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这是上天都在帮着自己!
不过,代王被除掉了,还剩下谁?
这次谁能上位,怕就是最终的结果了吧?
是蜀王,还是齐王?
不过,无论是蜀王上位,还是齐王上位,对马顺德来说,都不是难以接受的事。
这两位,他都曾经受过礼,也为他们办过事,只是,这光是受过礼办过事,却还是关系太远了。
是不是以后要更殷勤一些?
总要与这两位王爷都尽量多结些善缘才好吧?
再说,皇上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定哪天就……
马顺德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代王有些莫名其妙的反感和仇怨,也许是代王曾经和赵老匹夫关系不错?
虽然奇怪,马顺德又不是太奇怪,宫内几十年,看多了没有利益冲突,就是不顺眼下手的事。
自己或也是这样,秉性冲突?
想着想着,马顺德突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殿内,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他从想法中回转,突然觉得,眼下外面雨雪噼啪而下,自己跪在殿中等着皇帝的命令,可这么久了,久久都不曾得到答复了,难道是……
从刚才看到异象往回跑就一直火热得意的心,都跟着一冷。
这情况不对!
自己禀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陛下没有反应?
只是问了几句,就沉默起来,难道不该是立刻下达旨意,对代王进行什么举措?
就算是不立刻动手,起码也要有所申饬吧?
自己是陛下的大太监,领皇城司,陛下做这些事也没必要避开自己,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也不是那种做了决断后就瞻前顾后的人,真要对付代王,根本不可能有所顾忌。
当初对待太子,不也是光明正大的圈囚,听闻太子自杀,就更直接灭了太子满门?
低垂着头,马顺德的心冷了下,甚至有些七上八下。
过了良久,终于忍不住,悄悄抬了下头,就看见赵公公立在不远处,半个身体都隐没在阴影之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预期,马顺德更是心一沉,方才得意,早就已经消散大半。
“起来吧,你也是朕身边的人了。”皇帝开口,却是这样说着:“天寒了,地上跪久了不好。”
不仅没有如马顺德所预料的立刻下旨,言语之间也不见对代王的不满,听得这淡淡的安抚,马顺德不但不喜,反是一寒,虽站了起来,却也垂手躬身,不敢再多说了。
“蠢货,当皇帝看不出你的神色?”赵公公瞟了一眼,刚才马顺德急冲冲进来禀告,虽极力按捺了,可在场都是人精,都看到了。
皇帝脸色苍白,带着掩不住的忧郁看着殿外,良久,淡淡说着:“朕有些累了,给朕取丹来。”
“是,陛下。”赵公公立刻应声,此刻雨转成雪,下得更大了,但声音反变小了,隔殿望去,沙沙响成一片,寒风袭来,冷得人通身寒彻
才想着,赵公公端着玉瓶小心翼翼呈上来,伺候太监忙就银瓶里倾一杯温水过来侍候
一只玉瓶,只有一丸药,嫣红色,有封蜡,更有标记,赵公公没看马顺德,只专心服侍皇帝服用丹药。
“这是最近改良的小还丹?”皇帝观察了下,问着。
“是,大还丹药性有些霸道燥性,万万不可常服……宫内回春殿和太医院共同研制,取里面的方子补益小还丹,功效虽慢些,却有益无损。”
“朕知道。”皇帝将丹药放入口中,用温水送服,片刻,脸上就是略有红晕,不再像方才那般苍白。
旁就放着一面大镜子,一人高,虽是铜制,却十分清晰,能看到整个人,更能看到此刻模样。
这是皇帝让人特意放在这里,他慢慢过去,在镜子前照着,没有说话。
殿内又是一阵沉默,针落地都能听见,哪怕马顺德也不敢再开口,只垂头站着,心里乱糟糟,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良久,皇帝吁了一口气,转过脸问:“三年前,似乎有星空异相?”
这一句问得突然,赵公公立在一旁,眉尖挑了下,没吭声,马顺德却立刻身体一震。
“是的,观星台的天文博士称,有二星冒犯帝星甚急。”马顺德想起了这茬儿,立刻答着,心里已是暗喜。
原来陛下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在想这件事!
三年前这事也闹的不小,皇上下旨查问,虽后来没有查出什么,也是一个心病,现在想起了这三年前的事,又有今日这事来应照,代王必然是要完了,或许,连圈囚都未必有,直接赐死了吧?
赝太子 第七百五十章 深肖朕躬
皇帝足有移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踱到了门口,抿嘴看着天。
这时,雨雪中的雨已完全转成了雪,雪片随风缓缓坠落,地上渐渐多了些白色。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皇帝先心中一片混沌迷惘,突然之间心就已经沉静,有了决定,回过转来。
“传旨!”
“是!”在场的人,无论是马顺德,还是赵秉忠,连带附近的太监宫女,都一起跪下,聆听圣喻。
“太子深肖朕躬,本以为能克承大统,不想天不假年,不仅使朕悲痛,也使社稷空位,幸有太孙,袭圣生德,人品贵重,是能用册,为皇太孙——传翰林院先行拟旨以此!”
皇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千斤重锤敲击着在场的人。
“什么?”这旨意一出,不仅仅马顺德如雷轰打,就连着赵公公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马顺德直挺挺跪着,张大了嘴。
为什么,陛下不仅不怒,不立刻像当年对付太子那样处置代王,反让代王做太孙?
这简直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自己对陛下一贯了解!
难道陛下早就后悔了,当初太子之死,让陛下后悔了,所以才有今日的册封太孙?
马顺德因太过震惊,根本就没来得及掩饰神情变化,这模样落入皇帝目光里,让皇帝本凉飕飕的眸光直接变成森冷。
皇帝冷笑一声,语气愈加阴寒:“怎么,你有意见?”
赵公公看到这一幕,暗暗摇头,对马顺德的愚蠢感到无语。
有道是伴君如伴虎。
皇帝的想法可以揣摩,却不能仗着自己能揣摩皇帝想法就妄测帝心,更不要说企图左右。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人,纵是高人一等,可稍不留神,项上人头也就没了,可以说,这身份地位也伴随着更大风险。稍不留神,就可能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并且带着与之相关的人一起死!
马顺德好歹也是跟着皇帝这么多年的人,过去还算是谨小慎微,可自上次将自己压下去,熬出了头,气势就一日比一日强,仿佛一个大太监,就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说连刘湛这位真人,都被马顺德上了眼药,险些不能走出大殿。
可问题是,刘湛与马顺德之间并无多少利益相争,无非就是刘湛的脾气算不上多好,而马顺德这人心眼小,十分记仇,凡不能对他百依百顺又不是地位远高于他的人,马顺德都会在心里记上一笔,随时想着报复。
虽然太监心眼小还贪财,这是很多人都承认的事,就连赵公公自己也有着这样的毛病,且目测到死估计都改不了。
但这心眼小,也分小在什么地方,作一个太监,越是地位高,就越是要能分清主次,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就耽误主子的事。
而贪财,同样是要分清主次,不能什么银子都拿,有些银子可以拿,可有些银子是拿着烫手!
马顺德原本与代王没什么太大恩怨,后来结仇,只能说都是马顺德自找!
眼下听到陛下要将太孙之位给代王,知道害怕了?
赵公公依旧是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犹一尊石像。
马顺德却在皇帝的那一声质问下,顷刻间,就冷汗直冒!
“不,奴婢怎敢,奴婢怎敢!”
“这是社稷大事,奴婢胆小,听见了一时震撼失色,却万万不敢有任何意见,奴婢哪敢,哪敢?”
马顺德连连磕头,每一下都是实打实,几个头磕下去,脑门就已是破皮出血了,但皇帝不发话,根本就不敢停!
他现在哪里还有得意的情绪在?只恨不得回到过去,将得罪了代王的自己给打死!
怎么就能这样大意,若早知道……
不,哪怕是回到刚才,没有立刻露出惊讶抗拒之色,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自己怎么就这样不小心!
马顺德这个恨啊,但比恨的情绪更浓烈的则是害怕!
他深知他所伺候的这位君主有多么狠辣,平日里对待老人,的确是给些脸面的,可一旦触到了陛下的底线,连亲儿子亲孙子都能斩杀,何况是他一个奴婢?
“砰砰砰!砰砰砰!”
血腥味随着不断的磕头声,弥漫开来,只是十几个头,马顺德的脑门已是血污一片。
皇帝一直垂眸看着,仿佛在看一个死物,等马顺德磕了大约十几个,才冷冷开口:“还不快去?”
马顺德已磕得眼前直冒金星,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
陛下这是饶恕了!
这是让自己去找翰林拟旨,这是给自己机会!
“是!是!奴婢这就去!”说着,马顺德就狼狈起身,顾及不能失礼,后退着到了殿门口,这才转身小跑出去。
望着马顺德的背影,皇帝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阴影中站着的赵公公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他不敢去望向站在那里的皇帝,但心底寒意却难以驱散。
按照自己对皇帝的认识,马顺德刚才犯的,乃是死罪,就算看来伺候多年的情分上,也必有严惩。
可只磕了十几个头,就轻轻放过,这就不符合了解了。
是马顺德情分贵重,不,哪有这程度。
那就是皇帝,还要用着马顺德了。
帝心如渊啊。
赵公公再次打了寒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出去了的马顺德,十分狼狈,虽用手抹去了额上流下来的血,但额的青肿破皮,看着仍有些狰狞。
外面下着雪,马顺德一出去,就向宫外走,才转过弯,就有太监迎上来。
这小太监本含着喜色,因着挨着大殿门的地方已明亮许多,也看清了马顺德的神色,更瞥见了马顺德额上的伤,忙立刻将喜色收敛了。
马顺德用白色手手帕轻轻按着额上的伤口,又擦了擦,这才不耐烦看去,问:“什么事?有屁就放!”
小太监忙回道:“督公,曹易颜已是查到一些眉目了。此人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能吓人一跳!”
“光是在这京城就有多处据点,还很隐蔽,都是多年前就准备了。”
“而且,咱们的人还发现,在那些据点里藏着一些武器,里面不但有刀剑,更有弩弓和甲衣,猜测着这些据点,怕不仅是曹易颜的人,更是应国在京的落脚之处。”
“你是说,曹易颜的据点,也可能是应国的据点?”虽然是疑似,但能被这么怀疑,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马顺德原本不耐烦的神情消去,脸上表情凝重了起来。
“是!已查出来,疑似应国的据点。”
赝太子 第七百五十一章 朝圣巷
“督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没有发觉就罢了,一旦发觉,细细查索,什么蛛丝马迹都有了。”
“人总要生活,武器总有来源,来往总有痕迹,皇城司已经确定,这些据点,与应国关系很大。”
小太监年纪不大,恭谨回答,声音多少带着点阴森,似乎就是干这行导致的气质。
“可擒住了人?”马顺德镇静了下来,声音也是平静。
“督公,擒杀了不少,但擒住的人还并未撬开口……”小太监恭敬而冰冷冷说着:“这反就是破绽。”
“五木之下,何供不得,现在却有人能忍着,就算以后会供,可单是现在,就了不得,不是应国,没有名分,没有这等死士。”
“督公,我们钓到大鱼了。”
马顺德没言声,只点点头:“曹易颜还是没抓到?”
“是!”
虽没抓到曹易颜本人,但将曹易颜在京城的据点拔了,顺藤摸瓜下去,未必就不能抓到这个人。
要是放在以前,这等事,马顺德必然很感兴趣。
之前去捉拿曹易颜,他就亲自督阵,甚至下令杀了不少人,事后就有御史对此颇有微词,但皇帝却没有因此处罚马顺德。
但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事?
马顺德皱着眉,看似沉思,实际仍在一味想着方才的事。
就算是差点被陛下所杀,方才皇帝一闪的杀气,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去想:“这不对啊!”
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会立代王为太孙呢?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合理也不合情!
马顺德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憋气,心里这个郁闷。
身边这小太监还在一个劲儿的叨叨叨,马顺德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一抬手,止住了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不耐烦地说:“这事咱家知道了,继续给我查!”
“是!”小太监立刻应着。
马顺德又问:“现在还有谁在值岗?咱家是问,内阁和翰林院。”
小太监还真知道,忙说着:“督公,这时点,内阁和翰林院都已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早就过了时辰,再不走,怕宫门都要下钥了。
就算有官员还在办公,还没走,那也必是家里离着皇宫近,离着宫门也近。
这样,有人要去宫门下钥,一般也会先路过办公之处,去通知官员一声,让他们赶紧走。
而且,一般在前朝时,会有一二文官彻夜值岗,但到了本朝,就没有这个要求了。
到了时间,该走就得走。
不仅是因皇帝对臣子压榨没那么重了,也是因皇帝不会放心让外人留在宫里过夜。
真遇到事情了,就要将人叫入宫中。
像是这次,皇帝突然要下旨立代王为太孙,这可是事关储君是谁的大事,一切都得走程序。
并不仅仅是写个圣旨,盖个章,就可以直接拿出去了。
首先,魏世祖建立翰林院,成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
中魏以后,翰林院演变成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成地方官员以及阁老重臣的踏脚石,有“未来储相”之称。
大郑继此制,因此诏书,需要翰林学士拟写,并且向内阁“备案”,得到内阁签署,并且通过朝议,才算合法合规。
哪怕是私旨,也得翰林学士拟写。
马顺德皱了下眉,继续问:“那离皇宫住得最近的翰林学士是谁?”
一听这话,小太监就立刻懂了。
看来今晚是有事啊!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又是下雪天,除非必要,都不会在此刻拟旨,然后去传旨。
可做皇帝的,只要大权在握,又怎么会等着天亮了再下旨?
所以,凡是有什么急事,若在夜里,都会去叫离得近的翰林学士,住得近的翰林学士,一般在皇帝跟前服侍的小太监都是牢记于心,就是防着这种被大太监询问的时候。
小太监知道有事,并且是大事,刚才有点灰心的心情立刻转好,回话:“是梁学士,侍读学士,从五品,住的地方是在离皇宫二三里左右的朝圣巷……”
“你认识?跟着咱家一起出去,带令牌去,说皇上有事,让宫门稍后再下钥。”身旁的太监立刻应声,等马顺德说完,则持令牌而去。
皇宫大门在寅时打开,而在酉时宫门关闭,有紧急情况,一般都只将奏折由宫门的门缝里递进去,而不是打开。
但有皇帝旨意,就可改变下钥时间,不过必须持令牌而去,现在就是这情况了。
石马坊
一处位于巷子里的府邸,漆黑一片,有人从外面向里看,只会觉得里面的人已睡下,或者是空关着。
但此时的府邸内却有着二十几人,都穿着蓑衣,站在后院场中,在雪中林立,个个脸上带着煞气。
这里距离宫门不是很远,骑马也就是一炷香不到时间。
穿着蓑衣的这些人中,为首的正是马顺德刚刚提过的曹易颜。
曹易颜阴沉着脸,整个人都像被阴郁情绪所笼罩,肩宽腰细的他,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看着与当年风采出众的读书人已大不一样,另有一番风姿了。
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摆着的几具尸体上。
而除了这几具尸体,从别的地方逃来的人,基本都负伤,伤最轻的,胳膊上也被砍了一刀,刚刚包扎,站在屋檐下。
“报!”就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人,因门口有人守着,能通过了暗号进门的人,自然都是自己人。
此人同样身上带伤,一到场中,就立刻单膝跪倒,口中说:“公子!状元坊的据点被破,里面突围出去的人,都逃向东面城门,打算从那里突围!”
“报!将军巷的据点被破,里面的人都被擒杀!”片刻,又有人跑进来,跪下禀报。
这两个人先后带回来的消息,让本就低迷的士气越发往下沉。
他们说完,整个场上都无人说话。
雪本轻飘飘,可现在却感觉砸在地上,砸在蓑衣上,砸在油纸伞上,让人心烦意乱。
而天空中乌压压的颜色,更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赝太子 第七百五十二章 猜疑
“情况竟然坏至如此!”曹易颜神色阴沉。
不仅是死伤这样多人,更因在京城的据点几乎被一网打尽!
这可是当年大魏利用几百年天下的余荫埋下的暗手,拔起来容易,再建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了!
毕竟,人心凝聚难,坏却非常容易。
伪郑建立已接近四十年,京城心向大魏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这对应国来说,实是一个重创!
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依旧身处京城中,没能突围出去。
这样多人负伤,就算此地藏着不少药和粮食,只需要养着就是,可依旧是让人心里发慌。
噼啪的雨声,让人心烦意乱。
有人忍着焦躁,如同困兽,有人则一直听着外面动静,虽说在最外面有两个人在暗中守着,一方面给来同伴引路,一方面则防着朝廷的人突袭,可还是不放心。
场中有人忽然问:“公子,这里安全么?”
曹易颜看了一眼,听出了此人的怀疑甚至质疑,他现在已经是应国之王,可并没有对这里的情报人员说,以免泄露消息,毕竟,只是调遣人手的话,一个“应国特使”的令牌和身份就足够了。
自己身份,只有非常有限的人知道,严格说,只有刘达乃和钟萃,所以,这里的人称“公子”。
“大魏养士五百年,自有效死之人。”曹易颜心里暗叹,淡淡的说着:“当年京城沦陷,有个少年留下来。”
“没有先进宫,而等伪郑建立了,才阉割入宫,因此避免了清洗,经过这样多年,当到了吴妃处的大太监。”
在场的人都默默听着,郑继魏制,太监最高是正四品,能称得上大太监者,最低是从五品,恰是妃宫处的首领太监。
至于清洗,所有人都理解。
伪郑攻陷了京城,面对魏朝宫内的太监和宫女,当年实行一个政策——知道机密的原本大太监,或杀或囚,没有一个能出去。
中层精简编制,临时性使用,下层宫女遣返,新招宫女,等新宫女培养出了,就全部代替原来的人,一个不漏。
换句话说,只要当初留在宫内的人,都打了“旧魏”印记,最好的下场都是冷板凳。
只有新进太监和宫女,才可能提拔使用。
“此处是就是太太监的养老处,现在则派去了公主府常住,哪怕现在吴妃宠爱大不如以前,新平公主也不再像过去受宠,但也不可小看,就算皇城司无孔不入,到处有搜查我们的人,也会给吴妃、给新平公主,给大太监几分面子。”
“我们又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短时间之内,这里很安全,就算是有人要搜查,也不会搜到大太监的养老府邸。”
“当然,就算搜查,也有自己人的小太监留下,只要有这小太监在,就能糊弄住宫内和皇城司的人,帮着我们挡住外面可能会来的人。”
听到曹易颜的话,周围的人都明显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前面一阵骚动,稍放松的人立刻就警惕起来,个个按刀。
“是我们。”
正乱着,听有脚步声,接着,一行人进来,第一眼,曹易颜就暗松一口气:“钟先生,刘达乃,你们终于回来了。”
一个是商人刘达乃,一个是中年人钟萃,就算慌乱中,钟萃一身竹布白袍,显的从容,见了抢前一步,躬身一揖:“让公子担忧了,我们没有事。”
刘达乃赔笑的说着:“多亏了钟先生,一开始就发觉不对,令着孤灯栈的人撤出了据点,并无人员伤亡。”
“只是兵荒马乱,到处有人查卡,来晚了,请公子恕罪。”
曹易颜怔了一下,扫了下跟在后面,神完气足的一批人,心里极满意,这股人手,不但有武者,还有经营的人,可以说保留了种子,当下哈哈一笑:“你们完整的把人带回来,有功无过,何罪之有?”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