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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这妇人正是阙与君家族的人,知道庶俘芈蛮横无情且野蛮无礼,看着他手中的剑,再看看自己还小的两个孩子,强忍着屈辱冲着庶俘芈一拜道:“孩子吃不下煮麦……”

    她用的也不是雅音,而是赵语,庶俘芈一旁的一名士卒大惊道:“都是人,怎么就吃不下我小时候莫说煮麦,就是麦穗都能吃下去……”

    那个孩子还在那哭泣,嘴里一直重复着想吃鹿脯之类的话,庶俘芈将铁剑收回,嗤的一声笑出来。

    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继续回去吃自己瓦罐里的煮麦。

    待庶俘芈离开,妇人悄悄指着庶俘芈,冲着自己的孩子道:“记得这个人,记得墨家的所有人。是他们使得你们的父亲死掉,是他们使得你们不能吃鹿脯只能吃煮麦。”

    “若有一日,你们长大,切记,父之仇,弗与共戴天!”

    “乖,吃吧,饿着怎么长大不长大怎么复仇”

    大一点的孩子修长的指甲深深地刺入自己的手掌,仿佛要刺出血。

    仲秋之月,正是为祭祀上帝准备祭品的时候,往年的这个时候,他的家中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各处封地上的人送来的各色贡献、挑选出来的合适的牺牲。

    阖家欢快,他记得就是去岁的仲秋月,父亲给了他一口小弓,并且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扳指,证明他有资格佩戴扳指即将长大成为贵族君子。

    也就是去岁,他听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首情歌。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他想到父亲用宽阔的臂膀矫正着他拉弓的姿势,那样温暖,那样广阔。

    他想到自己拉弓射箭时候,那双唱过芄兰的女孩子乌溜溜地含着喜欢的目光。

    而现在,他什么都没了。

    父亲死了,家产没了,自己的那柄小弓也没有了,那个眼睛亮亮的女孩子如今不知道在哪里。

    大一点的孩子咬着牙盯着四周背着火枪或者铁剑的墨者,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道今日之仇,明日必报!若自己长大,必要屠尽天下墨者!

    暗暗发过誓言,低下头冲着母亲一拜道:“孩子知错了。”

    说罢,将那些煮熟的麦粒塞入口中,忍着那种他之前从未感受过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嗓子眼上用力撕扯的痛,大口地吞咽着属于他的煮麦。

    饭后,不知道是谁,在篝火旁清唱了一句,随后,数百人齐声相和,声声凄凄,配上寒秋的冷、弯弯的月、山间偶尔飞过的夜枭,使人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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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对歌(下)
    许是连代表值夜之前说了些“妓”之类的话,庶俘芈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迤逦的、可能还会是大汗淋漓的梦。

    梦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比如骑在马上用枪指着一位贵胄妇人,然后做了许多事,而旁边就绑着一个被俘获的贵族男子。

    后来,这梦又变成了那个在高柳城曾经对着他唱过一些情歌的女孩子,两个人就像是《野有死麕》里那样,就在树林里做了许多事。

    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下身有些凉飕飕的,黏糊糊的,脸上不由一红。

    再想到梦里最开始的那个场景,庶俘芈不住摇头,心道难不成自己心底下就是个坏人

    昔年鲁哀公问道: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则可以生民矣。

    就是说男子十六岁就性成熟了,女子十四岁就来月事了,那都可以生孩子了。鲁哀公问仲尼,那礼里面说男子三十岁结婚、女子二十岁结婚,岂不是晚了儒家和礼都是认可晚一点结婚的,当然这是针对贵族。

    而墨家因为墨子留下的一些话,对于婚姻和生孩子的态度则是另一种态度。

    《节用》里说,丈夫年二十、毋敢不成家;女子年十五、毋敢不事人。

    即便是适,对于墨子的一些说辞也只能修正,因为他被认作是“子墨子最信任的弟子之一”,这是他如同拿三一样用他叔叔的尸骨为自己搭建的梯子,有些东西他不敢触碰。

    再加上泗上缺乏人口,所以对于婚姻嫁娶的态度极为宽松,时代的烙印之下,这个时代的诸夏底层民众其实相当开放,至少在性的问题上还没有礼教的过多束缚,墨家自身又是出身底层的居多,因而对于裤腰带的管制很松。

    但是出于“人人平等”和“爱人用人之别”的道义,规定墨家人不得纳妾,因为纳妾是“用人”而非“爱人”。

    庶俘芈的年纪已经可以结婚,可是军中多有不便,做了一个这样的梦,黏糊糊地走了一上午,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回忆起梦里的那些热汗淋漓的事。

    总想悄悄地把手伸下去弄一下黏糊糊的下裳,却每一次想动的时候都感觉身边有无数注视的目光。

    他可以在万军面前展示自己的马术,可以在赵侯的宴会上举手去厕所,甚至可以在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

    可却怎么都不好意思伸出手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下裳,终究他还只是个大孩子。

    好容易熬到了中午,想去换个衣裳又觉得会被人多想,只好变着法带着十几个不怕冷的人去洗澡,名其名曰锻炼身体。

    在岸边假装一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噗通一声掉下河里,嘴里还故意嘟囔道:“完了,完了,这么冷怎么晒得干放在背包里到了高柳,那不是长毛了”

    遮掩过去,赶紧脱下来洗了洗,换了身军装,继续行进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起那个当初在高柳冲着他唱情歌的姑娘,只可惜当时杀人都不手抖的他却抖的回唱不出。

    迷迷糊糊间,他伸出手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巴掌,喃喃道:“庶俘芈啊庶俘芈,你到底是爱她呢还是想用她呢怎么做了这样的梦,就想起她来了”

    按照墨家不准纳妾的道义,认为爱应该是全心全意的,所以纳妾要么是为了用来当个生孩子的东西、要么是为了操。似乎,不管是操,还是当个生孩子的工具,都是用而不是爱。

    于是庶俘芈自己很是疑惑,自己确实想操,但到底这算是爱还是用呢

    …………

    仲秋过后,便是季秋。

    高柳城不算高的城门前,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子正在街头听人读着一份报纸,高柳地区没有强制教育,因为墨家没那么多的钱也支撑不起那么多的教师先生,因而许多时候报是要去读的。

    双马尾算是这时候女子的一种正常打扮,除了箕子朝鲜的商人后裔还留有殷商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俗旧礼(一)
    还在说着那些童年趣事的庶俘芈怔在那里,即便再傻也明白过来,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一阵,第一次杀人都没有这样的紧张,赶忙道:“好呀。”

    女孩子没有低头羞涩,想着都说成这样了,便又道:“我听说秋日捉鱼越早越好,到时候你去我家那,悄悄爬到我家墙外,学几声鸟叫,我就出来了。”

    既说到爬墙,女孩子便忍不住想到了那首歌。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歌里的女子告诉情人,不要爬墙,不要爬树到我家,别人看到不好,人言可畏。再说在家里做那种事,万一父母看到了,多不好呀。

    按照规矩,这时候必须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才能结婚相恋。

    当然,这原本只是贵族的规矩,但平民已经开始学起来贵族,这种规矩越发的浓重。

    如《氓》中那样,氓之蚩蚩抱布贸丝,之所以之前要等那么久,就是因为没有好的媒人。

    除了墨家控制的城邑,诸夏九州之内都有专职的媒人,而且媒人算作是专业官员,称之为媒氏。

    墨家控制的城邑中,倒是也有媒氏,但是功能不同,墨家官方的媒氏只管三件事:登记结婚、询问双方是否自愿、询问双方是否有三代之内的血缘关系。

    媒氏的区别,也便是新规矩和旧规矩之间关于婚姻态度区别,旧规矩太多,从贵族那里逐渐蔓延下去,很快就要“无媒不交、无币不见、远耻防淫”的地步。

    原本按照规矩,仲春之月,男女之间可以自由恋爱,任何婚姻媒妁的规矩仲春之月不在此列。

    但这些年却已经连仲春之月的恋爱都已经被打上了“淫”的标签,原本还需要更久可能要数百年才会僵化禁锢到这种程度,但是因为墨家的出现,为了反墨许多学说和规矩开始提早畸形,与墨家对抗。

    女孩子学过这首歌,但却不在乎,因为这里是高柳,贵族太少几乎没有,而且代地之风向来开放,颇有胡风,以至于燕赵之地甚至有“宾客相过,以妇侍宿,嫁娶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的习俗。

    既然没有会嚼舌头,她哪里在乎什么,发出了邀请,心中便想着许多事。

    临走的时候,庶俘芈算作无意地说了句话。

    “那个……我过一阵可能要去云中。”

    女孩子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并没有提前说些伤感别离的话,只是点点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九日后,明日便是休沐之期,女孩在家中摇动着纺车纺织着毛纱,旁边还有十几个女人也在纺着羊毛,其中便有她的妈妈。

    如今毛纱很好售卖,高柳城收购毛纱纺织毛呢的作坊不少,许多逃亡到这里的女人都会选择先入作坊做工,一些粗毛呢也开始成为墨家的军官军装,价格不错。

    女孩的父亲原本只是个货郎,售卖一些货物,逐渐积累了些钱财,便又买了十几辆纺车,开始雇佣那些逃亡到这里的女人纺织毛纱。

    这些女人原本也不会,都是新学的,只不过毛纱纺织本来就是个新兴的行业,加上高柳这边一直在开垦和作坊收容,使得私人雇佣的时候没办法要求太高。

    也就是这是新兴的行业,高柳这边又是最早按照墨家军工的那一套分工合作的,而且处在先发垄断的地位,否则就高柳现在的雇佣价格,会直接被别处更为低廉和近乎免费的隶农强制劳役挤破产。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屋子里坐着十几个女人,那些传闻便开始在嘴边耳边流传。

    “你们听说了没,一群原来的贵人女子,如今在做洗毛工呢。”

    一个女人将一团纺好的毛纱摘下,嘴里的话并不妨碍她做事,又道:“里面还有原来我们那里的封主家的人,我前几日看到了,被押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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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新俗旧礼(二)
    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的女孩子在天还未大亮的时候,终于盼来了那几声学的极为难听的鸟叫。

    急匆匆地穿好衣衫,绕开还在熟睡的家人。

    天一亮,只要能看到毛绒,那些雇来做工的人就要开始劳作了,若是再晚一些定要被人看到。

    女孩子心里暗想,如今幸好油灯太暗、蜡烛太贵,若是将来有了很亮又不贵的灯,那雇工上工的时间定是要起的更早睡得更晚,到时候那可不好溜出去了。

    溜出去后,天已经不是太黑了,庶俘芈正紧张地站在远处,手里提着一些捕鱼的工具。

    因为不是战时,加上高柳城的防御以主动进攻野战为主,并无宵禁。

    两个人一起到了城门的时候,守城的人认得庶俘芈,交上身份牌后登记了一下说是去钓鱼,守城的司马长悄悄捅了一下庶俘芈道:“庶连长捕的一条好美的鱼。”

    出了城,便到了一处河边,庶俘芈和女孩子忙碌了一阵,女孩子歪着头看着正在放绳线的庶俘芈,忽然问道:“你冷不冷”

    庶俘芈一怔,随即以为明白过来,伸出手就要去握女孩子的手,以为这是女孩子让他给她暖一下手,这季秋的清晨着实有些冷。

    可手刚伸出去想要给女孩子暖暖的时候,女孩子忽然抓着庶俘芈的手,伸向了自己脖颈间的交领处,用一种仿佛蚊蝇的声音道:“这里面更暖和,你伸进来暖一暖……”

    …………

    鱼篓的绳线微动,真的有鱼进去了,可是捕鱼的人却并不着急。

    旁边一棵被压弯的小树终于没有了压迫弹直,远处传来一阵阵狗叫,女孩子看着衣衫下的那些混合了一些红色的污渍,嘟囔道:“早知道穿那件黑色的就好了,就不容易看到了。这可怎么办”

    就像是第一次偷家里的钱去买吃食时候一样,庶俘芈心里也有点紧张,想了半天从旁边找了一些还没有完全枯黄的树叶道:“用树叶染一染吧……我……我不知道会出血。我们……我们上课的时候没讲这个,只是讲了别的。”

    女孩子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

    低下头两个人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地用绿色的树叶染着那一片不小心弄上的污渍。

    远处的狗叫声音更大,庶俘芈骂道:“谁起这么早来打猎!”

    女孩子捂着嘴笑了笑,小声唱道:“所以这么唱呀,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谁叫你那么急……”

    说到这,自己脸上又是一红,便是不舒尔脱脱兮,只是掀起裙子又哪有那么大的声音这远处的狗叫,倒有七分要怪自己。

    又怕庶俘芈真的傻呵呵地这样反问,赶忙问道:“你……你去云中,什么时候回来呀”

    庶俘芈摇摇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知道要过一阵才走。可是过一阵天就冷了,下次休沐许是要下雪了,这可去哪里”

    女孩子听懂了庶俘芈再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打了他一下,却也没有再多



第二百八十二章 新俗旧礼(四)
    庶俘芈似乎明白了,但其实还不是很清楚。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张书写着人身攻击的内容,又想主管宣传的这名上级忽然如此重视,不由问道:“难道就是因为那些说我们是夷狄的攻讦中伤,我们才这样重视的吗”

    中年人闻言,大笑道:“那些攻讦算个屁。”

    笑过之后,叹息一声又从一堆纸中抽出了另一张,抖了抖道:“南郑、汉水那里的土改和移风易俗出了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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