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月清风
第103章 暗潮涌动
谢正清说罢不再多言,径直吩咐了下人将谢诗意扶上软轿拂袖而去。
谢琳犹如当头棒喝,对于当朝太后来说,谢正清的话虽是不温不火,却也威严凌厉。多少年了,再没人对她如此不留情面,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剥皮见骨。
她半垂着头僵坐在原地,面上忽青忽白,好半晌,一颗滚烫炙热的心才逐渐冷却下来,直到空旷寂静的殿中传来脚步声,这才抬起头,声音干涩道:“如何了,可有什么线索”按照她的猜测,既然尹尚全程在场,应当会多少察觉些端倪才对。
“并无可用线索。”姜泽携着寒气大步而入,墨色的狐皮大氅在暗色中划出如水般弧线,“尹尚言及他也被算计其中,若他不曾撒谎,那表妹与尹娜公主摔下楼梯时,身边应当有高人在场,尹尚是因为行动受制,这才未能阻止事情发生。”
他面上犹自带着怒容,眼中情绪晦涩难言。
老实说,尹尚这话他并不能准确分辨真假,但他清楚,尹尚与尹娜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启泰联姻,是以,至少在目的尚未达成之前,尹尚是万不会自断臂膀,更没有将尹娜推入绝路的道理。
也就是说,尹尚会说谎的可能性很小。但姜泽天性多疑,尹尚这话,他虽是信了七分,却也还有三分保留,毕竟,他与尹尚原本就结了仇怨。
可事情也并非真的就如此简单,姜泽在怀疑尹尚的同时,对姜衍、北戎与南疆同样有着防备心理。
谢琳点点头,这点无需姜泽再细细分说她也能明白,顿了顿,她揉着额角道:“既是如此,那就只能慢慢查了。皇后已经将此事报到刑部,想必你已知晓,另外,你外祖父的意思,应该有人报给你吧具体怎么查,你心中应该有个章程。”
“儿子听桂荣说了。”姜泽肃容,谢正清的心思他自然清楚,“母后不必太过忧心,外祖父担心的,无非是表妹的名节与婚事,有儿子与母后在,这些都不是问题。”
姜泽原就排斥外戚专权,就连曹国公府都想削弱,对太傅府就更不用说了。
以往他会遵从谢琳的安排,不过是碍于眼下根基未牢,又对谢琳从小到大都存了忌惮。此番谢诗意名节尽毁,倒是阴差阳错的成全了他,是以对谢诗意受辱一事,姜泽心中压根就没什么感觉,硬要说有感觉的话,也不过是欣喜。
但这点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谢琳面前表现出来。见谢琳没说话,姜泽垂下眼帘,继续道:“事有轻重缓急,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查清尹尚的话是否属实,这背后是否有别的人捣鬼才好。倘若事情真是姜衍与蔚蓝做下的,这倒还好,可怕就怕另有他人隐在暗中想要趁机渔翁得利。母后,眼下的境况对咱们本就不利,若再有别有用心之人,且敌我不明,可谓是防不胜防。”
他说到这顿住,面色晦暗的看向谢琳道:“此外,儿子方才与尹尚详谈了一番,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彻查此事了。”
说到这儿姜泽有些来气,脸色铁青得跟吃了狗屎一样,游园会虽是谢琳一手安排,但姜泽相信,尹尚绝不会毫不知情,可尹尚既然事前一言不发,就应该是默认了的,也做好了承担事败的准备。不料尹尚却是在事发后再来追究,这与落井下石又有何异
谢琳点点头,与皇权霸业相比,她自然会紧着自己与姜泽,眼下谢诗意已经失去应有的利用价值,而姜泽对谢诗意的后路也做了安排,她自是不会再过多纠结。
倒是说到尹尚,她轻笑了声目露讥讽道:“人皆自私,尹尚与咱们本就不对付,眼下估摸着联姻不成,会不甘心尹娜就此废了,想要变着法的讨要好处也在情理之中。”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总归母子二人是轻轻松松就将太傅府的话题揭过了。
但见谢琳说到尹尚时语气虽是淡淡,可神情却浑然不是那么回事,姜泽顿了顿,干脆将原本要火上浇油的心思歇了,只沉着脸道:“儿子知道了,能用银子摆平的事情万事好说,总归尹娜不过是尹尚手中的棋子,只要好处给够了,他自然是会松口。”
不过就算如此,姜泽还是满心郁愤就是了,原本在他看来,尹尚已经是丧家之犬,却不想恶犬难驯,这才稍不留神,就被恶犬反咬一口,且还是在双方结成同盟的前提之下,这又叫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好在这些都不是眼下最为要紧的,只要他能将这皇位坐稳了,尹尚一个毫无依仗又身处夺嫡之战的皇子,他早早晚晚有机会找补回来。
谢琳见他知晓事情轻重,点点头欣慰道:“我儿也不必动怒,既然尹尚想要,只要不过分的,咱们就满足他,也好将事情平息了,否则尹娜公主若真在启泰有个三长两短,便是尹尚这关好过,洪武帝那也说不过去,尤其如今边关没有蔚池坐镇。”
说到这个,谢琳不由好一阵心塞,又隐隐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就应该直接找尹尚商议,等尹尚点头再动手不迟,也好过如今不仅平白损失了两枚棋子,也害苦了自己。
思及蔚池如今已回了上京,对蔚家军却依然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她想了想道:“尹尚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只要查查就能知道,你可一面让游尚翟明查,一面让莫子冲暗访,到时候具体如何自然能见分晓。倒是姜衍,你对他去封地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尹娜已经废了,如今既是事不可为,那就应该将关注点放在姜衍身上。
姜泽闻言微愣,关于姜衍,在得知他有封地后,他就已经想过无数次了,不过是事到如今仍是左右为难。于他而言,无论是现在就将姜衍打发去西海郡,还是再等两年,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约朝臣们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是以到如今暂时还没人拿主意上折子。
可如今谢琳主动提及,应当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下意识垂眸,握了握拳道:“儿子尚未定下,母后可有什么想法西海郡虽是贫穷,却是蔚家军的驻地,按照儿子的想法,最好是让姜衍过两年再去封地,眼下蔚池不在萧关,能把他与姜衍同时圈在上京,多少能让他们老实些。”
谢琳颔首,“你这想法原也不错。可方才你外祖父一番话点醒了我,近些时日,咱们的动作有些急了,还是要徐徐图之才更稳妥。”
她说着黛眉微蹙,轻轻摩挲着指尖道:“启泰朝从无皇子封地的先例,因此姜衍具体要何时去封地,也就没有具体规制可循。而懿旨上说等姜衍成年便可自行去封地,这话也是模棱两可,所谓的成年,可以是十五岁,也可以是二十。
皇室自来将皇子十五岁出宫建府视为成年,而民间则将二十岁及冠视作成年,这是本烂账,扯也扯不清的。若是按照前一条,那姜衍眼下立即便可去往西海郡,若按照后一条,则还要等上四年。”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看向姜泽道:“现下也拿不准姜衍到底是什么心思,可无论他将十五岁视作成年、还是将二十岁视作成年,这对咱们来说都不利。
若姜衍拿皇子十五岁成年建府作为依据,让他早早去了西海郡,这无疑是让他脱离咱们的掌控,可若是等到四年后,这便是给了他在朝中经营人脉的机会。
依照母后的意思,不如咱们先留他两年,一则这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可以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也能避免他接手蔚家军;二则,两年后我儿应该能将朝堂的事情理顺了,到时候蔚池已除,蔚家军尽数瓦解,再放他去西海郡,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徐徐图之便徐徐图之吧,吃了这么多亏,姜泽也醒悟过来,总归这皇位如今已经在他手里,剩下的不过是肃清朝中各个党派,将皇权集中起来,他又何苦急于一时半刻
在姜衍前往封地一事上,谢琳的想法倒是与他不谋而合。
姜泽思忖着点点头,旋即又皱眉道:“儿子也是如此作想,可怕就怕留不住他。”姜衍若是个任人摆布的,当年也不会小小年纪便脱离掌控去了紫芝山,姜泽对姜衍的忌惮可说是深入骨髓。
谢琳显然也是知道这点,但她并不以为意,想了想摆手道:“哀家明日便颁道懿旨,你三弟离京十年,在紫芝山也是遭受颇多磨难,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无论如何都应该在上京城呆上两年,也免得日后去了封地,与母后和几位兄弟的感情生分了。”
这是要趁着三国使臣在,用孝悌来先下手为强了,姜泽点头,“儿子明白。”
“嗯。”谢琳颔首,若有所思道:“尹尚这边,你好好处理,事情办得周全了,没准尹尚还能帮上咱们一把。”尹尚就是把剑,目下用尹尚来对准镇国将军府,再没有更好的了,眼下能用些好处来摆平,压根就算不上事。
姜泽点头应了,与谢琳分开后又回了承运殿,将游尚翟与莫子冲召来问话,把事情逐一安排下去。
皇宫中,谢琳与姜泽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对策,同时决定放缓针对姜衍与蔚池的步伐,但这个想法,却未必能够如愿。
拓跋珏与赵玺前后脚回
第104章 两年
游园会结束后,上京城尤为热闹,大夏四公主与上京城第一美人、太傅府嫡孙女在游园会上失了清白颜面尽失的事情,不过一日便传得风风雨雨,上至高门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可谓是人尽皆知。
百姓们惯爱热闹,又尤爱有关风月与才子佳人的热闹,平日里,便是哪家纨绔与某家跋扈为争夺花魁娘子大打出手,都要热议好些天,又何况尹娜与谢诗意,一个是名满京城的太傅府嫡出小姐,一个是千娇百媚的和亲公主
流言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飞速传开,其火热程度远远超过前几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比如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少爷死而复生,比如蔚大小姐是被匪徒掳劫而去的、比如当朝睿王殿下原来还有封地、又比如,淡出朝堂沉寂多年的楼褚两家似乎意欲返京。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百姓们兴许并不知道其中深浅,可孰知朝中局势的人却明白,游园会上的刺杀与谢诗意尹娜落水,不过是个讯号罢了。
这是个睿王与镇国将军府结成同盟后,同谢琳母子第一回合交手,而谢琳母子技不如人以惨败收场,双方人马摆明了车马开始厮杀的讯号;同时,这也是启泰朝内乱将起的讯号。
这讯号让定力不足的朝臣们开始翘首观望,也让早就有心的人,立马变得蠢蠢欲动起来,但这样的交锋,不到最后永远都是藏在暗处较量。
谁也不知这场对峙会在什么时候彻底爆发,鹿死谁手更是尤未可知。
圣元二十三年冬。
十二月十一日,谢太后颁下懿旨让睿王姜衍留京,睿王前往封地时间待定。
十二月十四日,南疆摄政王赵玺与北戎皇帝拓跋珏辞别启泰新帝,带着各自的使臣队伍离开启泰上京。
十二月十五日,镇国将军府大小姐蔚蓝带着幼弟蔚栩前往凌云山为母守孝。
十二月二十日,大夏二皇子尹尚带着四公主尹娜返回大夏。
十二月二十七日,太傅府嫡出小姐谢诗意因病前往青州郡休养。
翌年五月,新帝姜泽改年号圣元为天启,传承百年的启泰国正式翻开新的一页,而天启帝,也成为启泰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
时光荏苒,两年时间匆匆而过。
七百个日日夜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事情可能会毫无变化,有些事却可能变化万千——至少两年前还是个小矮子的蔚蓝,如今就拔高了许多,在同龄的闺秀中高出很大一截,开始有了少女的体态。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让蔚蓝面颊上带着些许薄红,她随手将软剑扔给一旁的白贝,摇摇头泄气道:“看来我还是老老实实练鞭法比较好,这剑一到我手里就变得不听话了。”
白贝抬手将剑接住,忍不住嘴角抽抽道:“小姐,您的兵器是短匕和鞭子,若是两个月就将软剑练得跟奴婢一样,您觉得这合适吗奴婢练了十余年才有如今的身手!”
这两年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也让白贝对蔚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简直就是个疯子,平日里除了要拉体能,还要练拂云诀与格斗,闲下来的时间,还专门研究各种兵器。
除了惯常使用的短匕与鞭子,蔚蓝的箭法也已经达到百步穿杨的变态程度,余下大刀,飞刀、长剑、长枪也能随时上手,甚至到凌云山一个月后,还专程让白条定做了两柄造型奇特,名为三棱刺的玩意儿,杀人放血更是一绝。
可她自己这样拼命也就算了,手底下每个人都是如此要求,现如今凌云山庄子上的一百二十来人,几乎人人都能精通几种兵器。
如此高压之下,她与白条几个原就有武功底子的便也罢了,胡良带回来的姑娘小子,最开始的两个月里,谁不是被操练得哭天抹泪
蔚蓝笑看了她一眼,擦着额角的汗珠道:“没办法,我是天才,旁人是嫉妒不来的。”
这脸皮厚的让白贝甘拜下风,“是,您是天才,天才的您还是赶紧回屋洗漱吧,等会杜家小姐可是要过来呢,别等人到了您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蔚蓝哈哈大笑,一面往院中走去,一面点头道:“是了是了,今日阿佩还要过来,可知她几点到”蔚蓝会这样问,倒也不是她不在乎杜文佩,而是天生心大。
这两年上京城的局势越发水深火热,杜文佩便一直在边关不曾回来,但作为第一个被蔚蓝承认的好友,在西北镖局开始正式走镖之后,二人基本保持着一月一封信的频率,期间从不曾中断,感情自然也越发深厚,到如今几乎是无话不说。
说到这个白贝有些无奈,“奴婢昨日已经跟您说了一次,现在是申时,杜小姐一早出发的话,现下应该马上到了。”
“她还没来过这儿呢,”蔚蓝摩挲着下巴,“为表示郑重,你去庄子门口帮我迎迎。”
白贝点头应下,又煞有介事道:“可需要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蔚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她绝不会承认她是因为开始发育了,有些小别扭。
以往她虽然也让白贝与听涛三个偶尔帮忙搓搓背,但那都是在她连个砂糖橘都没有的情况下,如今砂糖橘开始变成小笼包,虽是同性,可光溜溜的被人看,还是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白贝扳回一城,憋着笑转身出去。
蔚蓝看了眼青灰色的天际,一溜烟往暖阁里跑。
值得一提的是,听涛与听雨如今各自分管着六十人的队伍,自然是不能再随伺蔚蓝,而随着蔚栩年龄渐大,蔚蓝又有意培养他的独立动手能力,便只在他身边留下簌月与大小熊,银杏与忍冬则在一年前调到蔚蓝身边。
二人见蔚蓝回来,一个准备衣物,一个准备热水,不过片刻,盥洗室就开始热气氤氲起来。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杜文佩,蔚蓝不免有些雀跃,只匆忙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又稍微捯饬了下,便忙不迭吩咐银杏和忍冬准备茶水点心。
点心和茶水自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但二人难得见蔚蓝这欢欢喜喜还急吼吼的模样,当下也不点破,只银杏应了声出去准备,忍冬则道:“小姐,今儿的晚膳可有安排”
忍冬今年也有十四岁了,比之前两年更加俏丽沉稳,再加上学了些拳脚,身姿更加笔挺,气息也更加内敛,“您要招待杜大小姐,光是三菜一汤恐怕不行。”
凌云山庄子上的日子虽不见得清苦,可也绝非锦衣玉食。
蔚蓝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安排膳食,想了想又道:“把白条他们上午猎的狍子拿来烤了,余下的等人来了再说。”既然是待客,肯定要按照客人的喜好来办。
忍冬点点头出去安排。
不一会银杏将茶水点心准备妥当,蔚蓝正抄着手来回踱步,就听门外传来清脆响亮的欢呼声,“阿蓝,阿蓝,我来啦!快出来迎接我!”
蔚蓝笑着开门,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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