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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又细说了几句,孟胜与胡非子纷纷赞道:“确是良策。只是要守城,非得我们亲自出手,否则便守不住。”

    适明白孟胜的意思,墨家之前说不会参与这场纷争,是说给天下市井与那些游士们听的。让他们确信,墨家对于两年后的弭兵会终止期限还抱有希望。魏韩等国也是如果墨家直接出面帮助楚人就不参与弭兵会来要挟墨家,或者说想要把天下纷争的帽子扣到墨家头上。

    如果没有墨家的人物在牛阑主持,这座计划中的新式城邑和新式守城法,根本无人可以实行。

    适琢磨了片刻后,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这件事关乎墨家之后的种种,便不得不要有死不旋踵的觉悟。”

    孟胜与胡非子并不畏死,也根本没有把生死当回事,便直接开口询问。

    “只要城不破,我们掩住面容背后操控,就算魏韩知晓是我们墨家出手,却也无可奈何。而且又能彰显我墨家的名声,以备将来。”

    “城不破,那么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未料生,需先料死。若是一旦城破……你我便只能自毁面容,焚烧残躯,不给魏韩以口实。”

    这种事在春秋常见,很多游侠儿替人复仇的时候,如果是必死之赴,最终为了不连累家人多会这么做。

    欲成大事,就要有献出生命的觉悟,适已经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之辈,想要在墨家站稳脚跟,即便心中怕死也不能让别人以为怕死。

    不这么做,墨家在楚国就无法有足够的威望让楚王安置,也无法在楚地掌控一县之地,更不可能再次让诸侯侧目。

    孟胜叹了口气道:“死不足以畏,只恐利天下之事不成。”

    适嗯了一声,点头道:“若是同意的话,便书写好这些内容,叫人传递回沛县,报知巨子。”

    胡非子与孟胜也都同意,三人便联名书信,交由可信之人连夜前往沛县将这里的决定传递回去。

    数日后,适等墨者先已来到了牛阑邑。

    鲁阳公将在牛阑的贷契和牛阑的守城璜符交于适,也算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毕竟这关乎到鲁阳公自己的封地,也就足以让他拿出平日不可能拿出的热情。

    牛阑小邑,非是鲁阳那样的大城。

    而且位置相对来说有些偏僻,墨家在这里基本没有什么影响力,而且这里作为贵族的封地又处在边境,无法采用在沛县等地那样的宣传方式。

    这座小邑,正是晋郑联军攻打鲁关的必经之路,除非走叶城方向,否则无论如何都要经过这里。

    而且这一次战争的目的是入王子定,晋郑联军就要考虑后续的后勤和运输问题,无法如同别处一样绕开这里沿着乡野小路直接破城。

    城邑内人口约在七八千户,城墙修筑的也自然不可能如同商丘一般雄壮高大。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这里的人并无消息,一如既往地生活着。

    小城邑背靠一条河,是滍水的支流,不算宽广,也没有洪涝风险,不过想要渡河攻城依旧很难。

    城邑的城墙算是个不太标准的正方形,算是标准制式,但并不和墨子对于守城城墙防御体系的规划。

    适围绕着城墙转了一圈,考虑了一下可以动员的人口,以及大致的土方量,觉得是重新修建一下,完全成为一座适合防守、可以给攻城一方带来巨大杀伤的城邑。

    不需要防备对方的炮击,这就减少了极大的工程量。

    大致绘制了一下图形,盘算了一下,回去还需要仔细用尺规作图,尽可能发挥出远程火器和交叉火力的优势。

    …………

    城内,来到牛阑的墨者拿着鲁阳公的印信符令,完全接管了牛阑的民政和城防。

    清点府库,点数粮食和兵械,整理成册。

    街上的人对于来到牛阑的这些墨者颇为好奇,他们穿着打扮看起来只是庶农,却可以出入府库,而且竟然有车。

    市井间议论纷纷的时候,又传来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这些自称墨者的家伙在城门附近立了一根辕木,说能从南门扛到北门的,奖赏黄金二十镒。

    消息一出,顿时轰动。

    不少人扶老携幼,前往南门围观。

    适与几人就站在那根辕木旁边,围观的民众虽多,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即便那二十镒黄金就摆在了城门下,可不少人觉得这或许就是个玩笑。

    不少人喜欢看这样的玩笑,尤其是一些贵族公子,实在无趣的时候便会拿出这样的诱惑,叫人做一些傻事,然后看着做傻事的人哈哈大笑。

    二十镒黄金,对于这些庶农来说实在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一笔巨款,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众人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只是无人肯动,甚至都无人问一句。

    面对这种情况,适觉得也在情理之中。要靠徙木立信这样的手段推行法令,可见统治阶层的信誉已经彻底破产,完全得不到民众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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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六章 徙木立信市恩民(四)
    三日后,牛阑邑欠债的人,都拿着契约来到街市上,人数极多,便安排众人坐下。

    那些没有欠债的,也都跟着过来看热闹。

    墨家书秘吏和宣义部的成员,多跟随适学过不少,处理这种事极快,很快将债务分为了两类。

    一类是利息不是很多,今年如果收成好一些,差不多可以偿还的。但一般这种明年还会借贷。

    另外便是利息多到已经彻底还不上了,很明显已经被压的无法翻身了。

    众人满怀期待,期待着好事的发生,内心却还是惴惴不安。

    不少老人先行出面,与适说道:“这几年收成不好,恐怕未必能够还的上。”

    适点点头,慨叹一声道:“你们这里还算是好的。”

    “有些边境之城,每年都要随军出征,自己家的田地荒芜,根本无法种植。结果呢,还要听从君命出去打仗,只留下老小妻儿在家,哪里能够忙得过来呢”

    “鲁阳这些年倒是没有发生大战,可收成稍微不好,就会难以生活……”

    他引出了这番话后,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共鸣。

    人们虽然疑惑于收债的我什么来说这番话,可话头被提起来,便也不再顾及,纷纷诉苦。

    只说虽然这几年没有打仗征召,但是一系列的劳役也难以承受,还要先耕种公田然后才敢顾及私田,往往错过了时节。

    有时候修缮城墙、宫室,都会不顾及农时,在一些春秋时候修缮,冬日又要演武,可是税赋却不能少缴纳。

    诉苦之后,适叹息道:“这是天下间都有的情况。墨家是想要利天下的,利天下万民,这种事就不得不去考虑。”

    他叫众人安静,又道:“我们这一次见鲁阳公,听闻晋楚又要开战。墨家讲究的是非攻,兼爱,希望天下再无争端。你们说,要是再也不打仗了,好不好”

    墨子之所以提出兼爱非攻的学说、并且可以有持久的生命力,重要原因就是天下人对于战争已经厌烦。

    尤其是……自己得不到利益的战争。士大夫与贵族们得利,农夫们要履行义务,然后还要缴纳赋税,自己家里的田地根本没时间种植,又被贵族的高利贷剥削,日子过得极苦。

    不打仗,自然是好的,即便解决不了全部的问题,却也能解决一些眼前的问题。

    众人听到又要打仗的消息,却也没有震惊,战争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纷纷叹了口气。

    听适说了一番墨家的道理,也都赞同道:“不打仗,自然是好的……”

    “你们墨家的道理是什么呢”

    “君王会听吗”

    “喂,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去过百里之外,你们是知道道理的,说为啥要打仗呢”

    众人都很想知道,为什么天下不安定,为什么要打仗。

    于是适借机宣传了一波墨家的道理,说的极为浅显,听的那些人不住点头。

    孟胜与胡非子对视一眼,心道:“适果然与我们不同,这番煽动民意的手段,我等万不能及。宣义部非他不能管辖!他说的道理浅显易懂,又多在必要处挑唆情绪,这只怕是天生而来的……”

    适绕了一个圈,将鲁阳公决定不收利息这件事,全部转嫁到墨家的功劳上。

    于是在讲诉完墨家的道理之后,适便道:“我便想,你说如鲁阳公征战,他也不是靠自己就能战胜敌人的,可是赏赐却全是他的。那些跟随他征战的农兵,我也想不通这利益所在。”

    “有时候我就想,如这牛阑的集市。早晨的时候,商人们很多,手工业者也多在这里。傍晚的时候,人就没有了。”

    “你们说……是人们喜欢早晨而讨厌傍晚吗”

    这是个简单的问题,但这个简单问题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可以让如今天下地覆天翻的道理。

    坐着的人考虑之后答道:“只怕不是。只是因为想要售卖出去自己的货物,就要早点去,越早越好。”

    适点头道:“那其实就是说,人们喜欢的,是利。而不是早晨。人们讨厌的也不是傍晚,而是不能得利。”

    这道理这样一解释,就通俗的多,也将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东西说了出来,人们纷纷点头。

    适道:“于是我们就问鲁阳公,说……打仗您能得利,受封鲁阳,所以这场仗您愿意打。”

    “然而农夫呢,他们要死伤,伤残之后不能耕种,或者打仗耽误了耕种的时节,他们并不得利。人们厌恶不得利,所以厌恶打仗,您又凭什么让民众勇敢呢”

    在场的人哪里听到过这样的道理一个个惊奇地看着适,心想这不就是自己的心声嘛这墨家的道理,果然是可以听的。

    再一想,自己若是说这样的话,只怕已经死了。而这年轻人这么样质问,竟然还活着,并且还拿着债券来告诉众人有好事,难道会有什么转机

    不少人连忙问道:“那……那君上是怎么说的呢”

    适摇摇头,笑道:“他怎么说的,不重要。我就说,就按我们墨家利天下的办法去做,可能现在做不到,但至少也要让民众稍微得到一些小利才行。”

    就有人好奇道:“你们墨家利天下的办法是什么样的说说啊……”

    并不只是一个人想知道,而是很多人都想知道,适却顿住道:“这个不急,可以慢慢说,今日只说那小利。”

    “我便说,按照我们墨家的道理,给您封地鲁阳这么广阔,不是为了您锦衣玉食,而是为了您能治理好鲁阳;给您极高的爵位,也不是为了让您高傲,而是为了让民众信服从而推行法令。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事情办好,可办的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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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徙木立信市恩民(五)
    借着各国尚无战国惨烈的血海深仇、借着天下尚有周礼普天之下的天下概念,适悄然宣扬了一波普适天下的理论,丝毫不违和。

    当秦国开始军功爵举国动员之后,这一套理论便很难说服别人了,毕竟到时候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国与想要军功土地的士兵绑定在了一起,国也就不只是贵族的国了。

    对外战争,贵族吃肉,平民喝汤的情况下,便可以宣传为国而战,也可以让天下这个概念彻底变为七国乱战互相仇视的局面。

    牛阑邑的民众初次听到适说的这些道理,心中难免会有怨气,才知道原来这数百年来看来理所当然的义务,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怨气虽有,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尚且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怨气化解。

    众人心想,好在这些墨家说墨家的道理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日后尚久,总可以听他们慢慢说。

    适便起身,当即拿出纸笔,叫人一边核对债券,一边遴选一些欠债太多的农夫,征召他们成为守卫牛阑的简陋火器部队。

    跟随他而来的宣义部成员,暂时也没有着急宣扬,反正迫于封建义务和之前的习惯劳役,这些人还要以“鲁阳公的命令”为理由组织起来修筑城墙,到时候才是适合宣扬的机会,人需要组织起来才更适合宣扬。

    对于这些欠债的人,适的想法也简单。欠债还钱,理论上天经地义,但如果一座城绝大多数人都需要时不时借贷,那就是天下出了问题。

    次日,适便开始召集牛阑邑的民众,按照墨家守城什伍编组的方式进行组织。

    要修筑夯土城墙,墨家这方便是有分工协作的传统的,那跟随来的四十多名墨者也多善于此道。

    牛阑邑不大,比起墨子善于防守的“三万户之邑”要小的多。适算是第一次组织这么多人,好在墨家其余人也都熟悉这些操作。

    分组之后,适又去规划新建城墙的宽度、角度、突出部等一系列的事宜。

    城内在开始挖掘泥土动工修缮之前,点了一挂鞭炮,众人的惊恐声中,火药这种武器算是在牛阑露了露面,以免民众听到这样古怪的声音会恐慌。

    集中起来的那些欠债较多的轻壮,也开始进行简单的火器训练。

    农兵合一的传统下,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冬季演武,最起码队列还是能排的,只是不能整齐也不能保证前进后退时整齐。以此时的标准来看,击鼓十步就要一整队,才能保持阵型。

    简单的手炮等火器分发下去后,适便亲自训练这些人,并不要求这些人可以野战对敌,只是守城的话训练的内容也就简单了许多。

    无非是装填、瞄准、点火这几样,乒乒乓乓的声音开始在牛阑邑回荡。

    剩余的就是听懂命令,别的短时间内也训练不出来什么。

    至于那些炮,墨家弟子自会赤膊上阵,他们懂纪律,而且这一次也是为了巡在实战中训练自己的炮手。

    同时,牛阑邑之外的民众也开始朝城内集中,按照墨家守城的规矩,严密把守五十里之内的通路,捕捉奸细,建立瞭望寨。

    七月份,第二批武器和火药从沛县抵达,跟随而来的还有二十多名墨者,他们需要在必要的时候亲自上阵,操控火炮。

    墨家原本就有床弩和转射机,在守城时的效果其实也和炮差不多,打乱对方的弓手阵型,击溃敌人的冲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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