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归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光霁月
可是他也是被卞若菡主观臆断的判断影响了。
那秦府出来的,当真是秦氏吗或许也可能是别人吧
那宅子里住的,一定就是什么奸夫吗也可能是住着其他人。
这些根本就不是必然的因素。
可是卞若菡这样一口咬定,那时他为了第一时间奉承卞若菡,又没有反驳过,引得卞若菡拉着伯爷去搜查,最后还闹成了那样不愉快的场面。
卞同就更加没法否定自己一开始的说法了。不然卞若菡怕不是要杀了他泄愤
只是,现在他要去面见庄嫔,他还要保持自己的说法吗到时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卞同跟着卞若菡进了屋,恭敬的给庄嫔行了礼。
卞同紧守规矩,不敢靠前,低垂着头,躬身等候吩咐。
庄嫔便仔细询问起来。
卞同有心想说自己的分析,可是转念一想,他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反正这些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闹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他却是不一样,闹个不好不用别人,卞若菡就能宰了他。
罢了,大不了回了话就找机会离开……
思及此处,卞同丝毫没有提起自己的疑惑,只非常聪明的顺着卞若菡的意思道:“小人听忠义伯夫人吩咐,盯梢王府,的确看到马车从王府出来,直接去了那宅院。”
卞若菡焦急的道:“我之前在外头的巷子里,亲眼看到秦氏与侍卫在巷子里偷情,她怕被忠顺亲王发现,还特地换了一身男装,脸上也稍作过化妆。只是堂姐,她是什么人她一心想勾引我的夫婿,别说她穿一身男装稍作化妆了,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那天堵着她在巷子里,追上去质问,她还命人将我给绑架了,带去城郊的破庙,要杀了我!亏得我机灵,趁着他们不注意,从破庙后头的一个不起眼的洞口钻了出来逃走了。若不然,今日姐姐就见不到我了!”
卞若菡一想到当日自己所经历的惊险,以及陆衡对她漠不关心的态度,眼泪就再度涌了出来,拉着庄嫔将当日陆衡所说所做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卞同也在一边附和着作证:“娘娘,夫人说的的确是实情。”
庄嫔原本若是半信半疑,此时听了卞同的话,也已全信了。
卞若菡抹着眼泪抽噎道:“伯爷不信我,我才让卞同去跟踪秦氏,结果就找到了那里。可秦氏太狡猾了,大约是我们打草惊蛇了,伯爷去了什么都没搜出来,站在大街上就说我惹是生非,给了我一耳光,还说要休了我。姐姐……”
卞若菡抓着庄嫔的手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引得庄嫔的眼睛也
第九百七十五章 远客
逄枭心思飞转,立即就明白了陆衡的意图。
此时陆衡必然已经确定了宝藏就在石料厂中。皇后与庄嫔的到来给陆衡增加了一层压力,盯着他动作的人又变多了,且还是能够直达天听的,想要偷偷的将东西运送出来,就越发的不可能了。
所以,他在想办法,既光明正大的动手,又要让别人都不能插手此事。
他们两人既是政敌,又是情敌,矛盾早已不可调和。莫说眼下他们要吃一个锅里的饭,就是表面上亲的都要穿一条裤子,心里的防备也是不可能放下的,逄枭要时刻提防陆衡,想必陆衡也是如此。
逄枭不由得站在陆衡的角度去思考。
陆衡一定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宝藏的事。
所以,陆衡必定会想方设法,将他排挤出能接触到石料厂的行列。
如何排挤
那一定是要让他自己开口退出。
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退出
让他感觉到危机!让他感觉继续插手石料厂的事,很可能带来不好的后果!
陆家根基深厚,修建皇陵一事上,买卖材料的过程中必定脱离不开陆衡的势力,所以逄枭若是参与其中,很有可能在中间的环节之中被设绊子。
历朝历代,修建皇陵的官员大多都没有好下场,弹墨受贿、以次充好都是杀头的理由。他若不顺势推出,将来还真有可能被陆衡扣上这样的帽子。
他们都是明白人,是逄枭猜出陆衡的目的,他也立即能确定,陆衡提出这个建议,目的就是逼着他自己主动退出,不再插手皇陵修建所需材料的一切事宜。这样是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去动宝藏了。
逄枭心念电转,不过也就是眨眼的时间,他微微一笑,佩服的道:“忠义伯思虑周全,本王自愧不如啊。”
陆衡微微一笑,“王爷过谦了。”
逄枭笑道:“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忠义伯是否能应下。”
陆衡笑容加深,“王爷请吩咐。”
“本王是个大老粗,最没耐性的一个人了。修建皇陵的材料驳杂的很,石料厂上原本就堆积了不少,本王一看就脑仁儿疼。依我之见,这修建皇陵的材料,不如就都交给忠义伯来管理。这样伯爷能够照顾周全一些,本王也躲个懒,不知伯爷觉得如何”
“这,既然王爷吩咐,我自然听命行事。”
“那就要偏劳你了。”
“不敢当,这些都是下官本分,为圣上做事,自要尽全力的。”陆衡笑着道:“既王爷不反对,调查材料之事下官便上疏圣上,待到圣上一应准后,便开始执行了。”
修建皇陵的事,他们两人都无权私下里做主,自然是要回过话才能行事的。
逄枭笑着点头:“材料之事,就全听忠义伯的吧。”
陆衡心满意足,又与逄枭闲聊起来。
二人各有自己的心思,但聊起天来也丝毫不显得尴尬。
陆衡来之前,其实早就料到了逄枭一定会点头答应。逄枭这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大老粗,不耐烦管这些事,可陆衡却知道,这个人若是个大老粗,可能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逄枭有非常敏锐的嗅觉,仿佛天生就能规避危险。
他陆家既有能力插手皇陵材料的事,今日即便他不亲自登门,将来逄枭可能也要找机会退步抽身的,免得将来被赖上。
如今他趁此机会提出这个要求,果不其然,逄枭就答应了。
陆衡离开王府回府的途中,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待到他上疏圣上,便可以动手调查了。
到时想动宝藏,就容易了。
而陆衡告辞后,逄枭立即就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秦宜宁。
秦宜宁原本正在绣花,闻言也没心思做活了,放下绣绷沉吟道:“他这是逼着你放手呢。”
“是啊。”逄枭自来知道秦宜宁聪慧,许多事她只看一眼便猜得出其中细节关窍。但他将事一说,秦宜宁立即就能一语切中要害,还是让逄枭不由得赞叹和心折。
秦宜宁在心中迅速将现在情势过了一遍,随即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现在石料之类的都还原封未动,咱们此时退步抽身,也免得他真的动手陷害。现在将一切丢给他,咱们安全了,他也可以专心应对宝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
逄枭笑着点头,“陆衡应该也是做了如此推断。”
“当然,他并不知道咱们已经了解宝藏所在,所以在他眼里,你只是被他的威胁吓住了,趁机规避风险而已。”
秦宜宁眼波流转,又道,“无妨,他要上疏圣上,就让他上疏去,且让他乐一阵子吧。不过也亏得他能想到办法,要么咱们还得想法子给他放水,让他顺利的取走那些石头呢。”
逄枭听的哈哈大笑,拉过秦宜宁抱在怀里晃了晃,“我家宜姐儿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秦宜宁禁不住笑,“好啦,你都已做好了决定的事,又来拐弯抹角的称赞我嘴这么甜,莫不是吃了蜜糖”
逄枭一见着秦宜宁那笑意盈然的模样,心都要酥软成一片了。
从初见时她还未及笄,那时便已如初春枝头俏生生的花蕾一般娇嫩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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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黑状
陆文如被问的心里一个激灵,心思飞转的回道:“伯爷,小人认为这是圣上是信任您的表现。”
这话说的完全不足以取信于陆衡。可陆衡听着心里却舒坦了一些。
“信任难道圣上不信任忠顺亲王”
陆文如道:“小人不懂得那么多,但是您看忠顺亲王近些年来的仕途连连走下坡路,军权几次被夺不说,家里人还都死的绝了户,这么一瞧,就知道有多少人忌惮他了。圣上说是忠顺亲王的结拜弟兄,可实际上也有人弹劾忠顺亲王多次,更不要说那些摆在明面上的苛待。”
陆文如一边说,一边观察陆衡的脸色,见陆衡面色稍缓,续道:“伯爷和忠顺亲王不一样。伯爷的身后有百年世家做根基,圣上当初践祚也是多亏了陆家的支持,不论是经济上还是人脉上,陆家连同从前北冀国的老世家都是相辅相成的,就是朝廷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关键之处也少不了陆家的安排。所以圣上对您重视的很,这就与忠顺亲王那毫无根基的武夫出身不同了。”
陆文如每一句话都搔在陆衡心头的痒处,一番话说下来,陆衡已是气顺了很多。
陆衡叹息道:“迎接乌特金汗与可敦已是一件麻烦事,更何论还要将人护送入京一旦离开辉川,宝藏之事就要停滞不前了。到时会发生的意外变故可就多了,宝藏所在,如今只有你我与鲁雄三人知晓。可我若是离开辉川,所有事交给天意,谁能保证逄枭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人在京城,届时就是鞭长莫及,徒增烦扰了。”
陆文如闻言,当即便行大礼:“伯爷,小人永远只忠心于伯爷一人,您的所有事,小人绝对守口如瓶,绝不会随意与任何人透露半句。”
一看他那般紧张模样,陆衡就禁不住笑起来,“快起来吧,我还能信不过你我说这些,也并不是针对你,更不是说鲁雄会泄密,他被看管的那般严,若还能泄密,我手下这群人也可以洗干净脖子等着了。我只是说天意。”
陆衡的笑容逐渐淡去,忧心的皱着眉头,“天意这东西,玄之又玄,谁也无法说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从前我只当自己是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可时过境迁才发现,人力做到极致,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那么几分罢了。我担心上天不允许我得到那宝藏。”
陆文如垂眸想了想,一时找不出话来应对。半晌方绞尽脑汁的挤出一句:“要是能让鞑靼可汗一行晚些来,或者来了之后让他们留下,晚一些进京就好了。”
陆衡闻言,乍然之间宛如醍醐灌顶。
他是心思太乱,这时竟然不如个木呆呆的陆文如想的透彻。
“你平日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提出的建议倒是有用。”陆衡笑起来。
陆文如有些无措的道:“伯爷,小人见识浅薄,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不,你方才说的很对。”
陆衡站起身,先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又重现出往日的沉稳与干练,负手踱步至床畔,看着半启的窗外雨水积成的小水洼旁几丛蔫头耷脑的杂草,缓缓绽出个笑来。
“你说的对,是得想法子让人暂且留下。”
陆文如不敢作答,隐约觉得自己又听见了了不得的事,深深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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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宁想着皇后既来到此地,虽是奉旨祈福天灾早日结束,可到底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佛堂,她与卞若菡是此地唯二有资格陪伴皇后的,皇后自然会寻她去说话。
可是足等了三天,才等到皇后身边的小内侍。
“王妃,娘娘请您去呢。”
秦宜宁当即应下,让人去与逄枭说了一声,就带上寄云和冰糖乘马车出门赶往陆衡为安置皇后与庄嫔一行预备的别苑。
别苑较比衙门要宽敞华贵许多,别苑外有侍卫林立,严密把守,秦宜宁带着寄云和冰糖在门廊前便被勒令下了车,又叫是仆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他们身上并未带任何凶器毒药之类的才允准进门。
沿着游廊跟随仆妇走向府中后宅,冰糖和寄云不约而同的严肃了面色,紧张的看着周围情况。
冰糖凑近秦宜宁耳边,以气音耳语道:“王妃,奴婢怎么觉得气氛不大对。有些像当初您入宫时候哪次……”
秦宜宁当初在宫里“小住”险些被诬陷谋害皇嗣,后来又被关在太后的慈安宫中没吃没喝差点饿死,那着实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想起来心口还要麻的。
秦宜宁摇了摇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冰糖立即就领会了秦宜宁的意思,不再多言了。
过了垂花门,秦宜宁就见好几名内侍也守着。见秦宜宁带着两个婢女来了,又检查了一遍。
检查确定无任何异常之后,有内侍在前头引路。
“王妃勿怪,奴婢们也是为谨慎行事,并未有任何不敬王妃之意。”
秦宜宁笑着摇摇头,“这位公公多礼了,您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可以理解。”
小内侍笑着拱拱手,“哎呦,多谢您体谅。人常说王妃是最体恤下人的人,果真此言不假。”
秦宜宁闻言也只是笑笑。
小内侍见秦宜宁似乎不愿多言,也知趣的闭口,笑意盈盈的引着秦宜宁与两婢女到了正屋。
“请王妃
第九百七十七章 留下
“是吗。许是你们二人之中有什么误会呢”
这说法怎么与卞若菡的不一样呢。
两方各执一词,她该如何是好
皇后实在已觉得头痛不已。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还是两家的家务事。若不是庄嫔带着卞若菡哭着来求她两次,皇后也不愿参与这种事。
宫禁之中不少这样的秘辛,皇后早已习惯了自扫门前雪。
何况秦宜宁被逄枭宠的眼珠子似的,若是在她这里闹出什么传言,只怕逄枭还会迁怒于她,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这样的事被人告上了门,她又不能不理会。
秦宜宁察言观色,便知皇后必定非常为难。设身处地的想,谁又愿意参与别家的这种烂事何况口说无凭的,到底谁真谁假根本无从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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