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医悍女

“周爷爷，林掌柜可说了，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见一双孩子都眼巴巴望着他，周泽成不好将去本草堂打探的事情告诉孩子。
“快了，林掌柜说最迟过完十五回来。”
“还要那么久啊？”
月儿掰着指头数了一回，高兴道：“今儿初八，也快了，叔叔舍不得月儿，一定会快些赶回来吃元宵。”
听说殷天过了十五回来，夜染还心头暗喜了一下。
结果见周泽成朝她使眼色，往周海家门外杏树下那边走，夜染忙跟了过去。
压下心里的失落，追着问：“周伯，你说他十五回来，是哄月儿星儿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本草堂今儿开门，是文大夫在主事，药铺的小伙计说，他们掌柜要十五前后才能从州府赶回来。”
周泽成难为情道：“我寻思着，公子和林掌柜都从州府回来，又是相熟的，应该会坐一辆马车赶回来。”
夜染：“……”
她能说什么好，周泽成也是一片好心，不忍让星儿月儿失望。
年后的日头不大，那十来斤黄芪，一连晒了五六天，才晒干了。
夜染用铡刀全切成了薄片，称一下还有四斤来重。
生黄芪片端进药房后，她将那天从何黑子那里买的摇蜜，舀了些倒进锅里。
生火将蜂蜜煮得徐徐沸腾后，改用文后保持微沸，捞去浮在表面的泡沫和杂质。
然后再加开水稀释，继续炼制，锅里的蜜起了龟眼泡，颜色加深了，从锅里舀了出来。
炼好的蜜，用适量开水稀释后，淋入黄芪片中，拌匀，闷润了二三个时辰。
直到黄芪吸尽了炼蜜，再将黄芪片置于锅中用文火炒制成颜色深黄均匀，略带些焦斑，有光泽，且饮片不粘手，那种重滞感变得轻松了，这时候铲起锅。
晾凉后，用手翻动炒制好的黄芪精，有轻微的沙沙声发出，结快疏松，轻轻搓动一下散了开来，饮片之间也无粘连。
好久没有炒制黄芪精，并不曾手生了。
炒药制药，已经像是嵌入骨子里的熟悉感。
炒制好的黄芪精铺开在药房桌子上，等放凉了，夜染才将做好的黄芪精，用布袋子装了，好好的收进药柜里。





农医悍女 第668章 别走丢了
药庄的大门，大娥和谭木匠忙活了几天，已经做好。
那扇大门厚重结实得很，让药庄一下显得气派多了。
大门做好后，大娥拉着谭木匠不让走。
她一个字一个字，嗷嗷说了半天，谭木匠才知道她要在药庄门口建个木屋子，替夜染守着药庄门。
谭木匠收了夜染的东西，说不要工钱。
木门快做好，夜染还是执意将做门的工钱结算给了他。
他正心里过意不去呢!
大娥要建个木头屋子，帮着染娘守着药庄门，挺好的一件事情。
大娥力气大，没事儿就去山里砍两棵树扛回来，做了门后，木头还剩下很多，谭木匠于是答应她，留下来帮着一起搭建个木头屋子。
周泽成说殷天十五前后会回来，从大年十二开始，星儿月儿每天要去药庄门口晃悠几回，说是去帮谭木匠帮着大娥搭木头房子。
夜染知道，其实一双孩子是想殷天了。
万一去门口，恰好撞到叔叔回来了呢？
所以，一双孩子没事儿总爱往门口那边转悠。
大年十三那天，月儿起了个大早，去药庄门口转了一圈后，心情低落回来了。
夜染见小人儿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招呼她过来吃饼子，柔声问：“月儿这是怎么了？”
“娘亲，谭爷爷帮大娥姨姨刨木头建屋子了。”
月儿咬了一口饼子，人蔫蔫的：“谭爷爷说，今儿是逢集的日子，十五元宵那天，小泽镇华兴寺有庙会，这两天镇上可热闹了。”
这孩子，是想殷天了。
但又怕说出来，她跟着难过。
所以转弯抹角告诉她，快十五了，该去小泽镇打听消息了。
“咱家月儿，是惦记着去看庙会啊！”
夜染憋着一丝笑，看她有些气闷的样子，摸摸她扎了辫子的小脑袋：“快吃饼子吧，娘亲要去镇上本草堂卖药，吃完你和哥哥跟我一起去小泽镇。”
“啊！”
月儿有些意外：“娘亲真要带我和哥哥去小泽镇？”
别以为星儿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夜染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知儿莫若母！
月儿说着小泽镇的事情，他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那人回州府去了，还让一双孩子给盼成这样。
夜染很无奈：“快吃吧，吃完咱们去渡口坐何爷爷的船，今儿逢集，晚了挤不上船。”
夜染和周芸竹这次入山得的黄芪，晒干切片后大概有四斤重。
炼制成黄芪精后，因为吸收了蜂蜜的重量，并不多有五斤左右。
黄芪精留久了，会失去一定的药效。
萧老爷子用不到那么多，夜染去小泽镇时，将那三斤黄芪精一并带上了，捎去本草堂看看能卖上什么价钱。
因为是逢集，又是临近华兴寺一年一度庙会的日子，十里八村的人都往小泽镇涌。
坐着何三的船一路到了小泽镇，渡口上了岸，街上熙熙攘攘四处是人。
这么挤，夜染怕孩子走丢了，一只手将月儿给抱上了，让星儿牵着她的衣摆。
“跟紧娘亲，别走丢了！”




农医悍女 第669章 心跳停止
大街上的人好像越挤越多，全是往渡口的方向挤，还都是跟夜染相反的方向。
往常逢集，也没有这么多人。
大街上人越拢越多，前面快到通往本草堂那条小巷子了，看着涌过来的人群，夜染慌忙去牵住了星儿的手。
“萧家赠米施粥了，快去领，去晚了可就没了！”
“你别唬人，听说一直到元宵呢！”
“去晚能领到粥，领不到米了，昨儿我可是领了一斤米……”
“那快走，快走……”
人群里夹着闹哄哄的声音，迎头几个一身破烂的乞丐，急着往华兴寺那条路去领米，朝夜染他们挤过来。
冷不防被这么一撞，夜染牵着星儿的手被撞开来。
偏偏，后面的人流蜂涌而至，有些还往那边跑。
星儿几次想朝夜染这边钻，却被人挤得更远了。
“娘亲，娘亲！”
月儿着急的喊：“哥哥，哥哥……”
夜染急了，朝被挤远的星儿追上去。
通往渡口有一条大路，是往华兴寺的方向。
因为快到元宵了，恰逢庙会，车马人潮络绎不绝。
夜染搂着月儿一路追上去，眼看着星儿越来越近了，快步蹿上去。
星儿也朝夜染这边挤过来：“娘亲，娘亲，孩儿在这边！”
“喂，哪来的小孩儿，别插队！”
“我们从一早上排到现在呢！”
“别插队，别插队……”
好不容易挤开人潮，夜染总算牵住了他家小男子汉的手。
那一刻，他心跳都慢了半拍。
以前在京城时，也不是没听过那些人牙子趁着庙会拐卖小孩儿的事情。
她和星儿被人撞开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会不会那几人是故意的？
一路追了过来，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此刻，牵着了他的手，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将星儿牵到一旁的大树下，夜染蹲下来抱紧了他：“娘亲错了，该将你和妹妹一样抱着的。”
被夜染紧紧搂着的小人儿，一脸懵。
意识到夜染怕他弄丢了，小人儿一双眼睛都亮了。
他搂住了夜染，柔声安慰她：“孩儿不会走丢，叔叔说孩儿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的。”
星儿一提起殷天，夜染顿时有些恼火。
不辞而别不说，走的时候不声不响，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回秀水村来。
本来，她不喜欢凑热闹。
恰逢庙会，夜染是不会带星儿月儿来凑热闹的。
都是一双孩子盼着他，太想他了，想上本草堂来打探他的消息，她这才带着星儿月儿来小泽镇了。
如果星儿真丢了，她该怎么办？
追着小人儿时，她脑袋嗡嗡作响，怕生出这样的意外来。
还好，星儿没有走丢。
拥着小人儿，夜染心里很安稳，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这样密集的人潮，她还真不敢牵着孩子走了！
不顾星儿挣扎，夜染二话不说，一手搂起了一个孩子，才走了几步，看清楚前边大树下，架着高台，高台下还有一口大锅。
那个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分粥的那个美人，不是萧素荷吗？




农医悍女 第670章 徒生变故
月儿也发现了萧素荷：“娘亲，是那个姨姨！”
看来，那天在萧家，萧素荷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真的借着庙会，买了米来小泽镇赠米施粥。
年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贫苦之家早耗完了存下的米粮，萧素荷赠粥这个举动，深得人心。
每个领到粥米的百姓，都朝她作揖致谢。
“谢谢萧五小姐，五小姐真是心善！”
“是啊，五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好人有好报，五小姐以后大富大贵！”
得到了百姓们的交口称赞，萧素荷完全没有了在萧家时那般怯弱的模样。
每赠出去一碗粥，她的脸上都会蓄着一抹笑意。
没有了在萧家初见时的愁苦模样，这样的萧素荷，身上散发着光芒，怎么看都有一种柔和朦胧的美丽。
她勇敢的走出来，夜染替她感到高兴。
只是，想到刚刚跟星儿走散前，那些人跑着来抢粥米时说过的话，她不禁感觉哪里有些不妥。
萧素荷身边有萧家的人在，施粥现场又闹哄哄的。
夜染正准备抱着一双孩子离开，这时候蹲在地上喝粥的一个乞丐，突然端着喝了一半的粥碗，砰的一声倒地了。
“不好了，不好了，萧家的粥喝死人了！”
“这粥有毒！”
“萧家想害死人……”
几个小乞丐这么一嚷嚷，领粥的人顿时散了开来。
“什么，这个五小姐怎么这么恶毒？”
“在粥里下毒！”
“这米莫不是萧家发霉的米吧？”
一时间，质疑声，指责声，各种声音不断。
有一些起哄的，嚷嚷了开来：“萧家害死了人，快去镇衙喊官差大人来。”
“萧家财大势大，也不能下毒害人。”
“这个五小姐这般恶毒，不能放过了她这个杀人凶手……”
一开始，领过粥，百姓们交口称赞，只差没有喊萧素荷一声活菩萨。
一个小乞丐喝下半碗粥，倒地抽搐后。
风向突然变了，各种指责声、谩骂声、质疑声不绝。
这样的变故，让萧素荷白了脸色。
有人骂着她恶毒，已经冲上去，扬起手要打她。
“谁敢打我家五小姐？粥没毒，没毒……”
帮着她一起施粥的一个家丁急了，从锅里舀了一勺粥，也不顾粥还滚烫，大喊一声：“我喝给你们看！”
说完，已经将那勺粥塞进嘴里吞了。
滚烫的粥顺着喉道滑下去，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那个家丁挡在萧素荷面前：“我家五小姐一片好心，你们别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什么叫被有心人利用了？”
一个乞丐两眼通红，指着倒地的同伴，嗷嗷叫着冲上来：“五小姐施的粥没毒，我同伴怎么会被毒成这样？”
“就是，他都快死了，你看，两眼翻白！”
“是萧家又怎么样，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就能不拿人命当回事。”
那个领头的乞丐一脸激动，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萧五小姐下毒害人，不拿人命当一回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领头的乞丐一鼓动，不明真相的人开始朝萧素荷围拢，那个架式，好像是要将她给撕碎了！




农医悍女 第671章 蛊惑人心
萧府的几个家丁，将萧素荷护起来，但那几个乞丐，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疯一样的撞开家丁，握着拳头冲向萧素荷。
她不明白，她好心给人粥施，这些人为什么要冤枉她下毒。
她这么做，是为了救济贫苦百姓，也是想给萧家搏一个好名声。
没想到，弄砸了！
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她没有为萧家搏得一个好名声不说，还让萧家背上了假仁假义，下毒害人的罪名。
萧素荷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一边往树桩后退，脸色惨白拼命摇头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没有下毒……”
然而，那几个眼睛红肿的乞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举着拳头朝她身上砸过来……
她真的逃不过了！
眼看着乞丐的拳头快朝她面门砸过来，萧素荷尖叫一声，绝望的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
一睁开眼睛，看到夜染挡在她身前，伸手握住当头那个乞丐的手腕，一脚朝他膝盖上踢下去。
砰的一声，那个乞丐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乞丐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嚷嚷：“下毒害人还打人，萧家要杀人啦！”
“你想变成哑巴的话，尽管嚷嚷！”
夜染认清楚了，这个乞丐，就是撞开她和星儿的那一个。
被她这么一威胁，那个乞丐闭了眼。
夜染眼睛的寒意一点一点攀升，冷声问：“你说萧五小姐下毒害人？可有证据？”
“证据？还要证据吗？”
那个乞丐明显是有些拳脚功夫的，无奈夜染掐住他手腕的时候，已经用银针在他身上动过手脚。
他身上绵软无力，想挣脱，却是挣不开。
仰头一脸恶毒瞪着夜染：“我同伴中毒倒地了，这不是证据？你一定是来帮着萧家的。”
那乞丐指着萧五小姐，恨声道：“你们是一伙的！”
夜染冷笑失声：“你说粥里下过毒，那么多人喝了粥，都好好的。从昨天到今天，萧五小姐一直在施粥。为什么只有你同伴中毒？”
那些喝过粥的，顿时一下醒悟了，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怎么只有一个乞丐中毒了？”
“我们都喝过粥，人好好的，是不是错怪萧五小姐了。”
“是啊，萧五小姐是好心施粥……”
那个乞丐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眸子里敛下一抹慌乱，再抬起头时，恼怒的嚷出声：“哪知道是不是慢性毒药，我同伴身子弱，连喝了两天粥……”
乞丐这么一嚷嚷，喝过粥的人脸色变了，人人自危。
“会不会真是慢性毒药？你昨天有没有来喝过粥？”
“我是今儿赶集才来喝粥的。”
“早知道煲粥用的是霉米，就是饿死了，也不该来领这碗粥喝……”
好一个身子弱！
好一个慢性毒药！
还挺会见风使舵、蛊惑人心的啊！
“我只问你，你为了你同伴可以拼命，你同伴倒地了，你怎么不先请大夫？”
夜染冷哼一声：“既然你知道你同伴身子弱，怎么就不能是他发病了？为何一口咬定，是萧五小姐下毒害了他？”




农医悍女 第672章 蠢死了！
“我，我……”
那个乞丐被夜染步步紧逼，问得哑口无言。
看着围观的人，开始目光质疑看着他。
他强词夺理道：“要是吃不饱饭，用得着来领粥喝？我哪有银子给请大夫？”
夜染看着被她制止的乞丐，突然笑开了！
一旁的萧素荷简直急死，染娘这个时候怎么还能笑出来？
夜染嘴角戏谑的笑意更深了，低头道：“没钱请大夫啊，没关系，我就是大夫，我来替你同伴看看。”
那乞丐面色一僵！
“不用了！”
他慌乱的嚷道：“你跟萧五小姐是一伙的，鬼知道你会不会在他身上使什么手脚。”
“他死了，我赔他一条命！”
夜染霸气的说完，掐住他的手使了几分力气，趁着他疼得弯腰，一脚朝他背上踩去。
杀猪般的叫声，传了开来。
夜染似笑非笑盯着跟随他的那几个乞丐，命令道：“将你们那个快死的同伴，抬过来！”
那几个人有些犹豫的看一眼被夜染制住的乞丐，那个乞丐朝他们眨眼睛，示意不能抬人。
夜染脚上使了些力，在他背上使劲儿拧了一圈。
杀猪般的嚎叫声再次响起来，夜染嘴角戏谑的笑意勾深了些：“他不怕痛，你们可以不抬。”
刚刚夜染那脚踩下去时，离得近的乞丐好像听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几个人犹豫的对望一眼，不敢耍什么花招，将人给抬了过来搁在树下。
她一脚将乞丐头子踹翻在地，从背上篓子里掏出一根绳子，命令萧府家丁：“绑起来！”
从夜染一出现，形势逆转了！
萧素荷在一旁催促：“快，听染娘的。”
萧府家丁将人绑好后，夜染蹲下去静静看着在地上抽搐的那个乞丐。
话说，功夫还很好啊！
抽了那么久，还在抽，也不嫌累得慌！
被夜染那么盯着，那个乞丐慌了一下，两眼一翻白，假装要晕死过去。
既然喜欢抽筋，干脆让他抽个够好了。
夜染翻转袖笼里的银针，刷刷刷往他身上扎去。
乞丐顿时痛得从地上蹿起来，身子弯成了一张弓，疼得直叫唤：“嗷嗷，疼，疼，我不抽了，我没病，我没病。”
“你最好站着不动。”
夜染冷幽幽提醒他一句：“我这是以抽治抽，你再这么蹦下去，银针吸进肉里，你这抽筋的毛病好不了，天天抽，月月抽。”
这种抽筋的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如果天天这么抽，不如死了算了。
他要伸手去拔身上的银针，夜染在一旁冷声道：“你要是拔了，等会儿我忘了扎哪里，你全身的筋脉都要错乱了，抽得更厉害。”
还要抽得更厉害？
让他死了算了吧！
他扑嗵一声跪地求饶：“姑奶奶，神仙菩萨，小的不敢来你的地盘闹事，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将我身上的针给拔下来，我真没病。”
“哥哥瞧，坏人跪下来了！”
被夜染搁在树杈上坐着的月儿，拍手笑道：“娘亲好威武。”
星儿坐着树丫上，摇晃着脚，鄙夷的白一眼树下几个乞丐：“跟我娘亲斗，蠢死了！”




农医悍女 第673章 阴沟翻船
围观的人这才发现，头顶的大树上，不知何时坐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像是年画里走出来的，讨喜得很。
朝夜染跪着的乞丐，与绑树上的乞丐对望一眼，垂下头去。
被两个小娃儿鄙视了！
谁让他们阴沟里翻船呢？
撞到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女人手上。
“你没病？我是不信的。”
夜染盯着那个疼得龇牙咧嘴的乞丐：“你没病，怎么喝了粥会倒下去。”
那乞丐笑得比哭难看：“姑奶奶，我有羊巅疯，刚刚是发病了。”
“哦，羊巅疯啊！那你们老大怎么说你中毒了？”
夜染踹他一脚：“不说实话可以，我已经喊人去找镇衙的官差大人，等他来了，去牢里让你们好好交代交代。”
身体抽筋的感觉，简直要人的命。
那乞丐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抱成一团翻滚着，死活不愿意开口说出实情。
大冷的天，他头上的细汗渗出来。
可见这是有多疼？
被萧府家丁绑着的那个乞丐头子，实在见不得他的弟弟这么受苦。
落在这个女人手上，比死还难受。
不好好交代，今天怕是没有命活着离开。
他狠狠一咬牙：“别折磨我弟弟，我说，是有人出银子，指使我们这么干的。他还给我们喝了酒壮胆，说是这样能败坏萧家的名声。”
那个乞丐头子垂下头来：“我和我弟弟流落到小泽镇，兄弟们跟着我，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做人倒是挺讲义气的。”
夜染替那个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小乞丐，拔掉了身上的银针，扭头冲树上吊着的那个道：“你有没有想过，萧五小姐行善施粥，就是为了救济像你们这样流浪落魄之人。你利用她的善心伤害她，以后灾年有人落魄时，谁还敢再施粥救济？”
“她的善心，不是用来被你们践踏的。”
夜染语重心长道：“生而为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一双手，凭着自己的努力，总能摆脱暂时的困境。就算是贫穷，也该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