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不知什么时候,冯立、魏文忠联袂来到陈应身后。
陈应回头看着冯立与魏文忠一眼道:“你们也在担心河东局势”
冯立极目远眺,轻声说道:“潞州失守后,河东形势已经频临崩溃无救。”
陈应摇摇头道:“河东能不能守住,实则要看太子殿下的决心要有多大!”
魏文忠愕然道:“河东的局势还有救”
“怎么说”冯立听陈应的语气,似有守河东的希望,心里也泛出一些期待来。
“做事最忌首鼠两端,要么弃、要么守,只能选其一以坚其志,但不能既弃且守!”陈应朗声说道:“河东足足有一百余万众,这一百余万百姓,哪怕没有一兵一卒,也可以选出十万青壮,可选十万丁壮编入营伍,哪怕是削木矛,只要老弱妇孺依为后,则众志成诚,守河东足以矣,一旦大规模疏散,留守者就会有盼离之心,守城之心不坚,初时能坚守,时间一久,便有遭弃之感,士气就不能用,不能依之守城……”
话虽然如此,陈应对李建成能不能守住河东,扭转河东的危局,其实也没有多少信心。毕竟,李建成的决断,还真不强。在历史上,他一直以绝对优势压着李世民,逼得李世民不得不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李建成。如果当时李建成听信了魏征的计策,估计也没有玄武门了,没有李世民开出那么一个恶劣的开头,大唐的内斗或许可以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要守河东,必须有决断,当然要做出决断其实很难,因为只是这么做的成本太高了。去年河东经过刘武周的兵祸洗劫,且不说死了多少人,关键是河东诸城粮草几乎没有多少积蓄,关键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在狭小的空间内,聚集大量的人口,时
第二一二章荥阳郑氏那又如何?
第二一二章荥阳郑氏那又如何
“我出身清河崔氏!”崔盈盈俏眉紧皱道:“清河崔氏,乃天下第一世家,第一门阀!”
“清河郡啊,我随张大使去过!”如果是其他人,听到清河崔氏要么肃然起敬,要么胆战心惊。可是罗士信的大脑回路显然与其他人的不一样。
崔盈盈本来想告诉罗士信,崔氏的门第太高,而历城罗氏,就是一个名不见传的庶族。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罗士信居然说过清河郡,他去过。
崔盈盈此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罗士信却非常认真的道:“你要是想家了,我可能护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崔盈盈心中一暖。
罗士信有点傻,只是傻得可爱。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罗士信听得清楚,只一个非常拽的声音在门外吼道:“你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
亲卫恭恭敬敬的回答:“我们罗将领的亲卫!”
“哦!”来人似乎来得不小,一听罗士信轻轻哦了一声,不耐烦的道:“都散了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罗士信的亲卫慢吞吞的说:“这话你说了不算,能命令我们的人很多,但是还轮不到你!”
“你,放肆,给我滚开!”尽管罗士信在屋中,可是还听到那个语气中怒火冲天。
罗士信的亲卫只给来人一个背影。
“你————”那人的鼻子都冒出烟来了:转过头来对身边的郑氏家丁:“此獠以下犯上,给我拿下。”
“谁啊,一来到就喊打喊杀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中,罗士信拎着他的高锰钢铁枪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罗士信从屋里出来,郑仲勉非常意外,他吃惊的指着罗士信道:“你为什么在里面”
郑仲勉不是别人,正是崔盈盈的未婚夫,他的未婚夫属于手续齐全,只差拜堂入洞房了。可是看着自己未婚妻子下榻的房间里走出一个陌生男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恐怕没有比这更严重的挑衅了,绝对是哪壶不好开哪壶哪!
罗士信表示非常不理解郑仲勉的愤怒,非常无辜的望着他道:“我就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你家”
郑仲勉的太阳穴便突突直跳,血压狂飙,喘息越来越粗重,牙齿越来越痒,眼睛越来越红,真恨不得一刀剁了罗士信!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铁青着脸,从牙齿缝里崩出一个字:“你——”
罗士信伸手一指郑仲勉等众人道:“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都散了吧!”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耸拉着脑袋往里走,从头到尾都没有拿正眼看郑仲勉。
郑氏家丁都看傻了眼。在他们的认知里,荥阳郑氏代表着荥阳的天,拥有生杀大权,郑氏说让谁三更死,谁绝对活不过天亮。在荥阳,郑氏只要咳嗽一声,荥阳十数万百姓士兵绅双股颤栗,尿意盈盈。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嚣张的将领,竟敢对郑仲勉如此无礼
郑仲勉气得脸色如同开了染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红儿紫,只是罗士信看也不看他一眼。
就在这时,崔盈盈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屋内缓缓走出来。
看到崔盈盈,郑仲勉心中的怒火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呛啷一声拔出佩剑,指着崔盈盈骂道:“贱人,你还有脸出来!今天我杀了你!”
崔盈盈此时也委屈极了,她什么也没有做,在堂堂荥阳郑氏别院里居住,险些被夏军乱兵非礼,可是郑氏连一个人出头都没有。最终还是依靠着崔氏忠心耿耿的家丁拼死护着她杀出来了,否则她早已成为一具尸体。
崔盈盈也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被郑仲勉一阵臭骂,她反而不知怎么辩驳,只是眼睛里蓄满了水雾,快要哭出来了。
罗士信歪着脑袋看着郑仲勉道:“你把崔娘子气子,赶紧道歉,否则我打扁你。”
“罗士信,我跟你拼了!”一声尖锐的、拉钢丝一般的尖叫打破了门口的寂静,吓得枝头上的小鸟一哆嗦,险些从树上栽了下来。
罗士信回过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只见郑仲勉的脖子上的血管像一条条大蚯蚓一样暴凸而起,张牙舞爪,仿佛轻轻一针就会爆裂开来,鲜血狂喷!
郑仲勉两颊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那双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再加上酱紫的脸色,根根竖起的头发,还有那双张开的利爪,怨毒的目光,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只要再往他嘴角和指甲上染一点血,拉去拍猛鬼片那是绰绰有余了!
罗士什么样的凶人没有见过,郑仲勉的样子虽然吓人,还吓不倒罗士信,罗士信却不依不挠的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病了也得道歉!”
郑仲勉喉咙微微发甜,心中瞬间恢复一丝清明,暗道不好,让这小子气得要吐血了!他的声音高亢尖厉:“来人!将这个给我拿下!”
在郑仲勉心中想着,此时夏军已经撤退,现在荥阳城已经被唐军控制了。对于唐军,郑氏绝对没有忌惮,且不说郑仁泰效忠李世民,成为大唐右武卫大将军,就连郑仁愿也就是他的亲叔叔,李建成麾下当东宫门下从事,况且他还有一个族姐郑观音是太子妃,要杀一个唐朝的将领,那不过是举手之劳。像陈应这样的高级将领,东宫红人他还惹不起,不过罗士信,无名无份,听说还是瓦岗降将,随便就找个理由处置掉了。
一听这话,罗士信还没有怎么着,可是崔盈盈却是大急。作为七宗五望之一的郑氏,绝非罗士信这样没有出身,没有门阀庇护的庶族将领可以招惹的,用后世的话说,郑氏是黑白两道都有人,捏死罗士信跟捏死一个蚂蚁一般。
崔盈盈挡在罗士信身前,冷声喝道:“谁敢!”
郑氏的家丁,纷纷拔刀出鞘,抢上前来就要拿人。
罗士信岂会缩在女人身后,让女人保护。他一个箭步护在崔盈盈身前,横枪一指,面色阴沉:“谁敢动一下,我让他横着出去。”
虽然罗士信虽然粗鲁,这一胳膊虽然只是轻轻一拦,可是崔盈盈却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被一根铁棍扫中一般,隐隐发痛。不过崔盈盈心中却感觉一暖。望着罗士信的身影,越看越是欣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宁为英雄妾,莫为赖汉子妻。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
到底是什么感觉,崔盈盈说不上来。
不过,此刻她感觉被浓浓的幸福感包围着。
郑仲勉像癫痫病发作似的全身微微抽搐,狂叫:“拿下!一起拿下!”
罗士信冷笑:“我怕你拿不下!”
就在这时,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长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钩镰枪骑兵,至少上千名骑兵,手中举着钩镰枪,而在这个时候,房屋后面又出现密密麻麻的弓弩手,一具具强弩早已张开,尖锐得令人胆寒的箭镞早已嵌入箭槽,笔直的门口的数十名郑氏家丁。一股阴冷的嗜血气息席卷全城,骇得郑氏家丁上下都变了脸色。最可怕的是,他们听到盔甲的铿锵铮鸣之声,地面微微震动,上百名重装步兵活像一群坦克似的从远处里面冲了出来,上百把陌刀军扛在肩上,只消罗士信一声令下,马上就会毫不留情的劈下来。
当然,哪怕没有这些陌刀
第二一三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月票一百加更)
第二一三章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郑仲勉这厮,端是可恶!”李秀宁听闻罗士信转述崔盈盈的遭遇,顿时勃然大怒,或许出于崔盈盈的遭遇勾起了李秀宁的伤心事。
当初柴绍就是在危及关头,丢下李秀宁独自逃命。那个时候,李秀宁也感觉,她的人生非常绝望和无助,好在她咬牙坚持了下来。然而,从此以后,李秀宁就留下了一个心里阴影,对那种没有担挡的男人非常痛恨。如果此时郑仲勉出现在李秀宁面前,李秀宁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剑,将郑仲勉刺几个窟窿。
陈应皱起眉头,望着下首坐着的罗士信,此时的罗士信身上背着的柳枝条,早已被陈应解下来扔掉了,不过,罗士信却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陈应。
罗士信与崔盈盈的事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在古代奔为妾,聘为妻,如果没有明媒正娶,崔盈盈只能成为罗士信的妾,而不是妻。妾和妻,地位相差悬殊,待遇也相差天壤之别。宠妾灭妻,这可是这个时代的重罪之一。古代的法律是保护正妻的全法权益,哪怕是罗士信再爱崔盈盈,罗士信也不可能给他正妻的待遇,一旦这样,不仅崔盈盈犯法,罗士信也会狠法。
妾生儿子就是庶子,没有遗产继承权,没有爵位继承权,只是一个血缘上的关系。看着罗士信的态度,恐怕非崔盈盈不娶,这更加困难。如果只是纳崔盈盈为妻,此时倒也简单。荥阳郑氏的报复,陈应还没有放在心上。关键是荥阳郑氏和当初的柴绍一样,拿着崔盈盈的堂书,郑氏一日不交出崔盈盈的下堂书,崔盈盈一日不是自由身,她就会顶着郑氏之妇的名号。
陈应悠悠叹了口气道:“此事难办啊!”
此时,陈应真有点后悔了,当初如果接受郑简的意思,延迟攻城,让刘锦堂率领乱兵将荥阳郑氏洗劫一番,估计也不会出现这档子事了。
罗士信一阵紧张。
陈应道:“难办也要办,你现在把崔……”
罗士信急道:“崔盈盈!”
“嗯!”陈应点点头道:“你把崔盈盈带来,只要她当着我和公主的面,亲口答应要嫁于你为妻,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等过段时子,挑一个黄道吉日,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
罗士信闻言大喜,转身离去。
陈应望着罗士信的背影,脑袋快速运转着。陈应从来不相信巧合这回事,他更愿意相信冥冥之中的算计与安排,罗士信虽然勇猛无比,但是情商明显不在正常线上。所以,陈应要亲自给罗士信把把关,看看崔盈盈是不是在利用罗士信。
罗士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女子,陈应还担心崔盈盈只是在利用罗士信,被人利用也不可怕,如果是利用感情,这也太未免太可耻了。以罗士信这么重情讲义的性子,一旦得知被人利用,恐怕会一时想不开。
陈应想了想道:“郭洛,周青!”
“在!”
“通知各部、以射生军、陌刀军、辎重、将作营为第一梯队,先行撤离荥阳!”陈应想了想道:“其他各部为第二梯队,亲兵营与钩镰枪骑兵殿后!”
“遵命!”
李秀宁闻言俏眉微皱,崔盈盈与罗士信的事情,只怕比当初柴绍与她的事情更加复杂。
且不说浩州柴氏的实力和地位无法与荥阳郑氏相比,况且清河崔氏的实力,事实上比陇右李氏更加强大。在七宗五望的贵族里,清河崔氏排名第一(历史上李世民修书氏族志的时候,将陇右李氏改为第一,不过世族门阀都不承认)。关键是陈应与罗士信不一样,陈应出身西魏和北周八大柱国家族之一的侯莫陈氏,可是罗士信却是切切实实的寒门。
世族子弟有世族子弟的高傲,罗士信哪怕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寒门子弟,甚至不如程知节与秦琼这样的地方豪族。在世族门阀外交中,向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求妇。崔氏虽然已经是顶级豪门,他们不需要高门嫁女,可是他们需要威胁崔氏的地位和权益,正所谓往来无白丁,崔氏女,断无可能嫁给寒门子弟。
陈应身后有一个侯莫陈氏,可是罗士信有什么
只是这些话,李秀宁不方便说。
李秀宁轻叹一口气,就算可以使用公主的身份压一压荥阳郑氏,拿出利益与荥阳郑氏交换,可是就算荥阳郑氏同意,崔氏那边多半也不肯当贵女嫁给一个寒门,哪怕罗士信已经是从四品的宣威将军了。
时间不长,罗士信带着崔盈盈款款而入。崔盈盈朝着李秀宁福了福道:“崔氏盈盈拜见平阳公主殿下,见过陈大将军!”
李秀宁微微顿首道:“免礼!”
陈应打量着崔盈盈,只见她下颔稍尖,美则美矣,只是稍有些青涩,眉眼间也有些英气。
男人和女人观察美女的角度不一样,李秀宁仅仅看了一眼,心中有些吃味,崔盈盈的肤如雪光,圆润玉泽,眸光流离清亮,眉眼间流转无限风情,那鼻、那唇以及轻红飞起的双颊无一处不美,她乍看见陈应也看着她,那眸光一惊一闪一躲,又添了几分娇媚意味。
陈应看了也心里微叹:这女人好美。
陈应咳嗽一声道:“崔氏,有件事,本将军要向你确认一下!”
崔盈盈道:“陈大将军但说无妨!”
陈应道:“你真愿意与罗士信永结同心,白首不弃”
罗士信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遇到过这档子事,非常紧张的望着崔盈盈。生怕崔盈盈会拒绝。
崔盈盈没有回答陈应,转而望着李秀宁道:“还请平阳公主做个见证!”
李秀宁点点头。
崔盈盈道:“罗郎,你愿意保护我一辈子吗”
罗士信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毫不犹豫的道:“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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