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医妃：王爷别惹火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蛮子军行军作战，夜里肯定是连铠甲也不会脱的了。就只时刻兢兢战战准备着，迎接晋军突如其来不可描述的猛然袭击。

    胡彪与阿拉吉瓦笑说这事儿，赫连耀在一旁也听的乐呵。

    这夜袭的计划，阿拉吉瓦之前也有过相似的打算。只是，西北之地夜间作战成本很高，天气寒冷干燥不说，这路途也远，加上那时兵力也欠缺，之后这计划便不了了之。况且，还有一层更深意义的原因，他本人就觉得，夜袭这种事儿，是背后搞得见不得人的不光彩的事情，哪怕是赢了，也是占了人家没准备好的便宜，胜的也不好看。

    当然，这夜袭之后得到的胜利果实，他还是觉得很惊喜刺激的。

    蛮子不来找晋军麻烦，局势暂时安稳了下来，晋军这边也正有此意，歇下来的空当里也好做些军队整治，进行些更为细致的军事化管理以及补充相关物资。

    营地安稳下来，赫连耀让萨满城太守给选了两个厨子到军营来，说是要犒劳犒劳将士们。营地气氛一片和谐安乐，柳如霜心里偷偷放下心来，当天下午便叫了之前那小兵哥哥过来，要他带自己去南交民巷看一看。

    本想瞒着赫连耀，她就是去走访打探一下而已，奈何纸包不住火，赫连耀稍稍语气重了些，这可怜的受气包便悉数全招了。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说，说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咱们现在只军队抗敌，缺了百姓的支持跟拥护，确实是很难……”

    赫连耀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他看着眼前的小兵，是叫什么高先翼是个好名字啊，先翼，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先翼啊，去把太子妃给我找来。”

    高先翼慌张地摇头：“太子殿下，太子妃原先说好不叫我告诉旁人，这……这是……”

    赫连耀冷笑：“怎么本王的面子不及太子妃的大呗”

    小兵赶忙叩头：“不敢不敢。只是……”

    “废话什么军令如山，这就是军令！”赫连耀提高了声调：“还不快去”

    这位小高哥都要哭了，苦着一张脸走出帐子去，到马棚里去找太子妃了。

    “我就是去看看嘛，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你担心什么若实在不放心，你大可派人跟着我是了。”

    见自己的行迹败露，柳如霜狠狠剜了一眼那小兵，接着换了副面孔，笑吟吟道：“我这也是为了大西北的百姓嘛。能出一份力的，我来都来了，为何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赫连耀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无奈道：“纵使你能把这个讲出花来，我也不同意！”

    胡彪这个好事儿的又凑过来：“怎么了太子妃有报国之心，太子殿下该全力支持才是啊。”

    柳如霜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气焰顿时上来，她掐着腰，一副你不叫我去我




第三百八十二章南交民巷
    不想耽误半分，柳如霜叫上高先翼，赫连耀另给派了个侍卫，名作何文，一来是怕民巷那边土匪下三滥的人群对几人不利，是为保护两人的安全，二来，若南交民巷真有愿加入队伍里来，一致对抗东蛮的，那更是喜上加喜了。

    事情宜早不宜迟，刚用完中饭，柳如霜几人便乘马出发了。

    南交民巷虽名上唤作南交，但它并不是在城南。老早之前是条古色古香的唐式建筑，平时巳时开市，傍晚敲锣闭市，受当地官府管着，平日里有衙门侍卫对其进行组织管理。虽然买卖时辰不长，但也是萨满城里一条商业繁盛的街道，不少商人都是把自家的货物运到此处，与当地人进行买卖交易。曾几何时，南交民巷也是辉煌煊赫的商业一条街，各色绸缎、锦布，茶叶、香料，东方的珠石玉器、古玩字画，女人的胭脂水粉，男人的兽皮大衣，西式的梵文盆钵、挂饰金银器，波斯毛毯、高蹬鞋子、毛呢制的衣帽，林林总总汇集一堂，好不兴盛。

    但自从前朝这条街道便废弃了下来，南北互市的地方由萨满的南交民巷变成了西南安康的文成路。原先繁华的商业带来的经济和社会效益不复存在，这南交民巷也成了普普通通的一条居民大街。

    现下东蛮入侵，萨满城里处处都是埋伏，大多数城民早已离开居住多年的土地，这南交民巷也就逐渐地空出来，成了条空街。

    城西一战结束后，阿拉吉瓦将军把总营地撤回到了城中心，从城中心到南交，只大半个时辰的路途。柳如霜本不擅骑马，最多也就是能不叫旁人扶着，自己稳稳当当坐上马背。在营里这几日，她有事没事的就钻到马棚里，仔细研究琢磨马的习性。之后还是阿拉吉瓦给她找了只稚马出来，马龄小，也好驯服。

    这小马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场。幸好路途不远，不然这小马也难堪重负。

    三人三马，高先翼在前头带路，柳如霜紧随在后，何乐骑着自己的马在最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城里人烟稀少，处处是被摧毁的房屋建筑、废弃的庄园土地，三人紧走慢走，不多时便到了南交民巷的巷子口。

    柳如霜下了马，跟随高先翼进了去。

    巷口很窄，两人与两马并排走，不免都觉着挤人。三人只好一前一后，慢悠悠朝里走着。

    被炸烂了的茅草顶、塌陷的地皮、残损的石壁，这些触目惊心的场景，任谁看了心中都会难受。战争啊，是多么残忍的东西，害人害己。

    柳如霜在心底连连叹息。

    难民逃亡，走的了的还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给了银两，托托关系就能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地远走高飞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走不了远路的，只得在残破不堪的城镇里找一处可容身的地方。

    显然，南交民巷就是能叫他们生存下来的地方，成了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南交民巷不受官府管辖，人员混乱，但烽火连三月，这种灾难时刻，越是混乱的地方安全性越强。

    越往巷子里走，越是有浓重的避难气息。几个孩子穿的破破烂烂，小手灰黑，傻愣愣地看着穿铠甲、牵高头大马的三人。破旧的草席上围着三五个看不出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身着单薄的布衫。西北天气如此冷，他们却要饱受这饥寒交迫之苦。柳如霜恻隐之心萌动，不觉鼻头发涩。

    她小声问在前面带路的高先翼，带了些不明显的鼻音：“小高，不是说那些起义军也在这里吗怎么全是难民”

    高先翼摸摸鼻子，说：“回太子妃，这准确情况，小的也不清楚。自东蛮军打入西北以来，也有好一段时日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团结就是力量
    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应答。

    何乐率先反应过来，微微躬身道：“二位仁兄，我三人乃是吉瓦将军部下的士兵，今日前来，的确是来寻人的。”

    那二人一听他们是士兵，脸上先是挂着质疑，旋即又带了丝兴奋，另一个道：“三位快快进来说话。”

    何乐点点头，高先翼扶着柳如霜进了去。

    走进这炮楼里面，方知它还有另一番天地。角落虽是破败陈旧，但里面竟有生活的气息。三五个壮汉头上裹着白汗巾，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打牌。旁边几个在地上画画写写，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时不时几人还会交谈一番。

    高先翼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两位可是白巾军”

    带他们进来的两人相互看一眼，一个答：“……是。”

    白巾军，是效仿了前朝红巾军的名字，队伍里所有人头上均带着白色头巾，因此得名。白巾军起义，目的就是为了反晋朝统治。当时西北战事告急，东蛮一刻不停地侵入西北土地，火都快烧到家门口了，西北几个郡区的总督上书朝廷请求支援，却迟迟不见答复。当官的能忍，百姓却忍不了了。

    萨满城北的顾家裕，有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名作顾勇，生得细皮嫩肉，却满腔报国大志。见朝廷不管了西北人民死活，心中愤恨，想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带领大家团结起来。于是率先在头上裹了白巾，号召顾家裕的青年壮士都团结一心，加入他的“白巾军”。白巾军自备武器装备，没有长矛，便用削尖的棍替代；没有大刀，便使家里的猎刀来砍人。

    白巾军一边与官府衙门做着斗争，一边团结大部分民众，很快便从顾家裕发展到邻村邻乡。队伍的壮大给白巾军首领顾勇增添了信心，一时间，白巾军的名号在萨满这片土地上响彻云霄。

    与官府抗争、争取朝廷给予保障措施的同时，白巾军也同样对抗东蛮军队。蛮军侵入萨满城北，第一支反抗的军队便是这白巾军。奈何寡不敌众，且白巾军全是这棍棒之器，杀伤力极小，不敌东蛮半个大炮的威力。城北那一战，白巾军损失惨重。一千多人中死伤三分之一，顾勇也伤了右腿。虽说不上溃败，但损伤如此惨重，一时间也不好再与东蛮硬干，于是顾勇便叫着队伍里自己的表兄孟楠、孟湛二人，组织白巾军撤离。

    几经波折，白巾军最后才找到了这南交民巷，巷子里这所破旧炮楼，便成了他们一众人的安身之地。

    顾勇说完，鸦雀无声。

    柳如霜小声道：“你……便是顾兄弟吧”

    开口便是明显的女声，顾勇吓了一跳，盯着柳如霜看了几眼，才回：“正是在下。”

    柳如霜问：“你那腿可是旧疾复发还是打仗之时的新伤”

    顾勇一愣，不知这姑娘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但也还是板板正正回答：“是被蛮子炸伤了腿。”

    柳如霜走过来，说：“撩给裤管，我来给你瞧瞧。”

    一旁那光膀子的汉子急眼了：“哎，这位兄弟，怎么能上来就叫人脱裤子啊”

    顾勇打断他：“孟楠，不得无礼。”

    柳如霜睨那粗鲁汉子一眼，便上前看了看顾勇的腿伤。皮肉少了一块，现在正在生新的肉。这必然是伤到了骨头，腿才有些跛。她问：“可有铁板白布一类的东西给我找一些来吧。”

    顾勇推了推孟楠，他这才不情愿地走进去，拿回来三四块铁板和一些白布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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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握手言欢
    顾勇愣了一阵，脸上飘过一丝不可名状的阴云。他左手端着大海碗，闷声喝了一大口酒，重重的搁下酒碗，胡乱抹了抹嘴，却一句话不说。

    柳如霜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过于急躁了养人千日，用在一时，是不是时机不对她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子看着一旁的何乐。

    何乐好整以暇，看着太子妃求助般的眼神投过来，这才冷冷开口：“顾兄也是同道中人，想必对恶人也是深恶痛绝。”

    顾勇没有应答，只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

    又闷头喝了口酒，正欲开口，只听何乐又道：“真正好男儿，那就该在战场一决上下！”他也端了面前的酒碗，猛吞了一大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因为一次打击便从此一蹶不振了，那未免也太不是大丈夫作风。”说罢，一个眼神瞟过来，与顾勇的对上。

    何乐似不经意般，又淡淡地把眼神收了回去。

    感受到何乐的话中话，顾勇却垂下了眼，没有还口。良久，他摸着自己右腿的铁板，小声说：“谢太子妃好意。太子妃能看得起我们这区区民兵小队，实在是顾某人的荣幸。”

    再怎么说，他顾勇也是个好人家的儿子，父母双亲健在，当时头脑一热来组织民众与朝廷和东蛮敌人作抗争，已经是费了不少气力了。之后队伍发展壮大，却不想在东蛮军队那里吃了苦头。但他并不惧怕失败，既然是有保家卫国的心，他就不会退缩。只是，他有他的考量。

    与东蛮那一仗，白巾军惨败，只好四处躲逃蛮人追赶，不得已才来了这巷子里落了家。队伍里不少年青的汉子都选择了远离西北这个炼狱般的地方，选择了放弃这些白巾军弟兄，选择了逃避和安逸。不管是做什么，一支队伍一旦没有了信仰和核心，它便失去了灵魂。没有灵魂和信仰的军队，很容易被撼动。

    他看向这些整日在此处混吃等死的弟兄们，早已失去了灵魂和真意的队伍，还能组得起来吗

    他没有信心。

    顾勇看着柳如霜，把自己的心事不带一丝遗留的说了出来。

    柳如霜盯着他，静静地听着。

    顾勇说完了，柳如霜拍拍他肩头，说：“不论任何时候，我们都该有那份爱国爱人之心。其实，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选择逃避现实，躲进自己虚假的小天地里。”她看着桌上其他的白巾军兄弟，说：“这些愿意一直跟随着你的，都希望能为国家、为自己做些什么。”

    她看向顾勇，“你没有问问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就从此消极怠工，不愿意继续前进了呢”

    不知什么时候，饭桌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吵闹，一桌人都没了言语，嘈杂的喝酒说笑声也停了，一个个都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柳如霜的话，大家都听着了。

    顾勇抬眼，与孟楠、孟湛两兄弟互相看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片死水般的静寂，高先翼猛地拍了桌子，高声道：“都他娘的不想这些了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怕什么！是男人就该有担当！喝酒！”

    众人都缓过神来，忙举起来酒碗，酣畅淋漓地喝着酒。

    这一餐饭，吃的挺揪心。

    柳如霜此番的目的，就是抱着军民同心的意愿，希望能团结百姓，借助白巾军的力量组织民众，一齐与东蛮军队死磕到底。顾勇心知肚明。弟兄们对晋朝早就没有了怨念，只是，松松垮垮的队伍想要再组织起来，不是个容易事。

    “老顾，我觉得成。”

    顾勇抬眼，看着说话的孟楠。

    孟楠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咱们白巾军，没有孬种！保卫我大西北，白巾军在所不辞！”

    顾勇眼眶一热，红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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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操练计划
    白巾军愿加入抗敌大军的队伍，消息传到军营，赫连耀喜不自胜。既感慨白巾军愿与晋军同患难，也感激柳如霜的坚持和努力。

    柳如霜与白巾军兄弟混的相熟，很快打成了一片。西北的夜很冷，空大的房里升起了碳火。烧的发红的焦炭散发出烤人的温度，柳如霜三人与白巾军聊得不亦乐乎。

    酉时已经过了大半，何乐戳了戳高先翼，说：“还不回去这时辰晚了，太子殿下该不乐意了。”

    高先翼喝酒喝得上头，强睁着眼答：“不碍事儿……咱……咱心里有数……”

    何乐瞪他两眼，索性不再与他说话。

    柳如霜倒是真好酒量，与众人饮酒作乐多时，酒碗喝干了好几回，却仍精神头饱满，真真儿的“千杯不醉”。

    无奈，再这么喝下去，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何乐揉揉眉心，再这么继续下去，太子妃也得醉的不成样子，他可没有信心把两个醉鬼驮回去。

    恶人的角色只好他来当，他对柳如霜道：“太子妃，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太子殿下该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