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大商人

    “若是世间真有如此之人。”长孙皇后神色变幻，最后定格在了笑意之上“他也是站在陛下这边。”

    “是啊，是站在朕这边。”李世民笑了笑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因为他很清楚虽然从之前燕飞的表现来说他的确是站在自己这边，帮助自己成功突袭了颉利获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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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争论
    李治的唐高宗时代以及李隆基的唐玄宗时代的大唐非常富裕，说是富有四海也毫不为过。

    来自新罗的婢女，来自海外的昆仑奴，来自西域的宝马美玉，来自辽东的猎鹰，来自南.海的珍珠，来自剑南，来自四.川，来自江南等地的无数物资让整个大唐都陷入一片繁华之中。

    其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处于极为强盛的状态，整个东亚地理范围内都是达到了巅峰的状态。

    不过在贞观初期，虽然李靖等人成功击灭颉利使得军事状态大为好转，不过大唐的经济形势远远无法和百年之后相比。在这个官府收入一年不过二三百万贯的时代里，可想而知当十多万的牛羊马匹出现在长安城里会引起何种的震动。

    这边迎接仪式刚刚结束，那边大批的文官们就已经冲入宫内向李二建议如何分配这些大型牲畜。

    “这些牲畜之中有一半是属于别人的。”当文官们兴高采烈讨论如何分配的时候，李靖一句话就捅烂了马蜂窝。

    “什么！”李靖拿出了自己和燕飞签订的文书，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所有牛羊马匹里面有一半是属于燕飞的。而文官们在面面相觑之后就开启了炮轰系统。

    “你怎么能签这种文书！”孔颖达的手都快戳到李靖的鼻子上了。在他看来李靖签署这种文书简直就是疯了。

    “国贼！”户部尚书温大雅一蹦三尺高。他的户部本应该是收入大头所在，可东西还没入库就已经被分走了一半，心头的怒火可想而知。

    “你收了多少好处，才将国帑私下转交商贾”李纲的胡子都被气的吹了起来。相比起其他带着私心的大臣们来说，身为正直之人李纲只是单纯的质疑李靖的人品。

    “古有王翦伐楚索要田地而自污，你李靖居然也如此效仿古人”号称千古人镜的魏征一句话就把李靖推到了王翦的位置上。他认为李靖是在学习王翦自污用以自保。

    朝中文官群情汹涌，全都是对李靖不停的各种喷。

    武将们这次立下了不世功勋，这些文官们早就看的眼红了。此时李靖自己给出了个大把柄出来，他们当然是抓住不放拼命攻击。自古以来文武之间的冲突就从未断过。

    诸多文臣之中唯有中书令也就是宰相房玄龄以及兵部尚书杜如晦没有言语。在他们看来李靖绝非如此不智之人，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有着可以理解的原因。

    身穿蟒袍，头戴通天冠的李世民安静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那些人蹦跶。并且从他们的言语神态之中分析其真实用意是什么。

    房玄龄和杜如晦应该是能想到内有隐情，所以一言不发。魏征和李纲是正直，单纯的就事论事。至于其他人，尤其是那些来自门阀世家的人就包含了文武之间的争斗以及其他心思。

    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和经过李靖早就通过奏章告知了李世民，所以李二心中有数。之所以没有出言就是为了看看大臣们的反应。此时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直接就给房玄龄一个隐晦的目光。

    在史书上留下了房谋杜断称号的接到皇帝的暗示之后就明白过来，当即阻止了众多文臣们对李靖的围攻。上前出声询问“敢问大将军，出于何故与燕飞此人签署如此之文书”

    李靖和燕飞签署文书的时候用的是大将军的印，而大将军是朝廷的官职自然也就是代表朝廷和燕飞签订了契约。如果违反的话，不仅仅是他李靖就连朝廷也会颜面大失。如果李靖是用私人身份签署的话，那此时就会是另外一种状况。

    被一群文官们围攻许久的李靖终于能舒口气了。这帮家伙也不知道吃饭的时候都吃了什么，各种口味扑面而来让他连还口的念头都没有，不屏气凝神的话估计能被熏死。

    此时终于是有明白人问明白话，李靖甚至有了一丝感动“诸位，如此之多的牛羊马匹从草原上运回来。一路上还有各路杂胡窥视。我军将士不懂得放牧也没办法寻找足够的草料。如此之多的牲畜根本就带不回来。之前的打算是就地屠宰用来制作腌肉。敢问诸位，是否是这个道理”

    李靖的话让原本群情激动的文官们稍稍冷静下来。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极差，从茫茫草原上将如此之多的牲畜运回来的确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需要的草料远远超出了大唐的运输能力。

    “大将军。”李靖还没有向李二缴回虎符，所以他还是大将军。略略思索一番的魏征上前，疑惑询问“敢问大将军是如何将这些牲畜带回来的”

    在孔颖达等人看来这些牲畜是数不清的财富，是比大唐一年收入还要多的财富。而在魏征看来这是以农为本的大唐最急需的物资。有了如此之多的大型牲畜可以使得大唐的粮食产量大大增加。经历过隋末惨烈饥荒的魏征非常清楚，粮食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所在。

    “原本如果能够将那些马匹带回来就已经是邀天之幸，牛羊什么的为了避免落入胡人手中都是准备宰杀的。”李靖轻吸口气，出声解释“不过录事参军燕飞进言可以将所有的牲畜全都活着带回来，不过条件就是这些牲畜要分他一半。”

    不少文官下意识的就要喊胡扯，这么多的牲畜就算是颉利都不敢保证能够完整的带回来，更别说是孤军深入的唐军了。可随即就想到那些牲畜都已然是来到了大唐城外，也就是说那个小小的录事参军的确是做到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想买你们的田
    在律法森严的军中，违抗军令那是要砍脑袋的。

    李靖还没有向皇帝缴纳虎符，也就意味着这支军队还没有解散。没有得到命令之前所有的军士都要待在营中才对。可燕飞哪里受得了这个，能够参加之前又臭又长的迎接仪式就已经是耗尽了他的耐心，等到在军营之中稍稍安置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军营。

    将军们都去了太极宫，校尉和军士们不敢过问，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燕飞大摇大摆的离开军营。等到张朔接到消息追到军营门口的时候，燕飞早已经走远了。他不敢离营，只能是在营地门口焦急的用力跺脚。

    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无故离营那是重罪，基本上就是砍脑袋了事。等到消息送到大殿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为之失声。

    李靖等将领是纷纷摇头，对于燕飞做出这种事情来到不是太过惊异。李世民面色平静，不过目光之中却是闪烁着怒火。身为皇帝遇上不尊皇权的人当然会愤怒，正常反应就是直接灭杀，可一想到燕飞的实力就让这种念头暂时没有办法付诸实施。

    至于文臣们，则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暴跳如雷。罕见的全都是一起怒斥燕飞目无法纪，略有寸功就不知天高地厚云云。那阵势就像是想用嘴巴将燕飞给送上刑场去。

    甚至于有几位大臣还向李世民建议借着这次的机会直接将燕飞拿下，至于那些牲畜自然就是罪产要充公。

    朝堂之上还能保持冷静判断的不过寥寥数人，杜如晦与房玄龄对视一眼之后上前向皇帝行礼“陛下，那燕飞离营或是有什么缘由。可命有司前去询问。明日乃是大朝会，可令其明日上殿。”

    杜如晦的话让四周的大臣们都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极为古怪，仿佛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无军令私自离营可是重罪，要杀头的重罪啊。可听杜如晦的话语就好似那燕飞不过是随地吐口水一样不值一提的轻轻略过。身为兵部尚书的杜如晦不知道这些他是傻了还是被人掉包冒名顶替

    看不懂的人会一直看不懂，可能看明白的人却是心中明亮。

    如果皇帝真的是要追究的话，根本就不会给大臣们在这些群情汹涌的机会。直接下令逮捕就是了。可之前大臣们咆哮如雷，但是李二却一言不发恍若没有听到。而且以李靖为首的那些武将们也是默不作声，仿佛燕飞不是他们军中之人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魏征就是能看出来这其中必然有大因果的人之一。不过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装作不知道，而是咳嗽一声就准备上前说话。这是魏征的性格也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不过就在魏征即将迈步上前的时候，李世民却是直接一挥手“明日大朝会宣其上殿商议牛羊马匹之事。今日就这样了，退！”

    随着太监一声带着煌煌大气的退朝，李世民转身离开了大殿。留下的是心思百态的诸位大臣们。

    压根就未曾将自己当做这个时代人的燕飞在离开了军营之后直接出城去了数十里之外的庄园。他原本想请那些军士们去平.康坊实践自己的诺言，不过军士们可不敢像是他这样直接无视军纪离开军营，所以只能是暂时作罢。

    至于那些牛羊马匹都被圈在了军营附近有军士们看管，而且之前运来的饲料还足够他们吃上好几天不用多管。空闲下来的燕飞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庄园里。

    “大人！”崔二与赵四带着仆役们在大门口迎接，四周的庄户们都在远远观看“恭贺大人得胜归来。”

    虽然说燕飞只是个小小的八品录事参军，可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品级的。至少在这座小小的庄子里绝对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崔二他们也是以燕飞为荣。

    “搞什么。”燕飞摇头从马上下来，将马缰递给上前的赵四“都起来吧，去忙自己的事情。用不着搞迎接这一套。”

    赵四牵着马去了马厩，崔二命人将代表主家出征的标识取下来。现在燕飞回来了，这些标识自然也就不需要继续挂着。

    “仓库建好了吗”燕飞走进庄园之后就询问自己出发之前嘱咐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完成。

    “回大人，已经建好了。”崔二在前带路，来到后院之后就看到一座在这个时空来说堪称硕大的仓库占据了大半个后院的空间，而且还将后墙打空了一段。

    绕着仓库转了一圈，之后进入其中看着夯实的地面与粗壮的支撑柱满意的点头。面积足够大，足够停下那辆拖车。也不知道在山野之间停放了这么长的时间，拖车还能不能再用。

    通过直接拔掉的后院围墙来到外面，面前出现的就是一大片绿油油的景色。后院外面就是农田，庄子上大部分的农田都在这里。目测看过去至少有上千亩之多。

    “这里的田地。”燕飞伸手指着眼前的广袤田地“都是属于谁的”

    “回大人话。”这段时间里崔二明显是有了不少的改变，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愈发像是一位真正的管家。对于庄园周边的事情也是都做过详细的了解“这边的田地大部分都是长孙家的，剩下的都是庄子里的农户的。”

    “你去一趟城里，给长孙冲送一份请帖就说我请他来喝酒。”燕飞想了想之后出声嘱咐“让赵四把庄园里的农户们都请到前院去，我要和他们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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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请客吃饭
    燕飞端起水杯喝了口茶，随即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低头打量一眼就看到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水杯里起起伏伏。具体的东西他辨认不出来，不过能够看到厚厚的油脂在水面上飘荡。至于口感，他喝出了咸味，辛辣味乃至香料的味道等等。

    燕飞是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茶居然是这种味道，这与他喝过的完全不一样。

    唐代的茶受胡风影响很重，茶叶要磨成粉末好下咽。加入香料葱姜是为了去除腥味。至于加入油脂，应该是胡人的习惯。

    这种茶在这个时代来说很受欢迎，至少燕飞说出要买他们永业田之前这些庄户们都是大口大口喝干然后嚼着茶叶吃下去。不过当燕飞说出要买永业田之后，什么样的茶也没有了意思。

    村正起身向燕飞行礼“大人，我等永业田乃是安家立命的根本，是要传诸子孙后代的。此等田地绝对不卖。”

    “不听听我给的价格吗”燕飞放下手中水杯“我会开出足以让你们满意的价格。”

    “回大人话，我等只要自己家的田地不要钱帛。”村正的回应很坚决，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虽然人人都喜欢钱帛，可相比起来还是土地更加重要。他甚至已经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如果燕飞想要强买的话，他就去找县令大人来主持公道。

    燕飞并没有因为村正的反对而生气，对于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庄户们也是直接略过。随即就说出了自己的开价“每亩地两头牛。”

    唐朝是严禁土地买卖的，哪怕是永业田按照规矩也只能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发卖。可官府有官府的规定，民间有民间的应对。如果真心想要卖掉的话，并非是做不到的事情。否则的话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以及均田制的崩溃从哪里来

    关中这里还好一点，在天子脚下监管比较严格。可在山东，江南一带土地兼并的事情就没有停止过。在这个没有工业也没有金融业可以进行投资的时代里，购买土地就是唯一的保值通道。

    按照历史惯性发展下去的话，不过百多年后的天宝年间就会因为土地兼并导致各种毁灭性的问题出现。

    曾经横扫整个东亚的大唐府兵们在那个时候已经无力挽救这个帝国。其根本原因就是在于作为府兵主力的小地主以及自耕农们因为土地兼并而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从而破产。

    没有了府兵来源的大唐，从那之后就彻底陷入了军阀割据，太监当道的混乱之中直到彻底覆灭。

    “牛”正准备带着庄户们离开的村正惊讶的看向燕飞“一亩两头牛”

    之前燕飞去长安城的时候赵四从庄子上借了一头牛用来拉车拉货。而那头牛是这个并不算大的庄子上唯一的大型牲口，由此可见初唐时期的庄户们多么缺乏大型牲口。

    之前持续了数十年的战乱使得大量牲畜在战乱之中被杀掉吃肉，或者是做后勤的时候累死。直接导致中原大地上的牲口数量急剧减少，这也是此时物价如此之高的一个重要原因。

    “嗯。”燕飞点头“我出一亩永业田两头牛的价格购买。不过我只要靠近我庄园后面那片的田地。别的地方的不要。”

    之前燕飞说要买永业田的时候庄户们都是一脸愤怒与不满，谁也不愿意卖给燕飞。可当燕飞说一亩永业田能换来两头牛，并且限定了只有后院那片区域的永业田才行之后。庄户们的心态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转变。

    牛的重要性对于庄户人家来说不言而喻。一户农家有没有牛的区别就像是现代世界之中农户人家有耕地拖拉机与没有耕地拖拉机的区别一样。单纯依靠人力耕作的话非常累不说效率也不高。可用上牛就足以使得农作效率提升数倍。

    “我这次随军去了草原作战，从草原上缴获了一批牲口。”燕飞笑着解释“都是从草原带回来的健牛。虽然不是耕牛不过稍加训练就可下地耕作。也不用担心成色不好，你们可以去牛圈自己挑选。而且可以一公一母配对选走，以后下了牛崽就是你们自己的。”

    燕飞一番话说的庄户们面色连变，从之前的不满与愤怒转为此时的欣喜与激动。这个时代庄户们所拥有的田地十成之中有八成是不能买卖的口分田，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才是永业田。卖掉一部分的永业田换来牛可以更好的耕作其他田地。

    庄户们的心态变化极快，甚至有人开始在懊悔为什么自己家的永业田不在庄园后院那边。

    村正在心里将原本准备去找的县令抛诸到九霄云外。一亩地两头牛的话，十亩地就是二十头。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甚至可以让他们从别的地方购买更多的永业田。说不定自己家族的崛起就是从今天开始。

    华夏的农户是极为聪明的，在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丝毫差错。简单计算了一下附近村庄永业田的价格之后，村正当即开口“大人，若是如此的话，我等愿意出售一些永业田。不过两头牛是不是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