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陈琳点了点头，就要迈步而行，一台头不由得大喜:“来了来了，回来了。”

    众人一看，石小凡带着狗腿子们晃荡着回来了。赵嫕登时大喜，再也顾不得矜持的迎了上去:“你怎么才回来，让我们等了这么久。”

    曹皇后却看到石小凡身边没了赵祯，不由得问道:“赵六公子呢”

    凉亭内无外人了，石小凡一脸尴尬的低声道:“这个，陛下这个，这个有要事繁忙。”

    曹皇后是女人，有着女人独特的第六感，她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繁忙，他还能有什么事繁忙那里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么，他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么！”

    这个有点要人命，石小凡怎么说呢。那是青楼，赵祯窝在里面不出来，什么借口怕也是搪塞不过去。

    突然石小凡灵机一动:“这个娘娘莫怪，陛下在里面骂吕夷简那几个王八蛋呢。相信，这个相信等会儿就出来了。”

    曹皇后大怒:“胡说八道，我亲眼看见吕相公他们如丧家之犬的从里面狼狈而出，你还说官家在里面训话”

    愤怒之下，曹皇后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凉亭外的百姓已经有人侧目观望了。

    石小凡一凛:“皇后娘娘，请您还是小点声吧。官家、这个官家当真是有事在身。”

    “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曹皇后冷笑一声，指着石小凡身后的旺财问道:“你说！”

    旺财现在给人一种痴呆的假象，他指着自己:“阿吧，阿吧阿吧……”

    曹皇后倒是吃了一惊:“哑巴”

    旺财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哑巴。”

    唉，石小凡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恨不能将旺财摁在地上活活踢死，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回过神来的旺财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这不跪还好，一跪更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石小凡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旺财踢翻在地:“没用的狗东西，滚起来！”

    曹皇后冷笑一声:“很好，石小凡，连你的下人都敢这么嚣张，是不是觉得他活的命长了些”

    赵嫕一听不妙，石小凡更是大吃一惊，他只好如实以告:“娘娘，实在是这个，那臣只好说实话了。那明玉楼的花魁，花魁在台上弹了首曲子，又跳了支舞。”

    曹皇后似乎已经早已猜到是这个结果:“弹得什么曲子，跳的什么舞”

    若是赵祯纳妃，曹皇后一般是不会过问的。毕竟封建礼教下的女子遵从三从四德，而且曹皇后也不敢管赵祯。

    纳妃是为了帝王绵延子嗣，为社稷江山，曹皇后不但不能拒绝还得大力支持。

    但是对方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出身下贱卑微。若是和赵祯有染，这可是玷污了皇家血统的大事，曹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却不得不管了。

    这种事皇后若是不劝着点，群臣知道了也会说皇后失德，没有尽到劝阻的作用。

    要知道这种出身青楼的女子对于皇家来说可是洪水猛兽，若是外人知道了，皇家颜面何存，高贵的血统何在。

    仅仅一支曲子，一段舞蹈就把官家迷成这样子。宫里的歌姬何其多，怎么没见赵祯心动过。

    所以曹皇后很是好奇，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曲子，会让赵祯如此痴迷。

    石小凡嗫嚅了半响:“霓、霓裳羽衣曲。”

    “什么！”曹皇后一听更是大惊失色:“官家他想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是一首亡国之曲么！唐玄宗皇帝作了这支曲子，大唐半壁江山沦与藩王之手，南唐后主修了这曲子，终沦为我大宋国土。陛下如今还敢听这亡国之曲，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肩上的担子了，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么！你石小凡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着！”

    曹皇后出离的愤怒，她并非单单为了吃醋，更多的是她不容许对皇家尊严的践踏。

    石小凡擦汗了，他虽然胡闹，可是还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比如说现在这个时候，这种事，自己只能向着皇后。

    “娘娘，臣这就去把陛下叫来，哪怕拼着被陛下责罚。只要臣还有一口气，绝不容许陛下胡作非为。”

    赵祯胡作非为胡作非为的好像是你这个败家子吧。

    石小凡这么一说，果然曹皇后脸色顿时缓和起来:“好，小凡，现在你带人去将陛下叫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还有那个什么花魁，悄悄将她送出京城，不得让她再踏进京城半步！”

    石小凡没敢施礼，只是小声道:“喏！”

    这真是个出力不讨好得罪人的苦差事，赵祯现在正在兴头上，石小凡若是强行过去打断他，后果孰难预料。

    但眼下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赵祯来到翠玉轩，但觉屋内陈设雅致，桌子上摆着一副古琴，浑不似在青楼，更像是某位为文人雅士的房间。

    如烟坐在古琴前，看到赵祯进来的时候嫣然一笑，对着古琴叮叮咚咚的弹奏了起来。

    这次她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曲子表达的是才子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

    赵祯闻听此曲忍不住跟着吟唱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二人一唱一和，倒也颇为有一种琴瑟和鸣之意。

    赵祯虽然不擅音律，但他自幼深居宫中，什么样的曲子没见过没听过，这首凤求凰更是听了不下百遍，于是忍不住跟着曲子吟唱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赎身
    一曲唱罢，败家子在门外咣咣的敲门了:“赵六公子，改回去了，家主等的焦急了。”

    赵祯心中大怒，碍于当着如烟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好沉声道:“知道了，你且退下。”

    如烟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落寞孤寂之意。

    赵祯不禁心中大动:“姑娘何故叹息”

    如烟幽幽的道:“公子高义，承蒙看得起奴家能于此来这翠玉轩一聚。然世上无不散之宴席，曲终人散道别离，你我能在此相聚已然是缘分，公子还是早些离去吧。”说着嘤嘤嘤起来。

    这他妈赵祯那里受得了这个，他走过去轻抚着如烟，魂不守舍的道:“姑娘冰清玉洁，又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身在青楼然却出污泥而不染，如蒙不弃，在下愿带姑娘离开这囚笼之地，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如烟抬起头，珠泪欲滴:“可奴家依然卖身在这明玉楼，妈妈可是花了一笔大价钱。公子恐是有心无力，奴家领了这份心意便是，公子还是早回吧，免得家中娘子惦挂。”

    赵祯忍不住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抚着站起来:“你放心，不管多少钱我都出的起。我会给你赎你的清白身，然后我会将你安顿在一个地方。闲暇有空之时，我自会来看你。”

    一听多少钱都出的起，如烟眼睛兴奋一闪而过:“可、可是妈妈说没有一万贯钱，休想赎走奴家的身子。这许多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让奴家如何报答公子。”

    赵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不就是区区一万贯钱么，十万、百万贯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你等着我，我这便把你赎出去。”

    “公子，公子，六子！开门，该走啦！”石小凡又忍不住叫了起来。

    赵祯恼怒的看了门外一眼，对这个败家子实在是恨得牙痒痒。他深情的看了眼如烟:“你等我，我这就给你赎身。”

    石小凡把大门拍的震天响，赵祯愤怒的走过去将门推开，恨恨的低声道:“你想干什么！”

    石小凡一脸惊恐:“皇后娘娘知道了，说要弄死这花魁，还是当场弄死。”

    赵祯一听大吃一惊，他也知道自己私会花魁意味着什么。说句不好听的，有可能群臣会以帝王失德联合参奏，那就麻烦大了。

    赵祯走出门外，轻轻的关上门以后，悄悄的拉过石小凡:“你怎么回事！”

    “天可怜见，陛下您这都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这是青楼。用后脑勺想想皇后娘娘也知道您在干什么，走吧走吧。什么花魁树魁，都不过是青楼炒作出来的噱头。欢场无真爱，陛下您还真相信那花魁看上您了呀”

    赵祯闻言大怒:“你知道什么，如烟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和朕有共鸣，心有灵犀。”

    这皇帝就是个菜鸡，石小凡实在懒得跟他仔细解释:“您还真把自己当个才子佳人呢，那是小说是演绎。这些风尘女子自小受得就是这种训练，她们能揣摩您的心意，你觉得她是知己，实则就是看中您的钱包。”

    赵祯更是恼怒:“不许你污蔑我的如烟，你现在去找老bao子，将她给我赎身，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改日朕出宫再来见她。”

    石小凡大吃一惊:“啊您不会真对她动了心思吧。”

    赵祯恨的踢了他一脚:“啊什么啊，快去！”

    这些青楼女子，坑的就是这样的冤大头，石小凡无奈，只好问道:“如烟姑娘跟您说赎身多少钱”

    赵祯随口道:“说是一万贯。”

    “多少”石小凡大吃一惊:“这个绿茶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她怎么不去抢！”

    赵祯急不可耐地:“快去！我先去找皇后，你随后再来。”

    赵祯终于走了，身后几个暗卫也跟着走了出去。皇帝彻底被这只绿茶给迷惑了，石小凡无奈，只好去找老bao子。

    “鸨啊，这位赵六公子呢，要给如烟姑娘赎身，开个价吧。”

    开青楼选花魁，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花钱赎人。遇到大手笔的，一掷千金在所不惜。

    老bao子一听登时眉花眼笑:“小公爷，这可是买卖，既然是买卖老身只能按市价开了。”

    “费什么话，快说！”

    老bao子嘻嘻一笑:“这个嘛，您也看见了，如烟姑娘可是我们明玉楼的头牌。多少富家公子挣着抢着要给她赎身，可我们的如烟姑娘都不为所动，她在等她的心上人。既然六公子这么慷慨，没有两万贯钱，我们明玉楼是不会松手的。”

    “多少”石小凡冷冷的问道。

    老bao子先是吃了一吓，随即又把嘴一撇:“小公爷，非是我们讹你。您的名头呢，我们也听说过，可这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价是我们明玉楼来定。钱呢，是您来出。您要是觉得价高，那如烟姑娘就留在这儿。说实话，您这尊大神我们是真招惹不起。若您真心实意要给如烟姑娘赎身，看在您小公爷的面子上，一万八。”

    石小凡点了点头:“行啊你老bao子，你可真会做生意。一万五，一口价，再跟老子闲扯这个蛋，老子立马走人。”

    老bao子想了想，大概觉得这确实是个天价了，刚要点头答应，翠玉轩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如烟探出头来:“这位想必就是名震京城的小公爷吧，奴家这厢有礼了。”

    石小凡懒得搭理她，把眼睛一翻:“老子是替赵六公子来给姑娘赎身的，赎了身，你便跟我们走。”

    谁知道如烟轻笑了一声:“我不会跟你走的。”

    这下轮到石小凡大吃一惊:“你什么意思”

    “要赎身，你就让那赵六公子亲自来给我赎身。不然，我不会离开这明玉楼。”

    石小凡长吸一口气:“看不出啊，是我小看你了，如烟是吧，你信不信老子砸了你们的鸡窝！”

    老bao子一听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劝道:“小公爷切莫生气，我们如烟姑娘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如烟冷笑着打断老bao子:“妈妈你让他砸，我倒要看看小公爷你能有多大的本事，你今日砸了这明玉楼，明日整个东京城的人都会知晓。听说小公爷被圣上赐了驸马爷，不知道驸马爷一怒之下砸明玉楼，传将出去又会如何呀”



第四百零九章 赎身
    在这个世界，有两样事最好别去干。

    第一，得罪这个败家子。第二，招惹这个败家子。

    这似乎看起来是一件事，而如烟同时犯下了这两样错误。

    梁红玉的故事毕竟凤毛麟角，而且梁红玉是因为家道中落，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但如烟不一样，她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如何揣摩男人心思，表面上清纯无辜，实则八面玲珑浑身上下都是心机。

    而赵祯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冤大头，但是有一点，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出赵祯身份觉不一般。

    甚至，她已隐约猜得出来赵祯身份，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石小凡名震京城，当然更多的是恶名昭彰。能让这个败家子畏惧且上心的人，放眼东京城又有几人。

    况且他说自己姓赵，是王亲实锤了。宋朝名字喜欢按照排行，比如张二郎，李大郎。

    赵六公子，皇亲贵族中虽然不乏排行第六的。但是同样，当今天子也排行第六。

    不过天子应该万万不会来这里，这也是如烟起疑的地方。所以她想试探，再次试探一下赵祯来历。

    如果赵祯当真是天子，那她就施展自己的魅惑之术，若是能入宫做个嫔妃，当真是飞入枝头做凤凰了。

    据说当真天子还无子嗣，若是再能生个一儿半女，更是不敢细想。

    这种女人往往能想的极为长远，她们看起来无辜清纯，一脸人畜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城府极深，很多男人都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石小凡什么样的青楼女子没见过，这样的白莲花在他眼里早已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