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工科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鲨鱼禅师
长长地吸了口气,忍住没当场打死他,张德把炭笔往桌上一扔:什么时候。
找了张木凳,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
程处弼跟鹌鹑似的低着脑袋:明日辰时。
老张直接一杯水浇程老三脸上,妈的,你们是大唐早上辰时的太阳,然后在辰时不努力学习反而摆擂装逼?
哥哥一定要去啊。
程处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颇有唾面自干的勇气,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第五十三章 久违的出场(二更)
最近因为蔡国公生病,吏部的人都有点小心思。刚上位兵部尚书的侯君集,前去巴结的人不少。然后就有人在旁边吹风:侯公,凯旋白糖获利颇丰,侯公江东往日旧友甚多,淮南道亦是富庶膏腴之地
豳州大混混虎躯一震,你们这么一说,老子倒是想起来了啊。那时常被皇帝惦记的小王八蛋,貌似就是张公谨那魏州穷酸的侄儿?
还是那句话,简在帝心是衡量封建集权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
侯君集本来觉得自己还不错,左卫将军潞国公右卫大将军兵部尚书这一路过来,都是圣眷正浓的标志啊。
然而侯君集还是吃醋了,当然吃醋这个词是去年诞生的,但他还是吃醋了。
顺利进入最高权力机构的侯君集在琢磨几件事情。
一是皇帝见钱眼开,弄张德暂时是没可能的,再说了,那才十二岁的熊孩子。二是趁着四大天王之一杜如晦病重,迂回给吏部的走狗来一发。三是灵活一下,发挥大混混的特性,将淮南道甚至江南道的白糖发卖攥在手里。
侯君集不是不喜欢钱,但他更喜欢权。而权来自上而不是下,所以侯君集很清楚,只要皇帝高兴,百官喷他是条狗,都毫无压力。
然后兵部尚书就开始分析自己的优势。首先他在淮南道人脉硬扎,扬州一带故吏甚多。其次他虽然和张公谨关系不咋样,但真没害过张叔叔,就是互相装过逼。最次他要是能在江东膏腴之地拿下白糖发卖,这钱他不打算自己吞了,八成以上迂回送给皇帝。
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一样:如何从张德手里弄到白糖牌票。
回到潞国公府,侯君集喝着茶汤,他是豳州大混混,大唐有名有姓战将里面,唯一一个年轻时候勇武是靠自吹的主儿,思考问题的方式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二郎。
耶耶,唤我何事?
侯二郎还在院子里耍剑,舞的有模有样。和侯君集那股有活力社会团体老大的特殊气质不同,次子侯文定绝对是白衣剑侠的那种高大上。
长得帅有文化武力值高并且温柔可亲不说还彬彬有礼,在长安十六岁以下少年团体中,侯文定虽然混不进领导阶层,但绝对是领导们最喜欢的左膀右臂。
长孙无忌的几个儿子,都爱带他玩儿。
那个‘忠义社’,二郎入了吗?
侯君集轻咳一声,掩饰着些许的尴尬。毕竟,算计一个熊孩子,走张公谨叔叔侄儿的门路,这多少让他有点不适应。
没有,会首最近都不在社部,没有会首点头,入不了会。
潞国公嘴角一抽,我儿子这么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连个破社都入不了?
豳州大混混顿时一贯的记仇翻了出来:肯定是张公谨教唆侄儿这样干的!
那最近‘忠义社’有甚消息?
消息?倒是没有,有趣的事情倒是有一桩。房公妻弟家来了不少人,都是范阳河间两地卢氏的,有个少年大约是不服张大郎,上个月就说要挑战。昨日程三郎在长乐公主面前,替张大郎应了战,明日务本坊要比一场。
侯君集眼睛一亮:咳,二郎啊,为父和张弘慎素来亲密,乃是多年好友。其侄岂能受外人欺辱?你去帮衬一下。
阿耶说的甚话,张大郎这等人物,我心仪已久,莫说耶耶吩咐,明日我本就要让范阳卢家的人好看。甚个五门七望,土鸡瓦狗而已。
说的忒豪气云干大义凛然,然而侯君集表情很复杂:儿子,刚才爹是吹逼呢,爹最讨厌帅气的张公谨啊,爹是为了他侄子的钱才这样说的啊。
然而蛋疼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有点儿张大郎脑残粉的趋势啊。
耶耶?
呃,没事,没事,你去吧,去吧
侯君集深吸一口气,暗暗道:老夫忍辱负重,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白糖,张公谨,这笔账算你头上!
张公谨叔叔此时也是郁闷,回到了曾经的定远郡公府,当然现在是张德的产业,长安令那里手续都走了的。张德还亲兄弟明算账给了钱,本来张公谨叔叔是不要的,但看到一箱子的黄白之物,顿时表示贤侄心意,为叔愧领了。
就是这样子
邹国公没好意思看自己的侄儿,一旁仨儿子看自己的爹都觉得丢人,被皇帝咋呼一下就秃噜了嘴,然后把自己侄子给卖了,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
张大安小朋友最喜欢哥哥了,坐张德身边安慰道:哥哥,陛下我也见过,挺好说话的嘛。
嗯,是挺好说话的。陛下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仙福永享老张叹了口气,我真是日了个鬼,冰糖全归了太子赚零花,白糖京兆府一半归了皇家内帑,这特么还要盯上老子的毛?
大郎,到时候厚颜无耻之徒上门,大郎小心应对啊。
老张黑着脸白了一眼张叔叔:果然你除了长得帅毫无用处啊,花瓶!花瓶!
那大郎,吾还有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顾三个儿子鄙视的眼神,迈步就走。
他前脚出去,院子们咣当一声就被推开,进来一条汉子,大声嚷嚷道:哥哥,快走快走,姓卢的来了,好几十个!
然后李奉诫李震都进来,簇拥着张德,兴冲冲地准备看老张表演降龙十八掌以及先天乾坤功。
当然了,张哥哥的师傅是谁?江阴香帅啊。忘年交是谁?百世经纶智障大师啊。江阴香水就不说了,飞刀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取人性命。智障大师行走天下,何等犀利,一招八部龙神火外加十二神天守,简直禅门战神,猛的一塌糊涂。
尼玛
老张有点儿悔恨为什么要跟这些熊孩子讲故事,尤其是讲武侠故事。
没办法,都搬出长乐公主来了,他还能怎么办?这年头,姓李的就没一个消停的。
骑上了黑风骝,带着薛招奴和张大安,奔务本坊去了。
他人还没到,坊墙上就有熊孩子远远地观望,见着一匹黑马自西而来,顿时喜不自禁叫道:哥哥来了!
啊?哥哥来啦!
旬月不见,想死我也。
哥哥此来,定要叫他去我家吃上一顿。
快快快,收拾干净些,哥哥来啦!
一群外地来的有文化有素质少年们面面相觑:啥?要不要这么拽?人还没到就这么气势旺盛,人到了你们不得激动的昏过去?
崇仁坊过来看热闹的马车不少,都挂着帘子,最夺目的就是驷马香车,毫无疑问,这是皇帝最宠的长乐公主座驾。
嘻嘻,安平姑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
正说着,却见黑马上的骑士少年身前,居然还坐着一个小姑娘,看打扮,毫无疑问是个婢女。
啐!那小蹄子恁地不要脸,竟是
丽质不可口出秽言,皇家体统
薛招奴默默地摸出一个胡饼,啃了一口后才问道:阿郎,今日要打架?
老张点点头,没办法,谁叫哥是长安欧巴呢。这尼玛小弟们这么给面子,外来帮派要扬名立万,总得出场秀一下吧。
哥哥!哥哥终于来啦!
哥哥,快些下马休息,小弟有个物事献给哥哥品尝。
来人,快些安顿。
一群姓卢的少年顿时扭曲了。
于是房二身旁一少年迈步而出,仗剑前行,站定了喝问:汝是江阴张德?
人前直呼姓名,这年头算不讲理的,老张其实没问题,但周边的小弟们不乐意了。
正要开骂,却见一个白衣身影刷过,嘭的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卢家少年霸气的出场被白衣剑侠的帅气一脚,踢的个七零八落。
哪里来的山野豚犬,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说罢,少年锵的一声拔剑而出,持剑侧立,目光如电扫过卢家小团体:在下侯文定,谁敢与吾共决死!
老张正在下马,被吓的差点滚地上
我擦嘞,这特么几个意思?
一群少年都懵逼了,这谁啊这?
第五十四章 文风颇盛务本坊(三更)
赛尉迟小张飞还没有出手,敌人就倒下了。务本坊内一阵寂静,跑过来看热闹的四门小学小伙伴们纷纷惊呆了。
这位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剑眉倒竖的仗剑帅哥什么来头?他为什么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气场?剑锋散发出来的寒星点点,是什么样的不凡招数?此刻此地,他为何要在长安第一高手面前出手?
然后在一众小弟的期盼之下,长安第一高手站了出来:有礼了,在下江阴张德,敢问兄台字号?
侯文定面色一喜,抱剑见礼道:会首有礼,在下侯文定,特来为会首助威。
老张嘴角一抽,日,特么姓侯。
一想起张公谨叔叔和某个姓侯的爱恨情仇,老张就觉得浑身难受。侯君集那老匹夫,想干嘛呐?
竟是潞国公府上公子,怠慢了。
会首客气,是在下唐突,不请自来。前日寻程三郎代为引荐,然会首诸事繁忙,未能一见,甚是遗憾。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我擦怎么画风和侯君集完全不一样啊。你爹是你亲爹吗?
小人!竟敢偷袭!
突然有人大叫,朝着一根齐眉棍,就要砸过来。老张扫了过去,喝道:房二郎,带来的人,给我看好!
房遗爱本来想装个逼的,但一看张德身后站着七八十号小弟,顿时怂了,连忙闷声道:四哥,勿要冲动,待会自有计较。
自从花钱买诗回去被老房打了个半死,房俊对老张是又爱又恨。爱不用说,发自肺腑的,一个字一贯钱,良心价!恨嘛,反正他爹他妈都说了,你小子敢对张大郎不敬,信不信把你打成残废?
本来老房也是挺计较自己儿子出丑的,始作俑者又逍遥法外,皇帝又没真个儿把张德罚去戍边什么的
然后有一天,凯旋白糖出现了,自己老婆的娘家人也出现了,一切都变得这么美好。尤其是那锃亮的银饼子,还有那响叮当的开元通宝。
四大天王之一的房乔房天王,原谅了江阴小土鳖的无心之失,传为一段佳话。
哼!
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方才这边有人被侯文定一脚踢飞,兀自难受,此刻见张德来了,居然瞧也不瞧他们,对房俊还吆五喝六,顿时越发地不待见:你就是江阴张德?
正是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却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奢遮人物。竟让我范阳卢氏也要高看,区区一个县男,莫非有三头六臂?
在下得罪过诸位?
老张愣了一下,见他们一个个脸色不忿的,于是好奇地问道。
不曾。
在下和哪位有过节?
没有。
往日无仇近日无冤?
正是。
老张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文才武略,今日定要和你分个高下!
那人哼了一声,盯着张德:须让人知晓,吾等北地男儿,何等威风。
张德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房遗爱,然后笑道:张某为什么要和你们比?
哈哈,怕了?果然是个欺世盗名的懦夫!
程处弼等人顿时大怒,老张却是一抬手,阻止了小弟们对骂。
摇了摇头,张德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你看,你们对我又不了解,贸贸然来了京城,还要作怪。当真是胆大的很
房二眼皮跳了跳,有点儿想撤了。
然而老张没给他机会:一群猢狲,竟是跑来长安撒野,天子脚下,由得你们猖狂?孩儿们,干他们——
话音刚落,程老三哈哈大笑:哥哥痛快,正该如此。
他一手拎着一条木棍,嚎了一声便带着十来号能打的勋贵子弟冲了上去。李震一瞧卧槽,立刻抄起一条柘木杆子二话没说照样抡了过去。
便是一向容易感动的李奉诫,一瞧哥哥发了话,顿时当场变身,衣服一脱一手一块青砖,俨然搏命的架势。
那些个范阳河间来的子弟,多是卢氏,也有范氏房氏,来去五六十人。民风彪悍不说,但凡读点书的,都是弹剑而歌的汉儿。五胡肆虐那会儿,汉地虽然攻伐厮杀,但世族大姓却是岿然不动的。
五胡挨个儿灭亡了,这些歌春秋时期就存在的世族,依然牢牢地扎根在本土。
好胆色!正要叫你晓得厉害!
卢氏子弟却也不怕,佩剑一扔,抄起剑鞘照样开干。
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双方百十来号人混战起来。围观的人顿时兴奋无比,连连叫好。
薛招奴带了马扎过来,给张大安坐了,然后自己蹲在那里,一人一个胡饼默默地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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