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博儿,你去抓药,”马大夫没有回答,而是写下一长串药名,数量也惊人。他身边的青衣拿着药方去抓药,不知是他儿子还是他的药童,但刘昌郝看其穿着,多半是儿子。这时代技艺的传承,多是子承父业,很正常。
看病的人多,马大夫让谢四娘与盖氏先坐在边上,继续替其他人看病,过了一会,叫博儿的青年提着一大包中药回来,马大夫走回屋中,在一个妇人耳边低语一番,又走回来,对谢四娘说:“她是我内人,你先随她去,用药汤蒸之,我内人针炙之,毕后,我再给你诊断。”
谢四娘这个病十分难缠,拖了好几年,马大夫也不得不慎重。但结果未出来,一家人都十分担心,连二妹也敛出笑容。
马大夫替一个病人看过后,一边写药方,一边瞅了刘昌郝一眼,说:“刘有宁,你不用担心,京城人呼老夫为神医,我虽非神医,亦非庸医也。”
刘昌郝长吁了一口气,听他的语气,谢四娘的病很难缠,竟然让他一时不能断定,但还是能看好的。
几人等了好一会,谢四娘走了出来,说:“我好轻松。”
“此乃针炙之效也,然京城许多人过于迷信针炙之法,针炙须之,药汤亦须之,二者结合,方能救治百病。”马大夫说道。
刘昌郝对中医的看法很客观,中医确实有许多糟粕与迷信的地方,但不能说中医一无是处,包括针炙。
如景佑元年,去年宋仁宗亲政,全国遭到前所未有的大旱灾,规模可比去年严重十倍了,景估元年黄河又改道,千里之地,数个富饶的州府漂之一空,八月天现彗星,宋仁宗急怒攻心,一下子晕迷过去,御医束手无策。这时他的小姑姑魏国大长公主带来民间医生许希诊,许希诊要用针刺包络穴。其在心窝下,大臣们纷纷反对,太监争以自身先试。刺了几个太监,无害,于是一针扎在宋仁宗包络穴间,结果手到病除。
就这么一针,救了宋仁宗的命!
马大夫说京城许多人迷信针炙之法,恐怕就是从这件事以后才开始发生的。
某些方面,马大夫的说法更科学。
即便西医,也讲究多管齐下,况且是中医。
但让刘昌郝想不到的,按他的说法,谢四娘已经针炙过了,肯定是马大夫妻子主针的。不过随着释然,宋朝风气不太古板,男女之间还是有大防的,又是子宫患病,针炙肯定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只好让他妻子来主针。
泡了药浴,又施了针炙,马大夫复诊,一会说:“你之前不惜身体,不止宫寒,血亦寒,阴亦虚……”
还是有一手的,刘昌郝又想到,之家刘家伙食很朴素,刘昌郝来了,虽然开始“补吃”,平常人几个月补下来基本上能补好的,谢四娘亏得太久,一时半会补不好,不仅子宫有病,可能患有严重的贫血症,子宫不好多半能导致阴虚了,阴虚又能使子宫病变得更严重,反正刘昌郝是这么理解的。
“刘有宁,如此,你让你母亲留下,我每日让内人替你母亲以药汤蒸之,汤头温之,针炙调之,月余后,能令你母亲病情扼止,我再根据你母亲身体状况,开一汤头,亦开几副食汤。”
“食疗”
“是也,回去后,注意温养身体,离开吾馆时,我再叮嘱你,明岁草木始发,阴下阳上季节,你带你母亲来吾馆,后年复来,你母亲病约能渐康复。”
得需两三年时间,才能渐渐将谢氏的病看好,实际就是一个血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好的。至于为什么要到“草木始发,阴下阳上”才来看病,这是中医,还是宋代的中医,一点不迷信,那是不可能的。
“谢过马大夫。”
“勿谢,此乃老夫本职。”
据朱三的说法,马神医也比较贪钱,然而看病时,却是很认真负责,应当还行。
至于贪钱,人家凭技艺赚钱,有什么不对怕的是钱要拿,责却不负。
马夫人又替盖氏针炙,针炙完了,盖氏与谢四娘喝了“博儿”煎的药汤。但晚上还要喝,不过晚上的药汤,是拿着马大夫开的药方去抓药,回到邸店自己煎去。
刘昌郝努嘴,韦小二会意,卸下肩上十贯钱,肯定是不够的,不够时再补就是了。马大夫微微额首,他儿子“博儿”将钱搬进后宅。一家人道谢,要去找邸店。
马大夫忽然说:“你母亲病需静,往东两百余步,南首有一紫石巷,巷内有一邸店,虽不大,环境清静,宜于你母亲临时寄住。”
这一带,东边是东汴水,南边是蔡水,西南边是惠民河,散落着无数邸店。为什么马大夫推荐这家邸店,多半与马家有些关系,无所谓了,东也是住,西也是住,况且马大夫知道刘昌郝就是京城里传得纷纷扬扬的“西坡居士”,也不会坑刘昌郝。
“有几样食物忌口也,”马大夫继续说道,刘昌郝立即拿笔记下,马大夫又说:“吾馆上午人多,每日下午来,我也好精心替你母亲治病,月余后,我虽不能使汝母康复,至少乃使气色稍壮,盖娘子更不用担心,月余,
第123章 苦恼
儿子女儿一起夸,谢四娘都让他夸笑了起来。
刘昌郝给了几文钱,伙计放下器皿,离开,刘昌郝又叮嘱。宋朝与天朝有很多地方相像,有很多地方又不像,如宋朝喜欢给小费。伙计每次服务,得给一些小费,否则人家会生气。但小费给得太多,又会引起一些人的贪婪,每次来,给两三文钱便好了。
“城里真不一样,”谢氏喃喃道。
“三娘,你不用担忧,我与韩大郎、伍二郎、方二郎已说过,各家娘子若有空,便来此,陪伴你,有疑惑之处,尽管问之。”朱三在边上说。
“三郎,你也辛苦。”
想拿更多抽解,不辛苦行吗,但作为东主,也不要理所当然,我发了你工资,你必须替我卖命。就是说一句感谢的话,也不会死人,当然,领情的人与刘家的人打交道会很愉快,不领情的人就不好说了,刘家人性子越温软,反越认为好欺负。
还要去军营。
朱三出去叫了两辆坐车,便是有车厢、车盖、构栏门、垂帘的平头车,原来多用牛或驴、骡来拉,王安石保马法推行后,无数马匹散于百姓家饲养,有的脑子灵活,用它们来拉车拉货,马车数量渐渐多了起来。舆轿之风也开始盛行,便是后来的抬轿子。
街上人多,即便马车也不敢驶得太快,路又远,到了军营,都快中午了。朱三轻车熟路,将梁小乙从军营里叫出来。
“小娘娘,昌郝,大妞,你们为何至京”梁小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苗苗抱起来,向天上抛去又接住,苗苗开心地大笑。实际刘昌郝对梁小乙的弟弟妹妹也不差,只是相对情绪会内敛一点。
“小乙哥哥,我好想你。”梁小乙将苗苗放下,苗苗娇声娇气地说。
“苗苗,我也想你啊。”梁小乙说着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毕竟才是虚十七岁的少年,虽然如他所愿,来到京城,意外之喜地成了十将,然而离开家好几个月,亲人来了,感情控制不住。
“傻儿,昌郝劝你莫从军,你偏不听,”谢四娘用丝帕替他擦泪花。
“小乙哥哥,羞羞。”
梁小乙又将苗苗抱住,在她脸上狠亲了一下,随后放下苗苗,看着刘昌郝。
刘昌郝说:“我家瓜上市,亦带阿娘看病。”
“小娘娘病……”
“三郎替我家寻一神医,其言前在县城,张大夫诊断失误,其拖乃久,然其言能替阿娘将病看好,只是时间略长。”
“能看好便好,小娘娘,恭贺恭贺。”
“小乙,其虽言我病能愈,然须三年辰光,昌郝,你为何不带甜瓜来。”
“阿娘,我若带甜瓜来,非乃小乙一人吃,下属需带之,上司需带之,至少十筐才可。”
今天两个任务,一是卖甜瓜,二是替谢氏看病,带一筐还行,那怕带上两筐都行,往朱三驴背上一放就行了,然而带十筐,再看病,那行么,看病才是主要的,吃瓜可以放在后面,刘昌郝又说:“下次吧。”
“昌郝,我又不是未吃过瓜。”
韦小二在边上说:“梁十将,你是吃过瓜,然东家瓜你未尝也。”
“莫急,”刘昌郝想了起来,朱三与果子行交易,主要是京城中南部各果子行,北城区太远,非是鞭炮,便没有谈判,但应当幅射到这一带:“小乙哥,你将汝九名属下叫出来,我们一道吃午饭。”
“也行。”
梁小乙回去将九名属下叫了出来,看上去,这段时间十个人应当相处得不错,一边走着,一边还说笑着。梁小乙做介绍,刘昌郝将他们带到一家酒肆,虽是酒肆,档次还可以。
谢四娘问梁小乙情况,有的朱三已经将消息带回刘梁村,情况还行,梁小乙所在的营指使对梁小乙不排斥,本人也不太贪婪,至少比大多数指使强。略差的便是都头,喜欢让手下替他做一些小私活,也稍贪,但贪得不厉害,已经很难得了。
梁小乙所说的也差不多,但说完后,又说:“昌郝,我苦恼了。”
“为何”
梁小乙说了一个他以前未说的情况,进入军营,梁小乙基本上按照刘昌郝吩咐去做的,上司敬之,平级暂且远之,下属爱之。这一条已经起了效果,不但指使对他还行,即便有些小贪的都头,对他也不错。至于下属,全坐在这里呢,刘昌郝亲眼能看到了。
然而有一条,让梁小乙不知怎么办,那就是严训。进入军营,不管是老兵或是新兵,除了集假日与公干外,每天都会派教头集训,梁小乙牢记刘昌郝的嘱咐。他是十将,以身作则,带着几名属下从严训练。他这个做法,却让其他十将极为不满,不但各个十将,都头也不大乐意,主动劝梁小乙,汝等乃新兵,皆未成家立业,然其他老兵皆成家立业。汝等从严集训乃是好事,然其他老兵与汝等仿佛,还有力气回去照顾一家老小
有一个比喻,如一县皆是贪官污吏,只有一个人想做清官,其人能不能脱颖而出或许,其几率可能不足百分之一,因为未等到他脱颖而出,早让其他人给坑死了,或直接害死。
道理梁小乙未必能想得那么清楚,只觉得自己这样继续下去,可能很不妙。
刘昌郝拧起眉头,随波逐流……no!
“小乙哥,你不苦练之,上限不过张德奎叔父尔。”
梁小乙块头不小,张德奎更是一个亚巨人,若论块头,梁小乙今年十七岁,还会长,可能长多久,刘昌郝说张德奎便是梁小乙的上限,还是客气的说法。
“若你苦练,上限非是张叔父,乃是你师傅。”
张德奎是亚巨人,秦瓦匠是标准巨人,到了生死博杀之时,两人联起手,都未必是韩大虎对手。不但梁小乙,他九名手下块头皆不小,但道
第124章 凤凰(上)
刘昌郝想了好一会说:“亦有策也,为何拣兵时试跳跃”
不单纯是跳的能力,跃的能力,跑的能力,而是在穿上铠甲的情况下,能跑能跳能跃。想想苗苗有多重,不过三十来斤,刘昌郝背着她稍走得远便觉得吃力,额头上也涔出汗水,以至某个漂亮的小萝莉看的犯起了花痴。
一套步人甲重达五十多斤,手上还要拿着武器,反正让刘昌郝去当禁兵肯定死定了,也不要拿武器,仅是身负步人甲,便一步路也走不动。
“小乙哥,我说一事。”
刘昌郝说鞭炮作坊做工,甜瓜做工,两者都需要心细,然而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太高的强度,为什么九成女工说累,因为与以前耕作方式不一样,不习惯之故。
“习惯成自然也,你们负甲亦是,平时尽量不卸甲,然……注意卸甲风。”
“卸甲风为何物”
卸甲风便是将士打仗之后,出了许多汗,回到营帐立即脱掉盔甲,贪凉吹风,引起中风。评书里将它夸大了,但平时也要预防,无论打仗或训练,虽出了汗,莫急着卸甲,等体温恢复正常了才脱盔甲,便不碍事。
“刘哥子,你知道的真多,”一个新兵说,梁小乙平时也吹嘘刘昌郝,但皆是大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有几人在乎诗词的,梁小乙虽在吹,并没有人在意。但一见面,几个新兵才知道梁小乙真不是吹的,人家懂的确实多。
“平时我多看书尔,勿用夸奖。此乃其一,其二,教场上『操』练,诸十将与都头不乐意,你们有营房,并且你们皆是新兵,并无家室,闲时无事,你们逛烟柳哉,汝等有几薪酬挥霍之可将一些器具置于营房『操』练之,或举石锁,可『操』练刀枪。”
箭弩没办法了,但这几样东西,是能在营房里训练的。
“其三,小乙哥,你可以将我所说的,传给你们的都头指使,先传于你们指使吧。若指使赞成,他人不悦,你可言,乃指使使你练也。切记,想法设法去训练,用不上为佳,用上,平时又未苦练,则后悔也莫及,平时苦练,则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
!”
不是征交趾、伐夏、永乐城,以后就不打仗的,往后去宋朝还在继续打仗,征吐蕃,与西夏连连交手,似乎胜多败少,然而胜着胜着,忽然间,半壁江山没了……
“小乙哥,我所说的,你可在做”
“昌郝,我在看书呢,也在写,好难写。”
“你不懂,故难也,看着想着写着,渐渐不难也,彼时,你便胜过九成九十将。时机未至,你可蛰伏,一至,青云直上。”
朱三在边上说:“刘有宁,你亦如此。”
刘昌郝并没有议论时政,毕竟他是一个小人物,但说了西北,说了变法敛财的用意,至少朱三在京城,算是消息灵通的,却没有听谁说过。
“三郎,我止动嘴,没有危险,小乙哥已从军,至时,动手,动兵器,动『性』命!”刘昌郝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不对啊,手机上那幅3d地形图是干吗的不过他搞不明白,宋朝眼下要做的不是保卫河东河北,而是交趾与西夏。
“我也知道,昌郝,你说,上司有大错,我须表面唯唯诺诺,背下却需阳奉阴违,”梁小乙说。
刘昌郝点头。
还是回到那个比喻上,一个县上下都在贪,自己能不能贪呢,绝对绝对不要随波逐流,你们贪可以,我不反对,也不故作清高,甚至还能说好好好,但我本人不伸手。只要我不伸手,以后就不会犯事。连个认真训练,都让其他十将,让上司都头不高兴,可想京城禁军到什么地步。但这种情况不能不练,想练,就要想一些办法。
“与唐朝何等类似。”
李世民练了一支玄甲兵,是何等的厉害,但当初玄甲兵有多厉害,后来羽林军就有多,安禄山造反,封常清来了,封常清败,高仙芝来了,高仙芝败,哥舒翰来了,哥舒翰败。
还有戚继光,明朝让他平倭寇,不是先平倭寇,而是先练兵,练好后才开打。偏偏最基本的,却没有一个大佬能看到,十将带着手下苦练,本来是一个可以做榜样的事,却整成想练,必须偷偷『摸』『摸』的。女真人南下,如何不败
女真人南下,河东河北,也不对啊,那是多少年过后的事,到时候自己都未必会活在世间,谈什么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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