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夜遥推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韵和小云
谢云蒙进入房子,如果真的是老人一个人在家,那避开视线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有其他人在家,那他立刻回出来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拿到与王海成相关的证据,不管是证明清白,还是证明嫌疑,对事件的发展都是有用的。(谢云蒙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假的机场负责人名字叫做王海成)
刑警先生乘着没有人注意,轻松翻上墙头,他趴在屋檐上面朝下看,院子里的情景同陆阿姨说的差不多。
各种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铺着方砖的地面也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别面两头有两个大树,树底下只有稀稀拉拉几篇落叶。在东北角的大树底下,竹制的靠背椅靠背椅上面躺着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她的手还在缓慢的摇着扇子,说明老人是清醒的。
谢云蒙等待着,可是这幅情景似乎是机器设定好的一样,一直维持着,尤其是老人摇扇子的手,十几分钟都没有改变模样,谢云蒙都替她撑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肘感到酸痛。
目光落到老人的手肘上,谢云蒙稍稍抬起了一点身子,他仔细观察,椅子把手和手肘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夹着老人的小臂,而且这东西也在微微晃动。
谢云蒙犯下墙头,回到胡同里,他再次从陆阿姨所说的窗户向院子里面看去,看到的情景还是一模一样。
于是他马上找来陆阿姨,说:你看一下窗户里面的情景,是不是和你昨天看到的一样?
什么意思?难道警察先生你华裔我在说谎吗?陆阿姨首先想到谢云蒙找她来问话是不是不相信她说的。
谢云蒙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我让你看你就看,我是需要你来确认一些其他的怀疑。
哦,那你等一下。
阿姨因为没有谢云蒙那么高,所以朝窗户里面看有些困难,她从外面搬过来一只小凳子,站在凳子上才能看清楚院子里的情景。
谢云蒙此刻还在付军给他指出的死胡同里,小吴和小张两个人赶回机场,很快就会将第三起凶杀案的信息带给付岩和恽夜遥。
这些事情不用我们多说,我们来看看付军的情况。
谢云蒙已经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付军越想越不对劲,他非常熟悉从机场到府门大街的那一段路,要说嫌疑人在这段路上袭击沉木严,基本上不太可能。
因为这种隐蔽的地方很少,而且人流量大,各种商店街住宅区也非常多,所以,付军才会给谢云蒙提供那个死胡同所在的方位。
那里他曾经住过一段时间,不长,也确实是在流浪狗收容所建立之前,王海成的母亲当年抗拒拆迁的事情他也知道。
死胡同的位置虽然偏了一点,但距离主干道不远,付军想来想去,要说前往府门大街的这一段主干道,也只有那里是袭击的最佳地点了。不过他怀疑,嫌疑人真的会如同谢云蒙所说的,在这条路上袭击沉木严吗?
要是他跑去更远的地方袭击,或者把沉木严骗到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那谢云蒙的行动不就是无用功了嘛。
付军越想越安不下心来,在派出所里来回踱着步,不停朝外张望,希望谢云蒙和沉木严至少有一个出现在派出所门口。
对,问问付岩,到底是怎么回事?思前想后,付军决定打个电话给自己弟弟。
手机接通之后,付岩烦躁的声音从听筒那一头传过来:喂!老哥,什么事情?我正忙着呢!
我知道你忙,我就是为了你那边的凶杀案才打电话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哦!我想起来了,你所在的派出所不就在机场到府门大街的必经之路上吗?难道沉木严是你的同事?
对,一点没错,刚刚从你们那边来了三个警员,其中有一个姓谢的,就到我这里来找沉木严了,我当时正巧去隔壁社区处理事情,差点就错过。
那么说沉木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老哥你看到让沉木严去机场的人了吗?就是准备袭击他的嫌疑人。
好吧,我打个电话,然后就跟你们一起进去。
颜慕恒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莫海右的声音,原来他根本没有开警车,而是一个人打的过来的,身边也没有带任何警员。
莫海右手里冷着法医的工具箱,快步朝颜慕恒他们走过来,颜慕恒迎上去说:我刚刚听说,案件的范围扩大了,已经不止机场和别墅区两起凶杀案,那两位警员就是回来通报新的情况的。
现场在哪里?你问了吗?莫海右一边走,一边问颜慕恒。
抱歉,还没来得及问。
一个大男人,不要总是道歉,听着让人不舒服。莫海右皱着眉头说,没有看颜慕恒,径直走过了他的身边。
一股失落立刻浮现在颜慕恒心里,被他强行忽略掉,匆匆跟上法医先生的脚步。
问过小吴和小张之后,莫海右带着颜慕恒直奔陈尸现场,分开之前他关照两个警员,帮忙跟恽夜遥说一声,自己已经到达机场了。
——
莫海右独自离开之后,小谢便安排警车先把尸体运送到警局停尸房里面去,等待进一步验尸。
目击证人和亲属也坐着警车,到局里去了。现在现场所有的工作归他统一指挥,小谢上楼走到装饰墙前面,仔细观察长桌子上的东西。
他之前听到颜慕恒说的花瓶和笔筒,都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只是笔筒里的东西被拿走了。
小谢探头朝笔筒底部忘了一下,里面除了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然后他又看了看花瓶口,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使劲去拔那里塞着的镇纸,还叫来了一个警员一起帮忙。
镇纸死死卡在那里,最后小谢敲碎了花瓶口,才把那东西从里面拿出来,警员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镇纸,奇怪的问:这东西上面有什么线索吗?
不是这个,我看到花瓶里面好像有小纸条,被这个堵住了。小谢一边把手伸进破碎的花瓶口,一边说着。
警员提醒他:小心别划破手。
没事,这瓶口是塑料的,没那么快。
小谢的手在里面摸索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真的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他展开来一看,上面用血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恽’字。
恽夜遥也是怕见颜慕恒,看到他只能尬笑。小恒,你好,听说你最近成为了辅警,加油啊!
不用你关心,你来干什么?小左忙着呢!
我来帮小左的忙,因为我是这桩案子的目击证人。恽夜遥努力展示出微笑,其实从心里来说,他对颜慕恒会莫名其妙跟在莫海右身边,也是不开心的。
两个人交谈几句之后,颜慕恒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让恽夜遥见到莫海右,所以只好让步,不过他不爽的心情都显露在脸上了。
莫海右老远就看到颜慕恒似乎在和谁说话,但不知道是谁,皮卡车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只能冲着颜慕恒的方向问:是法医助手来了吗?
不是,是恽先生。
小左,是我,你调来这里出差也不告诉我一声,太过分了。
当恽夜遥清亮的嗓音传进耳朵里,莫海右立刻变得温和,他走出皮卡车,顺手脱下工作手套,拉过恽夜遥问:我听说了,是你发现的这起凶杀案,当时还有人要袭击你,受伤了吗?
没有,小左,我很好。恽夜遥习惯性的在莫海右肩膀上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动物,莫海右居然露出微笑,还用手抚平恽夜遥后脑上的头发。
这一切都被颜慕恒看在眼里,男人的心又开始抽痛,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有此待遇,但他不后悔,爱一个人就要不离不弃,就算单相思,也会用生命去守护,这是颜慕恒的爱情理念。
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小左和小右的互动,他不让自己靠近,却任由心中的妒忌蔓延,灼烧,任由疼痛撕裂他的神经。
打过招呼之后,恽夜遥才想起来颜慕恒还在那里看着,心里觉得对不起颜慕恒,所以他推开一点莫海右的手,问:尸体状况怎么样?你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有,等一下跟你具体说。谢云蒙呢?你没打电话给他吗?莫海右反问。
恽夜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给莫海右听,然后说:小蒙去找那个警员了,我猜测他会遭到袭击,可是这么久,小蒙也没打电话给我。
可我还是不明白,凶手杀人为何要这样繁琐呢?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颜慕恒问,对于这两兄弟总是想到哪里讲到哪里,还喜欢卖关子的习惯,颜慕恒同谢云蒙一样,都非常‘深恶痛绝’。
莫海右回答他说:被害者被人剪成了寸头,剪得很不平整,一看就是死后匆忙伪装,我在被害者的衣领内侧找到了一些头发碎屑,因为她过于肥胖,这些碎屑藏在皮肤的褶皱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其他地方却一点头发碎屑都没有,这说明什么?颜慕恒,你想想,如果小遥发现的头发是从被害者头上剪下来的,那么切口如此整齐,被害者的头发也应该很平整才对。如果凶手在杀人的时候二次修剪了头发,那么掉落在尸体周围的发屑就不可能收拾的那么干净。
我就不明白凶手想干什么?你们直接了当告诉我不就行了?颜慕恒有些着急。
看到他这幅样子,恽夜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小恒,你真的和小蒙一样耐不住性子呢!
‘那还不是你们太喜欢绕圈子了?’颜慕恒在心里吐槽。
恽夜遥说:说到这里,你其实应该可以明白了,小恒,你的思维方向错了,明白吗?
思维方向错了?
你思考凶手做这些的目的是对的,但你太过于执着这些事情的不必要性了,有时候一件事的必要性会突出其他方面存在的不必要性。这就是你的误区,想想我们所说的那些,哪些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哪些是需要忽略的?
这个颜慕恒就像个被考官难住的学生,兀自在那里努力思考,恽夜遥和莫海右也不着急,等待着颜慕恒的回答。
一会儿之后,颜慕恒终于开口说:你刚才说有人在凶手之后清理过现场,假设凶手并不知道有人会这样做,自己也简单清理了现场。那么你说的那个时间匆忙的人就是凶手,而时间充裕的人就是包庇者,对不对?
嗯,大致正确了,恽夜遥表扬颜慕恒,但包庇者不太对,因为现在还不确定帮助凶手清理现场的人究竟是包庇者还是出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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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七章诡异的镜面别墅四十五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查出凶手是谁了吗?恽夜遥用双手托住下巴问道,他的小脸红红的,兴致非常高。
莫海右看到他对这桩案子这么有兴趣,也不忍心再拒绝,只能继续往下说:后来就比较奇怪了,离我们家访安谷夫人仅仅过去了24个小时,就发生了投毒案,安谷夫人接连对她的丈夫和两个侄女投毒,投毒之后她就留在家里等待警察,也没有报警,直到邻居发现门口的尸体,才报了警。
当时是什么时间?小左你知道吗?恽夜遥问。
当时应该是接近下班的时候,安谷夫人先跑到丈夫的证券所里面去,将砒霜抹在正在办公的丈夫茶杯边缘,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去,回到家之后,又把剩余的砒霜装在果汁里递给两个侄女,他的两个侄女,一个19岁,另一个25岁。警方是在午夜12点多钟的时候将她逮捕的,逮捕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安谷夫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任由警方摆布。
她很快就认罪了,但是认罪的原因一直都不肯说出来,她的侄女也是,不管警方怎样询问,她们都缄口不语。我对这件事很伤心,但因为当时凶杀案不是我主管的,也不在我们警局,所以我没有办法参与更多。
莫海右说完,端起茶杯来,想要润一润嗓子,同时也想找一个台阶,把话题终结掉,因为之后的事情,他是暂时不想告诉恽夜遥。
就在茶杯边缘,还没有碰到嘴唇之前,他的手腕突然被恽夜遥抓住了,演员先生神秘兮兮的说: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吧?小左。
这句话一出口,恽夜遥明显看到莫海右脸上微微红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掩盖了过去。这让恽夜遥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莫海右从不吞吞吐吐,他要这个样子,就证明他一定做了违背自己信念的事情,或者稍微触及法律边缘的事情。
对于恽夜遥的‘咄咄逼人’,莫海右也是很无奈,他说:有时候我真讨厌,你那个不该聪明的时候很聪明,应该聪明的时候,却不聪明的头脑。
谁说我应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了?我随时随地都很聪明的好吧!恽夜遥白了他一眼,回怼过去,他们两个难得有空闲时间,这样轻松的交谈,所以不管莫海右告不告诉他之后的事情,恽夜遥都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
莫海右破天荒的猛灌了一口茶,把喝干的茶杯放下之后,才说:你猜的很对,我确实做了一件触及法律边缘的事情,那就是私自偷偷监视安谷夫人的侄女,我甚至再往上爬进他们家院子,想要弄清楚隐藏着的事实,当时,一是因为年轻气盛,不愿意留下什么遗憾,或者没有弄清楚的谜题。
第二,我是参与验尸的法医之一,我总感觉,砒霜中毒的尸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整个验尸过程结束,我都没有办法得出什么具体的线索?所以只能到安谷夫人住过的地方去查找,我相信,只要能找到线索,就一定可以让警方对此重新立案调查。
当时因为我太年轻了,刚刚参加法医工作没有几年,所以我提出的建议并没有被专案组负责人采纳。其实偷偷潜入安谷夫人家里,也有点负气的意味在里面。后来,为这件事我都后悔了好多年。
难得有一件事能让莫海右懊恼,恽夜遥却并不觉得他做错了,说:小左你就是太正直了,有些时候,非常情况下的案子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何况当时没有任何人相信你说的话,你一个人偷偷去调查线索,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可以内疚的?
可问题是,我那样做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证据,那件事让我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要不是后来,接连破获了好几桩案子,我肯定会觉得自己不适合干刑警这一行而果断放弃的。
幸好,你没有放弃。恽夜遥用手拍着胸口,假装非常害怕的样子说,他故意压低一侧眼眉,歪过头,挑高另一侧的眉毛,做鬼脸给莫海右看,莫海右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下子,气氛就变得缓和了许多,莫海右说:小遥,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能在家里这样哦,到了外面还是得给我严肃一点。
好,没问题,到外面什么都听小左的。恽夜遥扬起头来,非常得意地说着这句话,可是猛然之间,他感觉手背上传来一股温暖。
当真正的诧异闪现在恽夜遥眼眸中的时候,他与小左已经鼻尖对鼻尖了,同样的眼眸互相对视着,一个满怀深情,另一个却有些瑟缩,莫海右问他:你真的会什么都听我的?
是,是的。恽夜遥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回答。
那今天留在我这里好吗?
莫海右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许久之后,才听到法医先生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小遥,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让那位大块头刑警见鬼去。
小左,你今天是怎么了?说的话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恽夜遥的声音听上去很不稳定,带着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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