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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南梅萼

    龙霜不敢相信他因为孟衢的游说就真的将裘氏父子的事这般高拿轻放了,问:“那这些孩子呢”

    “自然是交给她们的父母官去安置。孟大人爱民如子,这一点杂家还是看好他的。是不是啊孟大人”长安拖长了音调问孟衢。

    孟衢忙道:“是是,千岁请放心,下官必定好生安置她们。”

    长安回到驿站时,夜已深了。打发了龙霜她们,她独自回到自己房间,转身想关门时,发现陈若霖晃晃悠悠地跟在自己身后。

    她挑眉。

    陈若霖笑问:“长夜漫漫孤枕难眠,需要陪吗”

    长安扫一眼他前胸,凉凉道:“怕你的血流下来,扫兴。”

    “你在上面大约便可杜绝这种意外的发生。”陈若霖提议。

    长安:“呵呵。”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千里之外的盛京。

    甘露殿,慕容泓坐在书桌后头,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捏着两张信纸,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天没动。

    郑启麟在攻打荷塘郡的战斗中被潜伏在起义军中的内卫司高手所杀。燕王为报子仇,已在整顿兵马准备将荷塘郡一举拿下,沈巨万将以内应的身份去向燕王投诚,帮助燕王顺利剿灭起义军。

    长安临走之前留下的奏报里说待此役毕,沈巨万与那名射杀郑启麟的高手将回盛京内卫司衙门当差。可是他认为此事干系重大,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彻底封住这两张嘴。只是,这两人都是长安信重之人,立了大功反被灭口,若被长安知晓,对他失望之余,怕是更会物伤其类。

    不灭口,他要承担将来东窗事发的风险,灭口,他势必会伤到长安。利弊并不难权衡,只是掺杂了一个情字在里头,便让他左右为难了。

    长安离开两个月又二十六天了。

    离别,真是一切创伤最好的愈合剂,他现在已经回想不起她任何不好的地方,他只是想她,想她回来,想她在身边。

    然而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要立陶行妹为后,又觉得让她离开是对的,这是个痛




第595章 一类人
    次日一早, 长安独自一人在驿站后头的小树林里散步。

    太阳还没出来,树林里光线昏暗晨鸟啁啾,冷清而荒僻。

    长安其实不大喜欢这样的地方, 因为每当来到这样的地方, 总会忍不住思考人生的意义。就如这叶间的虫,地上的蛇,还有枝头的鸟, 从生到死, 这短暂的充满各种彷徨痛苦的旅程,意义何在

    推人及己, 自己活这一世的意义又何在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对她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什么问题,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似乎已经丧失了寻找快乐的能力。

    每天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涌入脑中的是茫然, 进而空虚,然后才是桩桩件件等着自己去做的事情。这种感觉让她日渐崩溃。

    她觉得两辈子自己都是孤独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在此刻,她需要再次重温被孤独掏空的感觉。

    上辈子她用不停换男友的方式来排解这种孤独和空虚,这辈子, 她又该怎么做她又能怎么做

    慕容泓,她告诉自己要和他彻底断了,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可是……昨晚又梦见他了。

    梦里他还是未亲政时的样子, 口嫌体直,傲娇得不行。笑起来唇红齿白眼尾柔软,有一种旁人没有的精致的青涩感。

    好久不曾见他那样笑,梦里却依旧清晰得纤毫毕现。

    长安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一抬头,不期而遇一株白玉兰,枝丫清瘦骨朵亭亭,单薄优雅像是那个人的模样。

    她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忽而侧眸向来路投去清冷一瞥。

    一身红衣的高大男人摆造型一般靠在离她五丈距离外的一棵树干上,盘靓条顺艳光四射,让这略显沉寂的树林都亮堂了几分。

    见长安投来目光,他展颜一笑,道:“很好看。”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也不知是在说花还是说人。

    长安发现这男人正常的时候,还真是挺养眼的。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她回过头,也不看花了,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

    陈若霖跟上来,抱怨道:“这无聊乏味的日子让我浑身不舒服,只好看看能让我舒服的人聊以了。”

    虽然知道此“”非是彼“”,但这并不影响长安想要抽死他的心。

    见她不搭腔,陈若霖几步追上她,问:“今日有何安排”

    “看卷宗。”长安言简意赅。

    “一堆废纸有什么好看的”陈若霖身形一晃挡在长安前面,兴致勃勃地提议“不要做这种虚度时光的事了,我们去溱水上钓鱼如何”

    因为前路被挡,长安只得停步,仰头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问:“明明花点银子来去不会超过两刻时间就能买到的东西,却要费神费力亲自去钓,你这就不叫虚度时光”

    陈若霖垂眸看着她,目光如此刻悄悄穿透枝叶的阳光,浅淡而清透,道:“这世上的事无所谓值不值得,关键是从未曾领略到曾经做过这个过程。生命的奥义,不就在于对未知的一份好奇吗小时候好奇海蛎饼的味道,成年了好奇女人的味道。站在海边好奇海上的风景,到了海上却又好奇彼岸的风景。若是没有对这些未知的好奇,我大约也只能好奇一件事了。”

    说到此处,他故弄玄虚地停下,长安轻飘飘地接上他的话:“一口气不来,到底会去何处安身”

    陈若霖笑:“若不是身陷其中,怎能脱口而出千万别想着死啊,你不好奇我们俩的孩子长什么模样吗”

    “我好奇你个鬼!”长安伸脚踢他。

    陈若霖借势用足尖巧妙地一勾她的腿。

    长安重心失衡向后便倒。

    陈若霖上前揽住她的腰将她扶稳,一脸得意地教育她:“站稳了再踢人呐!”

    长安一拳捣在他胸前的伤处,在他吃痛的表情中一脸淡定地教育他:“伤好了再发春啊!”

    陈若霖恬不知耻:“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见了你我就控制不住。昨晚的问话还继续吗让我亲一下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如何今天亲脸颊就可以。”他看着她有疤的侧脸。

    长安推开他,道:“这样的交易倒是合算得很,不过可惜了,我这个人,有洁癖。”

    “你进了茅厕再出来,会觉得自己被茅厕弄脏了”陈若霖问。

    长安斜睨着他:“你把和自己上过床的女人比作茅厕”

    “若是觉得我不该这般比喻,那嫌我脏的你,又把



第596章 共用早点
    长安跟着陈若霖来到驿站二楼他的房里, 一踏进房门,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看着眼前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房间,长安颇感兴趣地问:“你出行莫非还要带上几辆马车专门装这些家具帷幔还有摆件”

    陈若霖过去推开窗子, 邀长安在窗下铺着黑金富贵花桌布的小桌旁坐下, 道:“往年为了生意一年总要来几趟扬州,所以我在溱水之侧置了一处宅院。今次过来,本来也该住到自己的宅院中去, 可一来我不想离你那么远, 二来,我不愿除你之外的其它人踏足我的地盘, 三不想委屈我自己。无奈之下,只得命人搬了部分家具过来将这陋室装点一下。”

    “你倒是讲究的很。”

    “人若是有能力不让自己受委屈,又为什么要将就别人抑或环境这一点你就做得不如我。当然,若是你说不觉得委屈, 那就太可怜了。”陈若霖拎起侍从刚送来的茶壶,给长安斟了一杯。

    长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嘴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皱:“苦。”

    一直注意着她反应的陈若霖笑了起来,道:“我在福州有个朋友,是从海的彼岸来的。他对我说,每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对这个世界最直观的感受便是苦, 所以,每个人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哭。”

    “看来你对他的这个观点十分赞成了。”长安道。

    “你不赞成么”陈若霖问。

    长安向后靠在椅背上, 道:“左右这会儿也没旁的事情做,我就免费给你普及一点生理常识。人活着需要呼吸,这一点毋庸置疑。空气从鼻腔或者嘴进入呼吸道,再通过呼吸道进入肺泡内,经过一系列的转换来维持我们的身体机能不出问题。但是胎儿在母体内,他们是不需要用肺来呼吸的。他们在子宫里的时候浸泡在羊水里面,一切身体所需都通过与母体相连的脐带获得。而一旦当他们脱离了母体,脐带被剪断,为了生存,他们最迫切的需求不是吃饱抑或穿暖,而是呼吸。第一次接触到空气,他们在本能地吸气和呼气的过程中气体会冲击他们的声带形成哭一样的声音。所以,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或许会因为饥饿寒冷或者别的什么不舒服而哭泣,但是,他们的第一声哭泣,本质是他们开始自主呼吸的表现……你听得懂吗”

    陈若霖一手撑着脸颊,看着她道:“大概。”

    “那为何那样看着我”

    陈若霖微笑:“你说的话,让你看起来像是来自比我那位大洋彼岸的朋友更远的国度。”

    “这使你对我更有兴趣了也许我只是在疯言疯语。”长安看了眼他右手手腕处微露一角的镯子。

    “是不是疯言疯语,不在于你到底说了什么,而在于你是什么人。若你缁衣羊裘,那你就是在传道授业,别人听不懂,是因为他们不学无术。若你玄衣纁裳,那你所言便是天语纶音,卑贱之人,不配听懂。”陈若霖一本正经道。

    长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乐不可支,撑着额头笑。

    陈若霖抬起右手,问她:“一早上你看了我这只镯子三次了,怎么,之前没见过男人戴镯子”

    “是不常见。不过比起这镯子本身,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要戴它你看起来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人,戴这个,多少有点碍事吧”长安止住笑,以朋友闲聊家常般的语气道。

    陈若霖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转了转右手手腕上那只镶嵌珠宝的金镯子,道:“怎么说呢算是种纪念吧。我娘离开的时候,我还很小,以至于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对她唯一深刻的印象,是她的手腕总是亮闪闪的,或许就是因为当时她戴了这种质地样式的镯子。”

    长安探究地看着他,道:“所以说,你以这种方式纪念你母亲你……不恨她”

    “恨我为何要恨她”陈若霖反问,“因为她背叛了我父亲并把我丢下一个二十二岁年轻貌美的女人背叛一个五十五岁好色寡情的男人,错了吗她是丢下了我,我也因为她背叛我父亲的行为付出了本不应该由我来付的代价,但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没有目标的人生有多可怕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因为你现在正亲自体验着。多亏了弃我而去的母亲,她让我从六岁开始就再也没有机会因为人生缺少目标而迷惘彷徨。”

    压力越大反弹越厉害的男人。长安在心中对他做出评价。

    六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二十年,不管他的三观和性情扭曲成什么样,都早已定型,掰不过来了。

    而慕容泓……好吧,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她并不能确定他的想法和做法到底有没有错。这是跟她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社会,也许她所习惯和认同的那一套并不适合这里。而一个封建帝王正常的应有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也不是她这个异乡客所能理解的。不理解,并不就意味着她对,他错。

    所以离开还是对的,不理解,不赞同,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干涉。

    “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的人生目标。如果你还想好好跟我一起吃这顿早点,请刨去关于我的一切再说。”思绪一放即收,长安回归了这个话题。

    陈若霖双手交握,目光落在长安脸上,似笑非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他的仆从端了早点上来,巴掌大的两只小碗,每碗里头三个雪白细腻的丸子。

    长安拿起银柄汤匙搅了搅那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丸子,问陈若霖:“该不是人肉做的吧”

    “你认为人哪个部位的肉能够做出这种色泽的丸子下次我试试。”陈若霖也不动气,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长安笑了下,舀起一粒丸子尝了尝,肉质细腻,舌头轻轻一抿就化开了,像是鱼肉,却又不知什么鱼的肉这样嫩,鲜而不腥,口感一流。

    “这是什么做的”她问。

    陈若霖放下汤匙,极文雅地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唇,这才道:“应该是海蜒。这次做得不好,大概受条件所限,木材用得不对,影响了火候。”他让侍立一旁的侍从将丸子撤了。



第597章 他还有猫
    “这马打眼就知绝非温驯之辈, 千岁甫习骑术你便让他骑这种马,莫不是想害死他”龙霜蹙眉质问陈若霖。

    陈若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看着长安道:“鞍都给你换好了,敢不敢”

    长安负着双手站在廊下微微笑:“激将法”

    陈若霖眉梢一轩。

    “好吧,且受你这一回。”长安抬步向陈若霖那边走去。

    后头圆圆与袁氏兄弟二人从楼上下来,见状圆圆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倚在门边看着。

    长安走近那匹马。

    那马见长安要近身, 鼓着大眼珠子不安地刨前蹄打响鼻。

    陈若霖拉着辔头安抚它。

    长安绕马一圈, 见它骨骼健壮体态轻盈, 一身皮毛养得比盛京贵妇的头发还要乌黑油亮,忍不住赞道:“好马。”

    陈若霖笑:“若不是好马,怎能入我的眼”

    长安伸手想要摸一下马的鬃毛,手刚伸过去,那马脖子一偏,轻声嘶叫着避了开去,一边喷气倒退一边刨着前蹄, 看上去十分紧张。

    陈若霖拉着笼头, 不住地对那马说:“她可以,就她一个,镇定……”语气虽温柔,但眼神和动作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长安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少时那马果真渐渐安静下来,陈若霖这才略带歉意地对长安道:“这马被我调-教得有些怕生,现在没事了, 你可以上来。”

    这马四肢修长,比寻常的马高一些,又不算太配合,以至于长安上马颇废了些气力。

    龙霜在一旁紧张地看着,随时准备飞步上去救援。

    长安在鞍上坐稳,垂眸看着下面的陈若霖道:“这马有你镇着尚且如此难上,若你不在,我如何能骑”

    陈若霖仰头注视长安,漂亮的眸中风情摇曳,道:“要我在有何难你若不弃,我定不离。”

    一个藩王之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太监说出这等类似男女互表衷情般的话来,直听得近旁龙霜等人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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