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寨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羊三泰
三人徐徐向前而行,不一刻只见一个小院子,黄泥矮墙,柴扉半开,正是闻焕章的草庐。门两边书一联云:“清风入袖惟诗书泽世,朗月在怀只笔墨传家”。
王伦整了整衣冠,亲自上前轻扣柴门,一个小童从里面出来,“几位到此可是有事”
“闻焕章先生可在济州故人来访。”
不料那小童却是不管什么故人不故人的,直接向王伦道:“我家先生正自午休,我可不敢打搅先生。”说完也没有请王伦三人进去的意思。
一见小童很是不动人情世故,王伦只好退而他求其次,问道:“那不知王灵官可在”王灵官就是小灵官,跟着王伦姓。
那小童没想到王伦还知道王灵官的大名,大眼睛好奇的大量王伦“客人怎么知道王师兄”
还不等王伦回答,那小童又自顾自的摇头道:“王师兄此时正在替先生教学,没时间见你们!”
其时乃是农历三月,大雪初晴,最是寒冷。行了这二三十里,三人已经冷的脚都木了,不想来拜访闻焕章竟然入门不得。
李逵焦躁起来,大叫道:“哥哥,你等的甚么鸟人咱们在此挨冻,他却在屋中酣睡。待我铁牛板斧劈将进去,看这厮起不起来。”
见李逵粗鲁,王伦申斥一声,道:“咄!铁牛胡说什么,不出声没人把你当哑巴。闻先生可不比旁人!”
训斥完李逵,王伦冲着小童道:“我与闻先生是故交,几年前在济州见过。你灵官师兄,还是我推荐给闻先生的呢!”
王灵官自从到了闻焕章门下,刻苦读书,用心专研,没过几个月就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如今闻焕章有事或是休息,直接叫王灵官带蒙童读书。这看门的小童,也是其中一员,对王灵官很是崇拜。
见王伦文质彬彬,又是师兄的亲故,小童犹豫了下道:“我去看看先生起来也未,客人稍等!”这回小童倒是客气不少。
过了不多时,小童回转,后面跟着一人,正是闻焕章。
王伦见了闻焕章,当先见礼,“闻兄,别来无恙!”
“王兄弟安然无恙,闻某于心甚慰!”要知道王伦反出东京的时候,他和王灵官可是着实担心了一把。
王伦与闻焕章见礼已必,又将许贯中介绍给闻焕章。“这位是许先生,字贯中,大名府人士,今年的会试三甲!”
“久仰久仰!”
闻焕章、许贯中两人都是名士,又安贫乐道,情操相同,不由得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至于李逵,王伦则没有给闻焕章介绍。闻焕章作为主人,不能失礼,主动问道,“这位兄弟是……”
“哼!”不想李逵还记得闻焕章门下小童的怠慢,不等闻
第一零二章草堂论政
过不多久,王灵官从书堂回来,进屋见到王伦就要大礼参拜,“少爷!”
三年多未见,王灵官早就长成了偏偏少年。王伦赶紧扶住王灵官,不让他拜下去。王伦宠溺的摸了摸王灵官的头,笑着比了比身高,道:“这几年却是长了不少!”
见少爷还是待自己亲近,王灵官心中高兴,看了一眼闻焕章,缓缓道:“这些年先生待我天高地厚,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听到王灵官如此说,作为王灵官的主人,最亲近的人。王伦少不得又向闻焕章道谢,“焕章兄传道受业之恩,王伦带灵官拜谢!”
闻焕章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心中受用,受了王伦一礼。然后指着王灵官说道:“灵官聪颖好学,如今经史文章出人意表,在我看来明年就可以下场了。”
闻焕章所说的“下场”就是应试科举,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
见先生对自己有此规划,王灵官又向闻焕章谢过。
王伦听了闻焕章的话,倒是对王灵官以后的事情有了新的规划,只是还要等他中了进士才好操作。
“这次来的匆忙,王某还有许多澄心堂纸,以及上好的端砚一块,下次一并带来送与焕章兄!”
造纸术发明到宋朝,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品种极多。著名的便有四川的布头笺、冷金笺,歙州的凝霜、澄心,宣州的栗纸,浙江的藤纸,温州的蠲纸等等。
但最好的还要属澄心堂纸,此纸滑如春水,细密如蚕茧,坚韧胜蜀笺,最长可以做到五十尺,匀薄如一。
南唐后主李煜便称赞澄心堂纸为“纸中之王”,专门建“澄心堂”来贮藏。在南唐后期,官职削弱,李煜的好多官员在澄心堂供职,给他出谋划策。
宋灭南唐后,澄心堂纸也成了歙州贡品之一,十分得北宋皇室喜欢,宋徽宗更是珍爱,当朝名家也都以在澄心堂纸上书画为荣。
因为权贵喜爱,也引得澄心堂纸价格昂贵,等闲文人便是偶然得到一片,也不舍得在上面书画。只是收藏,留作纪念。
王伦的这些收藏,却是上山的喽啰在别处劫掠的,他也是慷他人之慨。
“如此就多谢了!”闻焕章对于王伦的馈赠欣然接受,转而问王伦,“早年听闻兄弟从东京逃出,进来后又在西北出现,不知兄弟现今如何到了这里”
就是闻焕章不问,王伦也要把近来的事情与之说出,当下将梁山立寨,招揽英雄,西北杀敌等等事情说了一遍。
“奸臣当道,致使山有遗贤!”听得王伦说完,闻焕章一声长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闻某少时,亦曾胸怀大志,欲求出仕。然观新旧二党,彼此倾轧。开始时尚是为了政见不同争论,到得后来,一心一意只求把对方置于死地。”
闻焕章早年也是胸有抱负的,只是当时王安石雷厉风行推动变法,不料朝中司马光等人一味固执。朝中守旧之人,不肯抛弃自身的蝇头小利,以祖制为名,竭力反对。
两党之争,势同水火,至哲宗皇帝即位,新党翻身时机已到。蔡卞联合章惇,曾布,一扫朝中守旧之臣。到了当今圣上即位,用蔡京为相,编织元祐党籍,分别定其罪状,称作奸党,并由徽崇亲自书写姓名,刻于石上,竖于端礼门外。
元祐党人的子孙一律不准留在京师,不许参加科考,碑上列名的人一律永不录用。表面看来,新党在这场战役中取得了完胜,但当今的新法早已不是王安石要实行的新法。
刚刚出仕,有一腔抱负的闻焕章,不等一展所学,就被排挤出官场。因此隐居安仁村,观看天下动态,留心朝中形势。
王安石变法天下震动,就是王伦在后世也闻名已久,“王荆公新法触及了大部分贵族的权益,连高太后也亲自干预,神宗不得不听命停止新法。”王荆公就是王安石。
许贯中得到得了机会,也插口道:“所谓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王荆公新法施行,独断专行。自古以来,皇帝都不会允许大权旁落。当初神宗皇帝用王荆公主持新法,怕其一人独大,朝中无人可制,因此司马温公走
第一零四章幽云谋
“如此说来,大辽岂非养虎为患”听许贯中说完女真,闻焕章眉头一皱说道。
许贯中一番高论,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再有王伦前番对女真人的论断,闻焕章对于女真的实力毫无怀疑。
许贯中见闻焕章被吸引了注意力,全力引闻焕章入彀。“不错,辽国危机已不可逆转。”
这时王伦在旁忧心的说道:“女真灭辽之后,觊觎大宋富庶,而战力低下,女真矛头必然直指大宋。到时,女真羽翼丰满,大宋何以对抗”
“唉!”说完,王伦故意长叹了一口气。
许贯中明知故问,“兄弟因何叹气”
“纵然我胸怀天下,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又能如何如今朝廷奸佞当道,容不得我等。想我王伦,读书不成,武举被阻。一心想着为国出力,报效朝廷,却被小人陷害。若非一番反抗,此时早已丢了性命,成了那孤魂野鬼。”
说道气愤处,王伦眼睛也瞪得通红。“如今,我是戴罪之身,报国无门!纵然知道我万千汉人,即将要遭受异族蹂躏,又能如何只是日日忧虑,徒增胸中烦闷而已。我倒宁愿做一懵懂无知之辈,那样倒也来的快活,哪里像如今这般日日饱受煎熬,无以排解心中之忧。”
听到王伦这话,闻焕章很是不赞同。“兄弟此言差矣!民族大义,岂能轻忽。兄弟既对天下事了如指掌,怎能逆来顺受。我观兄弟乃是大魄力之人,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何不趁此机会,报效朝廷。将异族拒之国门之外,还我汉人一个朗朗乾坤!”
不想闻焕章对朝廷还有幻想,王伦断然拒绝道:“若如焕章兄所言,怕是小弟离死期不远了!”
不说王伦招安成不成功,就是蔡京、童贯也饶不了他。更何况王伦推翻了朝廷大佬的政策方针,挑拨对外关系,文臣们的口水也能淹死他。
许贯中轻轻喝了口茶,淡然说道:“许某心中所愿,是寄情山水。以天为庐,以地为被,弹琴弄箫,赏花戏水。若是身边得一佳人,谈诗论词,朝朝暮暮,人生美妙,无过于此。然大丈夫生于世间,眼见国势日下,百姓陷于水火,中华低于蛮邦,自当奋不顾身,取义成仁。”
“诗词,寓情可矣!今国非承平,隐患无数,先生之才,当放于经世治国之道,为天下苍生谋求福祉!”闻焕章有心劝导王伦为国效力,正不知如何劝说,听了许贯中这话,鼓掌赞叹。
说完,闻焕章看了一眼王伦,又说道:“兄弟正该向许先生学习!”
王伦本来是劝说闻焕章入伙的,不想闻焕章要劝他,他也只好顺势而为。
王伦沉吟少许,闷声说道:“不瞒二位兄长,大宋如今到处只见花石冈肆虐,官吏如狼似虎,百姓苦不堪言,王某对其已经失望透顶。”
对于王伦的遭遇,王灵官是亲眼所见,满心替王伦委屈。闻焕章听了王伦的话,难掩失望之情,轻声一叹!
不料王伦的话还没有说完。
“可是,若要等到国力被异族耗空,让我华夏百姓倍受异族蹂躏,我等于心何安”说道,慷慨处,王伦站起身来”王某不幸,惨遭奸臣迫害,只得绿林容身。今山寨薄有人马钱粮,王某愿奋一己之力,使天下百姓能得安居乐业,我堂堂中华不用曲奉胡虏。”
说完,王伦向着闻焕章一躬,说道:”焕章兄不世之才,岂可埋没山林之间。小弟冒昧,请焕章兄出山辅佐,重铸华夏。”
不想王伦竟然要造反,还要拉自己入伙,闻焕章猛然间接受不得。好似被吓到了一样,连连摇头,“大宋国祚未衰,不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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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哈哈哈……”见得闻焕章如此,许贯中忽然哈哈大笑。
惊魂稍定的闻焕章,眉头一皱,问道:“贯中兄因何发笑”
许贯中沉声道;“我笑闻兄畏首畏尾,有心做事,心惧灾祸。空富满腔学问,终将老于肠肚,无所用武。可笑,可笑!”
王伦在旁与许贯中一唱一和配合,伸手阻拦许贯中道:“许兄此言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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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定计分工
拜访闻焕章之后,王伦和许贯中在安仁村留宿一晚。第二日早早启程,回转东京。王灵官许久未见王伦,闻焕章特意让他跟随王伦回去。
对于梁山发展,王伦虽然心有定计。但是,王伦仍向许贯中虚心请教。
活地图许贯中游行天下,对于天下事了如指掌,沉吟少许,胸有成竹的对我道:“今许某有上中下三策,可安天下。”
“怎么称作上中下三策,愿闻其详”水浒中可以作为军师的人物不多,但是许贯中绝对是顶尖的人物,王伦对他充满期待。
王灵官心知王伦的志向,也有心辅助王伦成就一番事业,对于许贯中的话也十分上心。
“大宋定都汴京,四通八达,此四战之地,更千里平川,无险可守。故唯禁军强,而厢军弱,天下战力七分在京畿。今山东、河北土地肥沃,兼有盐铁漕运之利,昔齐桓借之成王霸之业,公子可积草屯粮秣马厉兵。待朝庭兵力虚弱,可一举而下割据一方,若朝庭征伐,可厚币贿赂权臣,必可招安。则拥兵自重,待金国兵马南下,领兵勤王,清君侧而斩奸佞,安抚江南望族,界时可划黄河为界,待金国失了锐气,徐徐用兵逐步光复,可为一代中兴名臣,成王谢不世之功……”
王伦仔细思考着许贯中的策略,缓缓道:“此为下策!”
许贯中点点头,表示认同。
王灵官在许贯中身上也学到许多东西,暗道:这下策也不失一招妙棋!要是能成功,也不枉人生一世。
许贯中不愧是智谋出众,他这个计策,很是接近后来赵构建立南宋的战略。许贯中能预见到这些,果然是世外高人。
“哪何为中策”王伦追问道,这个战略对自己的理想来说还太远了一点,同样还是原来的皇帝,老百姓日子会有变化吗,再说还得看着金国眼色这可不爽。
“若按中策行事,也须以河北、山东为基业,以望淮南,待天下大乱,则取实地要津,上可取道燕京、渤海,下可取道应天江东。金强则连宋,宋兴则和金,远交西夏为呼应。则天下四分可定,大业可成,为一方诸侯,此曹刘孙一代之雄也,乃为中策。”
将大本营固定在北方山东河北,这是有历史根据的。就是四分天下,也有迹可循。
不过,只为自己割据一方,要长期将中国陷入内战,不是男儿所为。如果王伦选了这个战略,简直是乱世奸雄了。
许贯中静静的看着王伦,等他的反应。连一直不说话的王灵官也脸色沉下来了。“这……”王伦眉头皱起来了。
不用招安倒是好,可是要勾结金国,一起向宋朝开战,此非自己所愿。
王伦冲着许贯中一抱拳,直截了当道:“愿闻先生上策”
听到王伦这一问,王灵官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与王伦关系最近,也对王伦充满信心,但是就怕王伦选中这一策。
“如中下两策皆不取,则以河北、山东为基业,依附朝庭为表,拥兵自重为实。笼络重臣,以亲信掌握江南要地,待战乱起,以勤王为名待机而动。挟天子归江南,效陈桥故事,迫天子禅让。以金帛于金国而化干戈,则可划长江为界,南北分治,可为帝王之业。”
听到许贯中这话,越来越没边,王伦有些生气。“许兄所论是何言也王伦堂堂丈夫,岂可效石敬塘哉!要做此等皇帝,不做也罢!”
“好!”王灵官与王伦同仇敌忾,站在王伦身后拍手叫好,“少爷,说的好!”
“哈哈哈哈,”许贯中捋须长笑道,“兄弟果然豪气过人,说的痛快,”说着,许贯中一拱手,“我许贯中岂能不知大义所在,适才所言乃试探而已。若兄弟取了其中任何一策,请恕许某不能追随了。”
王伦和王灵官这才知道,原来这是许贯中来称王伦斤两的,稍稍松了口气。
“你呀!你呀!却是疑心太重!”王伦毫不客气的指着许贯中,无奈摇头。“难道让我抛心挖肺不成!”
权力使人迷失自我,经过昨日王伦游说闻焕章的事情,许贯中多少要确定下王伦的胸怀和志向。这时看来,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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