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歌如觞
阿月心中也不好受,从魏后一路的心路历程剥丝抽茧告知于她,当她体会到一个母亲的不易时,那种心情很复杂。她只当魏后偏袒苏映抑,不喜欢她,可她没想到魏后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她想说些什么,言语是苍白的,无法安慰这个悲恸的母亲。除去了这层高高在上的尊贵位份,她也不过是个长守在宫殿中的寂寞人罢了,她能做的想做的真的很少。阿月掏出身上带的绢帛想递给魏后擦泪,但她拒绝了,她仰了仰面,盈盈水泽中又绽出一抹笑来。
她说“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埋怨,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生在帝王家的人本就该承受这些,这是他们所得到的相匹配的压力。阿月,其实你很好,寒儿会看上你必有你的独特之处。”她将阿月鬓角散乱的发丝掖进耳后,声音温和道“从前我不曾仔细的看过你,但今日看了却觉得你很美,你也很有手段和魄力,无论外界对你的褒贬质疑有多少,我都深信你有足够的能力站在寒儿身边,去辅佐他带领北魏走向更好的未来。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他吗?我将这个儿子托付于你。”魏后郑重说道。
阿月没想到她会有这番嘱托,吓得一阵恍惚,她总觉得魏后说这话的语气太过奇怪,像是在交代遗言,令她不安道“娘娘万莫这般说,我与殿下尚未成婚,托付之词从何说起,但阿月能得殿下器重必当铭记在心,谨以回报之。”她这么说也是暗示她与苏映寒的婚事还是个未知数。
魏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是没听出来,她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别紧张,我不过就是提前交代好你,反正你们总会成婚的。我怕你对我这个未来婆婆还有误会,到时不肯嫁了该如何。”她打趣笑道“其实我并不难相处,所以你无需顾虑。”
这是魏后对阿月说的最后一句话,看她语调轻松也不像有事的人,阿月略松了松心底绷紧的疑虑,含笑着应对过去。说了这番话魏后大概是觉得累了,强撑的脸上显露了丝疲态,再精致的妆容都难掩。她挥了挥手示意阿月退下,说有时间再找她聊。阿月点点头,亦步亦趋的退出殿外。她还是不放心悄悄从殿外探头去看魏后,但魏后倚在软辇上闭紧了眼,除了疲态外并无异常。她等了一会也就走了。
回到万福宫的路上她还在想魏后说的话,她的话处处都彰显出一个婆婆对准媳妇的姿态,可惜阿月并不会成为她的媳妇,所以她心中有愧又不敢说,很是惆怅。
万福宫中迎接她的宫女到不少,在见到她的脸后更是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像是蜜蜂黏着花朵,不肯从她脸上移开。也经得他们提醒,阿月这才想起来她的脸恢复了,她还没来得及看。这种事不应该是她自己先看到然后感叹一番吗,怎么到是兜了一圈回来别人都比她先看?宫女伺候着她坐到铜镜前,阿月斜倚着身子半卧在软靠上,乍然看到铜镜中那张略显陌生的脸竟有些难以适应,难道她已经习惯自己变丑了么?她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光滑细腻,美的惊心动魄,像是上好的璞玉被精雕细琢,每一处都勾勒出她精湛的容颜,所谓惊鸿照影不过如此。终于这张脸重现再世,她有些呆傻的掐了下自己,不是做梦。都这么多年了她还以为希望渺茫,没想到时隔多年后她还能再次以这张脸活在世间,只是当年是以望月的身份,如今却是以姬月的身份,但无论她是谁都好,她只是她自己,不必再因纠结害怕而特意毁去,她就是这般容颜绝丽又如何,无需忌惮。
身后有人悄然靠近,早在巫医说她恢复容貌时他就该来看看的,只是今日着实抽不出时间,后来她又被叫去了华澜宫,母后只说今日闭宫,招她去又是为何,他虽也担心却还是不得前去询问,终于处理好了所有事得空赶来,却见她背对他半支着头似在想着心事。她半卧着的时候自有一股风情,他鲜少见到这样慵懒妩媚的她,怀中掏出一物,悄然靠近。殿中宫女在他的示意下悄悄退出去,临走还不忘将门给带上,殿下见到姑娘的样子怕是会吓一跳吧,连他们都被那股清丽容颜惊得合不拢嘴,姑娘实在是太美了,该不会是巫医医术高超给拔高了罢?看来他们要去问问。一时间巫医院的门槛都要被小宫女给踩烂。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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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131.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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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
当苏映寒一步步悄然靠近,其实他并未抱多大的期望,于他来说她无论长成何样都没关系,哪怕还是不能恢复他也并不会觉得她丑,他欣赏的从来都是那个坚韧、勇敢的女子。可当他从铜镜中看到那个肌肤细腻,美到脱俗的女子还是有些恍然不敢相信。她就好像是块蒙了灰的星辰,一旦揭开这层纱,璀璨星光直逼人眼,令人恍惚以为是错觉,怎会有如此清丽灵气的女子,像不沾染凡尘的谪仙,美得窒息。
男人的气息拂面而来,自身后将她拥进怀中,同时也将那只玉蝶簪挽入她墨黑的云发中,她的墨发松散束在背后,只用发绳松松绑着,这是她私下里最喜欢的妆扮,身上也并无什么首饰。发呆的某人终于被惊动,从铜镜中看到身后的男子及他指尖的玉蝶簪,正落在她耳鬓的墨发上,发出轻轻的摇晃。那只玉蝶簪很普通却也特殊,那是他曾经随手送给她的,临别时为了留作纪念又从她这顺了过去,她不会看错。也是从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再瞒不住他,本来也是,天底下有几个人会像她一样患有寒毒,又有几人容颜尽毁,这种种的相似与巧合都注定逃不过他的眼,况且他们相处多时,他若还认不出她来那就真是有问题了。
“母后招你过去问了什么?”他的气息轻轻柔柔响在耳后,贴得那么近,撩拨着她的耳垂,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就坐在她身后,两人姿势暧昧,但他却像恍然若觉般神态自然的就像本该是这么做。
阿月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说的是这个,且看他舒散的眉眼比她还要慵懒,像是刚睡醒,又是那般美艳逼人,哪里有半分参加了一天皇弟葬礼的错觉。
阿月想从他的神色间窥探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来,但他掩饰的极好,真不愧是天家的子嗣,面对父母兄族处理情绪起来还能如此淡定。或许那才是真正的他们,早已习惯了亲情疏冷,而阿月从前见到的那个美人公子訾夙则已经太过遥远,恍然是个不真实的简单快乐之人。
“怎么,怕你母后欺负我?”阿月止住他插簪的手,翻身退出他的怀抱。那只玉蝶簪就落在半空中,被他紧紧捏住,他表面上却像是云淡风轻般看着她。阿月眼神清澈,想起皇后对她所说之言,敛起笑容说道“放心吧,你母后说她并不难相处,让我不要害怕。”说罢她猛地懊恼想起不该告诉他这些,然为时已晚。
这分明是对未来媳妇的话,苏映寒乍然听到瞳孔微微有些瑟缩,欣喜之情不言而喻,他没想到母后竟能说出这番话,他以为母后固执的看不清,却不想母后心底如明镜般早就认可了她。但见她懊恼神色,男人唇角挽起一个妩媚的笑容,笑得那般倾城倾国,他抬手抚上阿月的脸,低喃道“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那我若再不做点表示,岂非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他指尖轻挑起她的下颌,神情认真且专注道“小七,嫁给我吧,我想余生都对你好,只对你好。”他的表白那么动听,许下了终身的承诺。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吗?”阿月并未对苏映寒的表白感动到冲昏头,她神情冷静看向他,这种任何女子听到估计都会兴奋到尖叫连忙点头应允的话无法出自她口中,她眼底渐渐隐含了丝泪珠,努力压制住心底的起伏。
这样的话苏映寒无法回答,他是从何时开始猜测她的,或许是从她设计为自己开脱,又或许是那一次次的相处冥冥中注定了他的相思寻到了归途。若说曾经年少时爱的还不够深刻,那么他们一路走来,都已变得成熟,想要什么再清楚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感激她依然活着,并且走到了他的身边。
苏映寒的沉默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勾起唇自嘲地冷笑道“我早该料到,既然骗不过你,又怎么奢望能骗过他,时间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只要嫁给我,他认不认出你都无需再惧,我会保护你,以倾整个北魏之力。”
“你为了我,要牺牲整个北魏去赌?”阿月不可置信问道。
他坦然道“何以不能!”只要是为了她,就算是与西凤为敌也在所不惜,况且北魏与西凤早就结下了那么深的梁子,战争是早晚的事,但凡一个有野心的君主,势必不会让这种太平的局面维持太久。
他的话震惊到了阿月,她从没想过自己在苏映寒的心中会有这种深刻的感情,他的爱这么沉重,要她如何去回报?阿月一步步退开去,她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早该是盛夏的天阳光却很是清澈明媚,朵朵浮云悬挂在天幕,照在土地上暖意盎然到也并非酷热难耐。她却觉得有些冷,常年冰冷的手脚得不到温暖,就像是躲在墙角的浮苔,滋生出一股荒凉来。巫医明明已经用麒麟珠与玲珑草为她压制住体内的毒性,只要控制的好,加以时日必能彻底解除,可她为何却觉得依然置身在冰冷中,无法解脱。
“訾夙,也许我并未你想象的那么好,这些你都知道吗?”阿月清泠泠的声音在寂冷的大殿中响起,她说“我起初接近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北魏的太子,但我就已决定要靠你重回西凤。我故意设计让北魏输给西凤,为的就是有着一日回西凤时借此博得好感与功劳,我为了自己的目的踏着北魏子民的血往上爬,然后我又利用苏映抑来到你的面前,让你觉得我是一颗好用的棋子,即便那时我已知道你是谁,我还是按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行动着。我知道你想打压贺氏一族,我就借此想办法除去贺芸罗,并非是为了当年姬典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还想要扶植姬氏,利用他们作为我坚强的后盾,又或者是贺芸罗的太子妃之位,这些都在我的机划内。只有当我有足够大的力量,我才能顺利回西凤进入权利顶层,而你一直都是我利用的对象,包括我再次将北魏陷入危局,射杀司夜离,这些我都不将后果计算在内。像我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却要告诉我,你难道都不在意吗?”一路走来,既然他都知道,那为何还要纵容她犯错?这些她以前当不知也就算了,可如今想来内心却是愧疚的,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将北魏当作垫脚石,而将苏映寒又当作了什么?他怎能用这种话去令她内疚呢,纵使她再坚韧都抵不过一句无所谓还要扎心。如今她将所有事实都告诉他,她就不信苏映寒还会无动于衷,换成旁人该是要杀了她吧。
不在意吗?他想没有哪个人会不在意的,毕竟她是在颠覆整个国家,但比起这些来他还是不愿意失去她,他也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明明她本非善类,企图撼动北魏的心是那么明显,他为何还要一次次的偏袒她?怕是连骗他自己都骗不过,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有什么是算的?即便明知她错了,纵容着她犯错的他又该如何被子民给宽恕呢?
“我曾经后悔过,那是在初得知你死讯时,那股骤然间失去的苦痛是你无法体会的,我一直问我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退出,那你是否还会活在这世上,至少平安而快乐的活在某一个角落,哪怕那个角落没有我。但没有如果,如果重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选择不再放手,而现在,就是给我的机会。所以你问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我还能无动于衷吗?”他缓了缓郑重说道“只要你还活着,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只要她还活着,那他也就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只要她活着吗?如此粗显直白的两个字,却令她的心疼痛不止。她想纵使情话有多婉转动听,都抵不上这两个平淡的字。
泪,划过了她的脸颊,再抑制不住奔溃而出。她一生坚强,无惧疼痛,纵使跌入云泥依然能一身傲骨重回云巅。此生她鲜少哭泣,曾经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今却是还能在世间从故人的口中听到活着这两个字。还有多少人期望她还活着,除了他和杜丽娘他们,怕是没有了罢。
苏映寒最见不得她哭,仿佛只要她一哭世间便失去了颜色。他原也没想用这些话惹哭她的,她其实是个内心敏感而纤细的人,那些佯装出来的坚强不过是自我的保护色,一旦退下这层保护色,真实的她才是那个需要依靠人的脆弱女孩,而他想要的,就是退却了伪装的她。
“傻瓜,哭得这么难看,真是枉费巫医用那么多珍贵的药将你恢复容貌了。”苏映寒抬起指尖轻轻将她的泪拭去,边拭还边嘲笑她,恍如又回到了那年初见面时,他老爱逗弄她的样子。而他们嬉笑怒骂,鲜衣怒马,依然还是年少的模样。一切都未曾改变,可他们却已然不再是他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宿罪》,“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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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132.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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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
阿月拍开他的手,到是破涕为笑了,敢情这人还惦记着舍不得给她呢,说的那么好听,连点稀罕物都舍不得,还指望娶她么。
“即便是这样,我还有许多事都未做。”所以他的话她注定无法回应。她感激于他在她落难时不计一切的帮她,但这些不能以感情来交换。阿月想了想,婉转道“在大仇得报前我都不会再去想感情的事,玄月宫和定远侯府的诸多无辜亡灵都在等着我回去,那些人并非是什么无恶不作之徒,他们依靠自己的本事活着有什么错,虽然他们确实游走在国律边缘,也危害到某些人的利益,但并非一定要将所有人都赶尽杀绝,有些人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们只是做着他们该做的事。那些陷害他们的人,若我不能为他们讨回个公道,就枉费我还是望月公子,也不配做宁朝夕。”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苏映寒都听得懂。他也不逼她,逗笑道“你先前不是还说想利用我,若是不嫁给我又怎么更好的利用呢?”气氛因这句话缓和了起来。“再说,你成为尊贵的太子妃娘娘,还有谁敢再欺负你?”他继续诱惑她。
阿月又岂是他几句话就能说动的,可他既然能开玩笑,那说明先前的尴尬也解了。她松了口气,就怕他还会继续再逼婚。其实她如今顶着姬月的身份,明面上是姬府的小姐,若他真什么都不说直接下旨,那她恐是不能抗旨的罢,幸好他没那样做。阿月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暗暗观察苏映寒的神态,虽然要辜负他,但他依然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而她之所以会坦白告诉他,除了让他了解事实外,也确实不想再隐瞒。只有解开这个心结,他们才能重新回到从前。
阿月是什么心思说的已经很明白,然而他是什么心思却只是他想给她看的,她想装糊涂,那他也就让她装着,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他若再逼她,那她只会更加的远离。
小七,我会等下去,直到你肯回头看的那天。
“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又怎好再利用呢。”阿月调皮的笑道“对不起,訾夙,请原谅我的那份不得已。”她轻轻走上去抱住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将她的心里话说出。苏映寒轻拍着她的背,她的话响在耳畔,如和煦的风柔柔地吹。她说“我要走了,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他一定会发现的,我不想再连累你和北魏,虽说你并不介意,但我介意,我不想再因我而让你受到伤害,我不能那样自私,这是我和他之间的账,恩恩怨怨我都会亲手讨回,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等我,那我就与你成婚,以西凤定远侯将军之女的名义。”堂堂正正做他的妻子,而非姬典的女儿。这份苦心愿他能懂得。
自然是懂得的。苏映寒点点头,将她拥的更紧,在放开她前,他想用力的抱紧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早就说过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无需算计,你想要的我都会给,若你想要回西凤,我就以北魏太子妃的名义亲自送你回去,送你到那个人身边,直到你完成自己的心愿。”就算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但至少还是她坚强的后盾。
苏映寒的怀抱很温暖,比他那张妖艳惑众的脸更能令人依恋。他就是这么一个能温暖人的男人,从前她不曾发现,也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但是此生能有他给予的温暖,她就觉得再艰难的路都能走下去。
“不用,我要先回仙霞郡找杜丽娘,望江楼以前的势力还残存着,他们也一定期望我还能再活着回去。我要先将烟涯岭的势力巩固起来,然后再去对付他,从这次看来他不单单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与他夫妻未足一年,自以为能看透他一半,可如今我未能杀他却觉得连那一半都竟未看透,他藏的太深远远非我能估量,所以我势必要换种方法去对付他,那样他也才无法看透我。”而经此一战,司夜离就算知道她是苏映寒的人也还是会暗中派人来查,未免被他查到,只有先出手。
看来她早就想好了,苏映寒自知留不住,便替她将线路都规划好,取了通关文牒给她,并要给她安排人保护着,被阿月拒绝了,她一个人行事方便,跟的人太多容易暴露身份。苏映寒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她,仔细交代道“西凤闫元楼有北魏的细作,虽然人并不多,但他们武功都不差,且县郡都有分号,你若需要人自可去找他们,只要出示这枚令牌,他们就会听你号令。”墨色的玄玉并无特别,只以雕成睡莲的模样刻着一个苏字。
阿月本想推托,但如果她不收怕是他不能安心。后来苏映寒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问了她何时走。阿月说明日卯时,临走时他没说会不会来送她,看着他离开万福宫的背影阿月还是有种分别前的难受,訾夙,终究是我亏欠你太多。
夜幕即将要降临,她凝望着火红的夕阳,心底竟无比的沉重。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恍惚睡到三更时敞开的门窗外隐隐传来啜泣声,在夜深人静时尤为明显,就这么突兀地传进她的耳中,令原本就睡不踏实的她猛地惊醒。乍然清醒下,大殿中一片安静黑暗,远处只有纱幔在随微风轻轻摆动。她坐在榻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细听之下却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听错了?她赤足走下榻,来到殿门口,幽暗的深夜将景色都笼罩,只有零星几盏琉璃灯架在树丛中,发出浅淡的光芒。守殿的宫女早就被她赶去睡了,所以整个正殿只剩下她一人。月亮不算明亮的挂在枝头,有种雾霭朦胧的美。她又再听了会,确定没有声音后又继续回殿躺下睡了,她必须要养好精神才有力气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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