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妻当道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木禾
“她迟早会知道。”
“等她知道时,这事就已经有了结果,她不用面临选择的两难。”
柳絮沉默了,半响后,才哑声道,“你对泊箫,真的很好。”
宴暮夕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她是我从小就看中的人,我对她怎么好都是应该的。”
“那就请你,护她到底。”
“这是一定的。”
车里又安静下来,无人再开口说话。
……
十点半的时候,车子停在了济世堂附近。
这会儿,济世堂的大门口已经没了长长的队伍,大多都看诊结束。
邱冰开车门出去,十分钟后了走回来,对宴暮夕道,“少爷,叫号轮到我们了。”
他们是最后一个号。
秦家老爷子秦佑德这么多年都保持着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早上十个号,下午十个,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工作量也不算小了,且他对每个病人都十分耐心仔细,望闻诊切,一样不落,从八点上班开始,到中午十一点半,期间也就喝杯水的休息功夫。
整个帝都的人,就没有不佩服秦老爷
四更 找秦家看诊
宴暮夕走到诊室门口时,被尽职尽责的小护士拦了下来,不过,面对着一张盛世美颜,她的话说的很不利索,“您,您还不能进去,里面,里面有病人的……”
小护士长的娇俏可爱,一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看着宴暮夕的眼里满满都是星星,内心在狂喊,啊啊啊,她跟第一美男近在咫尺了!
狂喊未结束,美梦就醒了,宴暮夕往旁边闪了一大步,意思再明显不过,跟她保持距离,小护士顿时心碎了,眼圈就要红,谁知接下来,就听道煞有其事的一声,“我要为女朋友守身如玉。”
小护士呆住了,守身如玉她就是爱慕一下下啊,也没耍流氓啊。
詹云熙憋着笑,肩膀可劲的颤动。
邱冰木着脸,可内心也十分无语,少爷是怎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况且,您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少夫人是个醋坛子、母老虎啊。
宴暮夕此刻没想到这层上,他想显摆的是……自己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有人管着,当然得跟其他女性保持距离了,不清不楚的岂不是负心汉
显摆完了,他推门进去。
詹云熙和邱冰守在门口。
……
诊室很大,装修的很简朴,除了必要的桌椅和书架,就是窗台上的那几盆兰花了,还有墙上挂着的一副字,‘上善若水’,篆体,很有些味道。
秦家老爷子秦佑德坐在老式的圈椅里,年逾八十,头上却没有白发,五官生的肃穆,不言不语时,让人瞧着就不敢大声说话,但那双眼看人很平和,倒又叫人怕不起来,只有越发敬重,这会儿,他正给柳絮把脉,表情有些凝重,门开了,也没能打断他分毫。
房间里,看诊的医生除了他,还有一个,是秦观潮,他早已出师,医术传承秦家自然也很不错,不过每个星期,还是会拿出一天来跟着老爷子学习。
今天就是这么巧了,他刚好在,原本注意力集中在爷爷看诊上,对不请自入的人下意识的皱眉不喜,可转头看过来时,又怔住了。
“你怎么来了”秦观潮怕影响爷爷诊脉,声音问的很低,又提醒一句,“这里还忙着,你若有事儿,等会儿再来好么”
这话说的算是挺客气。
但宴暮夕不为所动,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就不疾不徐的走过去,还从容的坐在了柳絮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跟秦观潮面对面。
秦观潮眉头皱的更深,不轻不重的喊了声,“宴少!”
宴暮夕竖起指头,冲他嘘了声。
秦观潮呼吸一滞,这还嫌自己吵了也不看看是谁先进来打扰的,“爷爷在为病人看诊!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稍后再说。”
说这话时,语气就稍重了些,换成别人,他早喊进人来把他请出去了,哪会让他这么嚣张。
谁知,宴暮夕勾唇笑了,慢悠悠的道,“我没什么事儿,就是陪未来的岳母看病而已,碍着你了吗”
闻言,秦观潮微愣,还未反应过来。
宴暮夕指着柳絮,‘好心’提醒他,“这是我女朋友的母亲。”
秦观潮眸光动了动,低头看向病例,病例上写着柳絮二字,但他事先是真的不清楚柳泊箫的母亲叫这个名字,意外后,又有些震惊,眼前这个人怎
五更 你的好女儿,秦可卿
闻言,柳絮豁然看向秦佑德,“对方恨我入骨,那我又该如何我纵然有愚蠢的地方,可她这么狠毒对我,我就该乖乖受着吗”
秦佑德眉头一皱,这火气和恨意怎么冲他来了“你且冷静一些……”
柳絮拔高声音,“冷静我坐在这里,看着你们,还能冷静的了吗”她没有拿着刀子捅了他们,就已经很冷静、很理智了。
秦观潮见状,不免起了防备之心,刚想站起来去护着他爷爷,就被宴暮夕拦住了,脸色不由沉下,“宴少,你这是做什么”
宴暮夕似笑非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好好坐着看戏。”
“宴少!”秦观潮声音变冷,“你今天是来闹事的吗”
宴暮夕嗤了声,“我有那么无聊”话落,转头又看向秦佑德,“老爷子,您孙子的道行还是太浅呢,一点小事儿就沉不住气了,您只教他医术可不行啊,医术再精湛,没点定力和心智,也坐不稳那把椅子,更撑不起秦家这艘两百年的大船。”
听到这话,秦佑德似才注意到宴暮夕一样,意外的怔了下,“暮夕你怎么来了”
比起秦观潮,秦老爷子对待宴暮夕就和蔼多了,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秦可翎嫁到楚家,给宴暮夕当了舅妈,自此,秦家和宴家也就成了拐着弯的亲戚,虽不长走动来往,但也比别家要亲近几分。
更别说,老爷子还很喜欢宴暮夕的聪慧过人,是以,看到他坐在这里,也没摆出撵人的姿态,第一反应是先问他为什么来了。
见状,柳絮心里一沉,灼灼的盯着宴暮夕,唯恐他心软。
宴暮夕没看她,对着秦佑德微微一笑,“陪我女朋友的母亲来找您看病啊。”
闻言,秦佑德又怔了下,片刻反应过来,讶异的问,“原来这是你女朋友的母亲你怎么没早点跟我打个招呼,这也真是……”
宴暮夕意味深长的道,“现在说也不晚呐。”
秦佑德没往深处想,听到他这话,却叹了声,“晚了,晚了太多年了,这毒是清除了,可造成的伤害却无法逆转,顶多开些药物,减轻过快衰老带来的不适。”
柳絮这时快速的接过话去,“我知道我的身体没救了,我也没敢奢望你能妙手回春。”
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
秦观潮有些不愉。
但秦佑德看在宴暮夕的面上,倒是没恼,只是不解,“那你今天来是想”
柳絮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我来是想问问你,那个丧心病狂逼我吃毒药的人,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闻言,秦观潮脱口而出,“这种事问我爷爷做什么”
秦佑德冲他摆摆手,看着柳絮,脾气还算温和,“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问我吗你受了这等伤害,应该去报警才是,问我,难道是……跟我有关”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至此,秦观潮也募然回过味来,不由面色微变,看向宴暮夕,这位大少爷能愿意跟来,肯定不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难道那毒药真的跟秦家有关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更 只有你们秦家人
这一声,犹如平地起惊雷,绕是秦观潮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也被刺激的乱了方寸,从椅子里噌的站起来,脱口而出,“不可能!”
竟然是他亲姑姑!
柳絮冷冷的扫他一眼,“为什么不可能在你眼里,她就那么高洁无辜还是你也跟世人一眼眼瞎心盲,只看到她披着那身白袍到处收做慈善、收买人心、给自己挣了个医者仁心的美名”
这也是让柳絮最切齿的,明明秦可卿比毒舌还狠辣,可在外面呢,她却是人人称颂的好医生,秦家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女子也是可以学医的,即便出嫁后,只要有本事,就能在秦家的医院里任职,秦可卿还是担的要职,秦氏医院的副院长,风头强盛,帝都人都传,秦可卿不但医术精湛,最令人佩服的就是有一颗仁心,遇上付不起医药费的病人从不为难,还会自掏腰包帮其度过难关。
这样的人,谁会不赞美
可谁又知道那副菩萨外表下的毒蝎心肠
被狠狠怼了的秦观潮也顾不上生气,他固执而急迫的追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姑姑给你用的药害你至此仅凭你一句话证据呢”
秦观潮要证据,素来淡漠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刻急了眼,可见这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急什么若非没有确切的证据,会来你这里当我们很闲还是你魅力大抑或,觉得我们是在闹事讹人”
“宴少!”秦观潮的胸口有些起伏,瞪着他的眼神满是不悦,但论逞口舌之能,他远不是宴暮夕的对手,再大的气,也不会撒。
宴暮夕哼了声,“看在将白的份上,我不会太为难你,不过,你也识时务些,到底是秦家嫡系这一脉的嫡长孙,就该拿出嫡长孙的魄力。”
闻言,秦观潮还有些不服,刚要开口,被秦佑德拦下,“观潮,坐下。”
“爷爷!”
“坐下。”这一声微微加重了语气,不过秦佑德并没多生气,哪怕在此刻,他脸上也不见慌乱和震惊,他还有闲心教孙子,“暮夕说的对,你是秦家嫡系的长孙,身份与其他人不一样,走出去,就是秦家的颜面,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能自乱阵脚,丢了自己的脸事小,损了秦家的风骨事大。”
秦观潮听到这话,渐渐冷静下来,羞愧的低头认错,“我知道了,爷爷。”
秦佑德欣慰的点点头,“坐下吧,事情不清楚时,先了解清楚,着急没用,等清楚了后再用心去辨清真假,最后再用自己的脑子去处理,万事可解。”
秦观潮更惭愧,不过也受教了,坐下后,不复刚才的激动,还对柳絮道了个歉,态度很端正,虽还是漠然脸,却能听出诚恳之意来。
不过,柳絮并不买账,冷笑一声看都不看他。
但宴暮夕对他高看了一眼,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这话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尤其是对世家的这些少爷们,自小都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哪个不骄傲想让他们拉下脸,没点惊天动地的事儿,压根想都不要想,包括自己也一样,但秦观潮做到了,还非不情不愿,这就有意思了。
于是,宴暮夕对着秦佑德道,“老爷子,您儿女教的不怎么样,倒是这孙子很有潜力啊,看来,秦家这艘驶了二百多年的大船还能再在海上漂几十年。”
秦佑德还能在这个时候报之以微笑,也是不简单,不过,转头看向柳絮时,表情就恢复了严肃,“我之前虽说不管是谁,都一律同仁,但事关重大,没有十足的证据,我老头子也不会任由别人随便污蔑我秦家人,你可想好了。”
这是给柳絮压力呢。
柳絮岂会怕她冷笑道,“想了二十年,怎么会还想不好证据你也跟我要证据秦佑德秦老家主,刚刚你也给我诊过脉来,我体内的毒素虽然清除
二更 因为我太蠢
柳絮质问完,房间里静了片刻,落针可闻。
秦观潮打量着宴暮夕,为什么他都不说话,就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看戏的模样是胸有成竹还是另有乾坤但不管哪种,都是来者不善。
宴暮夕回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秦观潮瞳孔缩了下,心更快的往下沉去。
秦佑德默了几秒后,略有些疲惫的开口,“如你所说,我秦家确实可疑,但也不排除还有其他可能,比如,有人懂药理,也能从别处自己去挖到药材,那些毒药虽少见,却也不是稀罕的找不到,再比如,有人偷进了我秦家的药库,想要陷害我们……”
柳絮嘲弄的打断,“我亲眼看着你女儿给我塞的毒药,亲眼看到她那张脸了懂吗该说她蠢吗,害人都不懂得遮掩一下,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站在我跟前,不对,是猖狂,她笃定我没有办法报仇,所以才敢那么嚣张。”
闻言,秦观潮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在消退。
而秦佑德虽还稳坐如泰山,可声音里还是露出些紧绷,“你确定那人是可卿会不会认错人”
柳絮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嗓子受损,笑声自然好听不到哪儿去,此时尤为诡谲,好半响,她才堪堪停住,盯着秦佑德,一字一字的道,“她亲口对我说的,不会有假,况且,我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我会把仇人认错吗你可真天真!”
秦佑德皱起眉头,脸色终有些灰白起来。
见状,柳絮冷嘲的又道,“可还是怀疑那你可以喊你的好女儿回来对质,看我是不是冤枉她,世上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要陷害她”
是啊,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要陷害姑姑秦观潮已经动摇了,如果对方是跟秦家有仇,想把秦家弄倒,那陷害父亲或者是他更合理,姑姑已经出嫁,陷害她对秦家的影响就小多了,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后,平静的问,“我姑姑为什么要给你吃毒药动机是什么”
这也是秦佑德想知道的。
柳絮自嘲的勾起唇角,“因为我太蠢。”
闻言,秦佑德和秦观潮祖孙俩对看一眼,这算什么答案
这时候,一直似做壁上观的宴暮夕开口了,“还是我来说吧,这些事,我也清楚一点,柳姨,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也累了,不若先歇歇如何”
柳絮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先回避下,因为要说的那些事,无异于是揭开她的伤口,她这个当事人的脸面会全部扫地,这是照顾她的自尊,她点点头,站了起来,“我出去喝杯水。”
宴暮夕颔首。
柳絮缓缓走了出去,背影苍老的让人心头沉重。
门关上,只剩三人。
秦佑德看着宴暮夕,长叹了声,“你是头回来我这里吧,却不是为看病,而是帮人讨公道,这老天爷也是喜欢作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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