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丈夫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迪巴拉爵士
“陛下,王安石有奏疏进上。”
就在帝后情意绵绵的时候,陈忠珩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赵曙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刁奴越发的没眼力见了。
陈忠珩觉得不对劲,赶紧解释道:“陛下,王安石说是急事。”
“哦!”赵曙想了想最近的事儿,有些迷惑,“拿来。”
他接过奏疏看了看,抬头道:“王安石弹劾御史崔浩……”
高滔滔哑然道:“那崔浩是他的下属,他怎么能弹劾?”
“说崔浩收买他的家人,打探他们父子的消息。”
“这不能吧。”高滔滔觉得这等事儿龌龊了些。
“人证有了。”赵曙放下奏疏,“无耻!”
有这么一句话在,崔浩的结局就被注定了。
“让张八年来。”
高滔滔见他生气,就起身给他揉揉肩膀,柔声道:“一国之大,每日都会发生许多事,无耻也好,可耻也罢,都是臣子,惩治他们就是了。”
赵曙点头,等张八年来了之后,就吩咐道:“去拿了御史崔浩。”
张八年领命而去,一路到了御史台。
“崔浩何在?”
门子见张八年带着十余人气势汹汹的,有些怯,说道:“崔御史在吕知杂那。”
张八年心中一动,问道:“他们经常在一起?”
崔浩弹劾新政,而吕诲就是反对新政的大将,这两人怕不是蛇鼠一窝啊!
在这个当口,张八年不禁就浮想联翩。
“带路!”
门子哆嗦了一下,知道崔浩怕是要完了。
一路进了御史台,张八年走在前方,直至吕诲的值房外。
他的身后,十余密谍沉默站着。他们左手扶着刀身,右手握着刀柄,冷冰冰的盯着房门。
吱呀……
房门被打开了。
崔浩往外面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
“找谁?”
“崔浩?”张八年盯住了他,一双深凹的眼睛中鬼火幽幽。
“是。”崔浩的脸颊颤抖了一下。
“里面谁在?”
崔浩一听这话就松了口气,以为张八年是来寻吕诲的,“吕知杂在。”
吕诲出现了。
“张八年?”
张八年看了他一眼,说道:“动手!”
崔浩和吕诲心惊,同时往后退去。
一个密谍扑上来,单手抓住了崔浩的肩膀,身体迎上去,来了个相扑的手段,把崔浩摔在地上。
两名密谍压住了崔浩,然后摸出绳子上绑。
崔浩被按住了脖颈,他努力抬头,涨红着脸问道:“为何?张都知,某所犯何事?”
张八年冷冷的道:“但凡这么问的,多半所犯之事不少,你这是不打自招!”
“张都知!”
崔浩被提溜了起来,他喊道:“吕知杂……中丞……”
他的喊声引来了不少人,官吏们见到是皇城司拿人,而且是张八年带队时,都沉默了。
张八年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官家,也就是说,崔浩犯事了。
王安石来了,众人默默让开一条道。
“李嘉跟随老夫多年,堪称是王家的忠仆,可在你五百贯的收买之下,忠仆也变成了叛徒。”王安石提及这个就咬牙切齿的,“老夫的老母听闻李嘉出卖老夫,难过的两日不食。”
崔浩绝望的喊道:“冤枉!下官冤枉啊!”
“你从李嘉的口中得知了宫中采买有人贪腐之事,随即弹劾,可那事只有宰辅重臣知晓,谁都没说出来,你的手段不错,可却太过迫不及待。”
按照王雱的说法,崔浩就该先去外面放消息,说宫中采买有人贪腐,随即他再弹劾,这样谁也无法抓住他的把柄,也猜不到王安石的身边人被收买了。
因为这样的消息满大街都是!
可崔浩却太过急切,大概是想立下头功。可谁曾想王雱一眼就发现了此事的不对劲,顺藤摸瓜,把自家的内鬼给抓了出来。
至于老吴氏……她是觉着王安石办事拖拉,该一巴掌把崔浩拍死,焦急之下就上火了。
吕诲面色苍白,张八年看了他一眼,说道:“好自为之。”
不关某的事啊!
吕诲心中大悔,但最近崔浩经常来找他却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所有此刻他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崔浩被抓了,大家都在看吕诲的笑话,同时对王安石多了些别的看法。
“君实,此事真和某无关!”
吕诲去寻到了司马光,想请他为自己缓颊。
司马光在翻看一本书,除去手臂之外,身体几乎纹丝不动。
闻言他抬起头,一双眸子就像是一口古井,波澜不惊。
“崔浩弹劾采买法在前,你说说,王安石是何时发现了自家的内鬼?”
吕诲一个激灵,“是了,若是他当时就发现了……那他为何不马上弹劾崔浩?”
“这就是你和他的差别。”
司马光合上书,“他利用此事来促成了一件大事……古来帝王一旦昏庸,你去看看史书,他们最爱做什么?”
“享乐。”这个不用看,吕诲张口就来。
“是啊!君王贪图享乐,这就是国家衰落的开始。”司马光微笑道:“可王安石却不急着去收拾崔浩,而是利用此事来促成宫中采买的转变,从宫中转到了钱庄,这便是对帝王约束的开端。”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上,伸手在上面缓缓书写,“你可知此事对大宋的紧要?”
吕诲哪里会去关注这个,此刻一想,“捆住了帝王乱花销的手。”
“对。”
司马光说道:“帝王无法随意花钱,就算是昏庸,他所能做的也有限。”
他抬头道:“老夫却羡慕王安石,竟然有此谋略。老夫此次要甘拜下风,为他有这等胸怀……于国于民,大有裨益,王介甫……王介甫……堪称是大丈夫!”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
吕诲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布满水汽的窗户上多了几个字。
——大丈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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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第1629章 人生巅峰
苏轼来了。
一份文采飞扬的奏疏被送到了御前。
“苏轼弹劾吕诲,弹劾他和崔浩狼狈为奸……”
赵曙抬头,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吕诲却没有这般蠢!”
韩琦干咳一声,赵曙才想起这位首相前阵子竟然想收买吕诲的家人,想一巴掌拍死吕诲的事儿。
那件事最后以韩琦把家人送走告一段落,可知情人都知道,老韩有些飘了。
在剿灭了西贼之后,韩琦觉着新政该提速了,而最好的信号就是干掉对方的一员大将,于是就准备对吕诲下手。
谁知道事有不谐,幸而他断尾求生的速度超快,及时把那个家仆送去了西南。
吕诲当时怒不可遏,马上就上了奏疏弹劾韩琦,可证据呢?
证据呢?!
韩琦当时的流氓嘴脸赵曙都还记得。
“此事……着吕诲自辩。”
吕诲得了消息就病了。
据闻他是被气坏了,一脚踹去,结果踹倒了案几。
案几倒,吕诲的也倒,据郎中看了,说是伤到了脚趾。
下衙了。
没有吕诲的御史台仿佛多了几分轻松。
苏轼得意洋洋的被几个同僚簇拥着出来,神采飞扬的说是他请客喝酒。
哎!
年轻真好啊!
王安石看着这一幕,觉得很是亲切。
“中丞。”
杨继年也出来了。
两人一路往外走,王安石突然问道:“你这般可还好?”
这话隐晦,但杨继年听出来了。
这是问他这样混日子感觉怎么样。
他笑了笑:“每日上衙,回家看看孩子的功课,晚饭后散步,看看书……岁月如水,怎么都挡不住。
有上进心自然是好事,可数十年后却也殊途同归……寡欲清心,下官觉着这般过数十年也不错。”
王安石点点头,“老夫和你不同。既然为官,自然要做一番事业。这个大宋需要老夫,所以要努力。”
等到了门口时,王安石见那些官吏都没回家,而是站成了两排,就诧异的道:“这是为何?”
那些官吏等他出来后,就齐齐拱手,“宫中采买归于钱庄,中丞此举有大功于天下,我等为中丞贺!”
“为中丞贺!”
众人齐声高喊。
左边的开封府府衙也正好下衙,那些官吏听到喊声就齐齐看过来,然后一起拱手。
王安石百感交集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心中欢喜,又有些感动。
……
他一路回去,在路上买了母亲和妻子喜欢的东西。
“官人回来了。”
王安石提着几个油纸包回家,吴氏喜滋滋的道:“每日都买,这多不好。”
说着她接了过去,让人带去厨房。
“大郎也回来了。”
今日王雱回家比较早。
“让他来书房。”
王安石径直去了书房,稍后王雱来了。
父子俩坐下。
“先前韩琦使人来传话,说为父此事大快人心,不但收拾了崔浩,更是让吕诲灰头土脸,可谓是大捷。”
新政就是战争,而和反对派的暗战就是战斗。
此战大胜,王安石无比欣喜。
“关键此事挡住了以后历代官家奢靡的口子,功莫大焉。你不知道,下衙时御史台的官吏齐齐为此事感谢为父,那一刻……”
他说不出那种感觉,但却觉得此生都不能忘怀。
“人生巅峰。”王雱笑了笑,见王安石嗔怪,就说道:“这是安北兄的话。”
“人生巅峰。”
王安石觉得这话也挺贴切的,他看着儿子,目光柔和了些,“可这些都是你的谋划,从开始你就察觉到了李嘉的异常,随后借此行事……我的儿,你该去科举为官,为父希望能看到你高居庙堂的那一日……”
“为官?”王雱的脸上出现了王安石熟悉的不屑,“和那些蠢货同朝为官,孩儿会忍不住想弄死他们。”
王安石的眉心跳了几下,觉得这个儿子的孤傲真的是没法治了。
王雱见他有些恼火,就说道:“就说韩琦,西贼被剿灭之后,他就有些飘飘然,想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拿下吕诲。想法不错,可行事却蠢。收买吕诲的身边人,这是术,首相行此术,心就偏了。”
王安石问道:“那你以为他该如何?”
王雱冷冷的道:“寻个借口,栽赃也成,杀了……吕诲!”
王安石忍住动手的冲动,刚想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王雱却叹息一声,“就说崔浩此事,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有问题,可韩琦他们却不知道往吕诲的身上牵引,这不是蠢是什么?”
“可惜您只是御史中丞,爹爹,您要努力了。”王雱很认真的道:“您若是宰辅,此次您就可以独自对吕诲下手……”
这是儿子嫌弃老子的官职太低了……
王安石捂额出了书房,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和这个儿子较劲了。
“阿郎,老夫人来问,郎君可是出息了?”
出去他就遇到了老吴氏的身边人来问话。
王安石点头,“嗯,有出息了。此次帮了老夫的大忙。”
说着他的嘴角浮起了微笑。
是啊!
哪怕再孤傲狠辣,可那也是他的儿子,一心为他谋划的儿子。
有这样的儿子,王安石觉着自己不畏惧任何对手。
……
下衙后,韩琦邀了包拯一起去饮酒。
酒楼里,两位宰辅相对而坐。
韩琦喝酒很是豪爽,一仰头就是一碗。
包拯却喝的慢,韩琦见了就笑道:“怎地?沈安不许你喝?”
“那孩子说老夫这等身体最好别喝酒,就算是要喝也只能少喝。”
包拯的眉间多了些柔色,“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好歹看着他们都有了出息,这才敢闭眼。”
“这便是你的好处,虽然刻板,却也有柔肠。”
韩琦抓起一条烤羊腿,几口就吃了一半,看的包拯满口津液,却不敢如他这般豪放的吃喝。
吃了个半饱后,韩琦说道:“此事王安石处置的毫无瑕疵,一步步的把宫中乱花钱的口子给封住了,随后再对崔浩对手。而且还把吕诲给带了进来,堪称是谋略的典范。希仁,你可知王安石何许人?”
“不喜阴谋诡计的一个人。”包拯举杯喝了一口。
“正是。”韩琦叹道:“此次他的手段却让人赞叹,可老夫却知道……那是他儿子的谋划!”
包拯抬头,“正是。”
“这些却瞒不过我等,只是看吧,看看王介甫能有何出息。”韩琦笑道:“我等终究渐渐老去,大宋需要人来捍卫新政,某看他就不错。”
包拯点头,“王介甫行事中正,他的儿子行事急切,却是好帮手。他以后若是能秉政,想来就是一堵墙,能挡住那些反对者的坚固城墙。”
“是啊!城墙!”韩琦欣慰的道:“老夫当初收买吕诲的家人,人人都以为老夫是急不可耐,可谁知道老夫就是想逼迫他们一番,让他们全数跳出来……
都跳出来,随后来一次决战。”
韩琦振眉,目光炯炯的道:“当时吕诲出来了,弹劾咆哮老夫不在乎,老夫盯着的是文彦博和司马光。他们二人但凡跳出来,老夫豁出去了,就算事后致仕也好,也要把他们一举弄到地方去。到了那时……希仁,新政在朝中再无阻碍,多好的局面。”
包拯起身行礼,肃然道:“老夫却误会了韩相,惭愧。”
“哈哈哈哈!”
韩琦大笑道:“大丈夫做事,误会就误会了,老夫却不怕旁人误会,只要事情能成就好。只可惜文彦博老奸巨猾,司马光沉稳,他们大概是发现了老夫的举动太过急切,所以想观望,这一观望就逃过一劫!”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阿郎,曾相叫人传话,说是去王介甫家喝酒,可去?”
韩琦点头,“好,去!”
……
“君实这几年很是沉稳啊!”
一家酒楼里,司马光和文彦博也在喝酒,只是没有羊腿啃。
文彦博吃饭很是缓慢,说话也不快,就像是一头老牛,什么都是不慌不忙的。
司马光知道这是他在下面沉寂多年后磨砺出来的性子,“文相面前,老夫不敢称沉稳。”
文彦博笑了笑,“韩琦上次设下了圈套,老夫就在看,看看谁会上当,吕诲上当了,你却没动,可见心思细腻,不错。”
司马光突然问道:“若是老夫也上当了……如何?”
司马光是反对派的大佬之一,他若是上当了,对反对派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文彦博淡淡的道:“这般愚蠢的,只会拖累老夫,早去早好。”
司马光露出了笑容,“正该如此!”
两人相对一笑,有些惺惺相惜的气氛。
“此次王介甫手段了得,一番操作竟然做了件大事,挡住了帝王奢靡的口子,老夫很是欣赏,可惜他却坚持新政,否则老夫定然要和他好生亲近亲近。”
司马光低头喝酒,稍后苦笑道:“文相,王安石有个聪慧的儿子……”
“嗯?”文彦博离开汴梁多年,没怎么关注那些细小的消息,比如说汴梁四大衙内,“他的儿子……王雱?怎么了?”
“王雱聪慧,手段了得。”
司马光举杯缓缓喝酒,目光沉凝。
“竟然是他吗?”文彦博苦笑道:“后生了得啊!后生了得啊!老夫以为是王安石转了性子,谋略了得,谁知道竟然是他的儿子所为。这样的年轻人……”
他眼中多了些欢喜,“可否收入囊中?老夫愿意把自己多年的所学倾囊以授!”
文彦博这话传出去,文家的大门得被人给堵死了,无数人会哭喊着来拜师。
司马光叹息一声,“那王雱年纪轻轻就学问了得,文相……”
他的学问怕是不比你差啊!
文彦博再沉稳,老脸也为之一红。
“沈安把邙山书院交给他看管,这几年邙山书院成果斐然,王雱居功至伟。
他于佛道都有深究,上次老夫和他聊过一次,险些不敌。”
“这般了得?”
“是啊!而且他还放话,说是不屑于去科举,不屑于和那些人抢饭吃。这句话把天下读书人都比作是了豕。”
两个老汉相对一视,都苦笑了起来。
外面有人传话,“阿郎,韩相公叫人传话,问去不去王介甫家喝酒。”
文彦博笑道:“这是庆功?罢了,王介甫此事确实是大功,顺带老夫去看看他的儿子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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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丈夫 第1630章 忽悠赵允让
“你就像是一只蜘蛛,蹲在汴梁城中四处结网,在兴风作浪!”
“某不喜欢蜘蛛,看着瘆的慌!”
“可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蜘蛛。”
“没完了?”
院子里的大树下安放了一张榻,沈安躺着上面。而毛豆就趴在他的肚皮上呼呼大睡。
沈安单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毛豆的背上。
王雱就坐在另一边,吃着二梅才将给的酸梅汤,爽的不行。
沈安安逸的躺着,觉得有些困意。
“我爹爹说此事算是大功,韩琦等人昨夜来了家中庆贺,喝的烂醉,还叫某出来作诗词……”
王雱在发楞。
沈安也在发愣。
“他们……你没扫他们的脸面吧?”沈安担心这货会让一众宰辅们当场下不来台。
“没,就作了一首词,韩琦说太过老气,就起身作诗,结果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案几上,案几都被他坐塌了……”
老韩真是……
沈安的眼皮子缓缓闭上,觉得自己成仙了。
“后来他们夸赞我爹爹,可一直在看着某,大概知道那些主意是某出的。”
“后来文彦博和司马光也来了,说是恭贺。能让新党和旧党一起坐下饮酒笑谈,可见这些人对帝王的警惕,就怕大宋出一个杨广似的帝王。”
“最后文彦博送了某一幅字,笑的和老狐狸似的。”
“……”
沈安睡着了。
醒来时他发现身上盖了被子。
“啊……”
毛豆就趴在他的胸口上,此刻也醒了。
“元泽呢?”
沈安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边上的赵五五说道:“早就走了。说是……”
“他说了什么?”
沈安打个哈欠,让毛豆站在自己的肚皮上。
“说是从未见过您这般懒的人。”
“整日蝇营狗苟做什么?”
沈安不喜欢整日忙碌的日子,觉得是在耗费生命。
“郎君,那个杜林求见。”
“让他来,某稍晚过去。”
中午睡一觉,快活似神仙啊!
沈安洗把脸,然后喝了一杯茶,这才去了前院。
杜林等了一会儿,可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见过沈龙图。”
“何事?”
睡个午觉之后,沈安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全是空白,极度厌恶人事,只想静静的坐着发呆。
杜林见他态度不怎么好,就赔笑道:“我等准备去南方,可海贸要船,要进货……”
他看了沈安一眼,“下官穷。”
海贸玩的是什么?
玩的是胆略和钱财。
没胆略你不敢出海,没钱财你玩不起海贸。
杜林等人以前只是寻常官吏,哪里有什么资本。
所以这不就想到了沈安这个大财主。
他担心沈安不搭理,就如同来时有人说的那样。
——此事已经摆平了,沈安为何还要对咱们另眼相看?
所谓新人娶进房,媒人抛过墙,这才是大多数情况下的常理。
沈安眯眼,“某这里……”
完蛋了!
杜林心中一急,就说道:“沈龙图,下官这里……”
沈安看了他一眼,“某这里不是没钱,只是出海贸易你等差的不只是资本,更多的是人脉。某的人脉有,可也比不过某些人。”
“谁?谁还能比您的人脉多?”
“贵人。”
沈安起身道:“老实,让二梅准备些好东西,某去郡王府一趟。”
杜林嘴角颤动着,“沈龙图,您……您说的贵人是郡王?”
“除去郡王之外,谁还能在某这里是贵人?”
沈安的语气淡然,可联想到他的雄厚资本,以及雄厚的人脉,杜林却觉得理所当然。
“多谢沈龙图。”
杜林面红耳赤的,却是激动的不行。
他没法不激动。
若是老赵被沈安说动了,加入他们的商队,那他们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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