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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漠

    许冠峰道:这几年与北汉人的战事,朝廷在西川增加了两成赋税,所以地方上对黑岩洞也难免要增加赋税。可是花苗人凶悍横蛮,黑岩洞洞主非但没有增缴赋税,反倒是从两年前开始就拒不交赋,三个月前,地方上的税吏去往收税,他们竟是与税吏争执起来,打伤了税吏,丹巴县令白棠龄瞧在黑岩洞曾经为朝廷立过功,便亲自带着几个人去了黑岩岭,可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可是所去之人,竟是被黑岩洞尽数斩杀。

    御书房内先是一阵沉寂,一直不曾吭声被齐宁怀疑是窦馗的那名高瘦官员终于问道:只是苗人一洞而已,他们暴力抗税,杀死地方官员,那已经是谋反,韦刺史为何不先派官员去将黑岩洞主抓捕进京问罪?

    许冠峰道:韦刺史也想出兵,可是一来黑岩洞对朝廷有功,而且和锦衣侯渊源颇深,如果不事先禀报朝廷,只怕会惹出乱子。二来黑岩洞在花苗人之中很有威望,若是处理不慎,只怕会引起大乱,所以蜀王和刺史大人商议过后,派小人前来京中先行禀明。

    齐宁见这许冠峰三句话不离锦衣侯,忍不住冷笑道:许冠峰,你这些话,是蜀王一字一字教你,还是韦刺杀教你?总不会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许冠峰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不由微抬头,循声看去,只见到一名锦衣玉带的年轻朝官正盯着自己看,目光锐利,许冠峰瞧见那张脸,发现异常熟悉,猛然间身体一震,脸色大变,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第二七七章 赏赐
    许冠峰那晚在酒铺被齐宁狠狠地整治一番,仓皇而逃之后,甚至因为冰冷酒水淋在头上还小病一场,好在他行伍出身,身体结实,倒也很快缓过来。

    不过对齐宁的容貌,他却是铭记于心,此时瞧见齐宁,当真是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他便是再愚笨,也知道能在御书房出现的官员那都是当今南楚的重臣,而且齐宁站的位置靠近御书桌,那更是地位非同一般。

    齐宁心下冷笑,但语气倒还淡定:问你话,你没听见?

    许冠峰回过神来,忙道:小人小人是奉了蜀王之命,前来前来京城向朝廷禀报!

    如此说来,是蜀王让你三句话不离锦衣侯?齐宁淡淡道:莫非锦衣侯府给你们送去信函或者口讯,让你们不要为难黑岩洞?还是你们自己想着因私枉法,自以为是?

    这!许冠峰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貌似窦连忠的那位官员已经道:侯爷,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黑岩洞不是仗着当年贵府对他们的关护,也不敢在西川骄横。

    这位是?齐宁唇边泛起一丝浅笑,这位大人恕本侯眼拙,我刚承袭侯爵不久,许多朝官并不认识。

    淮南王却已经笑道:这位是户部尚书窦馗窦大人。

    原来真是他,齐宁心下冷笑,想来这窦馗对自己与窦连忠的恩怨一清二楚,微笑道:原来是窦大人,窦大人这话本侯实在难以苟同。第一,说黑岩洞骄横,不知是窦大人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窦大人掌管户部,日理万机,此外还有别的烦心事要操劳,恐怕也没有时间去西川,就算真的到了西川,你堂堂户部尚书,也不可能屈尊去苗人的黑岩洞,所以在事实没有清楚之前,窦大人还是不要人云亦云,武断判定!见到窦馗似乎要争辩,不等他说话,接着道:第二,你说黑岩洞仗着锦衣侯才敢在西川骄横,这就奇怪了,当年黑岩洞协助楚军,是效忠朝廷,可不是效忠锦衣侯,而且锦衣侯府也绝不可能因私废公,就好像如果窦大人有位远亲杀人放火,地方官府难道还因为他是窦大人的远房亲属,就会不闻不问?

    窦馗变色道:侯爷请慎言,本官何时有远亲杀人放火?

    只是打个比方,窦大人,比方懂不懂?齐宁淡淡道。

    窦馗冷哼一声,道:侯爷,这些无中生有的比方,还是少说为妙。

    不错,无中生有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齐宁也是淡淡道:西川那边说什么因为瞧在锦衣侯的面子上,所以才对黑岩洞多加容忍,嘿嘿,这岂不是无中生有?锦衣侯府何时包庇过黑岩洞?黑岩洞若是遵循国法,那是谁也不能为难他们,可是若触犯国法,地方上就搞依法办事,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淮南王抚须笑道:侯爷说的不错,谁也大不过王法去。转身向隆泰拱手道:皇上,黑岩洞抗税杀官,依然是要造反,卢大人说的杀鸡儆猴,倒是不无道理,若能够迅速将之剿灭,将黑岩洞主带回京城,必能杀一儆百,让苗人其他各洞俱都再不敢轻启事端。

    卢霄亦是拱手道:皇上,此番黑莲圣教派人在京城作乱,神侯府那边已经可以佐证,他们甚至敢从神侯府劫人,连锦衣侯爷被他们劫走,这已经是谋反作乱,此番大可以先将黑岩洞剿灭,令苗人各洞不敢妄动,让他们晓得我大楚的军威无敌,尔后便可以开始对黑莲圣教进行铲除。

    忠义侯,你也是这个意思吗?隆泰看向忠义侯司马岚。

    忠义侯躬身道:回禀圣上,如果一切属实,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自然是要将之剿灭,而且要将黑岩洞主带进京城,斩首示众。不过!顿了一下,转视许冠峰,沉声问道:现在黑岩洞那边,是个什么状况?韦书同是如何处理?

    许冠峰道:此事过后,韦刺史已经派出了兵马封锁了黑岩岭周遭的要道,蜀王也派出了锦官卫在黑岩岭外围扼守各处,不令他们逃脱。只是在皇上的旨意到达之前,韦刺史并没有下令攻打黑岩岭。

    锦官卫是护卫蜀王的兵马,他们为何要去黑岩岭?齐宁皱眉道。

    窦馗淡淡笑道:侯爷难道不知,黑岩洞共有六寨,其中三寨所居之地正好是在蜀王的食邑之内。

    啊?

    淮南王笑道:当年李家归顺朝廷,先帝隆恩浩荡,不但给了李家许多赏赐,保留其蜀王的爵位,而且还赏赐了不少土地,另外封了两千户食邑,这黑岩洞有三寨就在蜀王的食邑之内,只是这两千户食邑,都是由地方官府收取税赋,然后再送往蜀王府而已。如今自己的食邑之民谋反叛乱,蜀王出兵,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齐宁这才明白过来。

    司马岚却已经道:皇上,蜀王的折子已经到了,不过韦书同的折子还没有送到京城,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仅仅是花苗一洞之事,先帝对苗人一直也是采取怀柔的手段,所以依老臣之见,等到韦书同的折子送到京,再作商议。

    隆泰自然明白司马岚的意思,颔首道:忠义侯所言极是。

    卢霄不禁道:老侯爷,如果不迅速动手,会不会让黑岩洞有准备的时间?黑岩洞在花苗人之中颇有影响,他们会不会暗中联络花苗其他各洞?

    司马岚冷笑一声,道:如果朝廷对小小的黑岩洞也如此忌惮,又如何震慑整个西川?花苗人虽然荒蛮,不通礼仪,但并非是傻子,如果黑岩洞果真是抗税杀官,朝廷要剿灭,花苗其他各洞难道因为黑岩洞的愚蠢将自己卷入进去?再说眼下正是深冬时节,西川那边也定然是大雪封山,黑岩岭是黑岩洞苗人的久居之地,对那里的地形环境异常熟悉,再加上这场大雪,官兵若是强行攻打,只怕会损失不小,既然如此,先封锁他们的逃窜之路,等弄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再作计较也不迟。

    卢霄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齐宁心想这司马岚倒也算是老成谋事,不过心里却也知道,司马岚反对立刻攻打黑岩洞苗寨,未必真的是存了大公无私之心,或许只是为了针对淮南王等人而已。

    从一开始,无论是黑莲圣教还是黑洞岩,淮南王和卢霄等人似乎都想迅速出兵,而司马岚却都表现的十分持重,虽然并没有直说不可攻打,但所提之议,却也都是暂缓而行。

    许冠峰退下之后,隆泰想了一下,才露出笑容道:锦衣侯,京中的疫毒,是否已经解决?

    齐宁进宫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会商议起黑岩洞之事,但却想到皇帝会问起解毒之事,立刻回禀道:回禀皇上,昨日在京城设下多出施药点,臣代天施药,大部分被感染的百姓都已经得到了解药。臣为了防止万一,吩咐施药点到今天正午时分才撤下去。

    隆泰笑道:朕已经知道了,西门无痕,你先前说过,解药立竿见影。

    西门无痕拱手道:回禀皇上,锦衣侯代皇上施放的解药,确实是立竿见影,臣亲自观察过感染疫毒之人服下解药后的状况,一夜之间,已经大有好转。

    隆泰微笑道:锦衣侯,这次灾难消于无形,你立下了大功,朕准备好好赏赐你,你想要朕赏赐什么?

    回禀皇上,这都是皇上福泽,臣不敢居功。齐宁装模作样道:食君之禄,为君解忧,只要能让皇上不再忧愁,便是给臣的最好赏赐。

    隆泰哈哈笑了一声,才道:你承袭了侯爵,有了爵位,可是朕还没有给你安排差事!顿了一下,才道:你祖父和你的父亲,都是我大楚的军中栋梁,所以朕准备也让你在军中效命。

    众臣神色各异,忠义侯和淮南王却都是不动声色。

    皇上要让臣去哪里?启宁没有想到隆泰让自己去军中,抬头道:难道要让臣去秦淮军团?

    齐景曾是南楚最强军团秦淮军团的主将,齐宁自然是下意识地觉得皇帝是要让自己也去秦淮军团,心想这事儿可不小,这小皇帝事先怎地不和自己通通信。

    卢霄见状,忙道:皇上,锦衣侯并未在军中待过一天,如果如果这边安排去往秦淮军团,只怕人心不服。而且岳环山跟随齐大将军多年,对秦淮军团最是熟悉,如今暂由他统领秦淮军团,可说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时候!

    隆泰皱起眉头,道:卢霄,朕何时说过让齐宁去往秦淮军团?

    卢霄一怔,大是尴尬,忙跪倒在地,臣臣该死,臣只是一心为国,所以!

    朕没有怪你。隆泰挥挥手,你起来吧。等卢霄起来,隆泰才道:朕是准备让齐宁统领黑鳞营暂且历练,两代锦衣侯都是我大楚的名将,齐家是军功世家,朕相信齐宁也能继承锦衣侯齐家的家风,为国效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吃了一惊,便是忠义侯也大感意外,不由道:皇上,黑鳞营早已经不在,锦衣侯又如何统领黑鳞营?

    隆泰道:朕知道黑鳞营当年与北汉血兰军厮杀,全军覆没,其实先帝在世的时候,与朕说起过此事,先帝一直都准备重建黑鳞营,不过朝事繁忙,一直耽搁下来。朕想起先帝所言,自然要完成先帝之愿,所以朕准备重建黑鳞营,今日刚好诸位爱卿都在这里,不知你们觉着如何?



第二七八章 老谋深算
    众臣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心思各异,可是任谁都感到吃惊不小,没有想到隆泰会在今日措手不及地提出这样一个想法来。

    黑鳞营当年自然是威名赫赫,与黑刀营并称为南楚最强的两支精锐。

    这两支部队编制并不多,但是战斗力却是冠绝南楚各支兵马之首,无论是装备还是单兵作战的能力,都是数一数二。

    一支军队的威名并非是叫喊出来,而是将过无数血与火的洗礼才奠定下来。

    今日之黑刀营,亦曾是在沙场之上饱经血与火,才成就今日让人闻风丧胆之名,而当年与其并驾齐驱的黑鳞营,同样如此。

    多年前黑鳞营与北汉血兰军一战,直到今日今日,依然会在茶余饭后为人提起,提起那场战事之人,没有任何人会因为黑鳞营的全军覆没而对黑鳞营有丝毫的蔑视,在唏嘘之余,最多的却是惋惜。

    当年那一战,黑鳞营虽然全军覆没,但南楚人从未觉得黑鳞营是战败。

    北汉血兰军的名气,当年绝不在黑鳞营之下,而且众所周知,血兰军的战马其实优于黑鳞营,北汉的战马本就强于南楚,再加上他们精心为血兰军培养起来的骏马,其速度和耐力都超出黑鳞营一筹。

    即是如此,最后的结果,黑鳞营固然全军覆没,仅剩数十人,但是血兰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依然保留了血兰军的名号,但是此后血兰军却再无出现在沙场之上,所以南楚人一直都觉着北汉人只是为了脸面还保留着血兰军的旗帜,其实血兰军也早已经在那场厮杀之中消失。

    那一战之后,黑鳞营也就不复存在,虽然朝廷并没有撤掉黑鳞营的番号,但是黑鳞营留下来的几十人要么如段沧海等人留在锦衣侯府当差,要么就是被分派到其他军队担任将官,户部和工部也不必再向这支曾经风光无限的兵马提供任何的钱粮军饷和兵器装备,实际上就已经等若是没有了黑鳞营。

    黑鳞营的全军覆没,对南楚自然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毕竟当年齐景训练出来的这支兵马,不但耗费了齐景无数的精力,也确实耗费了朝廷极大的财力,在秦淮军团之中,黑鳞营就像是秦淮军团这顶皇冠上的明珠,光彩夺目。

    这样一颗明珠的粉碎,民间固然有人私下里谈论,但是朝廷自此以后却不再多提,毕竟是帝国的伤疤,提起这段往事,多少还是会让人心中不舒服。

    其实在场的众臣根本不会想到朝廷会准备重建黑鳞营,此时隆泰突然提出来,众臣自然是十分的诧异。

    一阵沉寂之后,齐宁瞥了隆泰一眼,发现隆泰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淡定,但是他眼眸深处,明显泛着一丝紧张之色。

    卢卢霄,你是兵部侍郎,你觉着如何?隆泰盯住卢霄问道。

    卢霄躬身道:回禀圣上,臣以为不可!

    哦?隆泰眼眸深处明显划过一丝失望,但嘴角却泛起一丝笑容,气定神闲问道:为何不可?

    以臣之见,至少有两个原因。卢霄道:第一,黑鳞营当年与血兰军一战,全军覆没,仅存下来的五十八人,如今也都各司其职,皇上要重建黑鳞营的黑鳞营,如今已经是没有任何根基。当年为了训练出黑鳞营,朝廷花的银子如流水一样,无论是装备还是马匹,黑鳞营所需都是最好的,别的军队一天三顿饭,可是到了黑鳞营身上,一天却要供应五顿,而且管酒管肉,便是他们的军饷,也高出其他兵士不少。顿了顿,道:皇上,臣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说当年黑鳞营将士所穿的黑鳞甲,要求积极苛刻,不但需要大量精铁,而且还需要数种精矿融入其中,打造黑鳞甲的时候,只要有一丝的瑕疵,便要弃之重新打造,一套黑鳞甲打造下来,可以打造出其他兵士七八副兵甲都不止,皇上可以想见要重建黑鳞营所需的银子要多少。

    隆泰微皱眉头,卢霄见状,继续道:黑鳞营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屡立战功,确实让人钦佩,可也正因如此,每次上阵,他们的装备都有折损,就必须重新增补,每年下来,在这上面花费的银子是朝廷一项极重的负担。

    又想让打胜仗,又不想有损耗,卢大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齐宁忍不住道。

    卢霄也不争辩,反倒是笑道:锦衣侯出身于侯府之中,没有上过战场,亦不曾为银子发愁,说到银子的苦处,窦大人应该是最有体会了。

    窦馗不失时机叹道:皇上,卢大人说的没错,当年用来养黑鳞营的银子开支,让户部可是头疼得很。那时候挤上一挤,好歹也还能撑下去,可是现如今!苦笑道:皇上,秦淮之战刚刚结束,无数遭受战祸的百姓到现如今还是衣食不济,这几年国库的银子,也大都用在了前线的战事之上,如今还要花上一大笔银子安置难民,如果此时重建黑鳞营,户部这边只怕拿不出银子来。

    隆泰秀气的脸上已经微有愠怒之色,道:黑鳞营不过千人编制,就算耗费些银子,难道我大楚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

    窦馗听隆泰语气微带不满,便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隆泰见窦馗不说话,瞥向忠义侯,问道:忠义侯,你是否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重建黑鳞营?

    忠义侯道:回禀圣上,老臣倒是以为,秦淮之战之后,正是重建黑鳞营的好时机。

    隆泰眼睛微亮,道:忠义侯为何这般说?

    皇上,秦淮之战耗时数年,敌我两国的将士都已经是疲惫不堪。忠义侯声音低沉而缓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来:无论是北汉还是我大楚,目前的士气都是十分低落。

    隆泰微微颔首,齐宁却也觉得司马岚这番话倒是实情,几年打下来,前线将士本就筋疲力尽,再加上齐景和先皇帝连续过世,对整个楚国不可说不是连续的打击,眼下的前线将士,必定是士气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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