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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军官们轰然答应,这种情势下。谁肯言后?

    姜德又问道:哪位兄弟愿意掌旗?

    进攻的时候,掌旗是最危险的工作,因为目标既具象征意义,又最为明显,敌人一定先向军旗招呼。而原来的掌旗官早就战死了。

    立刻有人过来接过了军旗。

    姜德道:‘轩’字旗不能倒下!掌旗的兄弟中弹了,别的兄弟要把旗子捡起来!

    军官们又是轰然答应。

    姜德取过一支步枪,一摆手,沉声道:上!

    当官的不要命。哪有怕死的兵?于是德字团军官打头,士兵紧随,全团冲出战壕,向山顶扑去。

    接着十四军那边也杀出一彪人马,和德字团一左一右,向上攻去。打头的旗子是威斯康星二十四团的团旗。其实这个团已经打残了,组不成完整的编制。暂时和其他部队混编在一起,但军旗犹在。

    十四军发出一片怒吼,姜德听得清楚,是:奇克莫加!

    南军没想到北军这么快就发动第四次攻击,手忙脚乱,射击。扔开花弹。

    弹飞如雨,姜德身边的掌旗官已经换了不止一个,十四军那边也差不多,至少有三个旗手先后中弹,第四个旗手是一个年轻的上尉。他从倒下的旗手中抢过团旗,矫健地像一只豹子。南军左右就是打不中他。

    就在这时,南军阵地传出一声沉闷的爆炸,顿了一顿,爆炸声突然放大,接着一次又一次巨响连绵不断,看南军阵地时,烈焰升腾,无数的躯体被抛向半空,黑烟滚滚而起,直直地冲向高空,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一般的形状。

    姜德和所有的北军士兵们都目瞪口呆: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殉爆。

    一个南军士兵忙中出错,把火折直接戳到了引信的底部,没等他把炮弹扔出去,这枚开花弹就在手中爆炸了。

    周围都是开花弹,自然引发殉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南军大半条防线都在这次猛烈的爆炸中坍塌了。

    说来折腾了这么久才发生殉爆已经是奇迹了。

    某种意义上,十九世纪中叶的时候,炮兵算是最危险的兵种。这种危险首先还不是敌人带来的,而是自己操作大炮时发生的。炸膛是家常便饭。大炮炸膛不比枪支,是一定要人命的,而且一要就是好几条。炮弹这种东西,放在炮膛里边常常都不妥当,怎么敢拿在手上点火玩儿?

    这开花弹,打炮的时候要先计算炮弹在空中飞行的时间,然后切割出适当长度的引信线,不能太长,更不能太短——太短的话,没飞出炮膛就炸了,真是半点也错乎不得的。

    问题是,包括炮手在内,以前谁也没玩过手动引爆,都不晓得深浅;北军又杀到了鼻子底下,临急抱佛脚,顾不得香臭了。

    北军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消说是好事情!爆炸略略消停,便一路呐喊着冲上了南军的阵地,竟是毫无阻滞。

    最先冲上去的就是姜德和那个举着威斯康星团旗的年轻上尉。

    眼前的场面吓了他们一跳。

    南军的战壕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十丈宽,好几丈深,无数破碎的肢体武器散落在坑底坑边,还有许多扭曲成一团辨不出本来面目的物件。

    还好,炮兵阵地距一线防御工事有一段距离,大炮受损不大。

    轩字旗和威斯康星团旗在南军阵地上高高飘扬。

    北军源源不断地抢了上来。

    南军统帅部情知大势已去,下令全线撤退。

    高地上所有的大炮都留给了北军。

    兵败如山倒,南军从传教士高地东坡溃下,向东南撤退,北军留下德字团威斯康星团这种已基本失去战斗力的部队,换上生力军,紧紧追击。

    南军被追入佐治亚州境内后,便完全溃散,邦联田纳西军团不复存在。

    田纳西军团军团长布莱克斯顿?布拉格,此役后自解军职,终其一生,没有再踏入军界。

    关卓凡来到传教士高地的山脚下,攻击部队已经撤了下来,他要见一见先登的两位勇士。

    眼前的姜德已经变成了一个黑人,看见关卓凡来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敬礼,然后憨憨一笑:爵帅,我没给你丢脸。

    关卓凡心里一股酸热之气涌了上来,他紧紧握住姜德的肩膀:好汉子!我给你记头功!你给我好好休息!

    他转向旁边站得笔挺的年轻上尉:小伙子,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军人脚跟一碰,头微微一仰,高声道:报告将军,我叫亚瑟?麦克阿瑟!

    唔,这个名字为什么有点熟悉呢?他还这么年轻,不会是这个时代的什么名人啊。

    关卓凡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他微笑道:亚瑟?麦克阿瑟,好名字唔,亚瑟,你有儿子吗?

    亚瑟有点奇怪,也有点不好意思:报告将军,我今年十八岁,还,还没有结婚

    关卓凡心想,是了。他说道:亚瑟,你会有一个很棒的儿子的。

    亚瑟虽不明白战区司令为什么对自己的婚姻后嗣问题感兴趣,但总是善颂善祷,于是大声说道:谢谢将军!

    关卓凡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将来的那个儿子,叫做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仗还没打完。

    谢尔曼部依然进展缓慢,但北线南军应已不足为虑,东线和中央的战斗已结束,接到主力战败的消息后,南军右翼应该会主动撤退,不然就太傻了。关卓凡要做的是派出一支部队,截断这支南军撤退的后路,虽然不一定赶得及——赶不及就改为追击。

    倒是开赴传教士高地和卢考特山之间的谷地阻击朗斯特里特的那支部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有点奇怪。

    主战场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也没见朗斯特里特现身捣乱,那就是说轩军和昆布兰军团二十军的联合部队应该是把郎部成功地挡住了。

    关卓凡正想派人去探一探,卢考特山谷之战的战报就来了。

    关卓凡见这位信使的形容快赶得上奇克莫加溃败时的那个传令兵了,心中微觉不妥,接过战报,上面只有白齐文的名字,不由暗叫不好,拆开一看,大意是:我军已将朗斯特里特部挡住,但损失惨重;松江军团第二师建字团团官吴建瀛身负重伤,生死难卜,已送战地医院抢救。




第二十五章 密林血战
    轩军第二师洋二团建字团和昆布兰军团二十军一部经过一轮急行军,终于在南军通过山谷之前把他们截住了。

    卢考特山谷林木丰茂,战斗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带打响。仓促接敌,双方的大炮基本都没派上什么用场。两军隔着茂密的草丛和低矮的灌木对射,一团团破碎的草木在空中飞舞,形成了一片奇异的草木雾障。

    在北军的优势火力打击下,南军步步后退,北军步步进逼,最终,南军全部退入一片密林,北军紧紧咬住,追杀进去。

    待北军大部人马进入了树林,南军伏兵四起。

    密林中,北军前左右三个方向同时受到攻击,虽然惊慌,却并未溃乱,立时开火反击。但不久,队形便无法保持,到了后来,连建制也乱了。

    朗斯特里特在行军后期,有意放慢了速度;接战之初,故意示弱,包括不使用大炮,都是为了将北军引入这片他事先选定好的密林。

    奇克莫加战役时,朗斯特里特虽然没有和北军的援军直接交手,但对这支北军火力较强甚至大部分装备了后膛枪的判断并无偏差,知道在开阔地和北军对射必然吃亏,于是决定将主战场设在卢考特山谷偏南的一片密林。

    障碍物对射击者的防护,如果障碍物较矮,后膛枪比前膛枪有绝对的优势,但如果障碍物的高度超过了人的身高,那就是敌我共险,前膛后膛几乎的区别就不大了。高大的树木就是这种性质的障碍物。

    而且。密林之中。双方保持队形都非常困难。打散了之后,北军的火力密度优势相对削弱。

    朗斯特里特率领的这支南军,是在东线战场的血海里滚出来的,大多是百战之余的老兵,非常凶悍;而即便是新兵,对武器和射击的掌握和感觉也比大部分的轩军士兵有相对的优势。

    当时的美国人,特别是南方人,很多从小就和枪支火器打交道。入伍之前,虽然没接受过任何专业的军事训练,但不少已是不错的射手,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合格的士兵。

    而轩军战士入伍之前,多是普通的农夫,不但从不知近代步枪为何物,还对火器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新兵训练的时候,洋教官们就发现,帮助新兵们克服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就得花上不少的精力。

    大多数的轩军士兵都是在两年前才第一次接触洋枪。大部分的后膛枪更是到了美国才配备,学习熟练的时间没有几天。掌握武器的基本使用不难。但射击技术的提高和精通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完全没办法开金手指。

    队形打散之后,不但火力密度减弱,队列对士兵的帮助约束也消失,说实话,这种时候,后膛枪乃至斯潘塞连珠枪的威力在现在的轩军士兵手里便很难百分百得到发挥。

    这实际上就是散兵战术对士兵的个人的综合素质有着更高要求了。

    即便如此,南军的伤亡其实还是比北军大,特别是和轩军直接接触的部队。但树高林密,队形已经打散,这种伤亡的增加带来的恐惧感,士兵们相互之间无法有效传导,因此南军整体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战斗在混乱中持续。密林中硝烟弥漫,五六丈外已经看不清楚人影,前后左右每一个方向都有无数子弹呼啸着射来,既没办法判断这些子弹是出于敌手还是自己人发射的,也搞不清楚射出去的子弹击中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有的直径超过一尺半的大树连续被子弹击中,最终承受不住,轰然拦腰折断,横在树林当中,更添混乱。

    当天的天色本来就比较阴沉,密林之中,光线更加昏暗,而硝烟愈聚愈多,到了后来,已几乎完全辨不清方向,军官们居然不得不用罗盘确定方向。

    到处都是小规模的肉搏战,到处都是枪声和惨叫声,战斗变得愈来血腥。

    北军指挥官们感觉伤亡愈来愈大,士兵们愈来愈惊慌,队伍愈来愈乱,已方的战线被从几个方向压缩得愈来愈窄,再这么打下去,部队有崩溃的可能,而这支兵马全军覆没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如果挡不住朗斯特里特,传教士高地的主力被他从侧背插上一刀,那才是一切皆休。

    白齐文和二十军带队的准将商量之后,决定撤出这片树林,在不远处的开阔地重新建立防线。

    吴建瀛瞪起了血红的眼睛:要撤你们撤,老子不撤!

    白齐文急了:吴建瀛!你敢不服从命令,我军法办你!老吴,这么打下去不是个事,咱们得建立防线——这样才挡得住敌人,你别犯糊涂!

    北军终于撤了出来,算是边打边撤,没有溃乱。真是很险,如果再迟一点,想撤也不敢撤了,因为那个时候再撤,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变成大规模的溃散。

    北军刚刚用树干和泥土勉强构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惊魂未定,树林中便传出一阵奇异的啸声,好像猎户人家在呼唤猎犬,又掺杂了夜枭凄厉粗糙的叫声——不是一个人在叫,而是几十几百,很快便成千上万,汇成令人耳膜激荡的声潮,随着无数灰色的身影,涌出密林。

    轩军士兵和二十军的新兵都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叫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那根本不像生人能够发出的声音,犹如无数厉鬼,从地狱深处爬出地面,张牙舞爪,漫天席地而来。

    士兵们明显地骚动起来,惊慌地互相看来看去,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撑不住,掉头逃跑,便极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吴建瀛看出不妥,抽出指挥刀,跳上低矮的防御工事,昂然站立,向南军猛得虚劈一刀,大吼一声:开火!

    上校的这个举动极大地激励了北军的士兵,第一个士兵随即扣动了扳机,很快枪声响成一片,密如骤雨,掠向冲锋的南军。

    灰色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摔倒,但恐怖的啸声无休无止,愈来愈近。

    枪声震动耳膜,北军士兵已经顾不得南军的怪叫了,装弹,合上扳机护圈,射击,再射击。

    吴建瀛从始至终,站在工事上,大声吼叫,数不清的子弹从他身边飞过,随便哪一颗偏一点点,就可以将他击倒。

    北军的火力优势终于发挥威力,愈来愈多的南军士兵倒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南军士兵倒在了离北军工事十几米的地方,但,剩下的这几步路,南军的脚再也踏不上去了。

    南军终于退了下去,无数的尸体留在了这片不大的开阔地上。

    白齐文奔到吴建瀛跟前,大声道:老吴,敌人被打退了,你快下来!

    吴建瀛惨然一笑,一头栽了下来。

    白齐文大惊,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把吴建瀛放平在地,见他下身竟然已是一片血红,急得转头大吼:叫军医!

    军医赶来,先脱下吴建瀛的靴子——竟然倒了整整半靴子的血水出来!

    剪开裤子衣服,浑身血污,到处都是伤口!

    吴建瀛已经昏迷过去,一时间无法判断致命的伤口是哪一处,军医做了简单处理后,白齐文令急送战地医院。

    关卓凡赶到到战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吴建瀛做完了手术。医生报告,吴上校全身共负伤十七处,还好重要脏器和大动脉未被击中,可失血过多,已陷入深度昏迷,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下来,难说的很。

    (未完待续索,!



第二十六章 烈士墓园
    军医能做的都做了,吴建瀛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就全靠他自己的生命力了。

    白齐文很激动,强烈要求战区为吴建瀛申报国会荣誉勋章,关卓凡答应了。

    所谓战地医院就是几个巨大的帐篷,关卓凡走出帐篷,心情沉重,胜利的喜悦被吴建瀛的生死未卜冲淡了许多。

    吴建瀛身负重伤,说起来关卓凡是有责任的。这支部队出发时间比较晚,目的是不打草惊蛇,怕逼得已上了钩的南军特别是主力改变布置。但也因此失去选择战场的先机,以致落入朗斯特里特的圈套,打成一场苦战。

    不然,吴建瀛也没那么容易受这么重的伤。

    关卓凡粗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天色愈发阴沉,暴雨将临。

    大战之后常有大雨。查塔努加现在是雨季,空气中水汽充分,而激烈的战斗产生的硝烟和尘土为降水提供了丰富的凝结核。

    仗大致打完了,关卓凡要好好总结一番,其中也有不少教训。因为奇克莫加第一战过于顺利,虽然他反复提醒自己,但潜意识中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对南军的轻敌之心,这些教训,包括致吴建瀛重伤的卢考特山谷之战的相关安排,未必不是源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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