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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当赵隼又带着人到陈家去见他,他其实都已然有些恍惚,而赵隼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也大吃了一惊。

    自他们到湖州以来,每每见到陈正廷,他无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何曾狼狈憔悴至此

    只不过赵隼惦记着黎晏的吩咐,任凭陈正廷几次三番的追问,他也没去告诉陈正廷今黎晏因何传他到客栈去,陈正廷有些灰头土脸的,却没法子推,只能请了赵隼稍等,去换了衣裳又净了面,才跟着赵隼往客栈去了。

    这会子许恭跟着一起进了门,黎晏一眼望过去,发觉他肩头是在隐隐颤抖着的。

    看样子他如今知道后怕了,张氏被知府衙门抓走之后这么久,他都没有走动过,表现的平平淡淡,一直到今他传了他们来,许恭才有了害怕的意思。

    黎晏嘴角扬了扬,眼中是一派的清冷。

    那头陈正廷已经带着许恭行礼请过了安,而黎晏自然也看见了他面上的憔悴,摆了手示意他坐着回话,好似十分意外:“这原也没有几不见,陈老爷怎么看起来这般疲惫憔悴还是要保重体才好啊。”

    陈正廷只一味的苦笑。

    他如何不知道保重体,但成了如今这样子,他拿什么保重体

    但黎晏这会子问了他,且是带着关切体贴的语气和心思,他又不能哭丧个脸不回,便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体倒没什么,这几也请了大夫,每都煎了药来将养,到了夜间也还要再吃些安神的药,才能成眠,倘或哪一不吃,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要闭上了眼,眼前就全都是昱卿的那张脸,还有这十几年来我待周氏的种种……”

    他深吸了口气,又把那口气长舒出去,如此反复了几次,才又把目光落在了黎晏的上:“多谢下关怀,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黎晏顺着的话叹气,面色凝重,好似真的为他这番话而感到悲伤难过。

    想一想人到中年,风光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今弄得夜不能眠的样子,仿佛被边最亲近的人给背叛了一般,如何叫人不心疼他呢

    故而黎晏又冲他摇头:“逝者已逝,陈老爷节哀顺变吧。”

    陈正廷显然不愿意再接他这个话茬,大约也是怕黎晏再继续说下去,还要提起陈昱卿的那些事儿,他的心没有那样硬,承受不住。

    他顿了须臾,索转了话题,也省的黎晏再去提这事儿:“下今传了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呢还特意叫把许恭也带上……”

    他犹豫了下,回看了看许恭,眼中闪过茫然和疑惑。

    黎晏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又去看看许恭:“我听说”

    他把尾音一拖,音调又往上转着,那是说不出的好听悠扬,可他说出来的话,却并非如此:“许恭和张氏,他们二人之间,有些个不清不楚的事,是吗”

    陈正廷呆呆的看他,显然没料到黎晏会知道这件事。

    其实从六年前周锦第一次拿住他们的时候,他就有想过,要不然把张氏送出府,了不起多给她些银子去安,好歹是大了周锦的人,而至于许恭嘛,他毕竟在陈家服侍这么多年,有些东西不能叫他到外头随处乱说,自然不能轻易的就得罪了他,所以本陈正廷是想着,不如把他放到外头的庄子上去,叫他仍旧做个管事,而且庄子上的事儿,也有油水可捞,只要家里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份地位上自然不如陈家的大总管说的响嘴,但银子他也不会少拿。

    不过后来还是周锦把他劝住了,一来周锦自己也舍不得张氏,二来也是怕他真的得罪了许恭,再给家里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大总管这样的位置上,一时间也不好再找了人呢顶上去,跟着陈正廷四处奔走,恐怕还要弄出麻烦事儿来。

    陈正廷左思右想,到底觉得有道理,所以后来他放任周锦去料理家里头那些不干不净的舌头,既然选择了把许恭和张氏留在府中,对他们做的事只当不知道,那就不能再叫这样的家丑外扬,故而就由着周锦去了。

    直到今,六年过去,家里头的人都没有对外提起过了,那些料理出府的,周锦办的也算是大气漂亮,虽然把人赶出去了,但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当年都是给了银子的,一个人给了十两银子,那几乎是他们一整年的月例银,也够他们拿去做个小本买卖,或是够他们吃喝个好久。

    黎晏从而得知的呢

    陈正廷嘴巴是微微张开的,那是吃惊之余的本能反应。

    黎晏越发觉得有趣,带了调侃:“怎么陈老爷不知道这个事儿”他啧的咂舌,又撇着嘴摇头,“不应该的吧我听说的是,六年前张氏被拿住,陈老爷你是知根知底的,至于后来为何没有拿了他二人送官,也没有把他们两个赶出府去,我想,一是周姨娘舍不得,二就是你陈老爷用着许恭这么多年,实在是顺手,到底也有几分谊在,是舍不得就为这样不自的事赶走他的。不过陈老爷大抵想不到,六年过去,当你的一时心软,酿成今内宅之祸,平白搭进去陈昱卿的一条命,要是当初心再狠一些,把人赶出去了,陈昱卿也不会死,是不是”

    陈正廷眉心一拧,浑一颤。

    黎晏说得对,如果不是他当初的一念之差,留下张氏这么个祸害……但也说不准的,要说这事儿背地里是周锦动手脚,即便没了张氏……

    他苦笑摇头:“当初下不是怀疑过周锦吗如今还把她关在西院里,还是不许我们去看她,也不许人送吃的喝的去,下说没了张氏,昱卿就不会死,真的是这样的吗恐怕未必吧”

    魏鸾嘴角往下一沉。

    其实之前黎晏和她大哥都说过,陈正廷本也是值得怀疑的,直到今天,许恭被他们拿住了,陈正廷还在说,周锦是值得怀疑的,且一味的要把他们的视线挪到周锦的上去。

    她侧目去看魏子期,发现魏子期的目光始终落在许恭上,她又顺势望过去,只见许恭低着头,肩头隐隐约约还在发着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进门的时候开始,许恭就在瑟瑟发抖了,很明显,他在害怕。

    魏鸾面色一沉,许恭一定有问题,他也应该知道,黎晏为什么把他们叫到了客栈来,或者说从张氏被抓走的那一刻开始




第三百三十七章:不能再受刺激
    娇鸾令正文卷第三百三十七章:不能再受刺激第227章不能再受刺激

    事到如今,一句对不起,就能够抹去他曾经做过的所有事情吗

    许恭的这句对不起,能有多重的分量——他口中所说的对不起,又有几分真心呢

    陈家一条命,长子的一条命,哪怕陈昱卿有再多的不对,那也是陈正廷辛辛苦苦培养大的,好不容易到如今,能够勉强支撑家业了,就死在许恭和张氏的手上吗

    陈正廷知道自己再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他并不怕许恭被黎晏拿住之后,会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许恭勾结张氏害死了昱卿,是他先对不起陈家的,他不会再做更多对不起陈家的事,而且黎晏也不是为了要整治他陈正廷和陈家才到湖州来的,是以他没有必要且也不会咬着许恭不放,非要揪出陈家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才甘心。

    但他接受不了的,是许恭的背叛——

    陈正廷几乎在许恭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便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其实还是赵隼眼明手快,在他身形不稳要跌下去时,已然快步上了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托住了陈正廷的身子,免得他真栽倒在地,再碰伤了。

    陈正廷忽然昏死过去,黎晏也吃了一惊,忙打发人到外头去请大夫来,而那头许恭悄悄地抹泪,哽咽着,泣不成声,却也一直都在压抑着,不敢哭出来,不敢惊扰了主子们。

    他犹豫了很久,在赵隼扶着陈正廷重新坐回官帽椅之后,他撩了长袍下摆处,三两步迈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黎晏的面前。

    黎晏皱着眉头躲了一把:“做什么”

    许恭吸了吸鼻子,又抹了一把鼻尖,对着黎晏磕了几个头:“老爷经不住刺激了。殿下,打从我们大爷出事,老爷就是吊着精神在强撑着,到底陈家家业大,里里外外有多少的事,又有多少双眼睛,一个劲儿的盯着陈家,这些都是要老爷出面应对的,至于各家女眷中……”

    他稍有迟疑,一抬眼,发觉黎晏审视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才定了定心神:“夫人是许久不管事了,老爷宠爱姨娘十几年,最早那会儿,夫人还有那么一口心气儿,但日子久了,也就随老爷和姨娘去了,对外其实都还好,老爷在外头也都给夫人脸面,但实际上,家里的事儿,夫人早撂开手了,都在周姨娘手上管着。之后的很多事,殿下到湖州也有日子了,想必也知道,这么些年下来,在外走动的,都是周姨娘。”

    黎晏念叨了一声是啊,斜着眼觑一回陈正廷,整个人把身子往后一靠,索性靠在了黄花梨官帽椅的椅背上:“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当初还觉得陈正廷宠妾灭妻,实在可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是自食其果了。”

    许恭面色一僵,自然落入了黎晏的眼中去,他嗤了声:“怎么我说他是自食其果,且是个恶果,你觉得不服气周氏家境虽然算得上殷实,但终究不是大富大贵,她原本大概不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都是这十几年来,叫陈正廷宠惯坏了,又持家,又在外走动的,有了野心,就想要得到的更多,从而才动了杀人的心思。”

    黎晏在冷笑着,语气中全是对陈正廷的不屑:“所以许恭你来说,他算不算,自食其果”

    这话许恭没法回。

    他不可能去编排陈正廷,也不可能顺着黎晏这个话往下说,这又有什么自食其果的呢他在陈家的日子久了,清楚地知道陈正廷的这位正妻是个什么脾性的人,从前手腕高明,出身又还算不俗,大多时候态度强硬,往往不容人,所以在京城那会儿,陈正廷才一直都没有纳妾。

    陈家的家业是祖荫下来的,似魏业那样白手起家的,都先后迎了平妻进门,又纳妾温氏,而陈正廷呢他从始至终,一直都只有吴氏一个人而已,纳周锦,那是离开了京城,又加之吴家日渐衰败,吴氏再也辖不住陈正廷,陈正廷才纳了周锦进门的。

    陈正廷不喜欢吴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周锦刚入门的时候……他记得那时候的周锦还算是温顺,是以他就明白了,为什么陈正廷会看上了周锦。

    眼下黎晏说,这是自食其果。

    许恭摇了摇头:“奴才不能说老爷是自食其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人也都有各人的难处,老爷为什么宠爱了周姨娘十几年,奴才看在眼里,心里也多少有数,况且这也算是家事,殿下如今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个……”

    他也不敢说黎晏说错了话,只能点到即止:“奴才想同殿下说的,是老爷真的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了。”他一面说,一面又深吸了口气,“从大爷,到周姨娘,如今又到奴才……老爷这样昏死过去,是实在气急了。”

    黎晏拖长了尾音哦的一声:“原来你也知道,陈老爷这是气急了。”他把下巴挑了挑,“说说吧,为什么答应帮着张氏害陈昱卿的性命”

    许恭一愣:“在这儿”

    黎晏把两手一摊:“或者你更想在府衙大堂上”

    对于黎晏来说,他不是实权王,又从小是无法无天的一个人,接手了湖州的案子,又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是以不管他是在府衙大堂审案,还是在这个客栈中审过了许恭,那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怕杜启崖告他的状,即便闹到了皇兄那里,他也总有说辞能把这个事儿给遮过去。

    当许恭问出那句话时,他觉得有趣极了:“你是怕上了府衙大堂,还是希望上了府衙大堂呢”

    许恭连连摇头说没有:“奴才只是一时感到意外而已……这案子……我们大爷的案子,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奴才也不瞒您说,况且您大概也早就知道,杜知府是收了银子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扫向了魏鸾兄妹两个,明显言有所指:“实际上,我们老爷也不知给了杜知府多少银子,但杜老爷就是一味的拖着,我们又没法子,老爷又念着多年的情分,不愿意闹大了去,一忍再忍。所以您说起这个案子,但是在这儿问,奴才以为一定要在府衙上才算数的。”

    黎晏竖起一根指头来,冲着他左右摇了摇:“在哪里审你无所谓,算不算数,也不是杜启崖说了算的。”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许恭愣怔住了许久。

    许恭又深吸了口气:“殿下,那您想知道什么呢就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帮着张氏,谋害了大爷吗”

    “不然我应该知道什么”

    黎晏这句话才问出口,外头小厮带着大夫进了门来,先同黎晏见过了礼,便凑到了陈正廷的身边去为他请脉了。

    为着大夫请脉,黎晏才收了声没有过多的追问,不过他静下心来想一想,方才许恭那样诚恳的说了一通,其实陈正廷突然之间昏死过去这件事,对他的触动是极大的,这会子问他,他大概才会知无不言。

    黎晏是



第三百三十八章:事出有因
    第228章事出有因

    许恭跟着出了门的时候,还频频回头望向客栈一楼的堂中去,简直是一步三回头的。狂沙文学网

    魏鸾是在不经意回眸时瞧见了,她心里头全是不屑。

    这会子做出一副十分关切陈正廷的模样,那当初又何必去害陈昱卿命呢好歹是跟在陈家服侍这么多年的人了……

    魏鸾脚下顿了顿,前头还在引路的赵隼自然就跟着她顿住了:“姑娘,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就那样子双手环在了前:“许恭啊,你现在很担心陈老爷”

    许恭叫她问的愣了下,侧目去看她:“是……”他自己回话都回的犹犹豫豫的,其实是拿不准魏鸾什么心思来问这句话,“老爷方才是晕死过去的,奴才这一向又知道老爷在家中如何cao)劳,体不说垮了,但总归是经受不住……”

    “嗤”魏鸾这一声是从鼻子里头挤出来的音儿。

    她见过很多人,但是这样厚颜无耻的,是真的没见过。

    何为厚颜无耻呢

    陈正廷厚待他了十几年,年头甚至更长一些,毕竟许恭是陈家家生的奴才,他爹娘就是在陈家当差办事儿的,一家子的衣食无忧,那其实都是陈正廷给他们的,到头来,陈正廷又得到了什么呢

    许恭这会子表现出的一切关心,在魏鸾的眼中,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要真的有这份儿慈悲心肠,也就不会对陈昱卿下手了。

    她想了想,小脑袋也顺势就歪了歪:“这会儿关切的厉害,怕陈老爷的体吃不消,迟早要拖出问题来,今儿就昏过去一次,明儿还指不定怎么样,你和张氏作的孽,却要叫人家来遭这份儿罪,真是早知今,何必当初,是吗”

    魏鸾一面说,见许恭嘴角抽动着,他仿佛有话说一样,于是她就先啐了一口上去:“你还要说什么呢说你吃了猪油蒙了心,上了张氏的恶当做都做了,这会儿还来充什么好人。陈老爷也是倒霉透了,遇上你这样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很少说难听话,一直以来在家里头受宠,黎晏又惯着她,她好多时候无法无天,又有些咄咄bi)人的态度,但难听的话是不会说出口的,打小她父兄没教过,她姐姐又是个大家闺秀的做派,而黎晏周又都是贵气,她耳濡目染,自然也端的一派华贵,虽不至于说端庄持重,但轻浮的言行,实在少有。

    许恭是叫她骂的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旁边赵隼暗暗吃惊,倒觉得这位二姑娘今次好似真的是大动肝火,对许恭的所作所为实在看不过眼,不过眼下他又不敢叫魏鸾再多说,怕把许恭说急了,或是羞愧难当了,过会子他主子还要问话呢,再问不出个所以然,那麻烦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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