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八年前,卢姑娘第一次来边关。川柏当时随着主子一同去见卢姑娘,以为主子一定会点头。身为男子,谁能拒绝一个主动求嫁的美丽少女?
没想到,程望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当时,川柏还为主子惋惜了很久。
隔了两年,二十岁的卢慧娘,再一次来了边关。川柏亲眼看着卢慧娘被主子无情拒绝,哭着离去。
再之后,卢慧娘再没了音信。川柏一直以为,卢慧娘对主子心灰意冷之后,一定另嫁别人了。
万万没想到,卢慧娘一直没嫁人。
更没想到,程锦容相中的继母,竟会是卢慧娘。
川柏震惊过后,头脑飞快地转了起来,好奇地问道:“卢姑娘不是洛阳人吗?小小姐人在京城,怎么会知道卢姑娘这个人?”
程望目光有些复杂:“锦容在信中告诉我,卢姑娘家中有堂兄在边军。卢参将写了信去洛阳,她闻讯后立刻从洛阳赶到京城,主动投帖登门,去见了锦容。”
川柏再次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心里涌起浓浓的敬佩。卢慧娘这是孤注一掷,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骄傲,这样的执着和坚韧,打动了小小姐。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自家公子。
川柏还想说话,被程望撵了出去:“你别聒噪了,先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川柏退出营帐时,咧嘴一笑。
主仆相伴多年,没人比他更熟悉程望的性情脾气。程望不是铁石心肠,一定是因卢姑娘乱了心绪。
这可太好了!
看来,主子很快就能娶妻成家了。
川柏一走,营帐里一片安静。
程望独坐了许久,再次展开信,慢慢地看了一遍。
卢慧娘……
他当然记得她。
他心里只有亡故的妻子,不愿续娶。十年前,卢将军写信透露结亲之意,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没想到,卢慧娘又写了信来。
他以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回绝。之后,卢慧娘时常写信来,他从未拆开看过。厚厚的一摞信,都被放在箱子里,早已落满了灰尘。
卢慧娘不远千里,来了边关两回。他不是一点都不动容,可他还是硬起心肠拒绝了。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如妹,容不下第二个女子。
这些年,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倔强固执的卢慧娘。他那样无情冷漠的拒绝,她一定早已死心嫁了别人。
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没有出嫁,一直在固执无望的等待。
或许,这也是天意。
兜兜转转,她到底还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程望心潮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他起身走到放置杂物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五六个箱子。一个个搬过去,剩下最后一个木箱。打开后,将上面的杂物除去,箱子的最下面,放着数十封信。
这些信,从未拆过。信封已经泛黄,堆积在一处,就如被时光尘封的岁月。
……
两个时辰后,程望去了中军营帐,求见平国公。
平国公正和几个武将在商议边关换防一事,听闻程望前来,目中闪过笑意:“你们几个先退下。”
众武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程医官要续娶一事,军中传得人尽皆知。今日程医官前来,一定是要告假回京成亲的吧!
只不知,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这般幸运,得了程军医青睐。
程望进了营帐,拱手抱拳行礼,恭声道明来意。
果然是来告假的。
按军中规矩,士兵们每年都有十五日的假期。离得近的,在半个月之内能回家一趟。可惜,士兵们基本都是外乡人,半个月还不够到家的,这假期多被用来去边镇找女人厮混了。
有品级的武将,假期更长些。
程望是六品医官,每年有二十日的假期。不过,这十八年来,程望从未告过假。今日一张口,就告假半年。
平国公明知故问:“程医官忽然告假半年,不知是为何缘故?”
程望也没尴尬,张口答道:“下官多年未曾归京,想回京见一见女儿和外孙。”
平国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程望只得继续说下去:“下官还要回京成亲。”
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得三四个月。半年假期看着长,其实在京城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
平国公挑眉笑了起来:“你总算想通了。眼下边关还算安定,军中有百余个军医。你只管安心回京。”
一品容华 第七百五十五章 反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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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从边关启程回京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宫中的御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翩翩,忙碌的蜜蜂在花丛中来回穿梭采蜜。黄莺欢快的啼叫声不时传入耳中,为美丽的春景增添一抹欢快。
一身素服的裴太后,在瑜太妃的陪伴下,在御花园里缓步而行。
“如今这宫里安静多了,也冷清了。”裴太后忽地轻叹一声。
郑婕妤四人“殉葬”,后宫又死了三个太妃。后宫里的主子陡然少了一小半。
之前宫中一场大清洗,宫中留下的内侍宫人只剩四成。这些侥幸留下的内侍宫人,被裴太后的铁血手段吓破了胆子,如今一个比一个安分老实。
同样一身素服的瑜太妃轻声说道:“太后娘娘若是觉得宫中冷清,不如重新召些宫女内侍入宫。”
裴太后淡淡瞥了瑜太妃一眼:“这些琐事,自有皇后过问,哀家就不操这个心了。”
梁皇后进宫时日还短,既未行成亲礼,也未和天子圆房,在宫中毫无根基。裴太后想拿捏刁难儿媳,简直是轻而易举。
瑜太妃刚才这番话,便有试探之意。
不过,裴太后没有独揽后宫大权的意思。前些日子,便将后宫部分琐事交给了梁皇后。平日也时常出言指点。
瑜太妃抿唇一笑,轻声道:“有太后娘娘这样的婆婆,真是皇后的福气。”
裴太后不以为意,淡淡一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执掌后宫的,本就该是皇后。现在她还年轻,不能服众。哀家暂且带一带她,等过两三年,哀家就什么都不管了。”
说到梁皇后这个儿媳,裴太后颇为满意。
梁皇后对她这个婆婆十分恭敬,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断过。其余的时间,都陪伴在宣平帝身边,亲自伺疾。
宣平帝有梁皇后的细心陪伴照料,身体近来颇有起色。时常下榻走动,偶尔也会来御花园里转一转。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瑜太妃听到动静,抬眼张望,然后笑道:“真是巧的很,皇上和皇后娘娘就在前面。”
裴太后也笑了起来:“今日果然凑巧。既是遇上了,你随哀家一同去看看皇上。”
瑜太妃笑吟吟地应了。
没走几步,年轻的宣平帝就领着梁皇后过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宣平帝拱手行礼,梁皇后也随之一同敛衽行礼:“儿媳给母后请安。”
裴太后笑道:“都起身吧!”
杜提点用尽全力,救回了宣平帝的性命。不过,宣平帝被伤了元气根本,也落了病根。不论如何精心调养,那张俊秀的脸孔总透着几分苍白。
裴太后看儿子一眼,心中便隐隐抽痛。面上却未显露,温声问道:“皇上如今身体如何?今日来御花园走动,能不能撑得住?”
宣平帝走了一圈,额上已经冒了汗。他也没逞强,笑着应道:“走动片刻,就坐下休息半个时辰。”
裴太后点点头,叮嘱道:“你身子还没好,需得慢慢静心调养。你也别心急,你这般年轻,今后日子还长,什么事都别急。”
朝堂政事大大小小,每天递到宣平帝面前的奏折,再少也有十几份。宣平帝每天躺在床榻上,也得看奏折决定朝堂大事。
宣平帝笑着点头应下。
不过,母子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完全不过问朝事一心调养身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身为天子,肩负着江山社稷。再苦再累,也得撑着。
母子两人说话,梁皇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出言。只在宣平帝目露倦色时,悄然伸手扶住了宣平帝。
宣平帝飞速地看了梁皇后一眼。
梁皇后面颊微红,并未松手。
年少小夫妻这般眉~来眼~去,令裴太后好笑不已。她只做未见,笑道:“哀家还要在园子里转转,皇上先回寝宫歇着吧!对了,贺统领留下,陪哀家说说话。”
宣平帝应了一声,转头看了贺祈一眼:“贺统领就留下吧!”
贺祈早有心理准备,不动声色地拱手应下。
……
帝后走后,裴太后去了附近的花亭里坐下。
“贺祈,锦容近来身体如何?”裴太后张口问贺祈。
其实,裴太后时常打发人去平国公府探望程锦容。不过,还是亲口问女婿心里踏实些。
贺祈笑着应道:“阿容伤势大好,已经行走无碍。等阿圆阿满周岁之后,阿容便打算回太医院官署里当差。”
裴太后目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才道:“如此也好。锦容喜欢行医,就去太医院官署吧!”
宫中多了一个梁皇后,以后,还会有新人进宫。
后宫从来不是风平浪静的地方。
程锦容身份特殊,不宜再留在宫中。
裴太后定定心神,随口笑问:“对了,哀家听闻锦容和一个姓卢的女子时常走动。你可知道,这个卢姑娘是什么来路?”
程锦容外热内冷,对结交朋友之类的事从不热衷。不知哪儿冒出那么一个卢姑娘来,竟得了程锦容的青睐。每隔几日就见一回。
裴太后时常打发身边人去贺府,自然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卢姑娘。
贺祈深深看了裴太后一眼:“这位卢姑娘,是洛阳人氏。一个多月前,从洛阳来了京城,主动递帖子登门来见阿容。”
“阿容和她见了几面,相处还算融洽。”
所以,无端端的,阿容为什么要见这个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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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后略一皱眉,看着贺祈:“有什么话,你一并说出来便是,不必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这可是你叫我说的。
贺祈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既是问了,末将不敢隐瞒,就如实说了。岳父一直孤身一人,阿容疼惜亲爹身边无人照顾衣食起居,写信劝说岳父续娶,岳父被她说服,已经应下了。”
“岳父在边军里极有名望,想和他结亲的着实不少。这位卢姑娘,就是其中一个。阿容已经相中了卢姑娘,只等岳父来信,就去卢家提亲,准备成亲事宜了。”
裴太后:“……”
一品容华 第七百五十六章 反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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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微风和煦,今天是个好日子。
贺祈面色镇定地看着面色骤然苍白了几分的裴太后。
裴太后却不愿和贺祈对视,仓促地移开目光。转头的那一刹那,还有一丝水光从目中闪过。
花亭里一片安静,只有一只恼人的黄莺,不停地啾啾叫唤。
不知过了多久,裴太后的情绪才勉强平静,再次转过头来,对贺祈说道:“锦容是个孝顺体贴的孩子。她这么想这么做,都是为了亲爹考虑。哀家也由衷地为他们父女高兴。”
贺祈恭声应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阿容确实孝顺,她希望自己的亲人都能幸福。”
你是她的亲娘,她希望你过的好。
皇上是她亲弟弟,她盼着天子事事顺心。
程望是她的亲爹,她自然也盼着亲爹能幸福地活下去。
裴太后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你替哀家代些话给锦容。就说哀家听闻此事,心中也十分高兴。让锦容别亏待了卢家姑娘,将亲事操办得周全风光些。”
贺祈没再戳裴太后的心窝,恭声应了下来。
裴太后心绪纷乱,没有再多说,以身体乏了为由,打发贺祈退下。
贺祈走了之后,裴太后在花亭里坐了许久。直至日头升至半空,太阳越来越烈,才慢慢起身回了仁和宫。
裴太后要为先帝守孝,一日三餐皆是素食。御膳房里准备了丰盛美味的素斋。
裴太后今日胃口不佳,略略动了几口,就搁了筷子。
她将所有宫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睡在床榻上。
自宣和帝下葬后,她再也没落过泪。此时心里空荡荡的,难受极了,她也没有哭。就这么茫然地睁着眼,看着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是大楚太后,要在深宫里一日日老去。
程望也该放下过去,娶妻生子,平静幸福地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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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太后病倒了。
宣平帝听闻裴太后病了,颇为忧虑牵挂,令杜提点亲自前去看诊。等杜提点回来,宣平帝迫不及待地问道:“母后到底如何?病得重不重?”
杜提点在这短短的一年里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身体也慢慢弯了。
杜提点恭声答道:“皇上不必过于忧虑挂心。微臣为太后娘娘诊脉,也开了药方。娘娘心思郁结,喝几日清心舒散的汤药便好了。”
心思郁结?
宣平帝一愣。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心思郁结了?
宣平帝心思转了几圈,先令杜提点退下,打发内侍也都退出去,然后才问贺祈:“贺统领,母后昨日和你说什么了?”
贺祈没有隐瞒,将昨日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阿容叮嘱过我,太后娘娘若是问起,我就如实告诉娘娘。所以,我就说了。太后娘娘骤然知道此事,一时心情郁结,也是难免。等过几日就会好了。”
宣平帝:“……”
宣平帝哑然无语,目光也很复杂。
想来,心情一定更复杂。
贺祈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估摸着宣平帝的心情稍稍平静了,贺祈才又张口:“现在只等岳父回信,就可以操持亲事了。”
宣平帝定定心神,缓缓说道:“程医官在边军里十余年,立下过许多功劳,于国朝有功。如今边关安定,程医官告假回京成亲,也能和家人相聚,这等喜事,朕也乐观其成。”
贺祈拱手应是。
程望是程锦容的亲爹,是裴太后曾经深爱的夫婿。
可对宣平帝而言,程望的身份就很尴尬了。
好在宣平帝仁厚,换一个多疑善嫉心胸狭窄的帝王,怕是容不得程望活在世间。就是程锦容贺祈裴璋这几个知情的人,也会被一并“清除”。毕竟,真正能守住秘密的,唯有不能张口说话的死人。
这一团乱麻,换一个方式解开,也挺好。
……
当日,宣平帝亲自去仁和宫探望裴太后。
母子两人四目对视,彼此心绪复杂纷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难道宣平帝要说“程望成亲了也好以后不会再惦记你了你也能彻底安心放下过去安享富贵做大楚太后”?
难道裴太后要说“儿子你放心我这个亲娘哪儿也不去就在宫里做着太后过去那段隐秘也永远是个秘密没人会知道你亲娘是个替身”?
过了许久,宣平帝才低声道:“为了我,为了容表姐,还请母后保重身体。”
裴太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母子两人再次沉默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裴太后才张口打破沉默:“小六,你别担心。我过几日就会好了。”
这一声小六,叫得宣平帝软了心肠,也将他心底的愧疚全部勾了起来:“母后,对不起,是儿子太过自私。我希望母后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也曾偶尔想过,一切平定了,等过两年,可以令亲娘假死出宫,更换身份,和程望破镜重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这么做,风险太大,一旦走漏风声秘密曝露,他这个天子身份被人质疑,根基不稳,不知要掀起多少风浪。
他不敢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从感情来说,他也希望亲娘留在身边。
裴太后伸手,轻轻抚摸宣平帝的面容,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宣和帝的脸。她对着儿子说话,又似对着离世的宣和帝低语:“我答应了留下,就一定会留下。”
“我已经辜负了他,不能再辜负你。”
宣平帝忽然有些心酸,眼眶湿润了。他伸手搂住亲娘,哽咽着低语:“母后,你这辈子活得太苦了。”
裴太后目中有泪,嘴角却扬了起来:“以前我也这么想。我总觉得,老天从不肯放过我,从不愿善待我,令我受尽折磨痛苦。”
“可现在想来,我又是幸运的。我曾有过深爱的夫婿,有深爱的女儿,你的父皇对我用情至深,你也是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子。如今,我是大楚太后,所有人都得对我低头诚服。”
“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不能奢求更多了。”
一品容华 第七百五十七章 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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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回府后,少不得将宫中发生的事告诉程锦容:“……太后娘娘病了几日,到今日才好。皇上今日去探望娘娘,母子两人独自在寝室里,说了许久的话。到底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宣平帝对贺祈的信任,无需多言。
不过,贺祈并未仗着这份信任逾距。不该问的话,绝会不多问。
程锦容目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说道:“我爹写了回信来,他已经应了亲事,告假回京。此时应该已经行了小半路程。若是赶得及,或许能赶在阿圆阿满的周岁宴前回京。”
贺祈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岳父性子虽然执拗,一旦转过弯想通了,倒是干脆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
想到即将和亲爹相聚,程锦容舒展眉头,黑眸中漾起笑意:“我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启程动身。”
顿了顿,又轻声笑道:“我已打发人给卢姑娘送了信。卢姑娘激动又欢喜。她不肯回洛阳,依旧留在京城。想来是要等我爹归京,先见我爹一面。”
卢慧娘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这份炽热的情意,令人动容。
贺祈笑问:“是不是要等岳父归京后再去洛阳卢家提亲?”
“这倒不用等。”程锦容笑着接过话茬:“大伯母一接到父亲的信,就动身去洛阳了。”
为了表示结亲的诚意,赵氏这个长嫂亲自去洛阳卢氏提亲。
程方程景宏每日忙碌,无暇分身。程景安少去义诊一段时日倒是无妨,便由程景安一路陪着赵氏去了洛阳。
贺祈由衷叹道:“锦容,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对你和岳父可谓有情有义。”
便是亲兄弟,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少之又少。
程锦容心里涌动着暖意:“是啊,有这样的亲人,是我和我爹的福气。”
她到底是出嫁的女儿,有一双儿子要照料,身体又未痊愈。为亲爹操办亲事多有不便,幸好有大伯父大伯母他们全力相助。
……
夫妻两人偶偶私语,门忽地被咚咚敲响了。
“娘!”
“娘!”
阿圆口齿不清的喊着,一边用小拳头敲门。阿满也稳稳地站在门外,一并敲门喊娘。
程锦容听到儿子们的声音,嘴角顿时扬了起来。
贺祈一边嘀咕着“这两个臭小子又来了”,一边走到门边。开门的动作既轻巧又小心。满心父爱的亲爹蹲下身子,冲一双大胖儿子笑道:“来,到爹这儿来。”
可惜,阿圆阿满一点没给他这个亲爹留颜面,无情地迈着小腿从他身边经过,直奔亲娘而去。
把贺祈气得直瞪眼。
程锦容扑哧一声乐了起来:“我每日都在孩子身边。你这个亲爹十天才回来一次,还是晚上回早上就走。阿圆阿满还记得你是亲爹就算不错了。”
阿圆阿满都快十一个月了。阿圆能走十几步,阿满却走几步就不敢向前走了。眼看着阿圆迈着小胖腿到了亲娘身边,阿满站在那儿不敢动弹,委屈地扁着小嘴就要哭。
贺祈嘴硬心软,见不得这副可怜样,伸手抱过阿满。他用力一抛,再伸手接住。阿满立刻忘了没能抢过阿圆的委屈,咧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阿圆立刻不依了,转过小身子,喊了一声爹。
贺祈还是第一次听儿子喊爹,那种激动和喜悦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他抱着阿满走过来,又俯下身抱起阿圆,在阿圆的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乖儿子,再喊一声爹。”
阿圆却是再不肯喊了,在贺祈的怀中扭动小身子,向上挥舞着小胳膊。
贺祈便先放下阿满,将阿圆抛起接住。
阿圆咯咯笑了,阿满扁扁嘴,哭了。
大哥太坏了。什么都要和他抢。
程锦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走上前,搂住委屈的阿满:“阿满乖,别哭了。娘在这儿陪你。”
孩子们渐渐长大,性情脾气也慢慢显露。
阿圆个头大力气壮,完全承袭了亲爹贺祈的霸道脾气,争强好胜样样要抢先。阿满性子温和一些,常常抢不过自家大哥,然后扁着小嘴哭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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