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漠
小老头搓手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在桌上坐下,一张桌子四面,四人刚好一人一面。
齐宁瞧了白裘人一眼,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屋内虽然昏暗,可是他那双眼睛却宛若星辰一样,清澈带光,两人都是笑了一下,小老头已经叫道:灯火太暗,多点几盏灯费不了几个铜钱。随即呵呵笑着扭头过来,猛然间脸上一怔,一时间呆住。
先前他没有细看,屋内昏暗,也看不大清楚,此时同桌而坐,瞧见白裘人面庞,便是连他也被白裘人的样貌惊住。
立时有人点了灯火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屋内顿时便亮堂了不少,齐宁又点了两坛酒,叫了一些热菜。
正在此时,忽听得酒铺外面传来马蹄声,又听得马嘶声响,就在酒铺‘门’前,小老头立刻站起来,只以为是自己的马匹,齐宁已经摇头道:不用担心,是有人来了。心中倒是好笑,这小酒铺冷清半天,进来之前也不见有一个客人,可是自己刚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便又有人过来。
很快,就见到‘门’帘子被掀开,几道身影先后进了来,前后竟有三人,齐宁皱起眉头,却是看到那几人都是身穿皮铠,腰配大刀,头戴棉帽,三人都是人高马大,身材粗壮,当先一人一脸虬髯,看上去异常的强悍,三人显然都是官兵。
酒铺早有人迎上前去,那几人只是随意往齐宁这边看了一眼,便即在靠‘门’的那张桌子坐下,掸了掸沾在身上的雪片,那虬髯已经粗声道:三坛老酒,有什么好菜尽管上来,越快越好,老子有公干,不要耽搁,格老子,碰上这鬼天气,格老子真晦气。说的竟然是西川口音。
齐宁顿时注意起来,那三人也不看这边,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随即都是哈哈大笑,那虬髯已经粗声道:这次到了京城,老子来请客,让你们在秦淮河上痛痛快快玩上三天。都说秦淮河上美‘女’如云,最漂亮的婊子都在那里,到时候你们自己挑选,看中哪个,老子拿银子,让你们‘弄’个痛快。
另外两人顿时都是眉飞‘色’舞,大笑起来。
西‘门’战缨听虬髯说话粗俗不堪,脸上发烫,蹙起秀眉,咬着嘴‘唇’,‘欲’要发作,可是终究没有惹到自己头上,男人说几句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大罪,只能忍住。
白裘人却不动如钟,看也不看,只是看着那边桌上的灯火,若有所思。
还是有些可惜。那边一人道:我听说每年初冬时候,秦淮河上会有‘花’后之选,咱们没能赶上,否则定然有好戏看。
虬髯哈哈笑道:你小子倒是心思不小,‘花’后也是我们能想的?再说了,那‘花’后都还没开苞,搞起来一点都不痛快,黄‘花’闺‘女’,搞一晚上只怕要被你们搞死。还不如找个年纪稍大一些的,技术好,伺候的舒坦,就算搞上三天三夜,那也受得住。
大哥是行家。边上有人竖起大拇指,瞅着另一人道:和大哥多学学,黄‘花’闺‘女’没啥意思,要搞就搞成熟‘妇’人,那才硬是要得,大哥见多识广,听大哥的不会有错。嘿嘿笑道:再说了,就算年纪大一点,秦淮河上哪一个不漂亮?这次跟着大哥进京,咱们是有福了。
三人旁若无人,越说越是不堪。
西‘门’战缨脸上发烧,心下亦是怒火中烧,粉拳握起,便要发作,却听齐宁咳嗽一声,冲着她摇摇头,显然是让她莫要生事,西‘门’战缨不禁狠狠瞪了齐宁一眼,倒像说粗话的是齐宁一般,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齐宁却是注意白裘人,心想白裘人若也是个‘女’子,听到这样的粗话,多少也会有些反应,可是白裘人自始至终却是淡定自若,就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很快,酒铺伙计送上酒菜过来,摆在了桌子上,两坛老酒,一碗卤煮咸鸭,一大盘烧羊‘肉’,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另有两样青菜,分量倒也不少,足够四人食用。
齐宁拿起筷子,含笑向白裘人道:趁热吃点东西,暖暖身子。白裘人只是微笑点头,却并没有动筷子。
齐宁心想难不成这些不合你口味,也不好多说,看向西‘门’战缨,道:多吃点。
话声刚落,却听砰的一声响,几人都是一怔,循声看去,却只见到那虬髯将官一拳砸在桌子上,粗声道:格老子,说了要快,怎么没有给这边先上?这是要给我们找麻烦吗?
边上一人也是站起身,冷笑道:哥儿几个是要往京城公干,竟然耽搁公事,你们吃罪得起吗?信不信哥儿几个一把火烧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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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锦官卫
店伙计见三位军爷发恼,忙上前来,赔笑道:军爷不要发怒,你们要的正在准备,很快就送上来,稍等片刻。: 。
那虬髯揪住店伙计衣领子,冷笑道:等?你这龟孙子,敢让我们等。抬起脚,一脚踹在店伙计腹间,那店伙计哪经受得住这样一踢,蹭蹭蹭往后退,身后正是西‘门’战缨,差撞上,幸好西‘门’战缨早有准备,那店伙计退了这几步,力道也减弱不少,西‘门’战缨探手在店伙计背部,这才不至于被撞上。
那店伙计脸‘色’发白,惊魂未定,随即感觉腹间疼痛,哎哟一身弯下腰去。
齐宁知道西‘门’战缨绝不可能在忍住,果然就听西‘门’战缨冷笑道:这到底是官兵还是强盗?
三名川兵立时看向西‘门’战缨,见得西‘门’战缨穿着粗布棉袄,戴着帽子,一开始还辨识不出男‘女’,此时听到声音,才知道是个‘女’子,那虬髯笑道:两位兄弟,你这强盗是骂谁?
他这话却是藏了玄机,反倒像是西‘门’战缨是个强盗。
西‘门’战缨顿时火起,一拍桌子,便要起身,齐宁却已经伸手按在她手背上,西‘门’战缨‘抽’出手,恼道:你要做什么?心中只觉得齐宁胆怕事,堂堂锦衣侯,怎地还要忍耐区区几名川兵。
那虬髯却已经一脚踢开椅子,走了过来,另两人也都是跟上前来,手按在刀柄之上。
西‘门’战缨脾气刚烈,也不是个好惹的,更何况她出身神侯府,的几名川兵还真不在她眼中,虽然体力尚未恢复,却是冷笑一声,也站起身来,转身朝向三名川兵。
那虬髯见得西‘门’战缨穿着,本还以为是寻常的农家‘女’子,可见到她脸,却是十分清美,皮肤亦是十分的白皙,只是那俏脸上带着冷意,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漂亮的娘们,正好,哥儿几个吃酒,你也过来陪陪咱们。
西‘门’战缨冷笑道:看来你们真是不知王法何在了,你们这几个狗东西,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那虬髯正要话,却忽然间神情一呆,另两人见虬髯不话,很是好奇,顺着他目光瞧过去,便看到了如仙如画的白裘人。
白裘人自始至终不吭一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他也不关心身边任何其它事情。
酒菜上桌,他并没有拿筷子,只是倒了一杯热茶,正用那白皙如雪的纤纤之手端杯饮茶,即使虬髯三人靠近过来,他也是眼睛不转一下。
虬髯只见到白裘人一对眉‘毛’弯若柳叶一般,目如星辰,虽然是男子打扮,可是肤若凝脂,细嫩光滑,‘精’美优雅至极,一身白衣如雪,‘唇’瓣不染而赤,整个人绝美的浑然不食人间烟火,却又散发着优雅富贵之气。
三名川兵都是呆呆瞧着白裘人,竟似乎忘记与西‘门’战缨的争执,那白裘人却似乎根本不当边上有人存在,依然是纤手托茶杯,朱‘唇’轻杯沿,便是喝茶的姿势,那也是优雅至极,就宛若在品尝九天之上的琼浆‘玉’液一般。
齐宁咳嗽一声,这才终于将三名川兵惊醒,回过神来,那虬髯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竟是不管西‘门’战缨,靠近到白裘人身边,弯腰笑道:这位这位姑娘喜欢‘女’扮男装吗?我是从西川来,对京城这边不熟,姑娘能不能过去陪我坐一坐,好向你请教一些京城的情况?
西‘门’战缨蹙起眉头,齐宁也是皱起眉头,正要话,却见到白裘人放下茶杯,扭头看了虬髯一眼,却是微微一笑,笑若‘春’风,然人浑身上下一阵温暖。
虬髯见他笑颜,竟是噎了一下口水,‘激’动道:姑娘姑娘是答应了?
白裘人却是微微摇头,再次端起茶杯,不再理会。
虬髯竟是伸出手,往白裘人搭过去,尚未碰上,齐宁已经笑道:这位军爷,你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
虬髯手到半中间停下,扭头看了齐宁一眼,见齐宁也是一身粗布棉袄,皱起眉头,粗声道:去去去,这里没你屁事,吃完了赶紧滚蛋。
军爷,我的可是很重要的事情。齐宁却是笑呵呵道:你若不过来听听,只怕会后悔。
后悔?虬髯一愣,犹豫一下,竟还是走过去,站在齐宁身后,冷笑道:什么事情?格老子,要是胡八道,老子一刀劈了你。
齐宁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酒铺‘门’前那道帘子,问道:军爷,有没有看到那道‘门’帘子?
虬髯抬头看了一眼,道:看到了,怎么样?
你现在向店伙计和我这位白衣朋友道个歉,然后赔‘药’费,带着你两个兄弟赶紧从那道帘子出去,我保证你安然无恙。齐宁笑道:否则你今天会很倒霉,你这事情重不重要?
虬髯一怔,随即脸现怒‘色’,骂道:格老子,龟孙子是要找死。这死字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经向齐宁的后脑猛击过去。
齐宁却早有准备,脸‘色’一沉,左手上翻,已经是后发先至,搭在了虬髯的脉‘门’之上,用力一拖,那虬髯身体不由自主往他靠近过来,齐宁却已经是左肘后曲,先那虬髯川兵击过去,那川兵个子很高,左肘肘骨重重撞在那虬髯川兵的腹处,那川兵哎哟叫了一声,身体已经弯下去,齐宁却已经在瞬间站起身,提起另一个拳头,自上而下重重打在那虬髯川兵的后颈处。
那川兵一声惨叫,剧痛之下,整个人已经是跪倒在地。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瞬间的事情,赶车的老头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齐宁已经是反扭着虬髯大汉的手臂,一脚踏地,一脚踩在虬髯川兵背上。
另外两名川兵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拔出了佩刀,一人厉声喝道:你你要造反?见得虬髯川兵被反扣手臂,齐宁只要稍一用力,这条手臂便要废了,一时间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齐宁也不理会,拿起那虬髯川兵的帽子丢到一边,随即拎起开封的酒坛,笑呵呵道:你要人陪你喝酒?好呀,我这人最是热心,也爱‘交’朋友,我来陪你。倒扣酒坛,将坛中酒都往那虬髯川兵头上倒下去。
老酒入肚固然可以暖身,可是这凛冬天气,并没有烫过的老酒冷不丁这样倒下去,冰冷透骨,那虬髯啊叫了一声,只觉得从头都脖子上都被冷酒浇洒,冰冷异常,打了个‘激’灵,却硬着头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停停手,快停手!
齐宁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军爷是谁,军爷告诉我一下呗,也让我认识认识你这个大人物。
西‘门’战缨见此情景,却是心下好笑,她方才见齐宁忍耐,心中还责怪齐宁胆怕事,不想这一出手,齐宁却是凶狠的紧,担心边上那两名川兵发难,却是存了心,只待那两人动手,立刻出手。
她武功虽然算不得高明,而且体力尚未恢复,但是要对付几名普通的兵士,却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她却不知,那两名川兵见到齐宁在眨眼之间便制服了虬髯川兵,更是踩在脚下,却都是惊骇不已。
这虬髯川兵在他们之中虽然算不得好手,但也绝非脓包角‘色’,对方如此轻易便即伤了虬髯川兵,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必定有些来头,此时却又哪里敢出手。
齐宁含笑而言,但酒坛里的酒却依然往下飘洒,溅落在虬髯川兵的头上。
他他是锦官卫的许校尉!一名川兵壮着胆子道:你们敢对锦官卫动手,就是就是要谋反,那要满‘门’抄斩,你们你们快放人。他话已经有些不利索,壮着胆子想要威胁几句。
锦官卫?齐宁皱眉,这名字有些奇怪。
西‘门’战缨道:锦官卫是蜀王李弘信的卫队,当年李弘信归顺朝廷,他手下数万兵马要么被朝廷收编,要么被解散,只留下了一千人作为他的卫队,李弘信居住在成都,所以称作锦官卫。
齐宁立时想到,成都又称为锦官城,这锦官卫,便是西川成都的卫队了。
他知道李弘信归顺朝廷之后,虽然在西川依然根基不浅,但是朝廷却也还是派了官员前往巴蜀赴任,一来也是为了让楚国的行政架构落脚巴蜀,将巴蜀慢慢消化掉,另一方面也是掣肘李弘信,以作监视。
名义之上,李弘信依然是蜀王,但却不似归顺楚国之前那般在西川无所不能,有朝廷派赴的官员掣肘,李弘信显然不能为所‘欲’为。
他看到这几名川兵,倒也想过是否是李弘信的部下,但却也怀疑是不是派赴西川的官员派到京城公干,现在听得这话,才确定这几人竟果真是蜀王李弘信的部下。
原来是蜀王麾下的锦官卫?齐宁笑道:敢问一下,蜀王是让你们到京城来欺压百姓作威作福?还是你们在西川习惯这样办事,一时间水土不服,改不过来?
第二六三章 不告而别
锦官卫许校尉此时只想齐宁一下子将酒坛里的酒全都倒下来反倒痛快,这般细水长流,那种冰冷感就一直延续,虽然身体强壮,可是这样折磨却也实在难受,人在脚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道:这位小小英雄,咱们咱们不打不相识,你喜欢喜欢交朋友,我也喜欢,咱们咱们做个朋友就是,你你先放手,这顿饭我请客。
齐宁哈哈笑道:果然是大方,不过我倒是高攀不上许校尉这样的朋友。怎么样,帐先算了。
啊?
别装傻充愣。齐宁道:你踢伤了人,养伤误工费,你准备拿多少银子?还有,你出言不逊,侮辱了我的朋友,总要拿银子弥补一下心灵的创伤。想了想,道:还有,我们的家人,你也要赔偿的。
许校尉心下发懵,暗想管你家人屁事,只能道:要要赔你们家人什么?
风雪交加的日子,我们都是在抓紧赶路,本来吃了东西就要走,可是你们这样一折腾,耽搁了我们的路途,我们家里的人看不到我们及时回去,岂不担心?齐宁道:这总该赔吧?说完,手上微微有力,许校尉只觉得一条手臂几乎要被折断,急忙道:赔,我我都赔!
痛快。齐宁笑道:有银子都掏出来吧,别磨蹭了,大家都要赶路,谁也别耽搁谁。
西门战缨心下好笑,白裘人却也是饶有兴趣地瞧着,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笑意,倒是那赶车的小老头忐忑不安。
虽说这几名川兵霸道非常,但毕竟是官兵,齐宁招惹了川兵,小老头只怕自己也要被牵累进去。
拿银子!许校尉感觉齐宁哪怕再加一丝一毫的劲儿,自己的手臂就要废了,急忙喊道:你们两个都都拿出来,回头还你!
两名川兵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只能将身上的银袋子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他二人从西川跟随许校尉进京,出这趟远门,少不得也要多带些银子在身上,加起来倒也有六七十两银子。
对于普通的兵士来说,这已经不算是小数目。
都拿出来了?齐宁笑道:可还有藏起来的?
两名兵士忙道:没有,绝对没有。
齐宁嘿嘿一笑,这才将酒坛丢在一旁,伸手在许校尉身上掏摸,那许校尉被扣住手臂,不敢动弹,任由他搜找,很快便将身上的一些东西掏干净,除了钱袋子,还有几张银票,另有一封公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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