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在烧
孙守义也不好赶无言道长走,也只好让他跟在一边了。孙守义就进了道观的正殿,看到正殿供奉了三个道人摸样的塑像,他并不知道这是都是什么,但却觉得不像是道教的三清天尊,就回头看了束涛一眼,说:“这里供奉的是”
无言道长见孙守义问,没等束涛回答,先插嘴说:“施主,这是三茅真君,包括秦汉时得道成仙的茅氏三兄弟,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小茅君茅衷,是我道教符箓派的祖师。”
孙守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时他看到有信众在塑像前拿着签筒摇签,就笑着说:“这灵验吗”
无言道长笑笑说:“当然灵验了,我们观里的真君灵签远近闻名的,百试百灵的。施主不信的话,可以抽上一签试试,我保你灵验。”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你怎么保证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施主不妨摇上一签试试,等你拿到签诗就知道灵不灵验了。”
孙守义实际上心中也是想占卜一下短信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处理才行,但是他又不愿意跟眼前这个看上去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的无言道长去求助,抽签倒是可以帮他解决掉这个难题,他无需讲出求助的问题,只要在心中默念,然后摇出灵签,也无需无言道长解答,他自然会知道灵签大致的意思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行,我就试试吧。”
于是孙守义就在神像之前拿着签筒默念了一下,然后用力摇了几下,一支竹签就从签筒之中跳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孙守义捡起竹签,看了看,竹签上面标着三十二的字样,显然是指这是第三十二签了。
孙守义将竹签递给了无言道长,笑了笑说:“三十二签,道长可知签诗是什么”
无言道长的脸色变了一下,说:“这个,施主你是不是在另求一签”
孙守义心里咯噔了一下,无言道长这么说:“显然是这三十二签是一个坏签,这似乎印证了他目前遭遇到的困境,有心想将签换掉吧,但那就有意而为之,就算换到了好签,也是没什么用的。”
还不如不换,看看事情究竟能坏到什么程度,孙守义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长你这就不专业了吧这个时候再换,那算是天意还是人意啊”
无言道长尴尬的笑了笑说:“施主责备的是,这签确实是不应该换的。你求得这签乃是下下之签,原本我想施主只是进来随兴玩一下的,不想给施主心里添堵,所以才建议换一下的。”
孙守义的脸色沉了下去,他觉得心在往下沉,看来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凶多吉少。不过他也因此更想知道签诗的内容了,想看看事情能坏到什么程度,就强自镇定的笑笑说:“道长还是给我看看签诗的内容吧,也好让我知道知道你这里的签究竟灵不灵啊”
无言道长就找出了三十二签的签诗递给了孙守义,孙守义一看,上面写着,第三十二签,杨令公七子救驾六子成,昭君娘娘送往和番。下下。签诗是山河万里路崎岖,历尽生涯走四夷。凿石淘沙空费力,良金美玉取更无。
不用无言道长解释,孙守义心中也明白四句签诗大致上的意思是,万里山河路途崎岖不平,一生东奔西跑,经历坎坷,居无定所。凿石是为了美玉,淘沙是为了黄金,虽然您努力付出却毫无所得。这意思是在说他费了半天劲却会落得一场
有一腿
孙守义心里暗自摇了摇头,心说这个有点猥琐家伙要起钱来还是真高明,虽然自称为方外之人,钱财身外之物,但他却并没有说不要,而是说随意,就是想让自己看着给的意思了。而人都是好面子的,让自己看着给就肯定不会出手太过于寒酸的。这种随意反而是一种索要高价的高明手段。
不过孙守义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对给无言道长多少钱心中还真是没底的,这看着给要给多少才合适呢他不由得就转头去看了束涛一眼,意思是想问束涛给多少钱合适。束涛是这里的常客,应该知道恰当的尺度是多少钱的。
这时候的束涛看到孙守义眉头舒展开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孙守义究竟遭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从情形上看无言道长说的难关却是客观存在的。
目前来看,孙守义把他已经视为了盟友,很多事情也愿意找他帮忙。束涛也是愿意跟孙守义做盟友的,这一次的选举束涛就在孙守义身上下了不少的本钱的,在暗地里帮孙守义做了不少的工作。
选举之前,东海省日报和海川日报上的一些吹捧文章就是他通过关系花钱买版面雇枪手搞出来的。他私下也帮孙守义联络了一些跟他关系很好的代表,要他们投票支持孙守义。束涛做这些目的很简单,就是护航孙守义能顺利的通过这一次的选举
因此孙守义成为市长,正是束涛的投入要收获回报的时候,他自然不希望孙守义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也更不希望让无言道长对孙守义说一些不好的话,触孙守义的霉头。
束涛很明白,虽然这些官员们在公开场合都爱标榜自己不信鬼神,他们坚信马列主义,但是他们内心之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信念究竟见不坚定却只有天知道了。
就像眼前这个孙守义,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在自己跟他提及无言道长帮他预测这一次市长选举会有惊无险,顺利度过的时候,他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不信这些的。
但是实际情况如何呢现在这个曾经表示不信这些的孙守义却在当上市长刚刚一周,就让自己载他过来无烟观看看了。他当然不是来看无烟观的风景的,他肯定是来看无烟观的无言道长的。
也就是说,孙守义真实表现出来的东西跟他嘴上所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即使是现在,虽然他依然表现出了对无言道长的不信任,但是真实情形看上去却完全是相反。看上去孙守义还是从无言道长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这倒不是说孙守义是一个习惯于做一套说一套的人,而是作为一名中国的官员,他们骨子里面是有着中国古老传统的因子的,他们并不能完全脱离中国传统这片土壤,因此有些时候他们必然会因为传统而表现出一些性格之上的矛盾之处。就像他们会嘴上说不信神,心里却不自觉的相信神一样
无言道长所解说的签意也是束涛心中所希望的,不知道是孙守义市长的身份作用,还是以前他在孙守义手下吃过败仗的原因,他对孙守义心里是有些畏惧感的,他还是希望孙守义能够高兴,而非绷着一张脸的。
现在看到孙守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束涛笑着拿出来自己的皮夹,说:“我来付吧。”
孙守义是想让束涛给他说个大体的数目,却并不是想让束涛帮他付钱,他虽然视束涛为盟友,但并不表明他愿意跟束涛有经济方面的往来,即使是像现在这样一笔并不大的数目的钱。
孙守义对钱是有底线的,据他了解,很多官员的堕落都是从一笔很小的钱开始,然后慢慢累积起巨额数字的贪污受贿犯罪的。因此他不敢开这个用别人钱的口子,生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就会慢慢习惯于别人送钱给他,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此看束涛要付钱,孙守义就赶忙阻止说:“别,束董,这钱还是我自己付吧。”
孙守义说着也掏出了皮夹,将皮夹中的红色大钞全部拿了出来,虽然不多,却也有上千元的样子,孙守义就把这些钱递给了无言道长,笑了笑说:“道长,我今天身上就这么多了,应该可以了吧”
无言道长是一个很贪财的人,伸手就想全部把孙守义的钱接下来。没想到束涛却抢在他之前,从一旁伸手过来,从孙守义手中的钱中拿出了一张,笑着对孙守义说:“你初来咋到,不知道行情,用不了那么多的,这一张就够了。”
束涛说完,就把那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无言道长。无言道长看了束涛一眼,他心里明白束涛这么做是并不想让他全部接下眼前这个人的钱。这个束涛还真是维护眼前这个人啊,这个人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他究
多美好
因此那个朋友就很确定的认为孙守义跟刘丽华之间一定是有问题的。束涛甚至怀疑无言道长这一次所说孙守义的难关可能就是与刘丽华有关。官员们的麻烦通常只有两方面,一是钱财,一是女人。孙守义目前来看,他对钱财没什么兴趣的,那剩下来的就只有女人了。
束涛也是知道孙守义老婆长得很丑,前些时候就有一些风流韵事的,因此再次惹上女人方面的麻烦也是很可能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想要跟孙守义要什么,束涛倒是愿意帮孙守义解决这方面的麻烦的,但是孙守义自己不开口,他也就无法说出要帮忙的话了。
束涛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希望无言道长预测的真的很灵验,让孙守义能够逢凶化吉的度过这一次难关了。不过看上去孙守义的心情在见过无言道长之后确实明显有了好转,看样子可能无言道长的预测还是靠谱的。
束涛之所以这么希望,是因为他现在是想通过孙守义来操作一个海川市区的项目的。海川市区很久以前就建有一家氮肥厂,这家厂规划建设的时候,那时的人们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这家氮肥厂就建在城区,离居民区并不远。现在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加强,很多市民就对这家在城区的氮肥厂很有意见,认为这家厂污染了他们的生活环境,不适合仍然放在市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也几次提案要将这家氮肥厂搬迁出市区。
现在有风声传出来,市政府终于要决定将这家氮肥厂从市区里面搬迁出去了。于是就有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那就是市政府要拿这块氮肥厂搬迁腾出来的土地干什么市里面当然不会把这块位于市区的土地放在那里闲置的,而且要整体搬迁氮肥厂,也是需要投入很大一笔资金的。
这就决定了市政府如果要整体搬迁氮肥厂,必然要将氮肥厂原来的地块放出来做商业开发的。束涛是很希望能够拿到这个地块,从而进行地产开发的。
氮肥厂原来的厂区的范围很大,而且因为是厂区整体搬迁,也没有拆迁的问题,如果束涛能拿到,将会获利丰厚的。但是束涛如果想要达成这个心愿,没有孙守义的支持显然是不可能的。
看到孙守义的心情变得不错起来,束涛几次想要张口询问这件事情,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问。现在这个时机似乎并不好,一来孙守义刚当选市长,他马上就来提要求,有点显得太急于索取回报了一些。
另一方面,无言道长虽然说孙守义会逢凶化吉,但是毕竟现在孙守义的难关还未过,这个时候孙守义很难有心思帮他的忙的。
孙守义似乎也没什么话要跟束涛要讲的,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这几天因为短信的事情,孙守义的觉都没睡好。现在以为无言道长的缘故,他的心神安定了不少,也就有些困意了
到了孙守义住处楼下的时候,束涛的车停了下来,孙守义睁开了眼睛,有点迷茫的看了一眼束涛,束涛笑了笑说:“市长,到了您的住处了。”
孙守义点了一下头,说:“好的,今天麻烦你了束董。”
束涛笑了笑说:“市长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孙守义就作势要下车,不过车门就要打开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束涛,好像忽然想起来的一样,说:“束董啊,市里面准备将氮肥厂整体搬迁出市区,不知道你们城邑集团对氮肥厂腾出来的这个地块感不感兴趣啊”
束涛一下子就笑了,他还在想要如何跟孙守义开这个口呢,没想到孙守义主动的提了出来,意外的同时,他也是有些感动的,这说明这一次他帮孙守义并没有帮错人,他说:“原来市长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啊”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么说你是感兴趣了,那就好,你准备准备吧,市政府一旦决定整体搬迁氮肥厂,很快就会出让这个地块,好利用出让的资金将氮肥厂择地重建的。不过束董,我可事先声明啊,你们必须拿出好的竞标方案,公平的参加竞争。”
束涛看了一眼孙守义,说:“市长放心好了,我们城邑集团一定会拿出令人满意的竞标方案出来的。”
孙守义笑笑说:“这我相信,你们城邑集团也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只要你们拿出真实水准来,应该是中标机会很大的。好了,我回去了。”
孙守义就下了车,上了楼。束涛在车里看着他的背景,心里是很激动地,孙守义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让城邑集团一定中标,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是表达出这个意思了,这怎么能不令他激动呢
孙守义虽然下车之后就没再回头去看束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束涛一定会很激动。他也是想让束涛激
苍白
刚刚发生的冲击对孙守义来说是有些猛烈的,让他的体力有些透支,脑子里也有一种放空了一切烦躁的空虚感,因此一时之间他并没有对刘丽华的话有什么反应。
刘丽华接着说道:“其实现在这种社会,男男女女在一起是很正常的,我们局长就跟局里一位科员在一起,人家几乎是半公开的状态,那个女科员甚至为此离了婚,也没人还想通过这个找局长的事。守义啊,你现在都是市长了,可比局长大得多……”
“你什么意思啊”孙守义有点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刘丽华的话,说,“小刘啊,你想干嘛想要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吗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劝你趁早不要想。”
这个时候孙守义心中就起了对刘丽华的警惕之心,这个女人是不是想得陇望蜀啊,得到了他这个人之后,还想从他这里得到名分。这样子可是不行的,城建局长那样子不注意影响,是他的年纪已经达到了某种界限了,在仕途上不可能有什么上升的可能了。而他孙守义仕途还仅是刚刚起步,他可不想在女人身上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
看孙守义有点紧张了,刘丽华就有点慌张了,赶忙解释说:“不是的,守义,我跟你举我们局长的例子,是想告诉你不用怕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社会上这种事情太多了。”
孙守义瞪了刘丽华一眼,说:“小刘啊,社会上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己,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这种风格,那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好了。”
刘丽华急了,说:“不是守义,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多跟我在一起点时间,并不是要你公开我们的关系的,好了,就当我没说刚才的话总行了吧”
孙守义看刘丽华紧张的样子,也有点心疼她,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也有点时间了,还从来没跟他要求过什么,这种女人是很难得的。孙守义就去爱惜的抱了一下刘丽华,说:“小刘啊,对不起,我也想多跟你在一起的,只是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们是见不得光的,再加上出了那段短信的的事情,我现在更得小心些了。其实你今天就不该来的。”
“不该来,”刘丽华就有点恼了,说,“我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可以感受得到你还是很渴望我的。现在要完人家了,却跟人家说不该来,真是没良心。既然这样子,那好,我走就是了。”
说着刘丽华就作势要起来走,孙守义赶忙抱紧了她,在她耳边说:“你也知道我是很想你的了,只是现在的情形吉凶难定,我不得不小心些。好了,乖了,别跟我闹脾气了。”
刘丽华看情郎说好话哄她,这才安定了下来,不再作势要走了,而是关心的问孙守义,说:“守义啊,这个发短信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啊他怎么这么坏啊”
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发这个短信的人究竟是谁,这家伙这几天也没跟我联络,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刘丽华有点紧张的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啊总得采取点办法吧”
孙守义说:“现在除了对方联系我,我是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的。不过我今天跟束涛去了海平区的无烟观,那里的无言道长给了我两句忠告,说在这个吉凶未卜的时候,动必有碍,耐心可免。似乎是让我不要采取任何动作,耐心等待,事情就可能会逢凶化吉的。”
刘丽华有点疑惑的说:“这可能吗什么都不做,事情就会过去了,这个无言道长是不是糊弄你啊”
孙守义心中本来也是有这个怀疑的,不过他觉得无言道长对他的一些预测还是很准的,比如市长选举,之前无言道长就指出了他一定会有惊无险的;这一次无言道长也是一看他抽的签,就点出来他目前有难关要过。所以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无言道长的。
孙守义说:“小刘啊,你不知道的,据束涛说,这个无言道长是很灵验的,海川市不少的大老板都是很相信他的,所以我想他的这个说法还是可信的。”
刘丽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守义啊,不是我要打你的高兴,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顺利度过这一关的。只是这个无言道长我多少听说过一点他的情况。你知道我们女人是最愿意相信这些的,我曾经就有几个女性朋友就去找过这个老道,让他帮忙推算过,但是推算出来的结果都不是那么灵验的。更有一种说法说这老道原本是小庐山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的杀猪的,那个无烟观原来的老道在非常时期受到学生们的冲击,无法在无烟观存身,就去了那个山脚下的村子里住,据说就住在这个杀猪的家中,就在那个时期把这些忽悠人的法子教给了他,后来改革开放,无烟观山门重开,原来的老道已死,他就接了老道的衣钵,成了现在的无言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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