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大道宗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裴屠狗
兔八炸毛,大花驴也炸了毛。
一时之间,叫的更欢了,车辇歪歪扭扭,从万丈高空接连下坠,骇的菜小白也叫嚷了起来。
“好了!”
安奇生终于看不过去了,一抬手,禁住了所有声音,方才看向虚空之下遥看若黑点一般的城池,
道:“就于那城前,先落下车辇吧。”
......
这是一座小城,依水而建,规模与蓝山城相差无几,内中颇为热闹。
一行人缓步入城。
此城也仍在安宁府境内,只是相距蓝山城已有数万里,个中风俗气息已大不相同,口音也多有变化。
踱步街道之间,公羊焱神色如常,兔八却不由的左顾右盼,显得极为小心。
他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踏入人类城池,可还是第一次如此堂而皇之的入城。
“这匿气之法果然有奇效......”
兔八悄悄看了一眼安奇生,心中啧啧称奇。
他可是很清楚人类的厉害。
大周帝朝,包括县、府、州在内的所有城池,皆有阵法覆盖,且彼此之间有着贯通。
若无秘法,即便是大妖都会被察觉踪迹,继而,引来一波又一波的追杀。
往常,即便是他如何小心,也很难在城中久留,甚至于,阵法未曾是损毁的城池,连门都入不得。
这鸿玄道人传下的法门,必然不是凡品。
“门主,你入这城是?”
公羊焱满腹疑窦,忍不住低声询问。
出得龙脊山,他们一路行来,可也没有见自家门主有停步的心思。
莫非这城有着古怪?
他心中思量,也在悄悄打量,但扫过诸多街道,行人,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歇脚而已。”
安奇生漫不经心的收回眸光,身子一转,走进道旁一家看似颇为热闹的酒馆。
公羊焱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能按耐住,叫了侍者将大花驴带下去,自己和兔八一同上了楼。
这酒楼不小,上下七层,中空围圆,一楼大厅客人极为不少,还有人唱曲说书,二三楼也有客人依栏而下望。
空气之中尽是酒香。
几人入内,自有侍者领着上了五楼。
五楼比起大厅要显得清静,零零星星只有十几桌客人,或是高谈阔论,或是沉默饮酒。
安奇生几人的到来,并不引人注意。
公羊焱低语几句要了酒食,方才看向依窗而作的安奇生:“门主,我先下去看看大花,莫让这蠢驴惹了乱子来。”
提起那驴,公羊焱也是头疼。
混一门是个小门小户,可也有着灵兽圈养,这头驴子入门比他还要早,是老门主的心头好。
若不然,他也不容这驴子闹脾气。
“你去吧。”
安奇生不以为意的一摆手,眸光却是下落,凝望街头。
一缕幽光一闪而过。
嗡~
似有一声嗡鸣在心头响起。
眼前的世界,似如烈火炙烤的虚空,有着氤氲褶皱,几个刹那之后,方自平复。
而此时,眼前的城池,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沿街叫卖之声最先消失,继而,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长街之上已变得空空荡荡。
最后,一层腐朽之气弥漫在口鼻之间。
似只是眨眼之间,原本人声鼎沸的城池,已然变成了鬼城。
一股难以形容的幽冷之意扑面而来。
兔八似无察觉,还在不住打量房屋摆设,他怀里的菜小白却好似有些躁动不安。
“有趣,有趣。”
突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几人耳畔响起。
“谁?”
兔八一惊,回望而去。
只见五楼另一侧靠窗处,一头戴斗笠,着一身浆洗发白的灰袍的老者,正遥遥举杯:
“多年里,也有不少人途径此城,可入城且发现某家的,朋友还是第一个。就这,也值得饮上一杯酒了!”
安奇生收敛眸光,却未端杯,回望那斗笠老者,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
“梦中证道?”
诸天大道宗 第834章 梵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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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奇生入城自然不是因为大花驴的叫嚷,更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遥在半空之中一瞥,就感受到了此城之中不同寻常的气息变化。
梦境。
这一城之人乃至于这座城池的本身,于现实之中都不存在,只是梦境的显化。
然而,缔造此城之人的神意高绝,其念动所缔造的一切,已近乎真实。
此城之中,上至人、兽,下至草木微尘,无一有虚假之处。
对于一切认知不及的人来说,这,就是真实。
因为一切血肉生灵的世界,本就是诸感汇聚的认知世界,哪怕是兔八,公羊焱,也因为认知被碾压而看不出丝毫破绽。
但想瞒过他自然不可能。
“哦?”
斗笠老者微微抬头,一双幽沉苍老的眸子中泛起一丝波澜,旋即摇摇头:“梦中证道可是我佛大道,小僧这点微末手段,可不敢谈‘道’。”
说着,老者饮尽杯中酒,以空杯示之。
‘梦中证道......’
兔八心中一震。
梦中证道,在天下修行界可谓如雷贯耳。
相传这梦中证道法,乃是传说之中那位‘梵圣’成道之法!
这斗笠老者,居然是须弥佛山的和尚?
安奇生端起酒杯,微微摇晃,其中已有涟漪泛起,酒香扑鼻,也不犹豫,一饮而尽。
“的确是好酒,大和尚倒是好口福。”
他的眸光清澈,隐可见其中有着一道宏大璀璨的光轮闪烁,这老和尚的修为,却似比那擎无拘还要高明许多。
心性修持尤其超过,光芒外显,气息却无一丝泄露。
似在眼前,却又不在眼前。
虚幻而真实。
放下杯,安奇生微微点头:“不过,听闻须弥佛山有诸戒,大和尚这是犯戒了。”
此城虚幻,这酒自也非真,然而其自色到味,无一不是上等,即便是安奇生,也不得不承认,味道上佳。
其色味口感,无一不贴合真实,以至于,即便是看穿这一切的安奇生,同样可以感受到酒水的味道。
“我佛忌诸般欲望却不灭人性,食色为人之本根,我佛纵知,也不会在意。”
斗笠老者淡淡一笑,却是抬手摘下了斗笠:“更不必说老僧,可不曾真正饮酒了。”
这是一个略显干瘦的老和尚,一张脸若枯树,皱纹深深,唯独一双眼睛,虽有沧桑在内,却很是明亮。
似有洞彻人心之能,兔八只瞥了一眼,心中就不由阵阵悸动。
“唉?”
兔八正自惊疑,突然听到怀中菜小白传出一声惊叫:“消失了,都消失了!”
“什么?”
兔八一愣,继而瞳孔一缩。
只见五楼本就不多的客人,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消失了!
而一同消失的,还有耳中若有若无的杂音。
整个世界,突然之间静了下来,天地之间,一时间,竟只剩下了彼此的声音。
不由的,心生寒意。
“门主!”
这时,公羊焱的惊呼声伴随着大花驴高亢的叫声传来。
这小老头骑着驴直接撞进了五楼,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这城,这城有鬼!我.......”
话音戛然而止。
公羊焱面皮一僵,他这破窗而入,却正好落在那老僧面前,被其眸光一扫,顿时如遭雷殛,僵立原地动也不动了。
何止是公羊焱?
兔八与菜小白,乃至于大口张开,唾沫横飞了出来的大花驴,一时也尽数失声,似成了画中之人。
看上去诡异至极。
安奇生却笑笑,似不在意几人状态,也不与他多做辩驳,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动,也自举杯: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和尚也喝我一杯。”
“嗯?”
老和尚长长的白眉挑动,眸光垂落杯中,只见白玉般的杯子之中自有酒水自虚而实,缓缓荡漾。
他有些惊讶了。
此城是他心中净土的一角外显,固然与外界天地一般无二,实则是两个世界。
无他允许,入得此城的任何人,都将失去原本认知,即便与他修为相差不大者,也绝无可能在其中施展神通。
此人分明.....
心中思量,再抬眉,老和尚面上的皱纹似都有所舒展:
“本以为道友只是体魄强绝,心志自坚,却不想道友也是个中好手,小僧微末手段,却是贻笑大方了。”
说罢,这老和尚也不在意这杯中酒水是否有问题,直接一饮而尽。
饮酒,落杯,安奇生淡淡一笑,眸光幽沉却无笑意:“虽显稚嫩,贻笑大方却也算不上。”
以心念勾勒出虚城一座,对于安奇生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是这老和尚所铸之城几与真实无异了。
若这老和尚离开此处,无需任何手段,此城在灵机的蕴养之下,是真正能化虚为实的。
这般神通已然足以让他正视了。
可惜......
“呵~”
老和尚微一挑眉,又自垂下眸光,双手合十胸前,轻诵佛号,道:
“老僧梵无一,敢问道友如何称呼,师从哪家,仙山何处,学的什么法,拜的哪路祖师?”
“梵无一?!”
安奇生尚未开口,僵立了许久的公羊焱却是骇然失声,看向身前的老僧,面皮剧烈的抽动着:
“你,你是梵武道,梵武道主梵无一?!你,你还活着???”
梵无一!
看着面前的老僧,公羊焱心中翻起滔天大浪,这个名字对于他,乃至于整个西北道的修行者来说何止是如雷贯耳?
梵武道主宰西北道已逾万载,可这万年绝非梵武道的巅峰,甚至于,是极大的没落!
梵武道的辉煌,甚至还在大周立国之前,是真正的显世大宗!
相传,大周立国之前,天地昏暗,众生沉沦,是时,风起云涌,有诸豪杰并起,彼此争伐,角逐‘夏鼎’。
其中,就有号称‘帝子’的大周太祖。
大周太祖起于微末,手持蟠龙棍,打遍南瞻三千军州,定下三万年大周基业,无尽辉煌。
而梵武道,就是大周太祖所定,扶帝庭的二十八道之一。
最为辉煌之时,统辖大周十九州,堪称帝庭之下,万宗之上!
而当时的道主,就是梵无一!
这是一尊,曾经历过帝朝更迭,推翻大夏,角逐天下群雄的老古董!
“梵无一......”
安奇生眸光一动,公羊焱都知道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甚至于知道的更多。
梵武道鼎盛之时,曾号称诸宗之王,只在帝庭之下,然而这份辉煌并未持续太久。
就伴随着将梵武道一手推上顶峰的梵无一的消失,而消失。
盛极而衰,曾经执掌大周十九道,诸宗之王的梵武道,如今,连边陲之道也已快要保不住了。
“梵武道啊......”
梵无一先是自语一句,继而长叹一声:“三万年红尘变迁,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吗?他说万古流芳,果真如此,呵呵......”
“你,你真是梵武道主梵无一?”
公羊焱踉跄后退几步,兀自有些惊魂未定:“可传说你已经,怎么会........”
他兀自有些不信。
梵无一这般人物固然有着长生久视之能,可长生非是不死,即便是元神大修士,身死则消。
这是天地规则,无人可以违背。
更不必说,若是梵无一不死,他怎么会坐视梵武道沦落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
“活又如何,死又如何?”
梵无一似不在意,只瞥了眼这身高四尺都不定够的老道,转而又看向安奇生:“道友?”
安奇生收敛心思,平静回应:“贫道鸿玄,学自首阳山混一门。”
“首阳山?似乎不是什么名山圣地......”
梵无一眉头微皱,似闻所未闻,不由的摇头:“是小僧孤陋寡闻了。”
“本就小门小派,大和尚不知,并不奇怪。”
安奇生神色如常,似不被这老僧的身份所惊,也不在意他是否知道混一门,只是又一抬杯,道:
“此番多有叨扰,这便告辞了。”
“嗯?”
梵无一眸光一凝,似没想到面前这道人会发此言。
但旋即笑道:“道友何必来去匆匆?既来城中,何不多留几人,坐而论道,乃是人间乐事!”
“不了,不了。”
安奇生只是摇头:“我等不过路过,尚有要事在身,却是不好再做耽误了。”
“不忙,不忙。”
梵无一却也摇头,枯瘦的脸上笑意不减:“道友若有事,不妨与小僧聊聊,或许,会有收获......”
‘这......’
看着面前一言一语,似像是极力挽留多年至交好友的老和尚,公羊焱心头忍不住一颤。
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悄悄溜到一边的大花驴与兔八更是心头发麻,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
这,这明显不对啊......
砰!
果然,下一瞬,在几人心头一跳中,那老和尚重重落杯,面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漠然:
“道友,果真要走?”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更无异力在其中,但兔八,公羊焱等人的心头却是一寒,只觉一股彻骨冰寒的气息笼罩了四周每一寸虚空。
“纵是梵无一真身在此,我要走便走,想留就留。”
安奇生神色如常不变,看向隔桌而坐的老和尚,语气平淡如烟,眸光沉凝若海:
“区区孤魂执念,也想留人?”
诸天大道宗 第835章 人欲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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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似有寒流从天及地,本就无音的城池,一时更为死寂。
酒楼上下,更是瞬间冷若冰窟。
公羊焱几人心中发颤,大花驴更是踉跄后退,在其脖下背篓之中似在沉睡的独眼小猫也炸了毛。
这一瞬间,几人好似看到了尸山血海,无尽冷酷森寒之意弥漫了他们的世界,如心脏被人狠狠攥住一般。
几乎要窒息。
“呵,呵呵,哈哈哈......”
森寒酷烈的气息之中,梵无一缓缓抬头,这一次,他的眸光之中再无丝毫人气,取而代之的,是死海一般的枯寂幽沉:
“你,看得到?”
这一刻,梵无一的声音再无高低起伏,没有任何声调可言,平静的让任何闻听之人心中发寒。
这,不是人类之音。
安奇生神色平静,无悲无喜,眸光外移,凝望窗外,一缕微光闪烁之间,万般外显尽皆消散:
“自然,看得到!”
嗡~
安奇生的话音尚未落地,四周天地陡生剧变。
如潮般的涟漪在虚空之中翻滚鼓荡,层层扩散,自酒楼至街道直至全城,乃至更为深远之地。
霎时间,似有天地反复,星辰斗转。
那高悬于天的六轮大日之光,被一道阴影遮蔽,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色呈暗红,内核如豆,外显十重的巨大光环!
那光环如佛后慧光,又如金丹九转,十神通归一所化之仙术外显,层层外扩,自上及下。
如一尊宝塔,将此城,此地,此方虚空天地,尽数笼罩在内!
这一道光环浮现之刹那,此地似已与外界天地再无任何联系,即便是兔八,公羊焱这样的修士,甚至也感知不到外界天地的存在了!
“这,这......”
公羊焱心中惊骇,眼睁睁的看着城中剧变,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怎么会......”
他看到之前消失的一切,再度归来。
酒楼酒客,说书者,跑堂侍者,沿街叫卖的摊贩,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那肉眼不可见,但却真实感受到的‘人气’。
但让他无比震惊的是。
一如之前的消失,这些‘人’的重新出现,他竟也根本无法看出丝毫破绽,甚至无法分辨这些人的真假!
哪怕,他亲眼看到,神意感知已经放大到了极限!
“这,这就是仙术吗......”
兔八紧紧抱着菜小白,身子都在颤抖,眼前这一幕,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曾听闻过,传说之中的仙术,有着化虚为实,虚空造物的手段,可亲眼看到,他还是难以置信。
“冰糖葫芦诶~~~”
“采自山中的老参,灵韵非常,益寿延年的珍品!”
“哈哈!王兄此言大快我心,来,干!”
“话说那大周太祖,一口蟠龙棍打遍天下无敌手,纵是那前朝太子启手持其父开千山,破万水的‘灵阳棒’,也被生生打杀啊!”
......
叫卖声、交谈声、说书声、吵闹声......诸般声音,也随之而来,被几人捕捉在耳。
一片死寂的天地,在人声鼎沸之后并未变得鲜活。
相反,越发诡异。
“客官,您的酒菜......”
轻快的脚步声中,跑堂的小儿笑意盈盈的奉上酒菜,点头哈腰的退下。
丝毫没有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息。
隔壁桌的酒客嬉笑着行酒令,谈古论今,相谈甚欢。
“封禁死地,万年无人入内,陡见来人,自生恶念,再正常不过了。”
在梵无一越发阴沉的注视之下,安奇生缓缓回首,眸光如镜,映彻万有,语气沉凝:
“只是,听闻那梵无一向佛而修武,心性刚强,梵武合一,如此人物,虽死亦不大可能窥人庐舍。
你虽假借其名,可言语之中难摹其气,几句话而已,已暴露了你不过是一道被人囚禁于此的孤魂执念的事实.......”
安奇生平铺直述,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
公羊焱等人闻言,躁动的心却不由的平复下来,看着一如之前的安奇生,心中又惊又畏。
只觉这道人如同星海,似有无尽波涛于内,外显却永远都是如此的风平浪静。
可怖可畏至极。
说着,安奇生凝视其目,淡淡反问:
“我说的,可对?”
半年时间,对于此界寿达三百的寻常人来说尚算短暂,更不必说对于修士而言了。
可这个时间,对于安奇生来说,已算漫长。
他梦入诸界,所求唯道而已,至今,境界已然不坠。
纵体壳变换,元神自斩,但只要一缕灵光不寐,诸般神通道藏自在永在。
半年时间,固然不足以让他梳理出另一条摆脱灵机而存在的通天大道。
可也足以在他不忌惮灵机的情况之下,将自己的体魄,修持到一个远超寻常人想象的地步。
天下之间,或许还有东西能瞒过此时的他。
但却不包括面前之城,之鬼。
入城之前,他心中已照出此城根本,交谈几句,无需道一图窥探,也已隐隐推算出此人底细。
只是尚有些东西,并未推敲出来。
话音至此。
梵无一已彻底无有了表情,一双眸子也被灰色覆盖,死气沉沉:“你,说的很对,很对......”
低沉漠然的声音之中,梵无一轻扣桌面,发出急促而又悠长的‘哒哒’之声,传荡又传荡:
“可有一点,却是差了!”
“哦?”
安奇生瞥了一眼悄无声息后撤的公羊焱几人,方才道:“是吗?”
‘门主......’
公羊焱已退出酒楼,面色却越发沉重。
真身被挑破,气氛已压抑到了极限,偏偏两人比之之前还要相谈甚欢。
这一幕让公羊焱等人心头越发发毛,退走的速度也越快了。
虽然他们知晓,那梵无一如此姿态必然表示了此城无法离开,却怎么都不想留在那让他们如坐针毡之地了。
此时退的稍远,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魂未定。
隐隐间,只觉一股惊天动地的风暴,正在酝酿着。
“你看出我出不得此城此地,看出此地是囚牢,看得出我乃孤魂执念,可你若认为我是被人囚禁于此。”
梵无一自然不在意一人一驴一猫一菘菜的去留,所有的注意力,尽数放在面前这语气平静,淡若云烟的道人身上:
“那你,就错了。梵某,乃自求!”
他于此城之中近乎无所不能,感知之敏锐,远非寻常人可比。
就如此时。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道人平静随和的外表之下,是一股强横到难以想象的气血之力!
那气血如柱如瀑,旺盛已极,含而不发,其中的强横意志却似已然要将此处天地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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