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兵王归来

“你看见了什么？”
杜怀真背对林重而立，依旧不肯进入正题。
林重只得压下心头的疑惑，循着杜怀真的目光朝远方望去。
作为共和国的行政中心，京城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东海市，落日之下，无数车辆川流不息，如同一条不见首尾的长龙，蔓延至视野尽头。
而在马路两旁的人行道上，结束一天工作的人们终于得到宝贵的休息时间，或满脸疲惫，或轻松愉快，或呼朋引伴，或勾肩搭背，勾勒出众生百态。
“我看见了烟火人间。”林重思索片刻，答道。
“你今日眼中所见，便是我昔日眼中所见。”
明明就站在林重身边，杜怀真的声音却仿佛来自九天云外：“我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厌倦眼前的风景，亦曾以为，守护苍生是我无法逃离的宿命。”
林重认真听着。
他不知道杜怀真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但他知道，以杜怀真的身份、地位和境界，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那么，此时此刻，您看到了什么？”林重又问。
杜怀真忽然笑了。
笑容虽然很浅很淡，并且转瞬即逝，但毫无疑问，给杜怀真稍微增加了一丝人的气息。
“凡所有相，皆为过往，皆化云烟，皆是虚妄。”
收敛笑意后，杜怀真眼帘低垂，表情平淡地说出一句佛偈。
林重眉毛微皱，他不喜欢这种云山雾罩的谈话，因此开门见山道：“我见识有限，不通佛理，能否请您说得直白一些。”
“敢这样对我说话的人，六十年来，你是第一个。”
杜怀真用眼角余光瞟了林重一眼，淡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情绪，难以分辨喜怒。
林重耸了耸肩：“我想，作为被您选中的继承者，我应该有一点儿放肆的特权。”
“还记得我们上次的交谈吗？”杜怀真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道。
林重点了点头：“记得。”
“我曾告诉过你，武盟在我眼里，已经变成了负累。”
杜怀真的语气淡漠如水：“可是，我最大的负累不是武盟，而是这五光十色、颠倒迷离的人间烟火。”
林重悚然一惊。
“是不是觉得无法理解？”
面对杜怀真的询问，林重先是点头，复又摇头：“其实，我理解。”
“普通人的寿命最长不过百年，而我辈武者，若能踏入丹劲，活两百岁绰绰有余，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逆天而行。”
杜怀真抬手按着木塔外沿的栏杆，神态渐冷：“世间无有双全法，总有一天，我们都要做出选择。”
林重心生触动，情不自禁地陷入沉思。
他脑海内灵光闪现，各种各样的念头如同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却又像一团乱麻，难以形成完整的想法。





都市之兵王归来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寻本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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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选择是，和过去的我彻底切割，斩断一切束缚因果，得到真正的大逍遥，大超脱，大自在。”
便在此时，杜怀真继续道：“你，就是我用来斩断束缚因果之刀。”
林重若有所思。
这样的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杜怀真选择他而不选择庞钧的真正理由，仅仅是因为，他和武盟没有任何牵扯，并且自身实力足够强大而已。
人的一生，由无数选择组成。
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命运。
一百二十年前，杜怀真武功大成，选择入世历练，行走人间。
六十年前，眼看武道凋敝，为重振神州尚武之风，杜怀真选择联合一群武林同道，共同建立炎黄武盟。
而如今，杜怀真已入世历练了两个甲子，厌倦人间烟火，渴望再次回归山林，所以选择了让位退隐。
滚滚红尘，富贵功名，彼时如美酒，此刻如毒药。
林重完全理解杜怀真的话。
但理解归理解，林重并不打算效仿。
通向巅峰的途径不止一条，他有他的道路。
想到这里，林重躁动的心绪逐渐归于平静，意识更加清醒，抬眼看着杜怀真的背影，沉声问道：“只有断情绝性，才能踏入无上武道之境吗？”
“谁知道呢？”
杜怀真语气淡然：“或许有其他方法，你可以自行寻找，不过，等你到达我所处的层次便会明白，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
说到这里，杜怀真声音一顿：“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
“请阁下指点。”
林重微微低头，摆出聆听教诲的姿势。
在身为天下第一人的杜怀真面前，任何人都没有骄傲的资格，林重也不例外。
能当面与杜怀真交谈，是多少武者求之不得的梦想。
“我所追求的，不是断情绝性。”
杜怀真背负双手，云淡风轻道：“对有志超脱的武者而言，挣脱情爱的束缚，斩断尘世的羁绊，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如果连区区外物都割舍不得，又谈何超越自我，我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是为了寻本窥真。”
林重沉默地聆听着，虽然他不怎么赞同杜怀真的想法，但并未与其争辩。
实力到了杜怀真这个层次，心性早已坚如磐石，任何事物都无法动摇，之所以跟林重解释因由，只是为了借他之口，告诸世人而已。
杜怀真猜出林重心里所想，主动道：“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林重斟酌言辞，问道：“什么是寻本窥真？”
杜怀真答道：“寻求本心，窥见真我。”
林重身体一震，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又追问道：“何谓本心？何谓真我？”
杜怀真嘴角浮现一缕笑意：“本心，即根本之心性，真我，即出离五蕴八苦之我，亦无拘无束之我。”
五蕴八苦，乃佛家用语。
其中五蕴指的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八苦指的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五阴即五蕴，五阴若盛，则如火焚身，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杜怀真身穿道袍，口说佛语，非但不觉违和，反而有种奇妙的协调感。
林重沉思良久，忽然后退两步，双手抱拳，朝杜怀真一拱到地。
以林重如今的身份，恐怕也只有杜怀真才当得起这样的礼节。
“懂了？”
杜怀真坦然接受了林重的大礼，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林重直起身体，肃然点头：“懂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武道的尽头是什么，罡劲之上有着怎样的风景，那些传说中的武圣们，最后又去了哪里。”
杜怀真眼帘低垂，淡金色的眸子与夕阳互相映照，充满神圣无情的感觉：“我内心最根本的渴望，就是突破罡劲，为了这个目标，世间一切，地位、荣誉、权势、财富和情感，皆可舍弃，但是，你有你的道路，无需学我。”
“我明白。”
林重再次颔首，旋即话锋一转：“阁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三日后，武盟将举行继任典礼，能否请您出席？”
“既已决定舍弃，我便不想再跟武盟有任何牵扯。”杜怀真面无表情道。
“无论如何，武盟都是您一手建立的，许多成员对您忠心耿耿，哪怕武盟变成了您的负担和累赘，那些成员也值得一个体面的告别。”
林重并未因杜怀真的拒绝而退缩：“另外，您把六十年的光阴交给了武盟，难道不想善始善终吗？”
随着林重话音落下，塔顶被沉默的气氛笼罩。
“你说得对。”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杜怀真才慢悠悠道：“我会参加的。”
“谢谢您。”林重诚恳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
“那就陪我看会儿夕阳吧。”
杜怀真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感慨，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告诫林重：“通向巅峰的道路艰辛而漫长，很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路旁风景虽美，莫要止步不前。”
“我会自己寻找答案。”
林重上前两步，与杜怀真并肩而立，抬眼眺望远方：“我始终认为，太上忘情，不是无情，而是......而是......”
他突然卡壳了。
“而是什么？”
杜怀真偏头朝林重看来，眼神似笑非笑。
林重目光变幻，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却说不出口。
“烟火人间是个修心的好地方，你还年轻，慢慢体验吧。”
杜怀真收回视线，再不看林重一眼。
******
半个多小时后，夕阳彻底落山。
天色将暮，华灯初上。
马路两旁的街灯次第亮起，无数汽车尾灯组成的长龙在高楼大厦间穿行。
林重独自走出止戈园，不知为何，神情有些恍惚。
“主人......”
雪乃赶紧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重的胳膊，大眼睛里满是担忧之色。
“我没事。”
林重回过神来，揉了揉雪乃的小脑袋：“走吧，我们回家。”




都市之兵王归来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章 少女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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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京城国术馆前的比试结果，犹如猛烈的飓风，通过武者们的口耳相传，在极短的时间里席卷了整个炎黄共和国。
林重以一己之力，连续战胜王红符、王穆、赵乘龙、许景等四位丹劲大宗师的事，成为炎黄武术界最近数十年来少有的壮举。
而林重这个名字，也真正的传遍了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东海市，某幢豪华别墅内。
关雨欣神态轻松地放下手机，对守在旁边的杨盈和关薇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唉呀！”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关薇使劲跺了跺脚：“雨欣同志，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林大哥现在怎么样？他赢了吗？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回来？”
如同连珠炮般，关薇一口气抛出好几个问题。
“半句话不离林大哥，对老娘我你都没这么上心过。”
关雨欣忍不住瞪了关薇一眼，她似乎心情很好，一改平时端庄娴静的模样，居然跟关薇开起了玩笑。
“谁让你不准我们和林大哥通话的。”
关薇不高兴地嘟起嘴巴。
“小重他忙得很，哪有时间陪你聊天。”
关雨欣双手叉腰，没好气道：“还想不想听好消息了？”
坐在旁边的杨盈扯了扯关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和关雨欣斗嘴，同时乖巧地举起右手：“想听。”
有了杨盈打圆场，关氏母女终究没有像以前那样吵起来。
“果然还是盈盈最贴心，不像某个白眼狼，吃我的穿我的，还天天气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她是冤家呢。”
关雨欣对着杨盈露出赞许的笑容。
“......切。”
关薇像只斗败了的小母鸡，气鼓鼓地转过身体，看都不看关雨欣，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强烈不满。
“好消息就是，你们林大哥成功当上炎黄武盟的盟主了，三天后将举行继任大典。”关雨欣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客厅中间，一脸郑重地宣布道。
杨盈和关薇面面相觑。
不知为何，她们居然没有关雨欣想象的那么高兴。
关雨欣奇怪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吭声了？”
“如果，林大哥当上了那个什么盟主，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我们到处玩了吧？”过了好半晌，关薇才小声咕哝道。
关雨欣闻言顿时沉默了。
“还有，武盟的总部在京城，以后林大哥是不是就要一直住在京城呢？”
关薇越说越不开心，脸上的沮丧之色根本无法掩饰。
“小薇，你已经满十八岁了，不再是小孩子，要学会长大。”
关雨欣黛眉微蹙，语重心长地教训道：“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懂得理解他人，并坦然接受离别，你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自私了吗？”
关薇此刻正满怀失落，哪里听得进关雨欣的批评，小嘴一扁，眼眶泛起泪光，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杨盈赶紧搂住关薇瘦削的香肩，在她耳边低声安慰。
关雨欣叹了口气，看到关薇这个样子，她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干脆转身走出客厅，眼不见心不烦。
关薇把头埋在杨盈怀里，抽噎着扬起小脸，泪眼婆娑地道：“太平公主，我不想跟林大哥分开。”
“我也不想。”
杨盈拍着关薇的后背，她明明比关薇小几个月，此时却像个大姐姐：“我和你一样，心里很难受。”
“真的吗？”
“嗯。”
“要不然，我们旷课去找林大哥，怎么样？”关薇忽然来了精神，迅速抹掉眼泪，一脸兴奋道。
杨盈登时哭笑不得。
但她和关薇自小相识，对后者跳脱的性格早有了解，因此并未感到太惊讶。
“其实，我觉得阿姨有句话说得很对。”
杨盈盯着关薇的眼睛，认真道：“我们要学会长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分场合地缠着林大哥了。”
关薇没想到闺蜜会如此回答自己，不由愣在当场。
她保持着静止的姿势，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猛地瞪大双眼，仿佛第一次认识杨盈般：“你到底是哪边的？”
“当然是你这边的。”
杨盈毫不犹豫道，旋即补充了一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随着林大哥地位越来越高，我们怎样才能长久的留在他身边，并在他碰到困难的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关薇垂下眼帘，开始思考杨盈的话。
她从小活在关雨欣的羽翼之下，身份显贵，衣食无忧，未经世间冷暖，不知疾苦为何物，因此性格并不像杨盈那般懂事。
但是，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关薇的优点同样十分明显，正义感强烈，天真活泼，爱憎分明，对关心和喜欢的人毫无保留。
若非如此，关薇又怎么可能和杨盈成为好朋友。
“大学是我们走进社会的最后一段时光，错过这段时光，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吗？”
杨盈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声音清脆悦耳：“小奶牛，我不想只做一个花瓶，空有好看的皮囊，而没有充实的灵魂，那样的女孩，是不会讨林大哥喜欢的，我希望能像阿姨、妙姐和茵姐一样，成为有用之人。”
听完杨盈的讲述，关薇樱唇紧抿，默默地点着头。
有时候，长大只是一瞬间。
“盈盈，我要和你一起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关薇握紧杨盈的手掌，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道。
“那你还去不去京城？”
“不去了。”
关薇使劲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表述有点武断，马上话锋一转：“虽然现在不能去，但放假总可以去吧？”
杨盈莞尔一笑：“当然。”
南部行省，某个位于边境的无名小镇。
自从被武盟除名后，于妙策和碧落便带着百鬼门残余弟子来到此地，一边观察局势，一边休养生息。
边境地区环境恶劣，民风彪悍，常有走私客和偷渡客，对面的国家正陷于内乱之中，有时甚至可以看见激烈枪战。
在这种环境下，百鬼门反倒是如鱼得水，迅速站稳了脚跟。




都市之兵王归来 1725.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一生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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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百鬼门，已变成了林重的附属势力，毕竟连碧落这位新任门主，都是由他亲自指定的。
大长老于妙策年事已高，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潜修，希望能够侥幸突破丹劲瓶颈，对门派事务很少过问。
而曾经的内堂长老谢旭，更在林重的命令下，带着谢兴涛以及一批精锐弟子，前往非洲执行某个秘密任务。
所以，目前的百鬼门，已经变成了碧落的一言堂。
碧落对林重的观感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以林重的“一生之敌”自居，渴望击败林重证明自己，另一方面，她又把林重视为学习的榜样，内心总是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和敬畏。
正是因为有林重的压制，碧落面对武术界变幻莫测的局势，才始终保持低调，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永远别小看一个隐世门派的底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百鬼门真要搞破坏，绝对能在武术界内掀起轩然大波。
此时碧落正躺在一杆遮阳伞下，迎着落日余晖，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眺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
而在碧落身后不远处，还坐着个长发垂腰、相貌美艳的年轻女子，正是曾经销声匿迹过的紫狐。
紫狐脊背挺直，两腿并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姿异常端正，和碧落的随意懒散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紫狐原本已经退出了百鬼门，并决定隐姓埋名，重新做人。
但不知为何，她自由的日子没过多久，又被碧落给抓了回来。
看她这副乖宝宝的模样，显然在碧落手中吃了不少苦头。
“果汁。”
碧落翻了个身，朝紫狐勾了勾手指。
紫狐赶紧拿起旁边小桌上盛着芒果汁的玻璃杯，恭敬地递给碧落。
碧落一口气将芒果汁喝光，惬意地打了个饱嗝，略显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活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她把玩着玻璃杯，眼睛注视着远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道：“不要想着逃跑，我可以抓住你一次，就可以抓住你两次，下次再被我抓住，我会打断你一只手。”
紫狐垂下眼帘：“......是。”
“现在百鬼门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如果不是因为某人的自作主张，我才懒得接下这个烂摊子。”
碧落斜睨了紫狐一眼：“你要怪，就怪某人好了，谁让你和他认识呢。”
“属下不敢。”
紫狐知道碧落言语中的某人是谁，樱唇翕动了几下，小心翼翼道：“听说那个人前段时间去京城了。”
碧落点了点头，慢吞吞道：“他跟我说过，要去京城参加炎黄武道会，并且准备竞选武盟盟主之位。”
紫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瞪大美眸，满脸惊讶。
“你似乎觉得很吃惊？”
碧落随手把玻璃杯丢给紫狐，然后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了回去。
“我只是很难想象，以那个人视功名如粪土的性格，居然也会热衷于权力。”紫狐坦然答道。
“哼，看来你并不了解他。”
碧落嘴角微勾，表情似笑非笑。
紫狐眼中光芒一闪，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等待着碧落的下文。
然而碧落却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致，将胳膊枕在脑后，开始闭目养神。
“......”
紫狐忍不住暗自握紧拳头，同时深吸口气。
对于碧落随心所欲、喜怒无常的性子，她早已领教过了，因此并未感到意外，但憋屈总是免不了的。
就在紫狐心潮起伏的时候，一名百鬼门弟子从远处飞奔而来，向躺在遮阳伞下的碧落抱拳行礼：“启禀门主，京城有消息送达。”
碧落依旧闭着双眼，仿佛没听见那名弟子的话般。
那名百鬼门弟子等待了几秒钟，没得到碧落的回应，以为自己触怒了门主，后背不禁渗出冷汗，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紫狐。
紫狐只得打破沉默，开口问道：“什么消息？”
“林重阁下连续击败王红符、王穆、赵乘龙、许景等四位大宗师，成功问鼎炎黄武盟盟主之位。”
那名百鬼门弟子早已打好了腹稿，用词极其简洁：“三日后，武盟将举行继任大典，前任盟主杜怀真确定出席。”
紫狐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呆住了。
除略显陌生的赵乘龙外，王红符、王穆、许景这三人，哪个不是炎黄武术界鼎鼎有名的超级强者？
特别是许景，作为真武门上代大师兄，镇国武圣杜怀真的亲传徒弟，曾经傲立潮头，引领过一个时代，让无数武者顶礼膜拜。
林重......竟然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紫狐第一反应是对方在撒谎，概因此事委实太脱离常识。
她眯起眼睛，盯着面前的百鬼门弟子，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传递虚假消息，是要承担责任的。”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欺骗门主和师姐。”那名百鬼门弟子面孔涨红，拍着胸脯赌咒发誓道。
便在此时，一直闭着眼睛的碧落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门主。”
那名弟子如蒙大赦，倒退着离去。
“门主，您相信他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