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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姚颖怡

    这是萧韧没有想到的,秦王当然更不会想到。

    萧韧想起了燕北郡王,可惜他太小,也太弱,他虽然已经屯兵两年,但是无论是兵力还是实力,都无法与杨勤抗衡,即使杨勤的主力部队离开燕北,燕北郡王要同时对付杨勤余部和后晋的人,也是难上加难。

    “我将此事告知王爷,请他驰援燕北。”萧韧说道。

    “不,不行”,沈彤回答得斩钉截铁,她看着萧韧,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小皇帝和崇文帝全都死了,能够名正言顺坐上那把椅子的,除了秦王父子,还有谁”

    萧韧当然想过,但是他和沈彤所站的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便也不同。

    他是秦王养大的,承蒙秦王教导,秦王对他的影响,不亚于秦王对周铮。

    萧韧自是知道,除了秦王父子,能够名正言顺坐上龙椅的,还有燕北郡王。

    但是,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把燕北郡王忽略了。

    可事实上,燕北郡王不但还活着,而且他和崇文帝与周铮一样,都是太祖的孙儿,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

    “他可有这个想法”萧韧试探地问道。

    他希望燕北郡王没有这个想法,并非是因为他与秦王的关系,更是因为燕北郡王是沈彤的同胞兄弟。

    从小便置身于权利圈中,萧韧远比其他人更能体会这件事的可怕。

    这是一场角逐,胜者为王,败者不止为寇,还必死。

    沈彤却没有回答,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注视着萧韧,像是在等待萧韧自己的回答。

    终于,萧韧叹了口气,有些话,他原本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破院子里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此时,他觉得他应该说了,否则就晚了。

    “彤彤,真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在京城,现在又在京城遇到了,一晃六年了。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沈彤有点发懵,说着说着,怎么又说到他们两个自己身上了

    不是在说阿钰吗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算是吧。”

    她和萧韧相识的时候,她八岁,萧韧十二岁,都还是孩子。现在六年过去了,他和她,已是少年和少女。

    见她赞同,萧韧松了一回气,继续说道:“在西北的时候,我们经常见面,我在你家吃过饭,你也在我家吃过饭,我见过你娘见过你弟弟,你呢......”

    萧韧想说你也见过王爷,认识周铮和宜宁,在萧韧心里,秦王一家子,就

    是他最亲近的人。

    没想到沈彤却主动接过他的话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见过你的大伯,还认识你六哥,嗯,我们扯平。”

    扯平萧韧自动忽略了沈彤提到他的大伯和六哥,可是扯平这个词能用在这里吗

    彤彤,是不是误会了

    “彤彤,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但青梅竹马,而且我们彼此很熟,所以......所以我们......”

    萧韧的脸红了。

    这些话,他在心里反复练习过多次,可是终于说出来时,




第五一零章 那一腿
    沈彤抚额,索性合衣躺到炕上,闭眼睡觉。

    她要养精蓄锐,明天出京,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

    云七问过芳菲,原本还想抓过沈彤再问一遍,可是一转身,就看到沈彤熟睡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拽了一条薄被盖在沈彤身上,芳菲要帮忙,被她瞪了一眼。

    芳菲吐吐舌头,她本来对云七有几分畏惧,可是现在全没了。以前的沈太太可从来没给小姐盖过被子,何况她自己身上还有伤。

    这时,芳菲听到云七自言自语:“那小子若是敢骗彤彤,老娘宰了他。”

    沈彤只睡了两个时辰,就睁开了眼睛。

    屋里,云七和芳菲都睡了,沈彤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

    次日,周骋四肢摊开躺在炕上,张着嘴睡着呼噜呼噜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灶上买回一口大肥猪,他和几个堂兄弟磨刀霍霍,对着那口大肥猪砍下去,大肥猪的肚皮被剖开,里面露出一个人来,竟然是甄建!

    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周骋嗷的一声从炕上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感觉手指头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伸手抓了起来,还挺沉,像是还挺长。

    “这么长的猪腿,老子还没见过。”

    周骋终于睁开他那半梦半醒的双眼,然后他发出了猪一样的叫声,嗷嗷惨叫。

    这丫的还真是一条腿,但这丫的不是猪腿,这丫的是人腿,还带着血的人腿!

    周骋睡意全无,从小到大,他还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一条鲜血淋漓的人腿。

    “丫的,这是甄建那孙子的腿!”

    这腿上有块胎迹。

    有一次周骋去添香胡同堵了甄建的被窝,那小子没穿衣裳,大腿上就有这么一块像狗皮膏药似的胎记。

    “女侠,我的好女侠,你真是说话算话啊!”

    周骋举着那条人腿,兴高采烈地蹦出屋去。

    他要向女侠道谢,顺便和她谈谈人生。

    可是昨天晚上还住得满满的三间屋子,此时空空荡荡。

    女侠不见了,那一群杀气腾腾的英雄好汉也不见了。

    周骋揉揉眼睛,没错,人去楼空,一间屋子的炕桌上望着一张银票,炕桌上还用刀尖刻了一个“谢”字。

    周骋又看看手里的大粗腿,没错,这是真的人腿,甄建的腿。

    周骋扁扁嘴,想哭。这些人怎么走了,不打招呼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带上他

    以他的才智,以他的胆识,以他的英俊,一定能成为少年英侠,萍踪侠影,笑傲江湖。

    周骋索性扔掉那条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很失落。

    他和英雄好汉们的缘份,竟然只是一张银票、一条人腿。

    这太丫的没天理了。

    与此同时,一间没有窗子的房间里,杨锦程正襟危坐。

    他已松绑,但是被绑得久了,四肢已经麻木。那几条牛皮绳深陷进肉里,即使现在松开了,杨锦程的手脚依然动弹不得。

    他略通医理,知道若是不能及时疏通血脉,他的四肢很可能就此残疾。

    现在,对方给他松绑,是料定他无法动弹,果然,这些人是故意用这种方法捆绑他的。

    这群家伙深谙此道。

    要么来自军中,要么便像飞鱼卫一样,是精于刑狱的高手。

    杨锦程一直在默默估算着时辰,现在是白天,可是这间屋子却漆黑一片,即使他已经渐渐适应黑暗,可是仍然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除了他坐着的这把椅子,便



第五一一章 条件
    杨锦程却已经不能再耗下去了,他想按摩自己的关节,可是他的手却抬不起来。

    “我需要一位大夫。”杨锦程平静地说道。

    萧韧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他还是像刚刚那般,若有所思地看着杨锦程。

    杨锦程深吸一口气,道:“说吧,你们要何答件。”

    萧韧终于笑了,他道:“小皇帝是谁的孩子,你心里清楚。我们是谁的人,你心里亦清楚。如今太皇太后已经死了,如果我们按兵不动,杨皇后,不,杨太后至少还有十几年的舒坦日子,而你们杨家虽然失去了太皇太后这把大伞,可是却多了杨皇后,比起如乌云盖顶般压在你们头上的太皇太后,杨皇后对于杨家则更加亲厚,因为她没有太皇太后的根深蒂固,更没有太皇太后的魄力,她需要杨家的支持,尤其是你,国舅爷。”

    杨锦程面沉似水,后晋的这群家伙是在赤果果地要挟他。

    用小皇帝的身世来要挟,其实并不聪明,而且还有些蠢。

    皇子身份这种事,绝不是街头巷尾的传言,以及几个人证就能更改的。

    杨家要把小皇帝送上那张龙椅,又岂会在他的身世上留下把柄呢。

    这些人能够坦然自若地说起,十有八、九,他们手中有物证,甚至还有人证。

    “什么条件”杨锦程反问道。

    “燕北。”萧韧郑重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燕北”杨锦程凝眉,随即一笑,“燕北可不是我能说上话的,你既然说起燕北,自是也知道如今我们京城杨家与燕北杨家已经离了心。”

    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从杨锦程于大街之上当众说把杨锦轩族谱除名那一刻起,燕北杨家和京城杨家,便已势如水火。

    “以前在燕北,就是我那二叔父一家独大,我们护国公府根本插不进去,现在就更加没有可能了。”杨锦程自嘲地说道。

    他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心里却转了十七八个念头。

    这些刺客甘冒奇险进宫行刺太皇太后,还险些杀了小皇帝,又绑架了自己,难道就是为了一个燕北

    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杨锦程打死也不会想到,这进宫行刺太皇太后的事,根本不在萧韧的计划之中,这只是来自一个女子的任性报复而已。

    而萧韧正在做的,就是要把云七母女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刺杀太皇太后的罪责太大了,无论将来坐上龙椅的人是谁,只要他是周氏子孙,为了彰显孝道,都不会放过云七母女。

    萧韧淡淡地道:“我们这些年来东躲西藏,也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与大齐皇帝一分天下。”

    “一分天下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杨锦程的好风度没有了,话语里满满的嘲讽。

    不自量力!

    “可就是我们这些乌合之众杀了太皇太后,又差点令你们的杨皇后永无机会垂帘听政。”萧韧说道。

    若是小皇帝死了,即使宗室各家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去给杨皇后当养子,但是他们更怕的,是秦王不会放过他们。与其同意杨皇后在宗室里抱养一个小孩,还不如拥戴秦王父子继承皇位。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继位的是秦王,还是周铮,杨皇后都会被封为太后,要么自请去慈恩寺修行,要么就被关在自己的宫里,永无出头之日。

    当然,她再也没有垂帘听政的机会了。

    杨锦程没有说话,他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大胡子,思忖着大胡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五一二章 谈判
    人有美丑,肉也有。

    饭桌上有一盘红烧肉,那盘肉就在你面前,离你最近,可是当你伸出筷子准备去夹的时候,有人却抢先一步把整盘肉放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

    眼睁睁看着理应属于自己的肉到了别人碗里,除了骂他明抢豪夺吃相难看,还能怎么样

    去抢吗这和虎口夺食没有区别,即使抢过来了,自己也只余下半条命,或许,丢了性命也不一定能抢过来。

    现在,燕北对于京城护国公府杨家而言,就是那盘子红烧肉。

    理应是自己的,却进了杨勤碗里。

    偏偏还是自己把杨勤拉上这张桌子,让他有机会有抢这盘肉的。

    杨家气不气当然气!

    杨家想不想把这盘子肉夺回来当然想!

    可是气归气,想归想,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盘肉进了杨勤的肚子。

    以前京城杨家和燕北杨家还是一家子,即使知道杨勤吃定了燕北,可是老护国公杨锋还觉得能分一杯羹。

    可是现在两个杨家撕破了脸,别说是分一杯羹,京城杨家连杨勤吃剩下的渣渣也捡不到了。

    太皇太后出自杨家,论亲厚,燕北杨家是比不上京城杨家的。可那是以前,现在太皇太后死了,很多事情便会逐渐有了变化。

    以前在宫里,京城杨家高过燕北杨家。

    那是因为有太皇太后,有杨皇后,还有小皇帝。

    可若是小皇帝的身份被置疑了呢

    那么会趁机要把小皇帝拉下龙椅的,就不仅仅是远在西北的秦王父子,还有杨勤。

    秦王爷子意在皇位,杨勤却意在杨家。

    杨勤不会有造反之心,但是他却可以倒戈,去支持秦王。

    杨勤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他称雄塞外多年,与鞑子大小战役数十次,即使他是杨家人,秦王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若是他对秦王示好,那么秦王必会拉拢他。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姿势便会决定他的想法。

    站着的人会想着走出去,或者是舒服地坐下;而坐着的人则会想着如何坐得更舒服,更持久。

    但若是这个人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一向高昂着的头却被按着摩擦地面,那么他的想法便会变得更加迫切。

    迫切地要站起来,迫切地要改变现在的处境。

    杨锦程便是这样的迫切。

    冷静如他,心里也憋着一团火,这团火来自杨勤,也来自他现在的处境。

    他含玉匙出生,他天生富贵,他高高在上,他有着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

    可是现在,他被人像狗一样按在地上,他的尊严,他的高傲,全都变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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