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永叹

第九章 机天道·道天机
    轮回游戏空间里，唯一一个正在运行的空间显得很突兀。除了每次例行的轮回开启开启日，这片虚无的宇宙都应该是沉寂的，但是此时花织的地狱路却让这里显得多了一些活力，尽管那是无数人认知中的不归路。

    行走在地狱路无边苦痛的试练中，花织身心俱疲。叶轻眠以为花织会凭借一次性的漏洞轻松的从天路和地狱路脱颖而出，却不知花织一直以来都是凭借惊人的韧性，靠着自己的力量在征服着这不可能的路程。

    这是一片绿意葱葱雾霭重重的林间深处，花织拄着一根木棍，踩着柔软的草地，行走在并不存在的小路上。衣服破了，妆容乱了，声音哑了，身体累了，但是花织的眼睛却越来越明亮了。

    林中风景秀美，空气中混杂着雨后泥土和草木的香气，古老的藤蔓缠绕着遮天的巨木，偶尔几只松鼠好奇从高高的枝丫上溜过，阳光洒在林间，只在大地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穿过小林，视野变得很开阔，再向前走，一池如镜的平湖映入眼帘。花织跪坐在湖边，舀起一抔清水打在脸上，湖面上一圈圈涟漪在花织面前散开，柔和的就像被风吹动的轻薄帘纱。

    青湖渐渐恢复了平静，花织擦了擦脸，低头看向水面，里面倒影出来的竟然是叶轻眠的样子。

    “又是幻觉吗”花织轻拍了一下湖水，让波纹打乱了叶轻眠的脸。

    湖边的一块大石，被阳光晒的很暖，花织有些疲惫的躺上去，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就在她打算小憩片刻的时候，一道悠远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花是依叶而生艳舞霓裳，叶是妙笔生花碧翠朝阳。”

    “谁”花织警觉的起身。

    “情是镜花水月咫尺苍茫，恨是自欺欺起萧墙。”

    “是你。”花织看着沿着湖边慢慢走来的小道士。曾经在灵隐观的时候，这个小道士‘骗’了叶轻眠不少钱。但是如果如今的花织还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就未免太可笑了。

    小道士没有丝毫仙灵之气，靠近花织的时候，转过身起跳坐在巨石上。“好巧啊，又见面了。”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花织从石头上下来，跟小道士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道士叹了口气，“本以为可以不用直奔主题呢。”

    “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监察者晓大人。”花织微微躬身致意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小道士疑惑了一下。

    “新任监察者晓——伶舟机天。这么奇怪的名字还真不多见，恰好在灵隐观遇到过你这么一个。机天道，道天机，道尽天道无天机。我没说错吧”

    “不错，不错。”小道士笑着怕了拍手，“那你再猜猜，我来找你干什么”

    花织歪着头盯着伶舟机天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来阻止我通过地狱路的吧”

    “坏人机缘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其实你可以把我当做空气，我一般不会去干预命运线的自主运转。”伶舟机天拍了拍石头，“坐吧，不用那么大戒心。”

    “我们还没熟悉到相依而坐吧我站着就好了。”花织有些奇怪的看着伶舟机天，对方出现的实在他诡异了，他到底意欲何为

    “我刚才说过，我一般不会去干预既定的命运线。但是有时候却总是忍不住要去拨动一下，来挽回一段主动的悲剧。”伶舟机天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的看着花织，“你喜欢叶轻眠”

    花织微微蹙眉，但并没有隐瞒，“是又如何”

    “真是荒唐的可笑啊。”伶舟机天笑眯眯的问道，“如果你和叶轻眠只能活一个，你那个人是他还是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先回答我。”

    “这种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你真的认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吗”伶舟机天微微一笑。

    “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

    “那你觉得轩加眠髅当初为什么会自杀”伶舟机天目光深邃的看着花织，似乎要把她看透了。“叶轻眠的确很优秀，但是现在的他却还是差了轩加眠髅很远。如果你坚信一个可以把轮回游戏当做玩具的轩加眠髅都做不到的事，叶轻眠可以做到的话，你大可以离开，地狱路最后的关卡就在不远处的旧灵阁。”

    其实当伶舟机天说道轩加眠髅自杀的事情时，花织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不的不暂时放下地狱路的征程了。“轩加眠髅是为了青城雨天吗”

    “没错，眠髅不死，青城不活。可惜青城雨天却留在了轮回。”伶舟机天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即使你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在我看来，你即青城，青城即你。叶轻眠会走上眠髅的老路，而你还是会跟随当年青城的选择。”

    “为什么我们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我可以先问问你到底爱叶轻眠哪一点吗”伶舟机天忽然说了一个意外的话题，“你自己也说不清的对吧你或许在根本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就沦陷了，而他也对你似乎一见钟情。不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前世的刻骨铭心延续到今生而已，我们能在茫茫人海相遇，或许就是为了完成前世未完成的约定。”

    “嗯。”伶舟机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那么你的身体，能活到剧终么青城雨天本该彻底消散才对，你的存在只是圣坠保护之下的一个意外。你的身体不是轮回徽章可以修复的，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花织握紧了拳头，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自己的存在确实太依赖这个挂坠了，之前两次为叶轻眠而释放力量，让自己最后陷入了昏迷。尽管圣坠在找回之后稍稍修复了一些，但花织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我相信轩加眠髅已经为我铺好了一条路。”花织坚信着，他愿意去相信轩加眠髅，正如她可以无条件信任叶轻眠一样。

    “嗯，我看到的未来里，你确实逆转了自己的命运。但是轩加眠髅只解决了让你不死的问题，但是却没办法解决你和叶轻眠之间无法共生的问题。真相或许很可笑，但我想你现在一定是有兴趣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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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情·意外
    仙阁。

    叶轻眠喝了很多酒，对着佘璇说了很多白点点的坏话。或许是长久以来积累的压力爆发了，叶轻眠今晚变得十分唠叨，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光一样。

    佘璇静静的坐在叶轻眠对面，听他抱怨，不时插上几句话一起吐槽白点点。佘璇不在乎他们讨论的是谁，她只要他和她之间有一个话题就好。当然，那个人不可以是花织。

    叶轻眠用轮回徽章修复了受伤的身体，但没有去消除上头的酒精。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跟灰宫告一起。那时的酒是用来助兴了，现在的酒是用来推开烦恼的。

    在意的事情太多了，要保护的人也太多了，叶轻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软弱，他必须永远充满自信，必须让人看起来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他必须要给身边的人以信心，所以他不得不带上坚硬的伪装，哪怕这会让自己身心疲惫。

    可是今晚，借着和白点点的互殴，借着久违了的酒精，叶轻眠终于能暂时放下了。对面是佘璇，这是一个叶轻眠不愿意接近但也不抗拒被接近的人，也是一个可以不用依靠自己的信心而勇往直前的人。

    在叶轻眠认识的所有人中，自己最不需要去加以保护的就是佘璇，因为她是无论在任何方面都绝对不会输给自己的人，也许正因为是这样，多年以前才会彼此吸引走到一起吧。

    “说起来，你跟白点点还真是很像呢。”佘璇说道。

    “你这是骂我，而且骂的还特别狠。”叶轻眠晕乎乎的回应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见面的场景吗”

    “怎么不记得，你带了一群女生找我麻烦，全是下手特别狠的那种。那是我第二次打架打输。”叶轻眠回忆道，“第一次是单挑被大姐揍，第二次就是和灰宫告一起被你们围攻，第三次就是今天了。”

    “灰宫告就是那个我们都忘记了的人吗我那次打你，还附带了一个赠品吗”佘璇有些好笑，想来那个时候跟叶轻眠混在一起的人，八成也不是什么好少年吧。

    “嘿，他算是倒霉，不过兄弟不就是有难同当的吗”叶轻眠再次喝了一大口酒，每次想到灰宫告，都会很不痛快。

    不过突然间，叶轻眠瞪大了眼睛，猛地站起来，握着酒瓶的手一动不动，好像在努力的思考着什么“不对！”

    “怎么了”佘璇察觉到了叶轻眠的异样。

    “不对！不对！灰宫告死的时候，我没办法躲避记忆的抹除，从小到大的记忆一点点的消失，最后被抹除到了大一的时候，才被花织挂坠的力量送去了轮回游戏空间，保留下来了对灰宫告剩余的记忆！”

    “我听说过，可是…有什么问题吗”佘璇随意的说着，但几乎在她说完的下一秒，立即就意识到了事情好像不对劲，随即也同样震惊的站起身，“记忆被抹除到大学时代，你怎么会记得小时候和他一起被我打”

    “没错！就是这样，我不应该记得的！那段记忆应该随着他的死永远消失了才对！可是我为什么想起来了”叶轻眠很兴奋，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中迅速生根发芽，“难道他…”

    佘璇用力的抓住叶轻眠因激动而缠斗的双臂，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别这样，灰宫告…应该真的死了。”

    “不一定，我刚才明明想起了之前本该被抹除的记忆，那会是会可以表明…”

    “但是我却没有想起来。”佘璇遗憾的说着，同时抓着叶轻眠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她不希望叶轻眠失望，但他注定要失望了，“如果他真的或者，那你之前就不会失去那些记忆。如果你觉得他因为某些原因复活了，那为什么我没有想起来关于他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不完全的记忆抹除存在漏洞，过程被打断后因为保留了一部分记忆，或许会间接影响到消失的部分，或许这才是真相。”

    叶轻眠苦笑了一下，拨开了佘璇的手，举起酒瓶再次喝了几口，直到火辣辣的刺痛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里，才沉重的坐下，单手捂着眼睛，吐出一口难过的酒气。“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为什么不能顺着我的猜测骗我一下呢。”

    “因为我不想骗你第二次了。”佘璇拿开了叶轻眠遮住眼睛的手，让他能看到自己的眼神。“之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可是我怕我不能给你一个交代。”叶轻眠避开了佘璇的目光。

    “我不在意多一个花织。如果注定不能独占，我可以选择分享。”

    “今天不谈这件事好吗我没有心情处理感情上的问题。”

    “好，那就不说了。”

    “问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人…不是普通人吧。”

    “你心里应该已经有数了。”佘璇知道，叶轻眠口中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一个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的家人。

    “他有在轮回游戏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吗”

    佘璇认真的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知道了。”

    “四方会谈之后，我会回去一次，我帮你找出尽可能的信息。”

    “你不必如此。”叶轻眠拒绝道。

    “我说过，之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必须要回去见他。”

    “你有想过放弃吗”

    “没有。”说着，佘璇绕过隔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双腿分开坐在了叶轻眠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唯一放弃过的，就是那次事情之后，打算永远消失在你面前的想法。”

    “你喝多了。”叶轻眠试图推开佘璇，可是却被佘璇大胆的吻住了嘴。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想起了曾经美好的记忆，叶轻眠短暂的排斥之后，开始变得主动。原本打算推开佘璇的手，变成紧紧抱住她。

    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叶轻眠和佘璇都有些控制不住了。两舌缠绕中，佘璇单手开始解开叶轻眠衬衫的衣扣，而叶轻眠也从佘璇的腰间深入，一路向上触碰到了她最柔软的部位。

    “咳！你



第十一章 四方会谈（一）
    第二天，四方会谈开启。

    新破晓，以叶轻眠、佘璇、潮洋为首，为此次会谈的东道主，叶轻眠作为第一战区初选阶段的矛盾核心，注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以说第一战区目前整体劣势的境况跟叶轻眠有直接关系，所以如果想要打破成见精诚合作，叶轻眠必须要出现，而且是这次会议的关键。

    黎明，以赵多情和雪兔为首，一直以来大隐于市，于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安然渡过了初选阶段。甚至直到现在，黎明都还处在迷雾中，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仅能通过其他情报大致估出一个人数。

    落叶之纱，以叶轻纱和槃游为首，最初成立的目的是杀死叶轻眠，经过初选阶段的发展，汇聚了几乎所有对叶轻眠有强烈敌意的候选者。所以对于这次会谈，落叶之纱内部意见并不统一，不过为了大局，落叶之纱还是派出了槃游为代表参会，而叶轻纱则并没有出现。

    永恒联盟，为三封寒、三封署建立，最初是以促进候选者互通信息，互相护持共同前进为目的的松散组织。永恒联盟没有像破晓、黎明、落叶之纱那样严苛的构架，人员也颇为复杂，但却代表了第一战区最基础的候选者人群。永恒联盟经过短暂的发展，以全体会议通过了雪不决为第一任联盟主席。

    会场的选址很偏僻，布置也很简单，不过确实让人一目了然。尽管都知道这次会谈不会出现武力冲突，但是破晓的心思还是被人认可了。有人暗自点头，感觉到了破晓的一丝诚意和安全感。

    曾经有人如此评价轮回游戏，“一入轮回金作土，权倾天下缈如烟。不求梦里长生乐，无欲成钢百炼仙。”意思是在接触到轮回游戏后，财富和权利都不在具有任何意义。就连梦中的都不敢奢求可以长生不死，因为轮回最不容易守住的就是命。

    权利、财富、名望，只要几枚轮回徽章就可以拥有，所以原本世间一切让人欢愉的事物全都变得毫无价值，让人变得无欲无求就像修成了正果的仙佛。或许只有讨论怎么活下去能让人提起意思兴趣了。?所以对于四方会谈的简陋到寒酸的布置，并没有人过于在意，如果想要享受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且目前第一战区的劣势很明显，危机很重大，在这种铡刀悬在脑袋上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跪着的地板是石头的还是木头的。

    因为各方都抱着真心合作的目的前来，所以会议的进度很快。潮洋被叶轻眠推选为这次回忆破晓一方的发言人，他直接跳过了冗杂的开幕词，话题直接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同意合作的举手，不同意的出去，表决吧。之后我们谈细节。”

    “这是在开玩笑嘛过家家也没这么儿戏吧”叶轻眠身后，关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这是他见过的最不正式的最正式会议的开场白了。恐怕也就比‘哥几个来了哈’这种好上一丢丢。

    “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客套。现实世界里很多大项目的合作一谈几个月甚至几年，我们没时间等，这样也不错，毕竟轮回游戏周期很短，大家都没多余的时间聊废话。”叶轻眠倒是很看好潮洋这种开门见山的态度，轮回游戏里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没有愿意听几天的废话，至于合作前的动员，各势力内部应该早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