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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荆柯守
想到这些,苏子籍也感慨不己:“的确是此一时彼一时。”
这话是辩玄说出口,如今苏子籍也说了一遍,二人所感慨的事并非同一件,但都是聪明人,彼此都知道什么意思。
曾起何时,林国公子苦心经营,终于让父王入了眼,许他回国,给了他夺嫡的机会,林国其实不小,带甲之兵十余万,只是面对魏郑,才算得上“小”。
别说是大王,就是林国之储君,实在亲王之上。
林国公子,一时必是意气奋发,而当时苏子籍,还是妾身未明,仅仅是个举人。
可现在,林国公子死了,自己活着,并且还成了代国公。
果然是此一时彼一时。
“我这次来,一是来拜访一下你这个朋友,二是想去居士园看一看。”苏子籍走着说着。
现在自己的身份,摆明了要求,谅清园寺也不敢不从。
辩玄看了看苏子籍,笑:“那就由我作陪,陪代国公故地重游一番,可好?”
“自然是好极!”
说话间,就很自然散步到原本住的小院,苏子籍抬头端详片刻,突然问:“这里如今还租吗?”
辩玄合掌:“一位周居士在这里住着。”
“那倒可惜了。”苏子籍哦了一声,像怀念一般,轻轻摸了摸大门,手才一放在门上,就一恍惚。
眼前看见的是叶不悔的面孔,她微笑着,却带着凄楚,嘴唇似在动,在说什么话,接着面孔破碎,苏子籍一惊,自己人还站在小院的门外,但意识却仿佛一下来到了极远的一个空间。
清晰的空中,一只浑身冒着璀璨华光的金乌,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一条龙。
一鸟一龙互相缠斗,交战多时。
尖锐的叫声中,金乌突然张开嘴,狠狠啄咬下去,随后就是一撕……嘶!
现实中,苏子籍倒吸一口冷气,猛惊醒。
幸他的反应还算迅速,才失态就忙掩住了。
就听见辩玄还在说:“倒这附近还有院落空着,代国公需要,可以为您收拾出一个院落来。”
原来在现实中才过了一瞬间?
苏子籍的那颗心还在砰砰砰跳动,定了定神:“暂时倒不需要,以后需要,会与你说。”
其实以苏子籍现在的身份地位,哪还需要租用清园寺居士园的房子?
二人都知道不可能,辩玄或也猜到苏子籍这次突然到了是察觉到什么,但谁都不捅破这层纸。
在这里没停留多久,就又散步去了别处。
苏子籍就像是真的顺道过来看看朋友一样,转了一圈走了。
一直将苏子籍送出山门,辩玄还站在那里,目送苏子籍上了牛车走远,方收回目光,转身回去。
牛车里,苏子籍盘坐,回想着方才一幕,双手慢慢握紧了。
“灾星、金乌斗龙、齐王!”
“还有叶不悔的那表情。”苏子籍心中不安顿时浓了数倍:“难道是此妖进京,是为了助齐王,还可能祸及不悔?”
“唧唧!”就在这时,路边传来一声狐狸叫,车帘一掀,狐狸窜了上来,一上来就冲着苏子籍唧唧。
那个惊慌的模样,让苏子籍忍不住多看它几眼,想了想,从牛车一个暗格抽屉里拿出一本字典,递给小狐狸。
小狐狸本来惊慌着,毛都炸起来了,看到苏子籍竟从暗格里抽出一本字典来,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它飞快用爪子扒拉出几个字,指着字:“为什么刚才不拿出来!”
苏子籍摸了摸鼻子:“忘了。”
“唧唧!”小狐狸气得直跳。
但好在它还记得什么事是最重要,气呼呼继续翻着字典,又指着。
苏子籍哦了一声,说:“差点被大妖发觉?这么说,刚才那大妖就在附近?”
正说着话,就感觉到有牛车与乘坐这辆牛车擦身而过,看着小狐狸再次炸起来的毛,不用说,这过去的牛车里坐着,应该就是被小狐狸提到的大妖。
苏子籍神色一冷,若有所思舔了舔唇,牙缝就带着一点腥甜。
“看来,住在我曾住过小院的周居士,就是见过的大妖无疑,还很可能对自己和不悔不利。”
“难道是我养兵的事,被它揭穿了?”苏子籍一下就疑心到了这处:“这非常有可能。”
“就算不是这个,是不悔被它见了,揭穿了入道身份,我也万万无法承担。”
“也许是我疑心生暗鬼,是疑人偷斧了,但除此,再没有别的把柄能给我自己带来大危机。”
“小白,以后你们要保护不悔,我会让她呆在家里,你们别让大妖靠近。”
“唧唧!”
“多少时间?没有多少时间,我会解决。”一瞬间,苏子籍眯起了眼,眸里涌出了杀机,他拍了拍狐狸头:“你也许不理解,但人在世上,总有宁可亏心,也要办的事。”
宁杀错,不放过。





赝太子 第六百二十一章 愿效犬马之劳
京城·城南罗府
自从罗裴入狱,一个堂堂三品大员府邸,就从还算热闹,变成现在这种门口罗雀的模样。
简渠坐着牛车抵达时,这一整条街,就属这一家门口最凄凉冷清,就连门口的石狮子都蒙上了一层灰,一看就是府邸的人无心打理所致。
想到自己认识的罗裴罗钦差曾经是何等风光,又想到那一日在岸上看到那一幕带来的刺激,简渠心情复杂,站了片刻,才上台阶叩打门扉。
过了好一会,才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哪位?我家公子还未回府,暂时不能见客!”门内响起一个声音,是个小厮,有点怯生生。
简渠心里暗叹,知道罗裴入狱半年,有点身份和财货的管家管事之流都已经走了,只属些身份低,无处可去的人,从容答话:“我乃代国公府的文书简渠,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拜见你家夫人。”
“代国公府?”里面的人犹豫了一下:“还请先生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夫人!”
就听到脚步声急急远去了。
简渠在外面只等了一会,这一次从里面再次传来脚步声,有些杂乱,起码有三人以上。
随着吱哑一声,大门打开,一位年纪不轻的妇人带几个丫鬟仆妇,亲自出门迎接,这客气模样,让简渠心里也松了口气
为首的这妇人,应该就是罗裴的夫人莫氏,仔细打量,罗莫氏五十岁上下,端正一张鹅蛋脸,细细眉梢,虽还算端正,就算年轻时,怕也不算秀丽,与简渠互相见过礼,说:“简先生乃贵客,还请里面说话!”
简渠来之前就知道了罗裴家里的情况,罗裴有一妻二子,妻子乃原配老妻,与罗裴岁数相当,大儿子已成亲并有了子嗣,二十余岁,二儿子十六岁,原本要定亲,但因罗裴突然下狱,正在议亲的事就不了了之。
简渠这样的身份,哪怕因苏子籍从代侯变为国公,他这府里的文书也由从九品变成了正九品,但也依旧是微末小官,在京城之外都不算什么,在这京城满地权贵的地方,一个国公府九品文书,也不值得让一个三品大员夫人亲迎。
可谁让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罗裴昔日是三品大员时,是能跟皇孙分庭抗礼的大官,可现在一入狱,家人却连进入大狱探望罗裴都不能,想要送东西进去,还要各种求人,更多人对他们避之不及,最后竟只有代国公才肯帮忙。
简渠虽不是贵家出身,但仅仅一年,衣冠鞋帽齐整,气度又不一样,到了正院厅堂,莫氏请简渠入座,又让人上茶:“简先生和代国公帮忙转交家书,我实感恩不尽,请上座。”
虽然当初来罗府的人不是简渠,但在莫氏心里,连亲戚都唯恐避之不及时,代国公府还肯伸出援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值得记在心上。
简渠这次过来,是打算向罗裴的家人介绍一下罗裴在狱里的情况,自从上次苏子籍亲自去探望了一次罗裴,之后几次都是让简渠或野道人探望,或往里递一些吃用之物。
毕竟苏子籍身份太敏感。
简渠啜了一口茶,徐徐放下。
“莫夫人无需多礼,我这次过来,是替我家主公来看一看您和两位公子。”
“罗大人与我家主公共过事,当初出京赴任和归来,都有赖罗大人照顾,您府上遇到什么事,尽管派人去代国公府,我家主公说了,但凡能帮之处,必会帮忙。”
莫氏听着他的慰问之语,眼圈一下就红了,有些哽咽问:“不知我家老爷现在情况如何?简先生可有见过他?”
“昨日刚刚才见过,夫人放心,罗大人一切都好,我家主公已让人送了衣食被褥给罗大人,这季节所用之物,都一应俱全,还打点了狱卒狱吏,必不会让罗大人在狱中吃苦。”
罗莫氏听了,哽咽起身下拜:“如此,多谢代国公和简先生大恩了。”
“不敢当,不敢当,您是三品皓命,我万万不敢当。”简渠连忙避开,并且伸手虚扶,想到来时曾听主公说过的话,又安抚:“罗大人无恙,想必不久必会被释放,与您一家人团聚。”
其实,说这话的简渠,自己都不信这话是真,只觉得这是安慰。
但这话还真的起到了作用,莫氏眼圈红着,再次向简渠道谢。
简渠已将话带到了,将代国公府态度也摆了出来,就不久留,毕竟这家男主人不在,与女眷交流太久,传出去不好听。
而在他提出告辞时,莫氏却忽然说:“还请简先生稍等片刻。”
“大公子这时应该回来了,你去看看,他回来了,就将他叫过来,说有贵客上门,让他赶快过来。”
她对一个丫鬟说,丫鬟立刻应声离开。
简渠的心就是微微一跳,暗想:“难道这也在主公的预料之中?”
片刻,果然有一个年轻人过来,似乎急急而来,跑的满头是汗,见了简渠就重重叩拜,吓的简渠忙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你是进士出身,正七品官,我区区九品,怎么受得?”
“话不是这样说,简先生,代国公府为我罗家做了这些事,妾身记在心里,妾身两个儿子亦牢记在心,这是救父之恩,别说是一个磕头,就是百个千个,也受的起。”
“代国公有此大恩,罗家上下实在无以为报,以后但凡代国公府有令,罗家必恭敬从命。”
“母亲说的是,父亲在狱,我愧为人子,竟然丝毫也不能代替,代国公大恩,我愿效犬马之劳,以后有事,请吩咐就是!”
罗裴的长子罗正奇重重的说着。
这年轻人在父亲入狱,也算是经历一番人情冷暖,哪怕自己岳家都在父亲入狱后不肯帮忙,更不要谈蜀王了。
唯有代国公府从父亲入狱起就几次相帮,这样情谊,哪怕只想要将罗家收为己用,诚意已足打动人心了。
“这礼实不敢当,实不敢当。”虽这样说,得到了这样收获,出去的简渠心情很愉快。
“别说是罗家,大帅钱之栋与主公有仇怨,还是主公安置了其妻女,还赠给金银,让我佩服不己。”
“主公根基浅薄,但对人善遇,结了不少善缘。”
牛车向外时,稍一摇摆,与一辆牛车擦身而过,吓的彼此一跳,简渠掀开车帘朝车看了一眼,就微微一惊,若有所思,喜悦稍冷。
“我看的不错的话,这是鲁王府的牛车,鲁王的人怎么来了这里,难道也是来见罗家?”




赝太子 第六百二十二章 梵门的情报
刚刚行过牛车里,鲁王端坐闭目养神,突然之间牛车一停,身体不由一倾,要是别的王爷,或就立刻雷霆大怒,他是沉的住气,也脾气不错,问了一句:“可是到了?”
车夫说:“王爷,还没到门口。”
“出了什么事,张炳,你过来回话。”掀开车帘,鲁王唤过了一个侍卫。
侍卫凑近车窗口,对鲁王说:“王爷,刚刚有人从罗府出来,乘牛车走了,看着牛车标识,似乎是代国公的车,与我们差点撞上。”
代国公?
鲁王听了没言语,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颓然一挥手:“算了,掉头回去吧。”
王爷?”张炳不解看着:“您不是要见罗裴的家人?”
“来不及了。”鲁王深深吐了一口气,说:“回去吧。”
说着,就放下了车帘。
虽几个侍卫连同车夫都不解鲁王为何改变主意,已到罗府门口,再过片刻就可见到罗府的人了,突然掉头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但主子这么说了,也只能遵从。
在牛车掉头的时候,鲁王怔怔望着窗外,皱眉:“我这侄,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太过敏锐了?”
被鲁王这样感慨的“运气好”的苏子籍,正在代国公府里开着小会。
简渠乘坐牛车回来时,得知主公在书房,就直奔书房,门口有府兵巡逻,见到是他,并不阻拦。
“主公,我可能进来?”简渠走到书房门口,问。
里面不仅有着主公的声音,还有着同僚说话声,听到询问,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简渠就自己推开门进去,发现主公苏子籍正单手拄头,拧眉看着书案上的资料。
岑如柏则作“解说员”,在解说着情报,野道人不在这里,简渠向苏子籍行了一礼就坐了,听了几耳朵,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岑如柏在说调查京城梵门的情报。
这种事一般都是由野道人来负责,或调查梵门又有些不同,岑如柏曾在林玉清门下做事,而林玉清当初就曾与清园寺和尚有着往来,这件事交给岑如柏去办,的确更容易一些。
进来时,就听岑如柏正说:“……现在情报不多,清园寺最近不开山门,不接待香客,想要混入其中打探情况也不容易,而与清园寺有往来的人,也多半减少交际,从这一点看,反常即妖,或清园寺低调蛰伏,也预示必有事发生。”
“臣觉得,盯着清园寺的事,还需从长计议,时间稍久一些,必能发现端倪……”
苏子籍点了下头:“那继续调查梵门的事,还是交给你去做。”
说着,看了一眼简渠。
简渠忙将刚才自己去罗府的事情说了,还提到在出门时看到鲁王府的牛车。
“鲁王……”苏子籍听着,也只是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哪怕简渠提到了罗裴夫人莫氏让大儿投靠代国公府,也没能让苏子籍掀起眼皮露出惊讶,反有点心不在焉。
“主公这是怎么了?是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值得高兴,还是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结果,所以并不惊讶?”简渠心里有点惊讶,暗想。
转眼间,苏子籍就说起了羽林卫的事:“现在羽林卫的千户百户,多半还不肯老实听话,暗中小动作不断,你们要做的,就是盯着,看看他们都与谁联系,若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拿住了把柄,迅速报给我知,至于那些并未投靠别人的中立派,你们可搜罗他们喜好及弱点……”
“是!臣一定会努力办好此事!”二人几乎同时应着,振奋了精神,在两人看,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去认真办事吧,代国公府的前途,就靠你们了。”
苏子籍神色认真,点了几人名字,都是上任后重点关注的百户千户,这些人是重点要被盯着,好方便或拿下,或“拿下”。
领了任务,二人兴冲冲的出去。
苏子籍托腮坐着,回想岑如柏禀报的事,笑了。
“全府动员,认真排查,一个个拉拢百户千户,一副努力争取羽林卫的样子,想必无论谁盯着,都看不出破绽来。”
当然没有破绽,因岑如柏和简渠,甚至叶不悔和皇后,都在尽力努力。
“谁也想不到我重心不在此,甚至是我故意形成的局面。”
“还是这话,要是我手段干脆利落,很快就掌控了羽林卫,怕无论是皇帝和诸王,都对我上刺刀了,而不是现在这样还有余地。”
“伟力归自己,灵汐袭来,我必须占得先机。”
“我让岑如柏与路逢云兵分两路,一个明查,一个暗调,明查不过是给外人看,路逢云暗中调查,才是我真正想要,若那所谓周居士真是我的敌人,此人……不,此妖的命,我就要定了!”
“只是,清园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我对此知之甚少,希望路逢云回来后,能给我一个交代。”
苏子籍震望着窗外,深深吁了一口气,铺开一张宣纸,待心神稍定,在砚台上倒了点水,拿墨锭缓慢研磨。
墨水渐浓,神意也足了,拈起柔毫舔墨,提笔就画,瞬间完成。
这副图,看着只是山水,但修道人去看,怕每一个有点修为的人看到,感觉都会不同。
刘湛在这,亲眼看到这图,怕更会惊讶,只因这图与尹观派嫡传弟子心法真图,竟隐隐有相似之处,但细究又有所不同。
定定看了片刻,挥手一簇火苗出现,将这图燃烧,看着它变为灰烬,苏子籍才打开窗,任由清新空气将屋内的烟熏一扫而空。
“还是欠缺了一点。”苏子籍暗暗想着,才重新坐好,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行来。
“主公?”来人在门口轻问一声。
听见是野道人的声音,苏子籍就淡淡说话:“路先生,请进就是。”
“主公,您让我调查的事,我查到了一些。”野道人进来,见书房内没有别人,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递去:“这上面便是京城梵门的情况。”
“你对梵门有多少了解?”苏子籍只展开看了看,就放到一旁,看向野道人。
野道人因这两年滋养而年轻了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沉思:“梵门是前朝大魏时传入,却不得拓展……”
说着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
“不,也未必算是不得拓展,道理还是玄妙,辩法也精通,能使不少百姓和士子相信,但越上层信众越少。”




赝太子 第六百二十三章 并无灵验
苏子籍听到这里,端起杯抿了一口茶,微笑:“这可奇了,你可知是为什么?”
野道人神色认真,略一思索:“或是没有灵验之故。”
“没有灵验?我看和尚以及梵经上的灵验多的是!”
“和尚以及梵经上的灵验,只要舌头和笔墨,想有多少就有多少。”野道人面带着些不屑。
“道门有炼丹士,长生说不上,延年益寿是肯定能办到的事,而梵门再多口舌,说的天花乱坠,却无此本事,这样一对比,自然就难以让中上层权贵相信。”
越有权有势的人,对长生,对延年益寿就越感兴趣,而道人能炼丹,哪怕普通道人炼不出好丹,但只要有那么一小撮顶尖炼丹士存在,就足让权贵趋之若鹜。
就像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为什么私底下养着个霍无用?
还不是因哪怕富有四海,还是凡夫俗子一个,盼望着自己能多活几年?尤其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这种渴望就会越来越强烈。
“谁都没有实迹,当然看谁能迎合上意。”
“但是有实迹,还是这种非常重要的实迹,就自然分出了高下。”
“我之前的思想陷入了一个误区。”苏子籍若有所思暗想:“梵门在这世界,不能突破天花板,并非是有谁能持久数百年打压。”
“而是拿不出实利。”
“其实,实利就是道理。”
“强大或有实利,不学习就是个性,弱小或无实利,不学习就是一群自甘堕落,毫无未来可言。”
“这世界可不是嘴炮的世界,有真货自然吊打无真货。”
但想到辩玄显露出的一些本事,苏子籍又问:“难道没有梵法?”
野道人回话:“没有,梵门自传入,经意高精,让人感叹,也有不少人钻研,可从无梵神显圣这条,就沦成了外道末枝。”
“当然,有传说,灵界或有神通,但谁家没有?”
“阳世没有就是死穴,据说梵门还派人汲取各家武功,汇集成十七路绝技,现在清园寺虽看似平凡,实已有了武僧。”
“我呸,手段也不是那样光明正大。”
野道人虽是野狐道,但也有鄙视链,苏子籍再抿了一口茶,笑了笑。
怎么样汲取各家武功,无非是有信徒带艺入门,或者派人去学习,只是十七路绝技?为什么不是七十二路绝技?
不过,如果一个门派能长久流传,还孜孜不倦收集,还真能凑起七十二路绝技。
苏子籍扑哧笑了笑,突有一念,沉吟:“没有梵法,就去收集武功……那会不会学习道法和炼丹?”
“肯定有。”野道人几乎是随口就说:“梵门最善的就是改头换面,把道法或丹法换个名词,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功。”
可见,哪怕是野道人这样对梵门只有一些了解的人,也能意识到这些。
“毕竟法理的核心不一样,要显圣没有那样容易。”苏子籍就点了点头,有了一个想法。
他当下就不再隐瞒,将自己猜测说给了野道人听:“我猜的没错,入京住进清园寺的周居士,应是大妖。”
“大妖?!”野道人顿时一惊:“京城乃天子所居之处,大妖竟能入京?”
而且,还是住在清园寺居士园?
“许是用了什么办法遮掩了气息,骗过了京城,但不管用什么办法,此妖入京,确是事实。”
苏子籍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沿,回想着之前他与它对视的一幕,乌鸦,金乌?想要吞龙,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命!
“大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多只能暗里勾结,不能摆明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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