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雪在烧
杨总在一旁陪笑着说:“我真是笨啊,闹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出来,对不起啊穆副市长。”
穆广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说:“也不怪你了杨总,是我话没说清楚而已。”
章旻笑笑说:“不过也幸亏杨总闹了这个误会,不然的话我也是没机会得见穆副市长,没机会跟穆副市长交个朋友的。”
穆广笑了,说:“是啊,不然的话我也是没机会得见章董的神采,我这个人向来是喜欢跟企业家们交朋友的。我还在下面做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企业家不但为社会创造财富,也为人们创造就业机会,应该是这个社会上最可爱的人。”
章旻笑了,说:“想不到穆副市长您对我们这些经营企业的人这么理解,我们真是应该好好交个朋友的。”
穆广笑笑说:“我们不就已经是朋友了吗”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场尴尬就这样被这几个七窍玲珑的人巧妙的化解了。
接下来穆广就开始称赞章旻这么年轻就可以把事业经营的这么成功,让他都有自己在虚度光阴的感觉。章旻笑了,说:“穆副市长如果说自己在虚度光阴,那好多在您这个年纪还是个小小办事员的人,怕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穆广笑了,说:“这倒也是,说起来呢,穆某也算是有一点小小的权利了。章董,我们今天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呢,顺达酒店在海川这边有什么事务需要我帮忙的,您尽可以让杨总来找我。”
穆广这是真心在示好,他大约猜到这个章旻应该是整个事件当中最有背景的人,应该就是章旻跟书记郭奎有联系,这样一个人物他是真心想要结交的,因此他就觉得光有道歉是不够的,他愿意给顺达酒店更多的照顾,从而能够得到章旻的友谊。
章旻也是明白穆广前倨后恭的缘由的,他心中是不齿这种行为的,不过他也不想去跟穆广计较,商人都是讲究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的,因此笑着说:“那我先谢谢穆副市长了,一样,既然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杨总说,我们也会尽量帮忙的。”
穆广心说我最希望你们帮我搞掉傅华,可是你们不肯啊,也不知道傅华跟你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让你们不惜动用书记的关系都要维护他。
穆广自然不敢冒险再提傅华了,他笑了笑说:“那我也谢谢章董了。”
又闲聊了一会,穆广就要告辞离开,章旻留他吃午饭,虽然气氛已经很缓和了,可穆广终究觉得不能真正跟章旻做到亲密无间,彼此其实还是有着各自的心思在的,就坚决地拒绝了。
穆广走了以后,章旻打了电话给傅华,笑着说:“傅主任,你知道刚才谁在我这里吗”
傅华笑着说:“我怎么知道谁啊”
章旻笑笑说:“你们的穆副市长,他是过来给我道歉的。”
傅华笑了,说:“他说什么啦”
章旻说:“说他那天是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
傅华笑了笑说:“这家伙到时会找台阶下。”
章旻笑笑说:“我也没怎么难为他,也跟着他装糊涂,大家嘻嘻哈哈一场,算是把这件事情了解了。”
傅华说:“你给他留点面子也是对的,毕竟你们的酒店还要在海川经营。”
章旻说:“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穆广这个人据我今天跟他谈这段话来看,算是一个人物,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眼珠转个不停,看上去就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而且看他今天的表现来说,能屈能伸,这个人不好对付啊,你今后也要小心这个人。我怀疑你们市长之所以动
12.寝食难安
张辉就挂了电话,出门就打车赶回了家里,下了车他就匆忙推开家里的院门,就要冲进母亲的房间去看看母亲的情况,可是他要推开堂屋的房门时候,不由得愣住了,堂屋里坐满了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认识的是他的父母和兄弟,还有村里的书记和村长,不认识的是几个外地面孔的人。
这一瞬间,张辉马上意识到他被自己的家人出卖了。
这时堂屋里的人已经看到了张辉,弟弟就喊道:“哥,你可回来了。”
说着弟弟就迎了出来,一个五十多岁商人面孔的男子也跟着弟弟迎了出来,此时张辉也无法退出去了,只好狠狠地瞪了一眼弟弟,说:“你干什么,怎么敢拿妈妈的身体跟我开玩笑。”
弟弟干笑了一下,说:“我不这么说,你是不会回来的,来,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云龙公司的钱总,他找你好几天了。”
钱总笑着伸手出来,说:“久闻张记者的大名了,今日一见,真是有幸啊。”
张辉也没去跟钱总握手,只是摇了摇头说:“钱总啊,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工作竟然做到我家里来了。”
钱总有些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张记者您要报道的事情,牵涉到我们企业的生存大计,我岂敢马虎啊”
这是村长和支书都走了出来,支书笑了笑说:“小辉啊,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好不好”
支书和村长都是张辉的长辈,张辉倒不好太不给两人面子,也知道今天这个局面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结束的,就说:“好吧,大家一起进屋坐坐吧。”
进了屋,张辉的妈妈说:“小辉啊,你别怪你弟弟,支书和村长为找你这件事情已经来了很多趟了,你弟弟还要在这村里活人的。”
张辉知道这种状况弟弟肯定是磨不过乡亲的面子,这也不能怪弟弟,事情都是由自己而起的,也不应该由弟弟来承担这个压力。
张辉看了村长和支书一眼,说:“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两位大叔不会也是为了我要报道云龙公司的事情而来的吧”
支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辉啊,还真是这件事情,区长把我和村长两个找了去,说云龙公司的项目是区上的重点项目,区里要保障这个项目的顺利进行,要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你不要报道这件事情。小辉啊,我们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给我们这两张老脸点面子,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报道了。”
张辉苦笑了一下,说:“两位大叔,不是我不给你们两个面子,实在是我这是本质的工作,我不报道,无法跟单位交差啊。”
张辉是想用单位的名头把书记村长两人的说情给当回去,他知道在农村人的心目中,单位这两个字是很重的,抬出来单位,村长和支书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钱总这是在一旁笑了笑说:“张记者,您如果是担心单位上无法交差,这很好办,我想您这一次如果不交稿,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张辉马上就明白了钱总已经想办法摆平了报社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钱总啊,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既然你已经摆平了报社,何必再来找我呢”
钱总说:“我是担心张记者在别的什么媒体上发布,张记者,我这可是好几个亿的投资,如果出了麻烦,我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您抬抬手吧,您抬抬手大家都能过得去,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支书也说:“是啊,小辉,这项目也是区里的重点招商项目,你如果给搞黄了,区里也是不好过的,你给大家个面子,我们都会对你心存感激。你们家对村里有什么要求,村里可以马上就给解决,村里解决不了我们也可以报区上给你解决的,你何必让我们这么为难呢”
张辉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要给你们为难,可是云龙公司这件事情是违背国家规定的,是不合法的,我不能看到了还不去管。”
母亲看了看张辉,说:“小辉啊,妈求你这件事情你就放手吧。”
张辉说:“不行啊,妈,这是我的工作,您就别瞎参合了。”
母亲说:“我都求你了,就这一件事情,你就答应妈吧。”
张辉说:“哎呀,您让我怎么说呢……”
张辉话还没说完,母亲就一下子跪到了他的面前,他这下子彻底呆住了。
11、张辉说:“妈,您这是干嘛啊,先起来再说。”
母亲却不肯起来,说:“小辉啊,你不答应我放弃这件事情,我就不起来。”
张辉说:“妈,您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您不要为难我。”
母亲说:“小辉啊,妈知道这是你的工作,可是你也要知道妈的难处。你采访完了,可以拍拍屁股去北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可是我和你爸还有你弟弟还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人,你把这边的人都得罪光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我
13.亲情
自己的项目会因此被停工,那样子他们云龙公司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毕竟这几个亿的投资并不是完全他们公司的自有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银行贷款,一旦停工,他就要承受每天不断增长的利息损失,他的心理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现在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张辉给摆平了,他的心理放松了下来,这些天承受的压力反而让他有点不胜酒力,说话就开始有点把不住门了。
钱总拉着张辉的手,脸红红的,笑着说:“张记者,说实话,你这今天真是让我找得好苦啊,还是你们记者好啊,拿着照相机四处拍一拍,然后把稿子写一写,钱就来了,多轻松啊。哪像我成天四处瞎忙,屁颠屁颠的不说,多少有一点做的不好,就受埋怨,哎,苦啊。”
张辉笑了,说:“你这个几个亿的大老板还喊苦,那我们这些每个月就赚几千大毛的人要不知道怎么活了。”
钱总苦笑了一下,说:“你不懂的,你以为我豪华汽车坐着,成天美酒美食,就过得很幸福吗不是的,你知道我要摆平多少关节啊,不说别人了,就说市里的穆广副市长吧……”
陈鹏在一旁并没有和多少酒,他在这种场合本能的保持着一种清醒,听钱总越说越不像了,还要把穆广给说出来,他更害怕钱总说着说着把他也扯进去,赶忙打断了钱总的话,说:“钱总,你说什么呢,我们跟北京来的张记者聊得好好的,你瞎说什么。来,张记者,我敬你一杯,我可跟你说啊,下次回来可不准不声不响了,你要给我们基层的这些干部接触北京来的领导的机会。对了。”
陈鹏说着,指了指支书和村长,说:“我把这个责任交付给你们了,只要你们看到张记者回来了,就要马上汇报给我知道吗你们如果知情不报,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张辉干笑了一下,说:“陈区长在我家里都布上了岗哨,这是不想让我回来啦啊。”
陈鹏笑笑说:“哪里,我也是想多接触一下北京来的领导不是。”
张辉笑了笑说:“陈区长,您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一个记者,可不是什么北京来的领导。”
陈鹏笑了,说:“我们这些都是乡下人,见了北京来的,都认为是领导。
张辉知道再跟陈鹏说下去一定会缠夹不清的,他其实更关心刚才钱总提到的海川市的副市长穆广,难道说穆广也牵涉到这一例违法用地当中了吗记者的本性让他很想探听清楚,便不去理陈鹏,转头问钱总,钱总,你刚才说市里面的穆广副市长,难道说穆广副市长跟这个项目也有关联”
钱总刚才差一点顺口说出他和穆广的关联,幸好陈鹏及时的制止了他,就这样他也是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暗骂自己几口黄汤下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种事情其实能够随便就说的,尤其是还当着张辉这个记者说。
钱总内心中并不认为张辉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目的来采访他们云龙公司建的这个高尔夫项目的,他认为张辉就是想抓住他的把柄敲他的竹杠的,他也是见识过不少记者打着采访的名义敲竹杠的,现实状况也是这样的,他这一次又为了摆平张辉这个记者付出了很高的代价。如果再被张辉知道他和穆广之间的联系,这家伙还不知道再敲什么样的竹杠呢。
现在张辉又问起穆广来了,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话让这个敏感的家伙又嗅到什么味道了,钱总心里暗骂张辉太过分了,自己刚为摆平他付出了一笔很大的代价,他又想刺探新的情报了。
钱总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了,是当初我们来海平投资的时候见过穆广副市长,当时我们一起坐在主席台上,还聊过几句,就这样。”
钱总缩了回去,张辉心里暗自好笑,也知道钱总已经警觉了起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他也只好作罢。
陈鹏见话题又扯到了穆广身上,担心再说下去钱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出来,赶忙笑着说:“钱总啊,你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劲的跟张记者说话,不舍得酒是吧”
钱总笑了,说:“看陈区长说的,我怎么会不舍得酒呢来张记者,这杯我敬你,还是那句话,以后回来海平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朋友。”
张辉就和钱总喝了杯中酒,陈鹏又示意支书和村长也来敬张辉的酒,他们目标专一,一来二去,张辉也是有些不胜酒力,他推辞不肯再喝了。
陈鹏笑着说:“那怎么可以啊,你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次,怎么也得喝痛快了。”
张辉已经感觉有点坐不住椅子了,他伸手捂住了杯子,说:“好啦,陈区长、钱总,你们别劝我喝了,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弟弟,把我的采访包拿过来。”
张辉的弟弟就把采访包递了过来,张辉从中拿出了自己这些天已经写出来的采访稿和拍摄的照片,他把这些狠狠的放到了钱总的面前,说:“这些,我都给你,好了吧”
钱总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张记者还真仗义,好,够哥们意思。”
钱总说着将这些材料收了起来,交给了他的随行人员,随行人员
14.也是不行
张辉说:“你这么说我心里还舒服些。哎,傅主任啊,你说现在这些官员是不是都在傍大款啊,你看这一次,陈鹏我就不去说他了,竟然后面还有一个穆广。”
傅华笑了,他对穆广跟钱总之间的关系并不意外,穆广上任第一次来北京就带着钱总,只是他没想到钱总这么口无遮拦,竟然在张辉这个记者面前说出来这件事情,还想说出他是如何摆平穆广的,简直有些太过于猖狂了。不知道穆广这个机心很重,行事谨慎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又会作何感想啊
傅华也不好表什么态,便笑了笑说:“经济社会嘛,这种事情是很难免的。”
张辉说:“这社会太复杂了,不去管它了,走走,我们找地方喝酒去吧。”
12、那一晚,张辉再次喝的酩酊大醉,傅华知道他是心里苦,想要借酒浇掉心中的块垒,可是傅华也没别的办法宽解他,索性就陪张辉一醉,希望能借这大醉一场让张辉把这件事情放下来。
其实傅华心中也是有苦水的,他现在把跟市政府的关系处理得很僵,金达已经不搭理他了,跟穆广汇报事情,穆广也是阴阳怪气的,如果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的话,他这个驻京办主任干下去会越来越没有趣味的。
可是傅华却也找不到什么破解僵局的办法,他还不想离开驻京办,因此也只能就这么尴尬着。
傅华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半夜时分他开灯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头痛的他感到白花花的灯光分外的刺眼,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是在家里的卧室里。进了厕所,他坐在马桶上,肚子里翻滚着,恶心欲吐,却吐不出来,难受到了极点,浑身顿时冒起了一阵虚汗。
坐了好久,傅华在感觉好了一点,站起来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那脸上显现出了他满心的疲惫,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心说傅华啊,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这一刻傅华开始怀疑自己现在这种生活的意义,他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对工作感到这么疲惫,这种工作还值得做下去吗一次次的留恋驻京办这个职位,是不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舒适的生活,不想去面对新的挑战了每天的生活基本都格式化了,生命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那未来还有什么趣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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