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一个都指望不上,想来想去蔡幸幸决定放下身段,周一上午到省正府找人!
谁知她又想错了。
省正府的大门可不是想进就进,必须要有预约,或者有手续,与联络部门、联系人核实后才予以放行。
“我蔡幸幸,这是我的证件……找综合治理办公室于舒友,我是他家属。”蔡幸幸彬彬有礼说。
警卫进去打电话,过了会儿出来说:
第1043章 夫妻摊牌
早在大换届前夕卫君胜主持华浩集团时就有意看好双江的油化产业,打算在鄞峡投资建厂,方晟委婉拒绝了。
原因在于,方晟不愿因为惩罚、打压郜更跃而置国腾油化庞大的工人队伍利益于不顾。
一年多来,这个想法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方面国腾油化已成功改制,去掉了国企标签,正府不必为它兜底;另一方面通过剥离三产,大大压缩了国腾油化的规模。
此外国腾油化上下游产业链成功消化不少改制后落岗的工人,市场体系逐渐完善,使得方晟有了引进外来资金,彻底激发油化市场活力的底气。
方晟一直认为打败一个行业的从来不是竞争对手,而是自己;当一个行业打遍天下无敌手时,就是走向没落的开始。
他希望达建挟巨资而来,给国腾油化造成空前压力,逼迫其深化体制改革、加快技术改造步伐,升级换代产品结构,在竞争中做大做强。
这番苦心,他在市长办公会上说过,然而没人信,都觉得他跟郜更跃有积怨,想借助达建把国腾油化打垮。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消息传到郜更跃、成槿芳耳里,更是把方晟几代祖宗问候个遍,然后忙不迭考虑应对措施。
可惜的是张泽松那棵大树倒了,陈如海尽管奉旨而来,毕竟骆首长已经退下来了,陈如海多少顾忌于家在京都的势力,并不热衷插手鄞峡事务。
最终郜更跃定下八字方针:迂回反击、抄其后路。
此次成槿芳跳出来炮轰方晟,正是大方针下的一次战术佯攻,目的并不是鄞坪山风景区,而有更深、更阴险的算计!
方晟真被这一招搞得有点晕。
既没料到业已形成规范完整法律文本的风景区投资和经营事项,居然被翻出来大做文章;又没料到居然是成槿芳,而非利益相关方本土派。
“开发权换经营权是招商引资时双方达成的共识,怎么换、换哪些范围都有明确说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至于后来因为管理需要而扩展延伸部分,也应该有补充协议,等会后把相关合同收集齐了责成相关部门重新审查。手不能乱伸,也不能白伸,必须要做到有理有据,法律上站得住脚。”
方晟软中有硬答道,避开电厂分成的事不提。
成槿芳却紧抓着不放,继续问道:“那么恕我冒昧地说一句,电厂与景区都达成分成协议了,按方市长市场化原则,为什么迟迟不批”
此言一出包括苗彰荣在内所有常委都觉得不妥。
签字权,实质是领导干部手里最现实的权力,签与不签,什么时候签,领导干部有解释权。
明明应该签字的事,领导干部拖着不签,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觉得不合适,或招呼不到位,或有其它不可言传的因素。
官至厅级,作为官场中人彼此都应该默许这种权力的存在,不可以动辄上升到原则高度,而且在常委会质问对方。
然而有个说法叫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经过压倒多数通过开发东方绿地一役,常委会权力格局发生微妙变化:无形之中苗彰荣与本土派、成槿芳系已结成松散的联盟,方晟系相比之下处于弱势地位。
柿子总要挑软的捏。
窦康等本土派老谋深算,倒沉得住气;成槿芳却是得了风就要雨的人物,现在重新活跃起来,经常跳出来为难方晟。
方晟神色不变,缓缓道:“对于成秘书长所反映的问题,等我回去了解一下,看看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软绵绵让成槿芳尤如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土派坐山观虎斗,乐见方晟当众受窘;苗彰荣更是不置一辞,继续主持会议进程,结束后宣布散会。
回办公室路上方晟脑海翻腾,琢磨成槿芳疯狂一般死死咬住自己不放,背后到底有何玄机。
他知道成槿芳是有点蠢,但混官场这么多年,就算白痴也弄明白基本常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一反常态为本土派的电厂大动干戈,幕后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聚精会神想着,一抬头看到满脸杀气的蔡幸幸。
“喔,是幸幸啊,请进。”
方晟暗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当儿她来搅什么乱。
此时蔡幸幸已是最大限度控制情绪了,进了办公室反手关好门,道:
“舒友到今天为止还没回家,也不接电话,事态很严重!你说怎么办”
方晟都懒得给她倒茶,径直坐到座位上翻了会儿文件,把卓伟宏与电厂的分成协议抽出来放在面前,这才说:
“关键在于,你打算怎么解决与舒友的矛盾。不是说把人劝回家了,就万事大吉,引
发矛盾的导火索不处理好,舒友还会离家出走,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蔡幸幸反问道:“你觉得怎么解决”
“清官难断家务事,内部矛盾只有内部解决。”方晟轻飘飘化解了她的攻势。
“方晟,今儿个只有咱俩,实话实说你别介意,”蔡幸幸道,“如果舒友不被抽调到省综合治理办公室,两次离家出走就不可能发生,你说呢”
方晟道:“我也实话实说,你也别介意。如果舒友内心没有反抗的火苗,就不可能谋求新的发展。”
“但没有爱妮娅拔苗助长,他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实施!”
“他很胜任当前的工作,组织上认可他的能力才予以重用,你应该为舒友高兴才对。”
“那是以牺牲家庭的稳定为代价!”蔡幸幸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n
第1044章 秘书问题
说到这里方晟知道,蔡幸幸把一切都归咎到自己头上。
她的想法既对,也不对。
对的因素在于若非爱妮娅帮忙,朝明范围内谁都不可能绕开蔡幸幸的势力,让于舒友跳出电力系统,既而生出那么多矛盾;
不对的因素如方晟所说,自从于舒友悄悄请芮芸托话那一刻起,已决定愤起反抗,方晟只不过在最恰当的时候做了最恰当的事。
昨晚通电话,方晟也埋怨于舒友不该把自己推到前面,对付这个难缠的母老虎。于舒友无奈地说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能帮兄弟的只有你,能降住她的也只有你,你不出面,兄弟我只好跳海了!
别别别,我答应好不好!方晟叹息着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烫手山芋——不,蔡幸幸接着说:“幸福的人希望天底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痛苦的人巴不得天底下所有人比自己还惨,我说得没错吧,方晟”
方晟道:“我只负责转达你的意见,不是舒友的谈判代表,家庭矛盾我不懂,也不想参与。”
蔡幸幸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抓住他的语病道:“你刚说‘家庭稳定的代价是牺牲舒友的自由’,怎么转眼就袖手旁观了”
“呃,”方晟反应何等机敏,只卡壳一秒钟便想到应对之辞,“你跟舒友之间不管谁对谁错,我觉得和为贵,不要轻易放弃婚姻是最根本的。”
“这句话我爱听,”蔡幸幸道,“所以恳请你劝劝舒友,增加男保姆的事可以商量,家务活做腻了也可以不做,先回家再说;跟我父母分开住,他俩这个岁数怎么单独生活请他理解我的苦衷。”
“我会继续劝他回心转意的,至于生活方面大可放心,机关食堂供应三餐,省直招待所宿舍条件也不错,在他火气还没消之前,两人各自冷静一下,等个适当时机再坐到一起,行不行”
方晟想早点把这个烫手山芋打发走,蔡幸幸却不想两手空空离开。
大老远从朝明跑过来,被句没有实质内容的话打发掉,这不是她的风格。
“我看这样,麻烦你今晚跟舒友转达我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请他直接跟我联系……我今晚就住鄞峡了,明早来听消息。”
蔡幸幸道。
烫手山芋变成甩不掉的牛皮糖了,我可是一大堆麻烦事等着呢。方晟心里哀叹,强颜欢笑地指示齐垚为她安排酒店。
晚饭只吃了两片面包,将卓伟宏叫来交换情况。
摊开合同细细一分析,似乎没什么可指责的地方:招商引资伊始经营范围的确只限于鄞坪山开发区域;吴郁明引入的影视基地投入商业运营后,为避免给游客造成景中有景反复买票的感觉,由市招商局牵头搞了个三方协议,将影视基地门票包含在风景区大门票里,按照经营双方协定的比例进行分成;后来再将水库纳入景区管理出于同样的道理,只是方晟一直没批与电厂的分成协议而已。
不肯批的原因是,方晟认为水库管理方的责任主体不对。
水库属于国有资产,参与门票分成的应该是鄞洲县国资委,而非委托管理方鄞洲电厂;退一步说就算鄞洲电厂勉强算责任主体,多年来也没尽到管理职责。
方晟将协议退回后,鄞洲电厂还不甘心,在本土派指使下弄了个历年用于水库管理的费用支出明细,附在协议后面,证明自己有权参与分成。
方晟认为证据不充分,除非鄞洲县国资委出具同意放弃分成权利的公函,否则不能批。
打听到市长的真实意图,鄞洲县国资委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出具公函啊,事情就此卡住了。
倘若成槿芳就事论事,无非是一场搅和的嘴皮子官司,方晟绝对不可能服软。
“我奇怪的是即使同意电厂分成,成槿芳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况且景区还没火爆到日进斗金程度,就算电厂答应私下给好处,恐怕她也看不上眼。那么,成槿芳究竟想干嘛”
方晟问出盘旋在心里的疑问,希望卓伟宏以局外人角度提供参考。
卓伟宏沉吟半晌,道:“有个信息不知与这件事是否关联,最近国腾油化的采购员加大公关力度,深入山区拜访大客户,意在加强原材料的供应和控制。国腾油化有几个车间生产食用植物油、皂化脂肪酸、聚酰胺树脂等产品,原材料主要出自本地,估计是想对抗即将建成投产的达建产业园油化生产线。郜更跃对这事儿挺重要,多次以董事长身份到一线给采购员们打气加油,还提出高额的奖励政策。”
“砰!”方晟一掌拍在桌上,沉声道:“我明白了!”
事件是环环相扣的。
之前叶韵打破本土派对农副产品收购的垄断,实质只是砍掉庞大农产品市场利润最丰厚部分,其它如粮食收购、棉花菜籽等统购之外的收购、油化原材料等收购,其实仍在本土派掌控之中。
没办法,本土派在鄞峡精心耕耘这么久,根深枝茂,并非外界所想象挥起刀来三下五除二就能扫荡得一干二净。
郜更跃就看准这一点,指使成槿芳公然向本土派示好,以换取窦康等人控制油化原材料,扼住达建的脖子。
固然,达建可以从绵兰甚至更远的白山境内调配原材料,但食用油等产品利润率很薄,拚的就是压降成本,长途运输的额外成本想必令达建非常难受。
另一方面,加强市场控制最好形成垄断后,本土派获利更多,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卓伟宏不便多问,笑道:“其实今年以来我已悄悄转让和稀释股权,顺利的话到今年底明年初基本差不多了,刨去各项开
第1045章 恶战连连
泡茶、洗漱、上床,刚躺下于舒友就来了电话,埋怨道:
“你怎么做中间人的,一天下来都没消息!幸幸不是去你那儿了吗”
方晟笑道:“你明明要离婚的人,着什么急呀。打听消息都沉不住气,你怎么一步步坚持到胜利”
“唉,主要是担心她在你那儿大吵大闹,幸幸的脾气,唉,唉……”于舒友接连叹气。
“未免太低估国企老总的风度了,在我面前她挺克制,可见啊坏脾气是这些年被你惯成的,”方晟道,“家庭矛盾我不太懂,不掺和,原文照转傍晚的对话,你自己掂量……”
听完蔡幸幸的意思,于舒友默然片刻,道:
“还是拖字诀,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要的是回到家只有幸幸、儿子,一家三口,她父母可以住到附近,找俩保姆伺候,我们隔三岔五过去看望,不是挺好吗”
“这个嘛,我要说句公道话——站在中间人的立场,从种种迹象看幸幸蛮孝顺,要作出这个决定很困难,确实需要时间。”
“她对自己父母是恪守了孝道,我呢”于舒友冷笑,“她要时间,没问题,我给她时间!什么时候二老搬出去了,我什么时候回家!”
方晟困惑地挠挠头。
从小到大他真没调解过类似家庭矛盾,夹在当中确实有左右为难的感觉,下午听蔡幸幸一席话觉得有道理,这会儿于舒友一说,又感觉也没错。
回头想想范晓灵、明月这些做过妇女工作的女干部,不容易啊!
“舒友,目前的局势是幸幸赖在鄞峡不肯走,你得有个让她宽心的表态,不然怎么推进下一步工作,对不对”方晟循循善诱,“你在综合治理办公室呆的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整改不可能一蹴而就,得分序时进度,按节点任务逐步完成,是吧”
“嗯,还是领导政策水平高,三言两语就把我说服了,奶奶的,”于舒友亲密地骂了一句,沉思良久道,“只要她同意做父母亲工作搬出去住,这期间我还负责接送儿子上学。”
“你还要落实附近房源的挑选、合同等事宜,拿小金库的钱付房租。”方晟忍住笑说。
于舒友叫苦连天:“天地良心,每个月工资全额上交,半毛钱小金库都没有啊!现在还好每天下班各散,以后在电力公司同事聚会打牌都不敢答应,输了钱回家没法交待!”
“做男人混成你这样该打板子!”方晟毫不留情批评道,“我自己没法说,拿我哥来说吧,婚姻出了次轨,现在照样人模狗样的,凭什么就要有大不了一拍两散的决心!咳咳咳,我是不是在挑唆犯罪”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