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在烧
傅华看邓子峰问起郑老,就知道他因为郑老得罪莫克的事情邓子峰是知道的,就笑了笑说:“恢复了些,不过没有病前的那种精气神了。”
邓子峰笑笑说:“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病了之后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的。这件事情莫克批评你,做的有点过了,不过他也是为了工作,你别太介意了。”
傅华笑了笑说:“我介意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莫书记是为了工作的。”
邓子峰说:“说起来,我这一次来北京本来还想帮你们海川跑跑云泰公路项目的,没想到吕书记说他已经找了发改委的一位领导,想来云泰公路项目获批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傅华笑笑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傅华心中很清楚,这件事情越悬着没有得到解决,莫克估计心中越恨他,也一直不会忘记从他这里遭遇到的难堪。只有事情尽快得到解决啦,莫克也许会慢慢淡忘的。
邓子峰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解决了对你也好,省的莫克对你心中老是有一根刺。比起我来,你的问题是小问题了,我的麻烦才让人头疼呢。”
傅华笑了笑说:“那当然了,邓叔您的工作可是比我的重要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傅华和曲炜是一条线上的,但是邓子峰更相信傅华,而不相信曲炜这个秘书长。虽然他现在跟曲炜相处还算是不错,不过曲炜毕竟是很受吕纪倚重的人,曲炜算是很纯正的吕纪线上的人,邓子峰有些话能在傅华面前说,却不能在曲炜面前说。
邓子峰笑了笑说:“不是重不重要性的问题,而是我现在被难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在驻京办这里估计也听说孟副省长被人举报了这件事情吧”
傅华点了点头,说:“驻京办这边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消息灵通,举凡北京的,地方上的消息,没有不知道的。本来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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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对您来说,正好可以借打击他树立您自己在省政府方面的权威。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时机,这个时候您不动手,让这另一位恢复了元气,再想来对付他可就难上加难了。”
按照傅华的说法,邓子峰想到的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如果真能这样子去做,那他就会占据主动了。他心中暗自埋怨自己当局者迷,只是去想孟副省长的势力多么强大,却没有想过孟副省长目前因为接连出事,正是实力最虚弱的时候。傅华说的很对,此时不趁机出手,等将来孟副省长元气恢复了,再来动手可就晚了。
邓子峰笑了笑说:“傅华,你提醒我了,我本来只是想目前虽然裘新出事了,那一位的基本盘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他实力还在,跟他之间如果现在就博弈的话,恐怕是有难度的,所以还想容忍他下去呢。”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他的实力虽然还在,但是他的实力有一部分是因为当初他很可能成为东海省的省长才聚拢在他的身边的,并不是铁板一块。而现在您出任了东海省省长,他成为东海省的省长已经是没戏的了,手下的一部分实力必然会分化,而您是东海省省长,是真正的东海省的主政者,正处于上升的阶段,也正是需要在东海省组建起您的人马的时候,东海政坛上必然会有一部分人转移到您的麾下的。敌消我长,正是应该放手去做的时候,您就别那么多顾虑了。”
邓子峰笑了,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入手呢”
傅华说:“这一次我觉得应该打大的,拉小的,分化他的实力。下面这些官员都是人精,他们是很懂得看政治风向的,如果您能让他们感受到您能主导东海省政府,我想很快就会有人主动靠过来了的。”
邓子峰笑着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在官场上虽然有什么本土派、空降派之类的,但这派那派其实都是没用的。官场上最认的是实力派,你如果有实力,你身边自然就会有拥护者,你就会成为一派的主脑人物。反之,如果你没什么实力了,就算原本你拥有一个派系,也会很快就瓦解作鸟兽散的。
至此,邓子峰已经被傅华的话打开了思路,他已经知道要如何来对付孟副省长了。同时,对于吕纪方面,他心中也有了想法。
邓子峰已经看出来,这一次他主动提出来要帮海川市运作云泰公路项目资金的时候,吕纪对此是有所忌惮的,当时他提出要帮忙的时候,吕纪的表情明显是愣了一下的。
吕纪婉拒他的帮忙,是吕纪并不想让他插手海川的事务。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均是吕纪派系的人马,海川市应该是被吕纪看作是势力范围的,显然不想让邓子峰染指进去。
但是吕纪越是不想让他染指,邓子峰就越是想染指。有些时候是需要用一些反向思维的,不是说对手的嫡系人马你就不能对他们好的。邓子峰觉得可以也对他们好的,甚至要比对手对他们更好。
就像傅华所说的那样子,对手的人马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的。你去对对手的人马好,对手就会认为这个人心生反骨了,就必然会做某些反应,而这个反应往往就会把这个人推向他这一边。
现在东海省邓子峰还没有一个明显的势力范围,还没建立起自己的人马,他确实很需要从吕纪和孟副省长手里拉拢一批人出来,建立他的势力范围和人马。这些相信很快就会有的,官场上从来就不缺因为政治利益而转换跑道的人。
目前邓子峰觉得身边其实最缺的是傅华这种信得过,而且能够出谋划策的人,他再次动起了傅华的脑筋,他笑了笑说:“傅华,你真的可以说是智囊啊,你的分析一针见血,对应的措施准确到位,我现在身边就是没有你这样的人才啊。”
傅华笑了笑,说:“邓叔啊,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再说,您身边不是还有曲秘书长吗”
邓子峰说:“我现在确实是需要这么个人,你是不是考虑一下来帮我,你的那位老领导曲炜这方面也是不错,不过他毕竟是吕纪的人马,我有些话是不方便跟他说的。而且吕纪也很需要曲炜,经常还会把曲炜叫过去省委那边,我想曲炜应该很快就会去省委那边做秘书长了。我看你现在在驻京办这边做得并不愉快的,是不是考虑来省政府,先在你的老领导手下过渡一下。等他离开省政府了,我会给你个适当的安排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邓叔啊,你别看我现在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是纸上谈兵罢了,真要去了省政府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其实我觉得我这样子更好一点。现在我还能给您比较中肯的建议,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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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政策建议由他提出来那就没这个问题了,但显然如果他真的要提出这样的政策建议,邓子峰肯定会马上就反对的。政治有些时候就是资源分配的游戏,有人也通俗地称此为分赃游戏。而资源分配是包含两方面的,人事资源和物质资源。谁能主宰这两种资源的分配,谁就是政坛上真正的实力派。
人事资源的分配是掌握在省委手里,而物质资源的分配权利则在省市政府这边。邓子峰之所以要提出这个方案来,并不是真心的要发展东桓市、河西市这些内陆经济薄弱的城市的经济,而是想这些城市的官员们公开宣示,他才是物质资源分配的决定者。
你想要在这些城市做出一番成绩吗那就来找他吧,他会给你倾斜的政策扶持的。而官员们是没有人不想要政绩的,他们都想怕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只是这些分配下去的资源可不是白给你的,投桃报李,你也要对邓子峰有所回报的,而这个回报,就应该是一种效忠的表示了。
邓子峰这个方案一提出,就得到了东桓市、河西市等几个内陆城市的一片叫好声,这些内陆城市的主政者们纷纷找到邓子峰,跟邓子峰汇报他们发展城市经济的思路,需求邓子峰对他们的支持,从而获得省政府的财政资金扶持。
邓子峰算是在这些人身上成功收获了人心,而这看在孟副省长眼中心中真是又气又恼,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他给不了这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想要的政策支持,就无法阻挠这些城市的官员们向邓子峰靠拢,如果他阻挠的话,不但有可能直接开罪邓子峰,更可能让这些内陆城市因此而怨恨他。
孟副省长心中暗自感叹邓子峰这一手做的高明啊,但是让他气恼的事情是,邓子峰到此并没有就罢手,邓子峰一改刚来时跟他合作的姿态,开始有计划地针对他了。
这种针对是从一件看上去很小的小事上开始的。当时是开省政府的常务会议,孟副省长在会议上做汇报,汇报材料中有一个数据他搞错了,邓子峰就抓住了这个极微小的错误,很严肃的提出了批评。在批评之中,邓子峰话说得很重,他说孟副省长这种态度对待工作是不行的。
孟副省长开始还没觉得邓子峰已经准备好要向他发难了,还仗着老资格笑着说:“省长啊,也就是弄错了一个数据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邓子峰脸上却一定笑意都没有,他看着孟副省长说:“老孟啊,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这么点认识都没有呢数据能是小事吗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吗我们这些做省领导的对待工作就这么不认真,你又怎么去要求下面的同志认真工作呢,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不要再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工作了。”
到这里孟副省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邓子峰却没有停下来,他把裘新的案子提了出来,说:“老孟啊,你就没从裘新那件案子上吸取教训吗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不明来源的财产竟然达到千万,不就是因为你放松了对他的严格要求吗到现在你对工作还是这么不认真,难道你想让裘新的事件重演吗”
邓子峰这话说的太重了,等于是在剥孟副省长的脸皮,孟副省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邓子峰点到了他的要害,裘新一案现在虽然进入了检控阶段,没有人会继续追查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孟副省长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事件就已经过去了,相反事件的影响还在。而看邓子峰的架势,他是想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的。
明明知道邓子峰是借题发挥,从一个小小的数据错误上竟然能够牵扯到裘新一案的责任上去,简直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孟副省长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的。裘新和国强置业之间的交易是发生在他任东桓市市委书记的时期,而他对裘新的升迁是起过很关键的作用的。
如果说他对裘新一案一点责任都没有,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能反驳,如果反驳,邓子峰再把裘新一案加以扩大化,要求继续追查下去的话,那孟副省长将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是眼前的这一点点的尴尬了。
毕竟裘新一案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决,除了国强置业行贿的那一小部分之后,那查出来的一千多万当中还有一大部分是说不清楚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案子结的有点急促。邓子峰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清楚孟副省长不敢把事情闹大,这才敢重话敲打孟副省长。
所以孟副省长虽然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却也不敢按照他以往的脾性,直接的去顶撞邓子峰,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当初就要当上省长时候的那种骄横跋扈了,他低着头颓然的坐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像一个做了错事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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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权笑了,说:“当然重要了,没你傅哥,我们怎么能拿到这个项目啊”
傅华笑笑说:“骗鬼去吧,你们能拿到这个项目,是林董帮了你们大忙,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
丁益笑笑说:“也不能这么说了,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孙守义副市长的话,我们估计早就放弃了这个项目。是你告诉我们那句话,让我们觉得还是有机会赢的,我们这才参与了竞标。”
傅华笑笑说:“那你们应该感谢的是守义副市长,而不是我啊。根本就没必要专程跑来北京请这次客的。”
伍权笑了,说:“其实我们还要来北京见一个朋友,寻求一些资金上的支持。”
丁益说:“是啊,我们现在发现旧城改造项目有点庞大,我们两家公司的资金联合起来恐怕也是难以支持的,就想找点外援了。”
傅华笑笑说:“如果是找林董的话,这一次恐怕你们就要失望了。”
傅华知道中天集团是参与了海川重机重组的,目前这个重组还在进行当中,中天集团可能手头并没有多少可调用的资金。
丁益笑了笑说:“傅哥,你搞错了,我们来北京见的不是林董,来见的是一位香港的朋友。”
傅华笑了笑说:“香港的朋友,丁益啊,你们可以啊,竟然可以联络到香港的朋友来投资。”
伍权笑笑说:“傅哥,你可别忘了,我们山祥矿业当初可是你帮忙在香港上市的,作为香港的上市公司,我们当然会有香港的朋友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你可别往我脸上贴金了,这个是你父亲做的,你们山祥矿业在香港上市可全是你父亲的功劳。”
说起伍权的父亲伍弈,傅华心中忽然有些伤感,眼前浮现出了当初他和伍弈跑去香港,为了山祥矿业上次奔走的一幕幕,伍弈好像就在他面前,但是物是人非,伍弈已经被害死有些年头了。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伍权啊,我还能记得我跟你父亲去香港的那些事情,可惜的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想起来真是遗憾啊。”
伍权也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现在还常常能想起我父亲来。”
傅华说:“你父亲是一个外粗里细的人,很有战略眼光,没有他就没有你们山祥矿业的今天,这一点我是很佩服他的。今天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在你们面前说起这么伤感的话题。”
伍权笑笑说:“是啊,这个话题是有点沉重,诶傅哥,我们这一次要见的人恐怕你也是认识的。”
傅华愣了一下,伍权说这个香港朋友他是认识的,那来人就很可能是德记证券的董事长江宇了,他眼前浮现出了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卷,戴一副黑框眼镜,很平常,甚至略有猥琐之感,很像一个改革开发初期回国投资的港客的形象。这就是他当初见到的江宇的样子。
这个江宇虽然形象不佳,但在傅华的印象中是很睿智的,特别是他在赌局上的那种能够及时收手的冷静,记得当时江宇讲过为什么他在赌局上能够及时收手的,当时江宇说:“在赌局里,不知道什么时间该离开是赌客最大的弱点,你看这里里通宵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就是不想给赌客时间感。股市上有句名言,知道什么时间进场是徒弟,知道什么时间出来才是师傅,赌局也是一样。其实每次我进赌局,都是给自己预设目标的,赢到或者输到多少,我自己就会逼自己收手。今天赢到了五百万,达到了我预定的目标了,而且我的头脑已经有点昏沉,无法再算计的很清楚,所以马上就收手。”
这句话至今傅华想起来,仍然觉得是充满哲理的,如果江宇来了北京,他还真是很想见见江宇的。
傅华笑了笑,说:“你们约的朋友是德记证券的江宇董事长吧,这个人我倒很想见一见。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啊,可不可以带我也一起去啊”
伍权笑笑说:“傅哥,你搞错了,我说的不是江宇董事长,而是吕鑫。”
吕鑫,傅华愣了一下,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吕鑫是谁,便说:“我不认识什么叫吕鑫的香港人啊”
伍权笑了笑说:“傅哥是忘记了,你跟吕鑫是见过面的,天皇星号游轮你还记得吧”
这个傅华记得,天皇星号游轮就是当初他伍弈和江宇上去过的那条赌船的名字,他也就是在这条赌船上听到江宇赌博的高论的。
傅华笑笑说:“天皇星号我还记得,是一条很豪华的赌船。”
伍权笑笑说:“那天皇星号的船东船东的名字你就应该记得啊。”
傅华的记忆阀门被打开了,他想起来了,当时江宇赢了钱及时收手,他江宇伍弈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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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益笑了,说:“傅哥,北京你比我们俩熟悉,你随便点地方,我们买单就是了。”
傅华笑了,说:“要我点我还真是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其实我每天出入的都是这么些场所,现在真的不觉得什么地方特别想要去吃。”
伍权笑笑说:“我跟丁益也是,天天在酒店吃,这舌头真是吃的没有感觉了。这样吧,傅哥,你点一家高档的酒店,我们去吃一下,算是跟你兑现承诺了。”
傅华想想也确实是,这俩家伙请客去那种讲吃不讲份的地方吧,他们肯定不会高兴了,也便宜他们了,反正北京高级的饭店就那么几家,随便捡一家算了,就笑笑说:“那就去北京柏悦的主席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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