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旧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离
我正纠结不定,老何忽然“咦”了一声,“区区一个色胚残魂,怎么会把这丫头搞成这样”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荫木傀已经来到了跟前。
我来不及多想,右手背在身后,捏起了法印。
无论鬼线人是什么目的,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没想到就在我准备和对方硬拼的时候,荫木傀突然做了个我绝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然朝我跪了下来,连着向我磕了三个头,接着抬着头,神情悲戚的看着我。
他像是有口难言,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恳求的意思。
一愣之后,我心如电转,飞快的得出一个结论——他不是荫木傀!
五行邪煞绝不会只有这一丁点的阴煞气势,他不是荫木傀,那他是……是朱安斌本人
我和朱安斌、荫木傀都有过正面的接触,察言观色,我更加肯定,眼前向我下跪的魂魄,不是什么荫木傀,而是朱安斌本人。
朱安斌的六魄还收在五宝伞里,三魂之一和荫木傀的一魂一魄被张安德和老丁联手封印在了竹刀里。那把红色的竹刀,已经在‘剥皮降’事件中,被我以彼之矛攻子之盾,和荫木傀火拼的时候毁掉了。
按说朱安斌还有两魂一魄遗留在本体肉身当中,可那魂魄不是应该已经被荫木傀糅合,甚至是毁灭了吗
怎么他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事实是没等我想明白,朱安斌的神情突然变得无比惊恐,脸和身体竟也变得扭曲起来。
他瞪大眼睛,张开嘴,似乎在向我求救,同时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你……”
我忍不住想要张口询问,可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因为,我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
房间里似乎突然多了一双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搭上了我的左手背。
低眼一看,是季雅云。
她抬眼看着我,脸上不自禁的透露出恐惧,可一对眼珠,却微微斜向另一侧的角落,同时向我比口型说了一句话。
虽然她没出声,可我还是看出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说的是:那里有个人!
我抿了抿嘴皮子,眼珠朝那边斜瞄过去。
没看到有什么人,却见到角落的一台急救设备后边,地面上有着小半拉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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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镜子理论
朱安斌的身影骤然一闪,消失了踪影。
再看角落里地上的人影,稍许又逗留了一会儿,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季雅云发愣,见她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同时露出询问的意思,我才反应过来。
我去,敢情这女人表面柔弱,可一点都不傻。
非但不傻,还聪明的可以用狡猾来形容。
她刚才明明是从我的反应看出了我的用意,才故意配合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见屋里再没异状,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小声说:“这么会演,你怎么不去日本发展”
“什么?”季雅云一愣,“什么去日本”
我翻了个白眼,回头对沈晴说:“别愣着了,快去叫医生来。等等。”
我指了指急救床:“先替她穿上点衣服。”
身为男人,我到底还是忍不住向齐珊一丝不挂的身子多看了两眼。
谁知这一看之下,无意间见到的一个细节,让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季雅云在我胳膊上拍了一下,斜瞅着我说:“徐老板,你不是这么没起子吧这也要趁人之危”
我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急救床边,拦开了沈晴。
见我上上下下打量着齐珊的身子,沈晴忍不住蹙眉道:“你还真是个流`氓阴倌啊看够了没!”
我没理她,目光停留在齐珊的脖子里,我迟疑了一下,俯下身,把鼻子凑了过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钻入鼻孔,我猛地皱起了眉头。
刚要直起身,耳边突然响起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啊……”
“我艹!”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却被这一嗓子吓得腿肚子一哆嗦,勉强扶住床沿,才没秃噜到地上。
“砰!”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先别过来!”季雅云喊了一声,急着过去拉上了帘子。
进来的是郭森和大何,郭森急着问:“怎么这么久出什么事了”
我回过神来,抬眼才看到,齐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满眼惊恐的看着我。
“不想死就别再鬼叫了!”我总算反应够快,先发制人的厉声道。
同时从旁边扯过一条被单,抖开了盖在她身上,回头说:“郭队,你进来一下。”
我正色对齐珊说:“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所发生的状况,只能说,咱们是同行,请你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齐珊先是一愣,跟着低下头,朝身上看了看,又看看四周,苍白的脸骤然胀成了猪肝色,歇斯底里的冲着我大叫:
“什么叫专业!这里是抢救室什么人才应该在抢救室医生呢护士呢为什么是你我不过是脖子受伤了,为什么要脱我的衣服!”
郭森进来后就已经傻眼了,看着薄薄的被单覆盖的身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是看向我。
见齐珊红头胀脸,很有些崩溃的前兆,我一咬牙,猛地伸出双手按住她双肩,俯下身子,近距离直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
“你的老师有没有问过你:‘当你面对一具尸体,觉得这具尸体的形态、状态挑战到你的底线,让你难以忍受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做’”
齐珊怔了怔,居然紧接着就用超大的声音回答:
“他们是人,我也是人,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为什么不能面对他们无论是以前的仵作,还是现代的法医,我们只要记住一点,在面对尸体的时候,我们自身就只是一面镜子!我们要做的,就是照出死者身上所有的细节,向和我们不同专业领域的人提供我们的专业观点……最终,将凶手绳之于法!”
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对她的回答,还是有些错愕。
不过我反应也不慢:“你解剖尸体的时候,第一个步骤是什么”
齐珊似乎已经进入一种教科书似的状态,机械却仍旧扯着嗓门回答:
“在解剖尸体前,必须反复确认对象是否有表面遗留痕迹!必须、必须、必须彻底仔细的观察尸体表面,因为第一刀
第十九章 接引来客
张辉显然是有些崩溃了,不过好在我的另一个职业在市局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由于这个特殊的身份,总算是让他能把当时的情形囫囵个的说了个大概。
挂了电话,郭森把另一部手机拿到我面前,“我刚联系了局里,调取了冷藏室的监控,你看看。”
我一拍脑门,靠,我也是昏了头了。这可是在市局出的事,冷藏室是专门存放尸体的,怎么会没监控。
点开播放键,先是冷藏室内的静态画面。过了不多会儿,就见冷藏室的门打开,张辉和齐珊先后走了进来。
就像两人说的,在确认了冷藏柜的号码后,张辉拉出了冷藏柜的抽屉。
两人似乎说着什么,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齐珊又说了句什么,跟着从一边拉过一台架子车,看样子是想把尸体搬出来运到实验室。
可就在她刚转过身的一瞬间,冷藏柜里猛然坐起了一个人!
通过画面,只能看到这人的背影。
但是,很快,这人就把脸转了过来,正面对着齐珊。
看侧脸,这是个年轻的女子,应该就是郭森之前说的,和第一个女死者在鸿图公寓802合租房子的另一个女死者。
然而,一个被判定死亡超过十二个小时的人,竟然从冷藏柜里坐了起来。
更可怖的是,通过画面,能够清楚的看到,她居然面朝着齐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齐珊和张辉似乎都被吓呆了,站在原地都没动作。
过了一会儿,齐珊肩膀一动,似乎缓过神来,想要说什么。
突然,柜子里的女尸,猛地抬起左手,从她身前快速的挥过!
下一秒钟,就见张辉身子明显一软,紧跟着张着大嘴,像是嚎叫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而当女尸的手从齐珊身前划过以后,她居然和女尸动作同步的倒了下去。
不同的是女尸倒回了冷藏柜,齐珊则倒在了地上。
再后来,就像沈晴说的,没过多久,她和大何跑了进来,跟着把齐珊抬了出去。
“倒回去再看!”郭森沉声说道,伸出手指拖动画面。
再次看过女尸‘诈尸’的段落后,郭森转眼看着我:“你看到了”
我点头。
“那团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我摇头。
事实是,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我已经发现,当女尸的手在齐珊身前划过的同时,有一团篮球大小,红色的雾状体通过女尸的手掌,消失在了齐珊身前。
“那是什么”郭森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问我:“是……是鬼”
我没说话,左右看看,捡起丢在地上的一件白大褂和一件高领羊毛衫。
“你怀疑她的伤口是被尸体的指甲划破的”郭森问,“可是看录像,尸体的手并没有接触到齐珊的身体啊。”
我点点头,“两件衣服领子的部位都没有破损,尸体的确没碰到齐珊,可……可伤口……”
我想说伤口应该就是死尸造成的,却又不敢轻易做定论。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红影,说:“那肯定不是鬼。”
“当然不是鬼了!那些拍到鬼的录像全是骗人的!”说话的居然是老何。
“不是鬼,那是什么”我看着他问。
鬼是没有实体的,自然不会被摄像头拍到。可画面中那团诡异的红雾却是真实存在的。
老何同样拧着眉,却是盯着齐珊的伤口,片刻,又朝郭森手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才用不确定的口气对我说:
“我之前是感应到有鬼魅附在这女的身上,可刚才那东西被人拘走后,我就感觉不到还有别的东西附在她身上了。可是……我怎么就觉得她身上还留着一股子阴气呢那到底是什么呢”
“你……你在跟谁说话”
我一愣,回过头,就见躺在床上的齐珊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理她,又试着问老何:“你有没有觉得,那团东西,像是活的”
“感觉到了。”老何眉心拧出了疙瘩,“可那绝
第二十章 十里店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通过后视镜看了老何一眼,见老头老脸发窘,不禁哭笑不得。
我就觉得老头说的有些不尽不实,敢情还是财迷惹的祸。
我倒是真好奇,老头说他死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他名下那么多的房产,最后给谁了呢
见季雅云似笑非笑,我突然想到她在急救室里的表现,忍不住问:“你现在能看到鬼”
季雅云点点头,说自从那次从绿皮火车上下来,她就总感觉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直到昨天晚上,她才将多出的那一部分记忆彻底融会贯通。
季雅云说,那应该是娟子的灵识附着在她身上时,将萨满的一些法门留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不怎么意外,玄门术数本来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单单只是照本宣科的传授,那也就不叫玄门了。
现在想来,季雅云从最初被鬼魅缠身,到如今几乎成为一个女萨满,究竟是阴差阳错,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呢
我问她:“你是怎么知道老何叔死了,还特意来接他的”
季雅云脸上又露出惯有的茫然,后座的老何忍不住插嘴说:
“如果我没猜错,她这个账房,应该已经正式登记入册了。一旦载入阴阳驿站的账册,就等于是和驿站签下了契约。作为管账先生,她理所当然的会知道某些事。至于账房是如何获得这些信息的,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见季雅云朝我点头,我一怔之后,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账房接收到的‘信息’,明显不可能是来自阳世。
如果说账房本人不能拒绝、甚至连这些信息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而是只知道执行,那季雅云岂不是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老何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摇着头说:
“这种事你不必想的那么悲观。你可以反过来想,假如她没有和驿站扯上关系,她现在过的又是怎样一种生活更干脆的说,如果她没和你有牵连,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囫囵个的活着,还是早就该死了”
我和季雅云对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回想起来,我和季雅云的牵连,似乎是在我七岁那年住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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