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漫漫步归
是啊,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升平
朱雀街头,黄天道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座升平楼,寓意四海升平。升平楼背靠宗亲,同一般的酒楼不同,升平楼中是一条湖,三座分隔的苑落建于湖上,进出来往需坐船而行,最多只能招待三客,心思巧夺天工,里头的吃食自也是长安酒楼第一贵。三座分隔的苑落,分称“曲苑”、“书苑”、“乐苑”三院,彼此分隔。
今日的升平楼中曲苑、书苑、乐苑三苑皆是满客。往来的客人行舟入苑,遥遥望去,三苑俱是灯火通明却又分隔而立。
面涂脸谱的戏子乘舟而入曲苑,今日在曲苑吃饭的是琅琊王氏的族人,据说当朝一品公司徒王瀚之就在里头,王老太爷爱听戏,今儿请了长安的有名的戏班德云班来助兴。
今日的升平楼热闹非常,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载着宾客前往“曲苑”、“书苑”和“乐苑”三座乌篷船上坐满了人。
“春花呢”升平楼的管事在旁喊道,但因着眼花满天的声音吵闹喧嚣中,没有几人听的清他在说什么,管事无奈,只得拉长了嗓子继续喊了一声:“春花呢”
“不知道啊。”一旁的小厮听清楚之后也是一愣,三座乌篷船上坐满了人,两条都已经摇了出去,唯其中一条之上摇船的不见了踪影。
管事被这一句“不知道”气了个够呛,骂道:“还不快去找!”
正说话间,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穿着短衫的丫头疾步匆匆走了过来,一开口声音脆生生的:“我来了我来了,方才去了趟茅房,这就走。”
“那还不快走!”管事骂道,现在事情多,也来不及多骂她,匆匆说了一句,便到前头去接人了。
“原来是个船娘。”坐在船上少年人们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好看,却也清清秀秀的模样,开始摇船。
乌篷船很小,不比大画舫那样平稳,摇摇晃晃的模样,船上的少年人正襟危坐,长安地处关中,并不如江南水乡那般水路通达,船上的少年人有一半以上并不会水,这般近距离的在水面上晃着,新奇却又紧张。
那个叫春花的船娘摇着船笑眯眯的扯开嗓子呼了两嗓子,引得船上的几个少年人皆朝着这边望来。如今琅琊王氏的族长当朝一品公司徒王瀚之喜好听戏,琅琊王氏家大业大,嫡支旁支数不胜数,子弟繁多,前朝《世说新语》中有言,前往琅琊王氏一行,触目所及,皆琳琅美玉,足可见王氏子弟的容貌。为令王瀚之高看一眼,族中不少子弟都会唱上两句戏。这船娘这两句,虽不如名家唱腔那般好听,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到底不是世族的娇羞小姐,只是个摇船的船娘,眼下载着一船如琳琅美玉般的少年人,船娘笑眯眯的边看边摇船,这般大方直白的打量,终于有人出声了:“这船娘,你打量我等作甚”
船娘一笑,声音脆生生的:“郎君们生的好看,如玲琅美玉,便多看两眼,这等机会可不多见。”
这世道凭什么男子看美丽女子就可以,女子难道就不能看好看的郎君了她看看又能如何还藏着掖着不成。
这般直白的回答,说她是调戏吧,这船娘眉眼含笑,也无任何不妥,似乎还当真只是在看着他们,不少脸皮薄的红了脸,心中却又生出几分新奇感,这般直白的夸赞还真是从未有过呢。
“你叫什么名字”王栩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看着船娘。
船娘一笑,一口白牙:“春花。”
“俗。”有王氏子弟摇了摇头,“这名字太俗。”
王栩却笑道:“大俗即大雅,也没什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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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暗杀
烟花围绕升平楼炸开,耳畔到处是烟花炸开的声音,乌篷船缓缓地摇着,渐渐靠岸了,今日包下书苑的人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当朝左相程厉盛。
乌篷船靠岸,比起先前王家少年郎们的紧张与小心翼翼,这一船之人却丝毫不见半点小心翼翼,一步跨出,稳稳地上了岸,就连那个红着脸的俏丫鬟一步一行也扎扎实实的,只是还特意回头瞪了她一眼:“走走走,别看我家公子!”
卫瑶卿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将一把镶着美玉的青色长剑环抱在胸前的少年公子,摇船回去了。
一船的练家子,连一个丫鬟也会武,程厉盛见那么多习武之人作甚而里头武艺最高的不是那两个头发半白的老者,也不是那几个三四十岁高手模样的中年人,更不是那个同自己吃味的俏丫鬟,而是那个看起来脸皮很薄,打扮的骚包却好看少年公子,那是个内家功夫的高手。这是一群江湖中人吧!卫瑶卿看了一眼书苑的方向摇着船近岸,今夜的客人都已经接的差不多了,最后一船的客人由一旁的艄公带走了,而且还是一船的熟人——有大天师李修缘,天师孙思景、廖易,小天师尹子奇、秦越人、柳镜海等人都在其中。这是阴阳司的人,去往的方向是乐苑。
原来这就是今晚升平楼里的三苑客人啊!卫瑶卿回头笑了起来,盘着辫子,坐在乌篷船上,帮着运送菜品酒食。
……
三苑尽是满客,升平楼四周烟花不断,今晚要放一晚上的烟花。升平楼中的管事在指挥着下头的小二们帮忙放着莲花灯。一个一个的莲花灯被放入湖中,摇着乌篷船的艄公船娘在帮忙让莲花灯四散开来。
莲花灯光影迷蒙氤氲,同升平楼周围炸开的烟花夹杂在一起,更显繁华喧嚣,让人生出热闹繁华之感。
管事在扯着嗓子喊道:“烟花补足了,王老太爷说了,要放一晚上的烟花!”
烟花响声太大,管事不得已只能拉长着嗓子喊着。
“莲花灯也补足了,程相爷说了要放的满一些,不要稀稀疏疏的!”
“我升平楼是长安第一楼,你们动作快点,可不能砸了这招牌!”
“乐苑要的东西都备足了送过去!”
……
管事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已是口舌生烟,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你们在这里忙着,别偷懒,我回去喝点茶就来。”
湖边敢着放莲花灯的小二们连声应是。
船娘艄公在莲花灯的氤氲光影里摇曳,时而不见了踪影,时而又突然出现,宛如一条滑手的鲤鱼在湖里穿行。
他飞檐走壁立于高树之上,整个人与错落的暗影完美融合,今夜,一些事情就能在他这里被证实了。
台上敲鼓唱戏的戏子演到精彩处,王老太爷鼓掌连声叫好,他一鼓掌,仿佛解了禁一般,王氏子弟纷纷鼓掌。
台上的丑角躺在戏台上,他的戏已经落幕了。
“下一场。”王老太爷看得津津有味,王氏的子弟无人离开,陪着王瀚之看戏。
随着武生一连串的跟斗登场,下一场戏拉开了帷幕。
丑角走下台去了一边的茅房。
裴宗之看了片刻,在莲花灯氤氲迷蒙的光线中,接着几个莲花灯的借力,不动声色的落在了“乐苑”之上,今日乐苑上的是阴阳司的人,为数年没有回京的药王孙思景接风洗尘。
谈笑风声中,阴阳司的小天师李淳鱼起身,走到外头,来回走动着,似乎有些心烦意燥。
前头端着茶水,带着帽子的小二自远及近而来,李淳鱼心中有事,背对着小二想事情,两人错身而过,李淳鱼的脑袋微微抬了抬,似是普通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小二一个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界
“她的鞋底很干净,乌篷船上没有半点湿处,你看李淳鱼死的地方,这里的湿泥地,经过的脚上都沾着湿泥,你我现在的脚底都沾了湿泥,所以不是她。非但杀人的不是她,凶手也不曾坐她的船离开过,不用在这个船娘的身上浪费时间了。”李修缘道,“看看李淳鱼是怎么死的。”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外伤。”扁问同秦越人早已低头检查了一遍,“不说没有外伤了,连擦伤都没有一点。”
“难道是中毒”尹子奇道,惊异不已。
“不知道,不过查查就知道了。”秦越人说着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包金针,正要动手却被人叫住了。
“秦越人,且慢。”
是李修缘开口了。
秦越人动作一滞,不解的看着他:“大天师,怎么了”
“那个船娘不是杀人的人,但不代表旁人没有可能。可能是外人,也有可能是我们这些人。”李修缘道。
秦越人目露不满:“我与李淳鱼无冤无仇,怎会杀他”
“杀人不一定需要理由,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杀人的人。”李修缘脸上的神色未变。
“那你准备怎么样”这次出声的是天师廖易,他冷笑了一声,“准备把我们都抓起来么”
李修缘起身:“今日能查多少是多少,查到凶手便让李淳鱼死个明白,查不到就算了。过了今日,我阴阳司还当齐心协力为陛下办事。”
这话一出,周围便是一静。既然有了这个时限,不少人便松了一口气,方才,他们当真是怕李修缘说出不查出原因不罢休的话来,说句难听的,人死都死了,还能如何若长久纠结于此事,那才叫真的累。而且拖的越久越累。
“那首先要看李淳鱼是怎么死的。”秦越人并未收起手里的金针,“没有外伤,我唯一想到的便是中毒,到底是不是中毒,扎一针就知道了。”
李修缘抬眼:“孙公怎么看”
这里论符医,资格最老的就是天师药王孙思景了。孙思景笑了起来,蹲下身,将李淳鱼的尸体翻了过来,众人却见李淳鱼脖颈处并无一点外伤。
孙思景伸手摸了摸,脸色微变。而后伸手一掐一挤,众人却见一根银针从李淳鱼的后颈皮下慢慢被抽了出来,寸许来长,当抽出银针的那一刹那,李淳鱼的血从针孔中渗了出来,这就是他身上唯一的伤口。
“李淳鱼就是这么死的。”孙思景手里寸许来长的银针出现在众人眼前。
……
“相爷。”有人在外敲了敲门,听到里头程厉盛的应声,才走了进去,关上房门,走到程厉盛身边低身说了几句。
程厉盛眉一挑,对上席间众人的目光,也并未瞒着:“阴阳司的人在乐苑为孙公接风洗尘,小天师李淳鱼死了。”
席间众人脸色各异。
“看来李修缘要查上一查了,”程厉盛道,随即看向那素衫青簪的少年人,“东浅公子,要不要先走”
素衫青簪的少年人摇头一笑,神色腼腆羞涩,人畜无害的模样:“不必了。”
俏丽的丫鬟行至窗边眺望湖面,莲花灯几乎铺满了整座湖面,摇摇曳曳如梦似幻。
“公子,差不多了。”俏丫鬟走到素衫青簪的少年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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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嫌疑
“你在怀疑我”扁问沉下脸来,“我作何要杀他”
“不知道。”柳镜海摊了摊手,“但我知道包下曲苑的是司徒王老太爷,包下书苑的是程相爷。”
柳离靠着廊柱,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扁问,接过了话头:“而你,是程相的人。为何今日程相设宴没有叫上你”
“我怎么会知道。”扁问一甩袖子,“相爷只是提点我罢了,并无其他。”
“不足以服众。”柳镜海笑了笑,撇过头去。
扁问看向众人,忽地冷笑了起来:“大家既怀疑我,我便直说了,李淳鱼找我之前,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李修缘抬眼看来。
“他问我觉得杨公的腿伤如何了”扁问冷笑了一声,“在下与杨公没什么过节……”
“没过节不见得吧!”柳离挑眉看他,“杨公的腿是归德营的赵孟夫所伤,也间接影响到了程相与乔相的势力,你说没过节”
扁问愣了一愣,转过头去:“我不知晓,但事实究竟如何,明日去看一看杨公的伤就知道了。”
“杨公的事另说,眼下是找出是谁杀了李淳鱼。”李修缘道,“去拜访一下曲苑跟书苑吧!”
……
“好!”王老太爷看到兴起,鼓掌叫好,伸手抓了一旁盘中的金花生撒向看台,“赏!”
台上的戏子们纷纷低下身抢了起来。
“老太爷。”这时候,有人过来了,低下身,“李修缘带人过来了。”
“嗯”王老太爷惊讶的挑眉,“谁”
“李修缘。”
王老太爷边鼓掌边点头:“带过来吧!”
曲苑之内热闹至极,李修缘等人走了过来,王老太爷适才扔出了一把金花生,笑呵呵的转头:“大天师,来我曲苑看戏啊,坐吧坐吧!”
“王司徒。”除了李修缘这个大天师官职与王老太爷同级,其余的都纷纷向王老太爷见礼,王老太爷一挥手,“诶,不用这么客气,见礼就免了,来人,给天师们上座。”
有人脸色微僵,王老太爷的身份自然是受得他们一礼的,可这些王家小辈却是需要向他们行礼的,眼下小辈还未行礼,王老太爷这般大手一挥免了礼,脸色骤然变的难看了起来。
好在李修缘直接开口了:“王司徒,我阴阳司小天师李淳鱼被人暗杀了,我们是为此事而来的。”
“嗯”王老太爷大抵到底年纪大了,耳力不大好,周围烟花声音又响,还特意拔高了声音又问,“你说什么”
李修缘不得已,只得再次拔高了声音:“王司徒,我阴阳司的小天师李淳鱼被人暗杀了,我们是为此事而来的。”
“哦,李淳鱼啊!”王老太爷皱眉思索了片刻,而后道,“不认识。”说话间手中一把金花生再次撒向戏台,台上的戏子纷纷道谢,声音烦躁吵闹。
“是我阴阳司的小天师,人就是方才死的,我等今日包下了乐苑为杨公接风洗尘,他被人暗杀了,杀人的应当是个高手。”
王老太爷没说话,不代表王家旁人不说话了,一位王家的老爷不满的出声:“曲、书、乐三苑分隔而立,乐苑死了人,怎么到我曲苑来了不要贼喊捉贼,多半是你阴阳司自己的人动的手脚。我记得你们阴阳司的人个个都会点拳脚功夫吧,不像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是啊,大天师。今日父亲兴头好来看戏,你们要来看戏,我王家欢迎。不是的话,就莫要怪我王家不给面子了。”另一位王家老爷又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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