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时值秋浓,风潇渐起。枝叶被染成了深黄,浓烈的洒落在燕都的街头。像是寻常个相同的往日般,来往行人繁茂,热闹街铺林立,看似毫无变化的一日却又有着极不寻常。说是不同,那只是在燕宫挂起了赤红的绸缎,铺织成漫长的云霓,如入仙境般惹人垂涎。点缀成色彩缤纷的花团锦簇,像是为了印证喜悦般悄然盛放着。宫女太监身上的宫服也一应换上了崭新的嫩白,用绿色翠叶装点。每人脸上都扬起了笑意,分列两排有条不紊的走着,而他们径直往前的方向尽头却有位女子站立在云廊下,眉头越蹙越紧。她脸上毫无半分喜色,相反则是连胭脂都掩饰不住的素白。她衣衫单薄,似乎已经站了许久,维持着一个姿势,就那么望着遥远的天幕,不知在想些什么。路过女子身边的宫女太监均不敢前去打扰,稍稍胆子大些的则抬起头来偷偷看上一眼,这日的天格外的澄澈,像是幅被刻意染白的画,偶有燕群渲染,扑掕着飞出画框,余下的又是一片惨白。
公主这是在看什么呢?这大概是他们此时路过这里心底的疑惑。时间紧迫,公主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在此观赏风景,真不知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虽不敢去猜,可公主那么怪异的举动着实看着人心惊。今日可是公主的大婚,一应规格都按最隆重的操办,即便上面明示过要低调,但许多事都没法省。怎么公主到像没事人般,一点待嫁情态都未见?有些宫女偷偷在背后扒主子八卦,说这门婚事未必面上看起来那么光彩,还不是公主主动要嫁给驸马,再说那位驸马什么来历身世皆不入流,甚至都摆不上台面,也不知公主看上他什么,只是私底下有些小道传闻在暗示公主与那位驸马之间有些不清不楚,这等事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那也是不敢传的。不过宫中历来都不允许乱传主子的闲话,偷偷说过也就再不敢提起。
“好看吗?可有看出什么来?”那个大着胆子抬头望天的太监被颜九这么问了句吓的赶忙低下头,什么都不敢说,缩紧身子就往前走,恨不得顷刻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被公主责难。
颜九回过头去就见方才背后一拉排行走之人此刻就剩下走的慢的两三个,余下那几个也像是见到瘟疫般脚下生风,嗖的就溜了。她问什么了?颜九郁闷的想,她什么都没说啊,不过就是问他们可有看出什么来,难道这个问题很吓人?反正她自己是没看出什么来,到是觉着天越发的冷了,像是要下雪的节奏。明明才九月的天,怎么就要下雪了呢?
颜九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衫,转身往寝宫走。眼眸目及处皆是一片绯红,她凝望着这片红眼角有些热,如果现在停止还来得及,而她心底莫非当真就坚持不可吗?她其实也在动摇,不过是执念太深,执拗的不肯回头罢了。即使错了还是要走下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苦痛欢喜都要自己来承担。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再难都不能回头,否则她就真输了。她不信,鲁潇然会不来。
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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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复仇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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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种忐忑矛盾犹豫心情的自然还有荀子墨,他这是被颜九威逼利诱,实在也不知算是在帮她还是在害自己。木架上摆放着大红色的婚服,他坐在艳丽喜气的宫殿中此刻脑中却是乱糟糟的,他想到了很多,过去的回忆,好的坏的,荒唐的认真的,仿佛连他都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坐在堆满绫罗绸缎的喜床上,看着豪华宫殿中铺陈的摆设,心里想过更多的是林愫小时候总追在他屁股后面跑,她话多总喜欢有事没事的叫他,可他最烦的就是被她追着,那时一度做噩梦都是她的脸,他想他此生都没有如此厌恶过一个女子,甚至到了为能摆脱她不折手段的地步。然而那好像是许久之前的一个梦了,林愫有多少年没有喊过他的名字,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没有冷笑的憎恶他了?久到他都产生错觉,还以为一转身就能看到她呢。
荀哥哥,子墨,荀子墨……
是谁在唤他?荀子墨猛然清醒过来。殿中空空荡荡,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他遣到了殿外,他始终都不适应这宫中的生活。他生来富庶,家中使唤丫鬟也不乏,虽日日紧跟着他,但未必像宫中这么多教条规矩,稍有不慎就会行将踏错惹人非议。那是种无形的压力,即便他明知不过是配合着颜九在演场戏,他还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只有到了此刻他才明白,过去他不曾珍惜的自由是多么可贵。就像他不曾珍惜过的人,终有一天会后悔。这是他自酿的苦果,再苦再难都要喝下去。
荀子墨拿起衣衫,正准备穿上就听到殿外有宫女禀报的声音响起“公子,司相到。”随即步入大殿的男子将一室阳光带入。
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倾国俊颜的出尘男子,一身素色白衣穿在他身上只为衬托他绝世的容颜,他神情淡漠,步履闲适,哪里像是来参加宴会,到像是闲庭赏花般那么惬意。
司夜离此行来可不是为了同他闲话家常,也并非需要他去做什么,相反有些推心置腹的话确实要谈一谈,他不能看着自己妹妹胡闹,还有人陪着她一起闹。相比起其他人的态度,他这个做六哥的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司夜离看着荀子墨道“子墨,就到这里为止罢,别再陪颜九胡闹下去了。她此刻纵然不愿听我的话,可我毕竟是她的六哥,我做什么都是不希望她受伤,包括我反对她同潇然在一起。我知道我的做法未必是对的,事实也证明只会反弹的更厉害,但我别无他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这个火坑里跳,到头来我怕失去她。或许你会觉得她今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就像你认为我在对待朝夕的事上处理的太过,我有时也会问自己,我一味的想要去保护他们,可为何到头来他们还是因我而受伤。但若重来,我还是要这么做,你可懂得?”
司夜离的话有着忏悔和自责,他眼眸沉黯晦涩,荀子墨能看得出来他在对于朝夕的事上一直都未能放下。其实他想谁都没有资格去责怪他,他与朝夕的事怕是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有些事我必需要去做,即使会伤害到他们。”司夜离静静陈述道。他拍了拍荀子墨的肩,也不待他解释道“你自己想清楚罢,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想要什么,也无人能阻止你的决定,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不要像我一样走错一步再难回头。”
他不也是一样走错了一步亏欠了那人一生难以偿还吗?难道他还要再错下去,就为了试探她是否还有一点情绪反应吗?她是不会再有反应的,她当初那么坚决的忘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再肯将往事记起?他到底还在迟疑坚持什么?
大殿外有宫人前来告禀婚礼时辰,不知何时殿中只剩下了荀子墨一人。他手中紧握着那件赤红的喜服,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时间一点一滴悄然流逝,他的心却是分外宁静。或许真的是越紧迫越能看得透彻,他想他此生都没有这一刻来得真实和迫切过,他想要的人只有一个,如果失去了她那他余生便再无意义。荀子墨丢下手中的喜服,再坐立不住。殿外有不少宫人等候着,他不得往外走,出去必会被他们抓住。他看了看侧殿中敞开的窗棂,心中再不迟疑。颜九,对不起,这场戏我只能陪你演到这里,但我想剩下的事已不再需要我。你虽然是女子,可你却比我看得更清想要什么,这一路荆棘坎坷都阻拦不住你的痴情,无论结局如何都会是你想要的,你也一定要勇敢去面对。
今日燕宫大婚,宫中行事虽低调,但毕竟是最得宠的九公主,即便明妃已放出风声不管此事,东燕帝却到底还是对这位公主疼爱的紧,便是她想如何就如何,哪怕是胡闹也必陪着她一起胡闹。宫中公主繁多,颜九不仅凭着自己是明妃的女儿深得帝王宠爱,更是从小就对东燕帝贴心,俨然一副小棉袄的架势,自然更得眷顾些。婚礼是不铺张,也不愿去惹怒明妃,可该请的人都是由颜九亲自拓写的。
杜丽娘早早的便随宫女前往指定的宫苑走,荀子墨竟然邀请她前来观礼,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他成婚关她何事,她本意不想前来,可若是不来岂非说明她心虚,让他误以为她是介意才不肯来的,那不是摆明了她是在意他的么。笑话,前程往事她早已忘却了,有什么好不安的,若今生还能亲眼看他成婚那对她来说也算是个了结了。就这样罢,也算是对死去爹娘的一个交代。
秋风起,她抱紧了双臂有些泛凉,却凉不过心里的寒意。她想起了那年爹娘的离世,想起了那些年谨守本份的欢声笑语,也想起了在渝州日日盼望着他归家的起伏心情,那一双双慈目的眉眼,那一日日沉落谷底的等待,终于都像这凋敝的落叶般,跌落入滚滚红尘中,再不复往昔恩情。
阿爹阿娘,愫愫明白,此生都不会再为他人而活,这世间有许多不可得之事皆是无能为力,小时我总觉着凭着毅力和耐心总能等到那人,得到想要之事,可年岁越长我却越发的清醒,得不到的就不要为难自己,就算再惦念着那也只能埋在心底,用笑来掩饰悲伤。
“姑娘请用茶。”宫女端上茶点后便在杜丽娘的示意下退下。巍巍宫殿气派轩昂,红瓦绿墙檐高水榭,无不雕琢着精致华丽,相比起北魏的古朴来更显奢华。许是来得早了些,偏殿中到是听得一丝杂声,她这边稍显安静,索性她也未必就想见着司夜离等人,还是在这吃茶来得更惬意些。
茶尚未吃得两口眼缝到是瞥到个身影心急火燎的往她所在的偏殿赶,一路狂奔着而来。杜丽娘蹙了蹙眉,略过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是没看到。阿月从前爱吃糕点,她却是嫌甜不甚吃的多,如今浅尝这燕宫的茶酥糕到做的不错,可惜阿月却是将这些小习惯都改了,否则她定要拿上几块给她尝尝。她与阿月都是被情所伤之人,痛过难道还不怕吗!就像从前年幼时她被家门口枣树下的那块垫脚的大石所伤,她就算再爱吃枣也会越过那块石头,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
“杜婆娘,不,愫愫。我想清楚了,我是认真的想要娶你,没有比这一刻更认真。我知道从前的事不可能重来,也明白有些伤不可能弥补……”荀子墨脸上神情严肃,蹲下身仰视着杜丽娘。
杜丽娘吃在口中的糕点差点就喷到对面那人脸上,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被噎了个半死,“咳咳咳。”她拼命拍着胸口,荀子墨哪里想到自己的告白会被无视的彻底,还害得她受到惊吓险些呛死。他忙的想要替她拍背,刚伸过去的手就被杜丽娘无情的拍开,然后他又忙的去替她斟茶,杜丽娘顾不得许多,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拿了喝上几口才总算是缓过来,将满嘴的糕点屑给咽下。瞪着他道“你刚说什么?”
敢情她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啊,荀子墨郁闷了。但谁让他从前欺压了她许多年,如今被人无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得再认真说道“愫愫,原谅我好吗?从前我不够懂事,害你伤了心,但你爹娘的事我也是被人利用的,用这些年来忏悔我知道是不够的,但我想替他们来照顾你,余生都将他们当成亲生爹娘来祭拜洒扫。我也知道我不值得原谅,说这些话太晚,辜负了他们的厚望也让你失望苦痛,这些都是我造成的。你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我不奢望你能像年少时那么爱我,可否这一次容许我来爱你呢?”荀子墨满含深情的说着,此时殿外闻声而来的人俱静悄悄停驻了脚步,躲在墙壁后听着。事关杜丽娘,阿月也同那几个暗卫般潜伏在殿外。
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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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复仇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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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荀子墨的话阿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事放在从前无论何时他回头来说她都会乐观其成,她也确信荀子墨不可能真的心里没一点杜丽娘,只不过他荒唐了那么多年想必早已习惯了从前杜丽娘追着他跑的日子,如今人家好不容易放下了他却悔悟了,真不知是好还是坏,想来也有些讽刺。但他现在是司夜离的人,不知杜丽娘会做何选择,不过如果她真的肯原谅他,阿月想无论荀子墨是谁的人她都会替丽娘开心的。
“说完了吗?”杜丽娘冷笑着放下茶盏问道。荀子墨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感动的话,却不曾想她不过冷冷地看向他道“说完了就滚吧,爱找谁成婚就找谁成婚,老娘不在意,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不过是看我现在不在意你了你觉着心中难受,自尊心受伤是吗?”杜丽娘颇为嫌弃的将他往外赶,当她这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还不至于低贱到需要卑微着乞求他来爱的程度,如果说当年的林愫是这样的人,那么她杜丽娘今生绝不可能再做回林愫。所以不是他们之间错过了什么,而是他们情缘浅薄,无福错爱彼此。
“愫愫。”荀子墨悲沧间拉住她的手腕,神色郑重而悲痛道“究竟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我知道害你爹娘惨死是我此生都无法赎清的罪,可他们已经回不来了,大错已经铸成,我也做不到让他们死而复生。这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事,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希望我能照顾你,他们是愿意将你托付给我的。”
他还敢再提起他们?杜丽娘看着他的眼眸中第一次有种陌生感,她认识了这个人有二十几年,几乎是从出生起他们就朝夕相伴,但为何她竟好似从未认识过他?不,应当说从前的荀子墨是她想象中的,她把他想象成了个完美的对象,才会将那些不合适都当成了灰烬般从眼中抹去,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才是真实的他,然而她直到今日才看清。
她甩开他的手,冷冷笑道“你觉得他们还会想要将我托付给你?”她冷声逼问着他,她笑的越发大声却也越发仓皇,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傻还是笑自己的不值。她大笑着逼近他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从我当年亲手斩杀仇敌的那刻起我就发过誓此生绝不再原谅你。你以为我为何还会留着你的命?那是因为你爹娘跪求我,我自小就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爹娘来孝敬,所以我不像你那么卑劣,伤害他们的事我做不出。你以为我们还会可能吗?那年我将仇敌杀死时那个单纯的林愫也早就死在那场大战中,活下来的我只是杜丽娘,也只能是她。你知道杜丽娘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我想不用我说你应当能看到,你不是被司相派来监视我们吗,怎么以为我不知道,还是以为你们设计害我们的事指望着我们永远蒙蔽?这些年他又派你来渝州监视着我们,目的我不想知道,但他既然只派你监视,没让人将我们除去想必又在暗中算计着我们,你最好回去告诉他,让他等着我终有一天必将取他狗命。”她看着荀子墨眼底蓦然放大的神色,越发逼近他道“不妨告诉你,我是玄月宫宫铃品阶,代号琴。被指派在望月手中做事,其中身为望月最得力的下属掌管着玄苑等渝州漕运事物,自望江楼倾覆后便在阙仙楼担任楼主一职,包括刺探江湖情报,宫中秘闻等用来控制重要人员。当然你所看到的阙仙楼不过是个普通的酒楼,可你当真认为望江楼中的女子只靠着歌舞艺、武功等手段来做谍者吗?我们不仅有手段,关键时刻若有需要献身与人又有何妨?怎么,不想再听下去?觉着我龌龊,还是觉着我只能痴心守候在你身边,任你伤害?我说过我是杜丽娘,我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我也享受金钱在握的滋味,那让我觉得人生才有了意义,而非从前那般愚昧。当然,你不也看到了么,在阙仙楼时我同贤王的关系可不一般,难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她的话字字诛心,嘲讽自己的同时也将过去的自己给否认,虽然她知道这其中有些话是为了故意说给他听的,可也未必不全是事实。在江湖上混的哪个又是容易的,谁不是满手沾满了血腥,谁又善良纯净,若如羔羊般那就只能任人斩杀。爹娘死后她就深刻明白了个道理,谁都不能护着她,她想要的安全感只有自己能给。既然只能靠自己,那一个女子的人生又岂能是一帆风顺?其中艰楚怕是只得自己体会,想要在这般艰难的生活中保全自己的清白又谈何容易?虽然阿月是定过规矩,凡是她的人绝不做出卖自己的事,他们也时时按着这条规矩来,但她又何必同荀子墨去说,就让他误以为她是那种风尘女子好了。本来她就没打算着为谁保留清白,凤景行也早就想得到她,不过是后来凤景行为自保将她给推了出去使得他们从此陌路,如果不是凤景行不愿将她纳为正妃,她如今早已是贤王妃了,哪还有他这许多事。
荀子墨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渐渐变得沉黯,杜丽娘自顾的说着解气话,待意识到他情绪不对时已是晚了。他将她狠狠压入墙壁间,许是没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她一个不查就让他给得了逞。他压着她的手,用力气阻击着她的反抗,俊脸一点点逼近她咬牙切齿道“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想要娶你,即便你是他人的妻我照样能夺过来,你以为你能反抗得了吗?愫愫,你生来就是为我而来,就算你此生不想承认,但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知道你恨我,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我会帮你找回来爱我的感觉。”说罢,荀子墨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任着杜丽娘反抗、挣扎、躲闪,他就是用蛮力霸道的欺压住她,直到两人嘴唇中都有了血腥的味道,他才好整以暇的睨着她,揶揄的看着她的窘态。她就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张牙舞爪的怒视着他,眼神中有种昔日的俏皮感。他将她拥进怀里,搂紧了她,他已经放任她够久了,也曾试过忘记不在意,可他越是反抗好像越发的不能忘,他也问过自己究竟爱不爱她,还是早就习惯了她将她当成是亲人呢?无数的问题从他脑海中掠过,最后他还是颓败的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实,他看不得她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是想想都不行,更何况还亲眼目睹她与凤景行关系暧昧,那会让他嫉妒到发狂。其实她说错了,他会跟随到渝州并非是司夜离的意思,而是他自己想去,他不想就这么放开她。那时她怒气冲冲势要为望月报仇,几次三番找机会要回到凤都,司夜离是不会对她下手的,但又不能任着她闹事,这不是着死吗?深思熟虑下他主动要求去渝州盯着她,绝不让其乱来,同时也替司夜离暗中照顾着他们,这些到了她口中却要被误会。罢了罢了,她不明白就算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他们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心思诡谲,就想算计着他们。若非当年望月做事越发的猖狂不知收敛,又若非她不是玄月宫的人,或许就不会互相算计有了那么多后来诸多的事了。前程种种那已是她与司夜离的事,如今她人已去就更加没什么好说的了。
“放开我,荀子墨,你神经病啊,我都说那么清楚了你又发什么疯,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结束了你明不明白?”杜丽娘气结,无语的对着这个脑筋不太清楚的人,她都怀疑他是否听懂她的话了。他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学会耍无赖的?她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许多年都不曾哭过了,她以为不会再为了他流泪,可为何鼻头还是酸酸的?
“子墨。”杜丽娘叹了口气,在荀子墨怀中轻轻的叫他,多少年过去,世事又轮转了几回,而他们已不再是当年模样,就连这称呼也从荀哥哥变成了子墨,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同了。她不再挣扎,覆在荀子墨耳畔轻声道“如果时光倒退回多年前,哪怕只是五年,或三年,我或许真的会被你的话感动到,也或许当真就愿意放下前程往事来接受你,只要你向我忏悔。可是太晚了,我等的太久,我从十六岁等到了二十六岁,我用我余生力气等来了一个清醒,我清楚自己已不再爱你,这样一个的我难道你还爱吗?如果曾经我有过放不下执念,那么今日我总算能对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谢谢你爱我,可我已无法回应。我的心已死,我用十年将自己放逐,我此生可能都不会再爱任何人,我只想守护在望月身边,报答她的再世之恩,可她既然已死,那我此生就再无心愿。”她放下冷傲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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