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纨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贪狼独坐
    门外的张家老亲兵们缓缓的打马上前,这其中还有些许个稚嫩的苗子。
    都是这几年庄子里成长起来的,愿从军的便去从军。
    若是能够考得功名的,家里也没有强迫留下反而恭喜一番。
    但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跟祖祖辈辈一样,为英国公家卖命。
    张小公爷今日特地没有乘坐马车,而骑上玄骝缓缓的走出了草庐。
    那些个早已经收到了消息的各家小姐们,远远的看着张小公爷的身影不由得捂住了嘴。
    好些个眼眶就红了,低声呜咽:“奴奴可算是见着玉螭虎了!”
    “那是秦地的百姓们赠与他的百衲袍罢?!”
    “可不是么!这袍子,可是百姓们连夜亲手缝的……”
    “姐姐~姐姐~!您瞧玉螭虎~!他怎能生的如此好看……”
    在一片的低呼声中,张小公爷缓缓的向着经筵辩场行去。
    那些女子们则是远远的跟着,眼神中一片痴意。
    经筵辩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陆续落座。
    主场地内当时修造就考虑到了人数的问题,于是准备了足够多、足够大的位置。
    这些个区域内,总算是能够容纳下泰半。
    士子们熙熙攘攘的互相打招呼,庄柏寒等人混迹其中开始连接起一条条的线……
    “周先生、鄯善先生……等弘文注释院鸿儒到~!!”
    远远的唱礼声响起,士子们“轰~”的一下炸开了。
    周醇踏入这经筵辩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片炽热的眼神。
    看着这些眼神,即便是自诩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他亦是涨红了面皮!
    “周先生!我等今日必顶请于你!!”
    “鄯善先生莫慌!我等今日皆为您之坚盾!!”
    若是数个人、十数人如此喊,周醇必能淡然自若。
    可如今却是满场数百人、数千人在如此呐喊,这如何能让他自控?!
    莫说是他这未曾经历过此等场面的古人了,便是后世普通人有成百上千人狂热呼唤其名……
    又有几人能顶得住?!
    “诸位且放心!老夫身为名教子弟,必不负这天下士子之期盼!!”
    “好!!”
    一时间,叫好声响彻!
    周醇顿时豪气满身,昂首挺胸阔步而行。
    仿佛这一瞬间他夫子、亚圣附体,这千百年来儒家名教先贤皆附其身!
    鄯善等人亦是涨红了面皮,同时心里暗骂自己太过小心。
    如此威威之势天下何人可与之相抗?!
    便是那玉螭虎,若是吃此一吼也得当场吓倒罢?!
    倒是我等年纪越老,胆子却越小了。
    一众人缓缓的行来,端坐在了标注着姓名的椅子上。
    吵扰喧嚣声渐渐散去,这个时候唱礼声再次响起。
    “白沙湛若水先生到~!!!”
    这一声的呼喝让现场“哗~”的一下又炸开了,但和周醇他们不同。
    湛若水显然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一些士子们摩拳擦掌的便是要准备出个头。
    在这种场合之下,便是最好踩着名宿上位的时机了。
    没一会儿,眼见大门出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影。
    果然是一袭青衫的湛若水!
    一些士子们瞪红了眼珠子刚好准备吼上一嗓子,却紧接着脸色煞白的明智闭嘴。
    “玉螭虎先生到!!”
    一声玉螭虎,直接让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他们抬眼望去,眼见那一袭青衫的背后果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身材比之湛若水更为高大。
    身着一袭碎布缝起的袍子,双目如丹朱飞凤。
    眼瞳丝丝光亮若星辰闪耀,身姿高大挺拔如青松傲然。
    那一袭的碎步袍子穿在他身上,竟是让人看着有种蜕俗遗世之感。
    这在场的许多士子们是从未见过玉螭虎的,但无论曾经如果腹议玉螭虎者……
    如今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玉螭虎果然是风仪无双。
    湛若水原本可是一袭青衫,颇有古之名士风范。
    然而站在了他的身侧,却顿生明珠瓦砾之感。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向前行去,倒是原本打算看湛若水笑话的周醇等心下打了个冷颤。
    湛若水好对付,这玉螭虎……
    扫过那满场的士子,竟是尽数噤声。
    周醇也不由得叹气,看来这一场经筵可不好作啊!
    张小公爷并没有与湛若水一并上台,这让周醇他们松了口气。
    看着湛若水坐下来,鄯善眯着眼冷声道。
    “若水先生,到底是名教子弟!老夫最后劝你一次……”
    湛若水微微一笑,道:“事已至此,谁能回头?!”
    鄯善闻言不由得一滞,冷哼一声却也不再说话。
    “陛下到~!众人接驾~!!”
    一声呼喝传来,在场的所有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眼见他们尽皆起身,大礼向着高出那御座缓缓拜下。
    弘治皇帝的出入自然不是同他们一般走的正门,而是有一道专门预设的门进出。
    黑甲的军卒们“咔咔咔……”的开始入场,弘治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了御座侧面。
    “臣等,恭迎陛下……”
    所有人拜下后,弘治皇帝才坐在了御座上随意的摆了摆手。
    “陛下有旨~众卿免礼~!!”
    周醇他们听得此唱礼,才缓缓的起身。
    这个时候他们愕然的发现,弘治皇帝今日的华盖罗伞居然不是平日所用。
    而是一面和张小公爷身着的百衲衣一般,百衲起来的罗伞!
    “这便是那面‘万民万福伞’罢?!”
    周醇望着那面罗伞,不由得有些痴了。
    “好了~!闲话少叙,这便开始罢!”
    弘治皇帝望着经筵辩场内的两方面,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眼神中带着的韵味,却是那么的说不清、道不明。
    亦是在同一时间,江南的李福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开始罢!”
    豫南、冀北等地,周子江等这些从国防军中出来的汉子们垂手而立。
    一个老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轻声道:“开始罢!”
    山海关的边境上,格根塔娜骑着一匹烈红高马昂首而立。
    在她的身后则是跟着万余鞑靼精骑,打着大明国防军的旗帜。
    “现在……应该开始了罢!”
    ()是,,,,!
明朝大纨绔 第七百四十二章 经筵场上风波起,大河南北水茫茫(柒)
 “都说说……应当如何是好?!”
 凌晨时分,吐血两回的周醇从病榻上挣扎着起身。
 命弟子老仆,赶紧将其他人召集过来。
 鄯善等人亦不敢怠慢,他们甚至身上那带着血的衣衫都没换边跑来了。
 “能如何?!如今湛若水与那玉螭虎,是已得陛下首肯了……”
 鄯善闷哼了一声,低声道:“我等……徒呼奈何!”
 周醇听的这话不由得面色一红,边上的弟子赶紧担心的搀扶住他。
 “为今之计,我等唯有各自修书回去!先将论势造起来,以免失了先机。”
 其余鸿儒们听的这话亦不由得点了点头,现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只有拿住了先机,才能够谈下去。
 否则的话,一旦他们逼的湛若水、玉螭虎二人与他们弟子当众烧儒袍的事情传出去……
 “还可让庄柏寒他们一并造势,决计不可让玉螭虎等人站上风口!”
 这件事现场无数人见证了,想要彻底封口怎么可能?!
 弘治皇帝都办不到,更别说他们了。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水搅浑了。
 “我等如今还有优势!只要众口铄金,他玉螭虎就算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鄯善等人不住的点头,此言有理!
 说到底这府城乡里,还不是得靠他们这些读书人的消息口耳相传么?!
 那些泥腿子,给他们又能有几人看得懂?!
 “哪怕多花些许银钱亦无事,乡间贤德当多加联络!坊间名士、金陵雅士……亦当联络一番!”
 所有人都知道,这很可能是生死存亡的一战了。
 若是此番事败,哪怕是弘治皇帝容得下他们……
 这天下仕林也容不得他们了!
 反之,若是能够占据舆论风口的话……
 情况就彻底不同了,弘治皇帝反而是投鼠忌器。
 不好直接处置他们,否则的话难免会引发仕林反弹最终动摇国本。
 直白的说,就是这会儿谁占据了舆论的风口,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当然,这么做的话亦有恶果。
 那就是坐实了玉螭虎所言的“朋党”,这对于弘治皇帝来说可是大忌!
 所以若非是到了这一步,他们根本就不想做的如此决绝。
 然而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他们再不动起来说不准就得身败名裂。
 到时候,他们会比死都惨。
 是以如今也不顾及这那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赶紧去联络庄柏寒,就说我等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鄯善很快的叫来了自己的弟子,脸色惨白的道:“若是我等都栽了,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为师先支给你五百两操办此事,记住!不要怕花银子!!”
 弟子赶紧躬身领命,随后匆匆下去连夜出门。
 鄯善等人则是商讨了一阵子,随后便各自回屋开始奋笔疾书。
 没辙啊!时间紧迫,如果不趁着这件事情还没有发酵就下先手的话。
 等事情传播开来,他们就真的死定了!
 “明日一早,我等便将信发出去!快马送出!”
 病急乱投医,如今他们也不管关系远近了。
 哪怕是曾经与他们稍微见过面儿的,也毫不犹豫的一封密信写去。
 信中不乏许下各种承诺,只求对方尽快将此事勘定。
 连续忙活了一晚上,当众人顶着黑眼圈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握着十几封信。
 鄯善的弟子也回来了,连续跑了一夜总算是联络上了庄柏寒等人。
 “学生掏了七百两银子,这才……”
 鄯善听的自己这弟子的话,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声辛苦。
 现在不是吝惜银钱的时候,若是声名砸了多少银钱都补不回来。
 “去罢!赶紧去码头登船,将这些信送出去……”
 周醇勉强的笑了笑,还好如今手上尚有些许底子。
 众儒合计了一番亦认为,只要信发出有七成的人肯帮忙就够了。
 便是在此时,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咣当~”一声一下子摔进了门来。
 周醇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何事慌乱?!没见老夫正在商讨重要事宜么?!”
 来者摔在了地上,但周醇一眼就认出这是出去给大家买早点的老管家。
 “老爷!老爷!不好了!今日的《帝国时报》……”
 这老管家不顾浑身的尘土三两下的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一份《帝国时报》递了过去。
 周醇等人听的《帝国时报》之名,顿时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们这才猛然想起,《帝国时报》可是那位张小公爷所创啊!
 那位玉螭虎许久没有在一家成型的《帝国时报》上发文了,其他人的文章又多又刊载。
 以至于所有人都淡忘了一个事实:《帝国时报》,可是他创办的!
 而《帝国时报》的主要负责人,乃是钱福钱与谦!
 “扑通~”一声,周醇直接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老管家连滚带爬的扑上前来,带着哭腔将他搀扶起来:“老爷!老爷!您得看看啊!”
 周醇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那《帝国时报》,当他看到了熟悉的报纸上那不熟悉的版面时……
 差点儿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晕厥过去!
 却见那版面不是日常的排版,分作“要闻”、“朝政”、“时评”……等板块儿。
 而是整篇除了《帝国时报》之外,就是一行大字——“经筵辩场怒焚儒袍衣冠,且问谁之过?!”
 看到这一行大字,周醇两眼一黑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拿来!!”鄯善双目赤红,疯狂的一把将这《帝国时报》夺了过去。
 看着上面的一行行行文,鄯善直接面皮涨红……
 “扑~”的一口腥血,便是喷在了这《帝国时报》上。
 这次,他是真的吐血了。
 那些在鄯善身后的鸿儒们几乎都要疯了,跳出来便要去抢那时报。
 然而这时报毕竟只是纸张而已,哪里经得起他们如此撕扯?!
 “兹拉~”一声,这时报直接被他们撕扯成了碎片。
 好在此时多位弟子门人,飞奔了进来。
 他们手上都挥舞着时报高声道:“恩师!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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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纨绔 第七百四十三章 经筵场上风波起,大河南北水茫茫(捌)
 这些个鸿儒们从弟子门人的手上一把将报纸夺来,仅仅是扫了几眼他就知道……
 完了!
 钱福钱与谦一如既往的笔锋如刀,那“经筵辩场怒焚儒袍衣冠,且问谁之过?!”字字诛心!
 “我国朝仕林,何时竟成泼皮无赖之地?!竟仗人多势众,恶言相加、篡改圣言!”
 “白沙学派若水先生,堂堂名教鸿儒!为国朝四处征战、为士子请命立学之玉螭虎……”
 “尽皆怒焚儒袍!!是谁人,将他们逼迫至斯?!”
 看着这上面的一字一句,这些个鸿儒们的心那是哇凉~哇凉滴啊!
 这都不必看完了,只需要看看上面的些许描述就知道。
 钱福钱与谦是要把他们,全都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快!快去找他钱与谦去!这些《帝国时报》,万万不能发出去啊!!”
 鸿儒中,有人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然而鄯善瞪着一双死鱼的眼珠子,讥讽的扫了那名鸿儒一眼。
 转身便拉过家人,要起身离开。
 “鄯善!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便想脱身而出么?!”
 几个鸿儒见状声竭力嘶的嚎叫这:“我等垮塌,你便以为能独善其身么?!”
 眼见鄯善艰难的回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比死了亲娘还凄惨的笑。
 “脱身而出?!吾等如今谁能脱身而出?!看看那《帝国时报》背面!”
 那些个鸿儒们闻言赶紧将手上的《帝国时报》翻过来,眼见后面写着一排排的名字。
 最上头的便是他们这些个鸿儒,连姓名、籍贯、学派……等等都给写上去了!
 这……这砂仁诛心还抄底啊!
 连学派都给丢出来了,这是要把根基都给他们全挖了啊!
 一时间这些个鸿儒和他们的门人弟子们,尽数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此《帝国时报》每日寅时印完,随后数十万份则发往大明两京十三省之地!”
 鄯善带着那比死了娘都难看的笑,望着这些个鸿儒们道:“拦?!拦得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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