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程景安,难得露出怅然唏嘘之色:“容堂妹,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可瞒的。鹃妹妹是我妻子,我敬她爱她,处处待她好。她对我也是极好的。我们夫妻感情和睦,宝哥儿又这般俊俏讨喜。我现在没什么可遗憾的。”
“如果郑家没有遭难,朱三小姐过着平安富贵的日子,我不会记挂她。”
“可现在,她随郑家人吃苦受罪。我这心里反倒时时想起她了。”
少年人的初恋刻骨铭心,想完全忘怀是不可能的。
程锦容神色柔和了几分,轻声说道:“二堂兄,你的心思我知道。不过,她的事你还是别过问了。”
“各自婚嫁,各自安好吧!”
“二堂嫂是贤良大度的人。不过,女子再贤良,也有小心眼泛酸的时候。你找我问启瑄的事,要是被二堂嫂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程景安就打了个激灵,立刻道:“你说的对,我不问了。对了,这件事你谁也不说。更不能让鹃妹妹知道。”
又逼着程锦容发个誓。
程锦容哭笑不得,捶了程景安一拳:“滚滚滚!”
程景安麻溜地接过话茬:“好,我这就滚。不过,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程锦容被他缠得头痛,只得应了。程景安松口气,这才回了屋子。抱起肉乎乎的宝哥儿,用力地亲了亲。
容堂妹说得没错。
各自婚假,各自安好。
他有娇妻爱儿,此生足矣。
……
直到傍晚,程锦容才回宫。
程锦容刚踏进保和殿,就见贺祈笑着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令贺祈这般喜形于色?
程锦容心里有些诧异,走上前,低声笑问:“有什么好事么?”
贺祈眨眨眼,冲程锦容咧嘴一笑:“确实有一桩喜讯。你先进殿为皇上请脉吧!等你忙完了,我再细细告诉你。”
最讨厌被人卖关子调胃口了。
程锦容笑着飞了一个白眼过去。脚步未停,先进殿给帝后请安,然后为宣平帝请脉施针。
忙完后,天已经黑了。
程锦容回了屋子,两个宫人燃起了宫灯,又从御膳房领了食盒来。
程锦容身为太医,衣食当然不会差。梁皇后接管宫务后,特意叮嘱过御膳房内侍总管,程锦容一日三餐比以前还要丰盛一些。
四层高的食盒里,有六道菜肴,三荤三素,热腾腾地散发着香气,另有羹汤米饭面点。两个人吃都吃不完。
门扣扣敲了两声。
程锦容嘴角微扬,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贺祈。
夫妻两人同在御前当差,白日时有相见的机会。晚膳时,贺祈也三不五时地溜过来。
说起来,这事不太合宫中规矩。不过,连宣平帝都默许了,谁也不会多嘴饶舌。梁皇后知道此事后,还特意吩咐御膳房多备些饭菜。
贺祈刚坐下,程锦容便张口追问:“快些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喜讯?”
贺祈没再卖关子,低声笑道:“岳父令人送了喜信进京,岳母有喜了。”
果然是一桩大喜事。
程锦容眼睛一亮,目中满是喜悦:“信在何处?”
贺祈从怀中取出信。这封信被他放在怀中小半日,信封被捂得温热。程锦容迅疾将信接过拆开,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程望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锦容,见信安好。”
“慧娘前几日呕吐不适,我为她诊脉,脉象虽浅,却是喜脉无疑。我人已中年,又将为人父,心中十分喜悦开怀。想来,你知道这件喜事,也一定欢喜。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慧娘的孕期也该两个多月了……”
程望的喜悦,似透过浓黑的墨迹飞舞出来。
程锦容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继续往下看信。
一品容华 番外之姻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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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贤惠又体贴,随我到了边关后,住在两进的小院子里,衣食远不如前,却从不嫌清苦。”
“如今她有了身孕,我想着,应该买一处大一些的宅子,最好离中军的军营近一些。说来惭愧,我当差多年,却没什么积蓄。没想到,岳父早已悄然令人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慧娘一直不肯让我知晓,怕我心中芥蒂……”
卢将军就这么一个爱女。卢慧娘随程望远嫁至边关,卢将军心中惦记女儿,悄悄买了一处好宅子,给女儿做嫁妆。
卢慧娘唯恐程望心中有“吃软饭”的不快,从未提过此事。这几个月里,就住在程望置买的小宅子里。
直到程望为了换大宅子发愁,卢慧娘才小心翼翼地此事说了出来:“……你若是不愿住,另外买一处宅子也无妨。总之,我都听你的。”
程望看着卢慧娘谨慎小心的样子,心里既感动又自责。他伸手搂住新婚妻子,温声低语:“慧娘,你嫁给我这个穷酸鳏夫,实在是委屈你了。”
“既是岳父为你买的宅子,我们一并搬进去就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我们是夫妻,也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大可以坦诚相对,无需隐瞒。更不必担心我为此事不高兴。”
“是我这个做夫婿的惭愧才是。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对你更好一些。不然,如何对得住你的一片心意。”
性情坚韧刚强的卢慧娘,听到这一番温柔细语,顿时红了眼眶。
她将头依偎在夫婿的胸膛上,轻声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已经很幸福很知足了。”
这一段小插曲,程望没好意思写得太详细,只在信里寥寥几句。
程锦容看完信,身心舒畅,将信递给贺祈:“你也来看看。”
贺祈接过信,迅速看了起来。看完后笑道:“岳父和岳母琴瑟和鸣,颇为恩爱。现在岳母也有了身孕,你也该彻底放心了。”
是啊!
有温柔的妻子相伴,很快还会有活泼可爱的孩子出世,亲爹程望再也不孤单了。
程锦容微微笑了起来。
……
宝哥儿满月这一天,贺祈和程锦容领着阿圆阿满一同前去贺喜。
阿圆阿满快两周岁了,淘气好动,精力旺盛。根本不肯让亲爹亲娘抱着,挣脱开怀抱后,兄弟两个乐颠颠地四处跑动。
程锦容忙嗔道:“阿圆,阿满,你们别乱跑。”
两个淘气包平日最听亲娘的话,可今日程家宾朋满座,人多热闹。兄弟两个就如飞出笼的一双小鸟,跑动玩闹笑声咯咯,别提多开心了。哪里还听得见亲娘的呼唤。
贺祈面色微沉:“阿圆,阿满,别跑了,立刻回来。”
阿圆和阿满对视一眼,装着没听见,小胖手拉着小胖手,很快跑远了。
贺祈:“……”
在外威风凛凛无人不敬畏的御前侍卫统领兼平国公世子,今日在一双儿子面前吃了瘪。众人看着有趣,纷纷出言打趣。
贺祈无奈地揉了揉鼻子。
程锦容也觉好笑,悄声说道:“阿圆阿满仗着曾祖母疼宠,在贺府就像一对小霸王。再这么下去,可不得了,得好生管教才行。”
贺祈十日休沐一回,她这个亲娘五日回府一晚。陪伴孩子的时间着实是太少了。有太夫人惯着,有紫苏甘草她们细心照料兼宠着,阿圆阿满都淘气得能上天。
贺祈低声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我们两个都忙着当差,哪里有空管教。祖母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人家最疼孩子。你想管教孩子,可别让她看见才行。”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无奈苦笑。
过了片刻,贺祈又安慰程锦容:“你也别太焦虑心急。我也是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还不是一样安然长大,又英俊又出众!”
臭不要脸!
程锦容笑着啐了他一口。
贺祈说着也笑了起来:“他们现在还小,等再过几年,我们离京去边关。将他们兄弟也带上。我们亲自管教他们兄弟!有我在,保准他们两个老实安分听话!”
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程锦容:“……”
远处玩耍嬉闹的阿圆阿满,忽然同时打了个寒颤。
“大哥,我冷。”阿满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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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圆说话就麻溜多了:“我也冷,走,我们去晒太阳。”
这一对俊俏可爱的淘气包,着实抢了宝哥儿不少风头。一来宝哥儿还小,阿圆阿满都是会说话的小人了。二来,冲着贺祈程锦容夫妻两人的身份圣眷,前来示好套近乎的也大有人在。
也因此,程景安对此颇有些不满,在妻子杜氏面前嘀咕了一通:“今日是我们宝哥儿的满月,他们这一个个的都围着阿圆阿满转。”
杜氏好气又好笑,瞪了程景安一眼:“这等话可不能乱说。姑爷和锦容都在御前当差,平日想见一面都难。今日夫妻两个一同告假前来贺喜,可见对我们的宝哥儿是多么看重。你说这等话,也不嫌亏心。”
程景安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
满月宴散后,程锦容和杜氏作别,又和大伯母赵氏话别。
赵氏今日春风满面,满眼喜色。握着程锦容的手乐呵呵地笑个不停。程锦容笑着打趣:“宝哥儿都满月了,大伯母还没从欢喜中缓过劲来。”
赵氏咧嘴笑道:“我现在每天吃饭饭香,睡得更是香甜,再忙都不觉得累。这都是宝哥儿的功劳。”
众人笑成了一片。
赵氏亲自送程锦容出府,在程锦容耳边低语了几句。
程锦容既惊又喜:“大伯母说的是真的?”
怪不得大伯母这般开怀,原来是这样的大喜事。
赵氏满心舒畅,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这等事,我怎么能乱说。千真万确,叶家已经给了回音。”
“我原先也没敢想,是景宏自己张口说要去提亲。我这才仗着胆子请了官媒。想着最多就是被轻慢羞辱几句。万万没想到,叶家竟然应了。”
一品容华 番外之姻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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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云和程锦容同龄,今年二十有一。
这个年龄待字闺中,确实是老姑娘了。
靖国公至今想起裴璋,都要骂上几句,心里才觉痛快。他深恨自己当日有眼无珠,应下裴家的亲事。结果,害得孙女的终身蹉跎至今。
当然了,做老姑娘也比跟着裴璋去岭南好得多。岭南那地方,山多湿热,虫蚁太多,又穷得很。两相比较,还是将孙女养在府里算了。
至于叶轻云自己,根本没有嫁不出去的阴郁,每天悠闲自得,日日习武练剑,偶尔还骑马出府转转……
所以说,叶轻云嫁不出去,也不能全怪裴璋退亲。
这么一个和普通闺秀截然不同的名门贵女,又骄傲又蛮横,不会女红也就罢了,还整日舞刀弄枪。这要是娶回去了,谁能吃得消这样的儿媳?
叶家上下提起她的亲事,一个个唏嘘感怀,或是愁眉苦脸。
叶轻云自己坦然得很,照例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衣红裙,骑着骏马带着宝刀出府。偶尔还会做些打抱不平的事。
这一日也巧,独自出府的叶轻云,遇到了一个偷东西的蟊贼。那个小贼偷了一个妇人的银袋子,那妇人追不上蟊贼,坐在街边嚎啕痛哭。
叶轻云眼睛一眯,轻身一跃下了骏马,快步追上了蟊贼,将那个十几岁的小贼痛揍了一顿。
那个小贼被揍得眼泪鼻涕一把,哭爹喊娘地求饶:“饶命啊!姑娘!我也是饿得没办法,这才仗着胆子偷了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饶命!”
叶轻云毫不手软,将小贼揍得鼻青脸肿满脸鲜血。然后将银袋子还给了感激涕零的妇人。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小贼送去衙门。
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里,忽地走出一个青年男子:“叶姑娘,这个小贼交给我,我送去衙门吧!”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叶轻云眉头一挑,看了过去。
青年男子年约二十四五岁,身着低等医官的绿色官服,长身玉立,面容俊朗。一双沉稳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程医官,原来是你。”叶轻云一眼认出了程景宏,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边用力踩了下去,想偷偷爬走的小贼被踩住了左手,用力惨呼一声。
围观百姓:(⊙o⊙)!
这位叶姑娘,确实仗义,也好生彪悍!
程景宏目中闪过一丝笑意,温声道:“这个蟊贼偷银子,确实可恶。不过,还是得送去衙门处置。叶姑娘再这么打下去,反而不妥。不如将他交给我吧!我替他稍微疗伤包扎,再送去衙门。”
偷几两碎银,最多坐个一年半载的大牢。倒是叶轻云这一顿暴揍,足够小贼受的了。
叶轻云的脾气嘛,在喜欢她的人眼中看来是真性情率直。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个暴脾气,等闲人吃不消。
当然,在程景宏的眼中,是千好万好无一处不好。
叶轻云也不忸怩,爽快地应了。
机灵的陈皮早已租了一辆简易马车来,将哀嚎不已的小贼拖到了马车上。这等外伤,也无需程景宏出手了,陈皮一个人便足以应付。
……
叶轻云闲着无事,骑着骏马随着程景宏一同去了衙门。
这一段同行的时光,对默默倾慕了叶轻云多年的程景宏来说,便如天降的幸福时光。他坐在马车里,目光静静地落在红衣少女神采飞扬的俏脸上。
真愿时光就此停驻。
陈皮最清楚主子的心思。
这些年,程景宏一直不肯成亲,只因他心中已经有了一轮明月。别的女子,再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
以前公子是高攀不起叶家嫡女。可现在,程家一门三个圣眷浓厚的医官,门第比以前显赫了许多。叶姑娘又是个无人问津的老姑娘。说不定,就是一门好姻缘。
陈皮心思活络,有心为主子制造机会,到了衙门外,独自将小贼拖了进去。
程景宏和叶轻云在衙门外等候,也有了独处说几句话的机会。
“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叶轻云随口笑道。
程景宏目光柔和:“是,以前叶公子一受伤就会请我去看诊。这两年,叶公子几乎没再请我出诊了。”
主要是因为叶凌云娶了媳妇周氏后,就不太肯和亲姐姐比试了。理由是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媳妇会心疼。
叶轻云被肉麻得快吐出来了,也就很少揍他……不对,是很少和他比试过招了。
如此一来,程景宏也没了出入靖国公府的机会。
上一次见叶轻云,还是几个月前的事。
叶凌云的儿子受了些风寒,周氏便写了出诊的帖子送去太医院,请了程景宏登门。
程景宏医术精湛,各科都通,小儿病症也会治。而且,他存了私心,每次叶家有请出诊的帖子,都是他接的帖子。为的不过是多见叶轻云一面。
对叶轻云来说,和程景宏闲话也是件愉快的事。
因为一直待字闺中,众人看她的目光里总有些奇奇怪怪,或怜悯或轻蔑,都令人厌烦。唯有程景宏,每次见他都是这副平静温和的模样,目光也从无异样。
这让叶轻云心中愉悦,也乐意和他说话:“程医官,你生得俊朗,性子又好,为何一直不娶媳妇?”
这是对着朋友才会有的随意口吻。
程景宏心头热流涌动,面上依旧镇定:“我潜心钻研医术一心当差,无心也不想成亲。家中父母都很开明,见我不肯,便也不再催我了。”
叶轻云很有共鸣,低声道:“我也觉得一个人过得自由自在,根本不想嫁人。可惜,在大家伙眼里,女子到了二十一岁还不嫁人,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一个个都用同情的目光看我。实在令我气闷。”
“我的母亲更是因此时常抹泪。我心里闷得很,这才时常骑马出府。”
“在大家眼底,我就是离经叛道的女子。”
说到最后一句,到底露出了几分落寞颓丧。
谁也不乐意天天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程景宏凝视着叶轻云,低声道:“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一品容华 番外之姻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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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这句话一入耳,叶轻云先是一怔,很快笑了起来:“就算是哄我,我也乐意听这些。”
程景宏看着心仪了多年的姑娘,看着她鲜活生动的俏脸,看着她溢满光彩的黑眸,看着她欢快扬起的嘴角。
心中似有一股灼热的岩浆涌动,冲破了他为自己牢牢建起的心防。
情难自禁,皆因一往情深。
程景宏低低地说道:“我不是哄你。我一直觉得,你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叶轻云:“……”
就是一截木头,也能听出不对劲了。
叶轻云笑容一顿,直直地看着程景宏。
一点含羞带怯的意思都没有。
程景宏被那双明媚的眼眸看得心慌意乱,手心很快冒出了热汗。他鼓起生平所有的勇气和她对视,没有移开目光。
过了片刻,叶轻云嗯了一声。
程景宏心跳忽快忽慢,犹如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你嗯一声,是什么意思?”
叶轻云瞥了面红耳赤的青年男子一眼:“意思是,你想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轰!
程景宏脸更红了:“那、那你……”
那了半天,没说出下文来。
叶轻云原本还有些微的不自在,见他这般模样,些许紧张不翼而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行了,瞧瞧你这副模样。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瞒你说,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人去叶家提亲。我要是想嫁人,总能嫁得出去。可是,我一个都不乐意嫁。”
“我讨厌嫁人之后的麻烦。我不愿做人儿媳,不愿被人管束,更不愿过整日待在内宅相夫教子的生活。我也不是温柔体贴的脾气,做不来什么贤妻良母。所以我就想着,像我这样的人,也别祸害谁了,就这么做个老姑娘也好……”
“你别这么说自己。”程景宏忽地打断了叶轻云:“世间人人不同,你率性耿直自我,这没什么错。”
“我倾慕的,也一直是这样的叶轻云。”
叶轻云终于哑然无语。
最难张口的话,一旦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了。
程景宏脸上的红潮退去,神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平静:“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成亲。就是因为我心仪于你。”
“程家门第低微,我只是一个低等医官。如何配得起靖国公府的嫡女?所以,我一直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你。从不敢流露出心意,更没有登门提亲的勇气。”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我都没机会将这番话说出口了。没曾想,今日机缘巧合,我终于能倾诉心声。”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如果你不愿再见我,叶家请人出诊,另外换个医官,我不会再露面。”
叶轻云反射性地回了一句:“谁说我不愿见你了?”
程景宏:“……”
他没听错吧!
就像整个人都被扔进了蜜缸里。他心里甜得冒泡,又有些不知所以的窒闷紧张:“你还愿意见我?”
叶轻云定定心神,张口说道:“当然愿意。不过,嫁不嫁你,我还得好好考虑一段时日。”然后,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我还真是迟钝的可以。这些年,我竟从未察觉到你的心意。”
现在回想起来,程景宏出现在叶家的次数着实不少。每隔一段时日,他总会出现在她眼前。
他不会主动攀谈,也从未流露过倾慕。言行举止一直都很得体,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
如此小心翼翼,如此隐忍自制。
叶轻云心里一片纷乱,一时理不清思绪。她抬头看了程景宏一眼:“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我先走了。”
说完,便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程景宏默默地看着白马红衣的少女远去,心中被幸福和甜意充盈塞满。
叶轻云没有当场回绝,还说要考虑一段时日。这对他来说,已是不敢奢望的美梦了。
……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地响起陈皮熟悉的声音:“公子!公子!公子!”
一连三声,才将程景宏惊醒。
程景宏反应比平日慢了一拍不止,看着陈皮没说话。
陈皮好笑不已:“公子在想什么?怎么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还一直在傻笑?对了,叶姑娘人呢?已经走了么?”
过了片刻,程景宏才嗯了一声。
陈皮看着大异往常的主子,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
他也没急着问,只张口提醒:“公子,我们该回太医院了。”
程景宏又嗯了一声,还是一脸梦游一般的笑容。
陈皮:“……”
程景宏沉默寡言,不想说的话,任谁也别想问出一个字来。
接下来数日,任凭陈皮旁敲侧击,程景宏愣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说。还严令陈皮,不准将他和叶轻云相遇的事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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