了在贵族内部的权力基础——被束缚在封地上的农夫,是他们的武力基础,没有武力基础的贵族没有发言权。

    工商业更为发达的陶丘等地,则根本就是属于工商业者自治,名义上归属于皇父一族的封地,实际上每年缴纳足够的税赋就行,皇父一族的手也根本伸不过去。

    其余地方,乐氏、萧氏、戴氏等贵族继续艰难地维系着自己在封地上的统治,以保证他们的军事力量,不敢放任农民逃亡别地。

    一些贵族做了一些适当的变革,比如将土地授予民众,换取民众的忠诚,但实际上……却很难。

    粮价日低,大量的贵金属流入泗上,泗上的手工业品向外倾销,种植技术的跨越式提升,都让那些做了适当变革的贵族苦不堪言。

    按照规矩收什一税,按照二十年前的数额,贵族要被饿死,根本难以维系如今的生活。

    提升税率,授田于民的那点恩德就立刻被遗忘,旁边就是做对比的泗上,农夫心怀不满。

    看着靠近泗上的那些小贵族放弃了对农夫的人身控制,囤积土地经营而赚的盆满钵溢,这些有野心的贵族也只能眼馋:有钱就意味着没人,没人就意味着在贵族内部没有地位和权力。

    什么都要钱。

    军火、丝绸、棉布、铁器、奢侈品……

    粮食价格太低。

    什一税收的都是实物税,缴纳上去,立刻被墨家这边收割一波,每年多收了三五斗的时候粮



第二十一章 宋国乱局(中)
    这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本来有些事是可以提早解决的,可泗上那边一直掣肘搅合,根本没机会。

    这一次宋国内乱的起因,也就是因为税收的问题,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导火索,而是积累了二十年的矛盾的总爆发。

    这件事源于七年前,也就是齐墨战争爆发之前的那段和平期。

    皇父钺翎想要利用庶农工商来遏制其余贵族,甚至引导庶民借用庶民的力量来压制其余贵族,于是叫人散播说辞。

    说是大争之世,不可无军,无军则社稷不守,可没钱就没有军队。

    本身在贵族封地之外的宋国民众就承担着税赋,而贵族们是不缴纳税赋的,仍旧维系着封建权利,这一点民众就很不满。

    皇父钺翎想要借这一点不满,来煽动民众支持他完成集权,于是就说应该让封地贵族承担税赋,按照封地的大小和数量缴纳组建一支常备军。

    他说,一则可以让许多失地来到商丘做工求活的农民加入军队,二则也可以减轻民众的负担。

    造势之后,庶民院的人对此大为高兴,觉得皇父钺翎总算是干了件人事,不少人觉得这或许真的会是一个好贵族。

    皇父钺翎表示自己可以带头,自己的封地也需要缴纳税赋,但是军权必须要在自己的手里。

    其余贵族也不傻,自己出钱,然后那些失地无业的农夫从军,皇父一族得到好名声,还扩大了军权和力量,将来再来收拾自己

    于是君子院的贵族们表示反对,认为“兵者,凶器也”,认为养常备军是浪费钱财,而且会导致战争,不如还是按照原本的规矩,继续采用征召农兵服役的制度。

    不但拒绝按照封地缴纳军费,还散播说原本公田制下,宋国的收入也足够应对军赋和祭祀,现如今一亩地的产量提升了数倍、财富增加了数倍,为什么还要加税

    依贵族们来看,不但不应该加税,而且应该继续减税,这样也能够使得民众受益。

    这又把球踢回了皇父钺翎。

    贵族里面也有高人,不但把球踢回了皇父钺翎,还挑唆了一下民众内部的矛盾。

    说是现在许多大泽因为有了铁器,其实都可以耕种,你看泗上那边也是政府出钱使得民众开垦土地,拥有耕牛。

    既然这样,不妨让自耕农和工商业者再多缴一些税,作为救助那些失地的农夫的费用,这些加征的税就可以购买种子铁器耕牛,组织失地的民众前往一些未开垦的大泽开垦。

    自耕农和工商业者肯定不愿意出钱,看着那些失地农民困苦他们心中颇为不忍,可要是让他们出钱却又不愿意。

    眼看着庶民底层就要出现矛盾、皇父钺翎可以借助民众的力量反贵族的时候,泗上墨家果断地选择了出手。

    当时主管钱财的市贾豚立刻来到了商丘,大肆宣扬,说是墨家愿意出这笔钱来救助失地的民众,借贷给他们种子和耕牛铁器。

    但是呢,一则泗上土地不足、二则路途遥远,所以最好就在宋地安排。

    顺带着,墨家需要出人帮着管辖,因为许多种植技术需要传授,另外也需要监督有人是否利用这一次救助谋取私利。

    民众欢声叫好,可皇父钺翎和贵族们立刻反对。

    当年墨家去泗上行义,如今泗水沿岸都归属了墨家,若是让墨家再把手伸到宋国内部,那如何能行

    皇父钺翎是想要对付其余贵族,可却不希望让自己成为滕侯、缯侯那样的无权的玩物,对于墨家的警惕远胜于其余贵族。

    其余贵族更是恐惧于墨家在宋国内部逐渐蚕食,到时候自己封地就要彻底乱了。

    市贾豚在商丘大张旗鼓地逗留了一个多月,结果是贵族们一致反对,弄得整个宋国的自耕农阶层和工商业者都看透了这些贵族的所谓爱民。

    论在民家的宣扬,贵族们是比不过墨家的。

    这件事不成,市贾豚说,那既然这样,我们先出钱把宋国的常备军建立起来,一则是为了非攻和平,二则也可以让失地民众有个可以从事的职业。

    钱、枪、炮都是泗上来出,军官也由泗上训练,每个连队都要派墨者代表。

    钱不是问题,枪炮也不是问题,至于这些钱可以慢慢偿还,一切为了民众之利,解民之三患。



第二十二章 宋国乱局(下)
    时代波澜之下,必有时代的弄潮儿。

    宋国乱局纷纷之下,许多人浑水摸鱼,许多人长吁短叹,也有一些人从这样的乱局中看到了机会。

    这样的乱局之中脱颖而出的这个人名叫戴琮。

    戴氏是宋国贵族的姓氏,也是宋国一直以来的实权派贵族之一,戴氏一族源于宋戴公,以谥号为氏。

    二十年前的政变中被司城皇一族驱逐的戴欢,正是戴氏一族。

    戴琮和戴欢是不远不近的亲戚,当年政变之后司城皇一族本可以赶尽杀绝,但是墨家出面搅合,根本就是想利用贵族的矛盾,不想让皇父一族一家独大,因此弄成了宋国这种乱哄哄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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