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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唱戏”白鹤染忽然开口问道,“唱什么戏下蛊之人怎么还会唱戏的”

    “他就是个戏子,他,他是……”话刚说到这,那人突然瞪大双眼,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样,两只眼睛都快从眼眶子里崩出来了。

    脸上脓包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爆裂,一只又一只的白虫子从里面爬出来,他用残缺的双手去抓脸,可脸上手上的皮肤寸寸掉落,就像已经气绝多年的尸体。

    “是毒发了,看来下蛊之人的这场戏是唱完了。”白鹤染,淡淡地开口,既没有因为这人突然毒发而惊恐,也没有因为毒发时的场面而感到恶心,反而利落地取针落针,几抬几降下,二十几枚银针就扎到了那人身上。前一刻还濒临崩溃的人,下一刻就安静下来。

    “主子能解这毒”冬天雪都惊呆了,“主子你可真神,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你不会的事。”

    “我不会水,最多能使几下狗刨,要是一个不小心沉下水面,那就再也浮不起来了。”白鹤染一边说着一边变幻了几次针法,然后偏头同君慕息说,“四哥,我可以暂时控制毒发,也可以干脆解了他全身毒性。可我能解的只是毒的部份,蛊的那部份我却无能为力,除非找到母虫。”她说话时,微微冲着四皇子眨了下眼睛,四皇子明了。

    “救一个人容易,救一村的人可就费些周折了。青州府那头是大事,按说我们不该在路上耽搁。”君慕息征求白鹤染的意见,“不然你们先行,我一个人进村看看,问问看那个人为何给一整个村子下蛊。能谈通最好,实在谈不通的话,也只能效仿师尊当初的作法了。”

    “我同你一起去。”白鹤染将那人身上的银针全部拔下来,又塞了一颗药丸给他,然后问道:“你说的村子离这里有多远”

    “前方五里就是。”那人精神好多了,白鹤染压制住了他的毒性,这让他感觉到了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轻松,就连吃那人唱戏时给的解药都没有这样好受过。“姑娘大恩,在下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待村子的事解决完之后,在下就是姑娘的人了。”

    默语听得不高兴了,“我家小姐要你做什么你不用是谁的人,也不用做牛做马,到时候带着你们村里的人道声谢也就得了,可莫要再提是谁的人这话。”

    那人也发觉自己是失言了,大户人家的姑娘规矩很大的,自己刚刚说的叫什么话呀!

    于是连连道歉,起身要在前头带路,刀光却一把抓了他扔到自己的马背上,吓得那人一声惊呼。“大半夜的,别叫,骑马快一些,你赶紧指路。”

    那人长出了一口气,“我以前赶考只骑过驴,骑马还是头一回。壮士,咱们顺着这条官道一直往西,再走大概二里路就能看到一个岔路口,往右拐,一直走到深处就是。”

    刀光打马走在前头,燕关在后头小声说:“看来刀光兄弟这匹马是要换了,那身衣裳也得换,那人身上的味儿真是……真是恶心极了。”

    马跑了起来,默语和冬天雪跟燕关说着话,四皇子君慕息则压低了声音问白鹤染:“我见你方才冲我眨眼,就知这蛊毒你其实是解得了的,那为何又说毒能解蛊不能解还有,你如何解蛊那东西不是一般的毒,是被养蛊之人用一只母虫控制着,让那母虫子能够在被下蛊之人的体内不断繁衍,不除掉母虫子就不可能切断蛊源。”

    白鹤染摇摇头,“也不是完全不能切断,如果中蛊之人只有他一个,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就会将他的蛊毒彻底解掉。但是他说他们一整个村子的人全都中了蛊,这就不可以那样做了。因为一旦我切断蛊源




第742章 林寒生的消息
    锁子告诉白鹤染:“那个唱戏的住在村子中间的一户人家,除了唱戏的时候会给解药之外,每当有人死掉需要抬出去掩埋的时候,也会给几颗解药,如此才会有人去抬担架。”

    白鹤染一直在观察,观察中蛊毒的村民,她看到有人撞墙,有人不停地撕扯自己有,有人去咬磨盘,还有人在井沿上用力磨蹭自己的身体。

    锁子说:“发起病来也不单单是疼,有时候不疼,但却奇痒。那些在墙上井边蹭身子的就是发痒的,我之前也发过,简直比疼还难忍。有些人身上烂也不全是因为毒性所致,而是他们自己抓破的。”他说着伸出双手,“我这些手指头有两根是我自己砍掉的,因为太痒了。”

    说到这时,他忍不住,嘴一瘪又哭了起来,“要是没有这场灾祸,我上秋就要去参加乡试了。我十五岁过了童生试,先生说我文章很好,过乡试没有问题,可是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现在所有希望全没了,手指头都没了,连笔都握不住,如何参加科考他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村子里的毒能解开,然后把爹娘接回来,重新过活庄稼地里的日子,再也不做中举的梦。

    蛊师门口聚集着很多人,人们不停地磕头求救,希望他能发发慈悲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惜,那扇大门从来没有开过。

    锁子说:“除非他想唱戏了,否则是不会见咱们这些村民的,咱们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除了唱戏,好像再没有别的事情能够让他提起兴趣来。”

    君慕息提出疑问:“他为何到你们的村子来又为何要给你们下蛊”

    锁子叹了一声,道:“村里老人做寿,请了一个戏班子唱戏,谁知道戏唱完了戏班子走了,其中一个戏子却留了下来。他说不想再跟着戏班子走,想留在村里过日子,娶房媳妇儿,种两亩菜田,过庄户人家的日子。村里有姑娘喜欢这戏子,便同意他留下来,两人成了亲。原本一切都很好,可是没想到那姑娘不检点,竟是跟戏子成婚之前就怀了别人的孩子。戏子发现她肚子不对劲,把了脉后发现月份也不对劲,从此就恨上了我们村,说村里人合起伙来骗他。也就是一夜之间,村里人就集体中了这样的毒,村民们说,这是戏子的报复。”

    君慕息点点头,的确是报复,可这报复手段使得太凶猛了。因一**及一村,不该。

    “水源有问题。”白鹤染告诉他,“能给全村人一夜之间全部下蛊,只能是从水源入手,我不会料错,你们村所有的井水都被做了手脚。我问你,那个戏班子是从哪儿请来的”

    锁子说:“是从半路上截的,说是叫桃花班,班主是个很俊秀的男人,看不出多大年纪。”

    白鹤染同君慕息对视了一眼,果然是桃花班。三个多月前,那应该就是林寒生救走白惊鸿后,一直往西逃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逃到一半突然又到这村里来唱戏,难不成是缺银子了

    “那桃花班进村之后要的报酬如何”她问锁子,“可是要了你们许多银子”

    锁子摇头,“我在县里读书,当时是不在村里的,只是后来详细打听这个事时听村里人说,桃花班不要银子,只让大家每日空闲时进山去为他们采一种草药,我们这儿的人管那种草叫地龙草,没什么用的,也不知道他要那种东西干什么。不过能用地龙草抵银子,还有戏听,村里人都很高兴,每天都会采来大量的地龙草。终于用了三个月,将附近山上的地龙草全都采光了,桃花班也在没有了地龙草之后离开了这里。”

    “地龙草”白鹤染听得直皱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草,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给起的名。不过看样子林寒生很需要那种东西,而且是大量的,不知跟白惊鸿有没有关系。

    “要不要进去看看”君慕息低声问他,“我同你一起去。”

    白鹤染点头,“好。”然后回过头来吩咐默语等人,“你们在这等着我,不要离开。”

    锁子着了急,“恩人,你不能就这么进去,太危险了。之前也有人冲进去过,可是进去就没了命,也不知道是被打死的还是被毒死的。总之里面太迎合,你们不能进去。”

    白鹤染二人没理会他,径自进了院子,一直走到那蛊师的房门前。

    跪在外头的村民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充满疑惑又带着满心期待地看向白鹤染和君慕息。

    夜幕下,这一刻显得十分诡异,白鹤染一身白裙配上君慕息的青衫,让他二人在全中蛊毒的村子里看起来是那么的突兀,就好像天上下凡的神仙,承载着一整个村子的希望。

    房门是没上锁的,因为根本不用上,没有人敢闯进来。所以当白鹤染同君慕息二人推开房门站到屋里时,那个躺在榻上浅眠的人还吓了一跳,匆匆坐起身向他们看过来,一脸迷茫。

     



第743章 村子的真相
    白鹤染告诉他:“意思就是,我会再下一种毒在受害人体内,用我的毒,毒死你的蛊。”

    那人都惊呆了,“你在开玩笑吗毒怎么可能毒死蛊”

    “所以我说这就是个意思,是为了能让你听懂。至于为何我采取的手段会让你的蛊失效,那是我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的道理。总之,你若不信,便叫进来一个人试试,可一旦试了,你将面临死亡。所以你得想好,试一试有没有意义。”

    “你想知道什么”那人泄了气,他是不敢赌,他还不想死,否则就不会从桃花班逃出来。“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们可以放过我吗”

    “前提是你要解了外面那些村民的蛊毒。”君慕息说,“或者你解,或者我们解。”

    “我解。”那人恨得咬牙,“你们用命逼我,偏偏我还惜着命,能怎么样自然是你们说解我就解,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十分出料意料的,他竟哭了。

    白鹤染同君慕息二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就哭了呢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那么委屈,这是堂堂蛊师好吧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新手蛊师,可那也是跟蛊沾边儿的。就这点儿承受能力,他还玩儿蛊开什么玩笑

    “你哭什么”白鹤染实在不能理解,“男子汉大丈夫,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或者我们逼迫你解蛊你可以怨恨于我们,至于哭天抹泪的么”

    “怎么不至于”那个干脆站起来,但没站到地上,而是站到了床榻上,显得十分高。“我不想给他们解蛊,因为他们活该,他们不但心眼坏欺骗于我,他们还祸害自己人。我好不容易逃离了桃花班,我想过安稳日子,想娶个媳妇儿生孩子。结果媳妇儿刚成婚就有了身孕,一查都快两个月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野种。我这委屈跟谁说去”

    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说什么要么我解要么你们解,咋不干脆说要么解蛊要么就让我去死呢你们解了我不就得跟着母虫一起死吗为了活命,我不得不答应你们,可是我心里憋屈,我心里委屈,我替我自己冤得慌!我就会这一种手段,我没有别的能耐,我偷偷学了这么些年,我容易么我解了他们的蛊,你们是高兴了,他们也高兴了,可是我更憋屈了,我跟谁说去谁能替我想想”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榻上,只管呜呜哭泣。

    白鹤染瞅着这人长相稍显女气,说话声音也细细柔柔的,跳起来时动作还有点娘,便跟四皇子探讨,“这人是唱旦角儿的吧”

    都不等四皇子说话,那人又叫喊起来:“我唱旦角儿的怎么了我演女人怎么了那是在台上,在台下我可是纯爷们儿,是可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

    白鹤染赶紧解释:“没有瞧不起你,就是分析一下你的戏曲事业。那什么,你能不能先不要哭了,咱们好好谈谈。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就算把村子里的人全都杀了,你该委屈也还是委屈。何况村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你报那女人给你戴绿帽子的仇我不管,但是你残害其它无辜村民,那就不只是你委屈的是,你这是触犯了东秦律法,逃不掉的。”

    “那我为什么还要解蛊”那人急了,“左右我是落到了你们手里,解不解我都是一个死,我为什么还要解就因为你们想从我口中得到消息我人都要死了,我还管什么消息不消息,我肯定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有关于桃花班的事情的。”

    君慕息轻轻叹息,“怕是唱戏唱得久了,只想着戏本子里的道道,脑子都坏掉了。你尚且懂得以蛊毒控制他人,我们如何能不知说不说,不在你,在我们。”

    “你,你说什么”

    “他说我们可以用类似的手段控制了你,让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然后我给外头的人解蛊毒。蛊毒解了,你即刻就死了,然后村民们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从前怎么过,往后还怎么过。你折腾这一出,到头来除了把自己给折腾死,也没别的成效。”

    “怎么没有别的成效”那人急了,“你不能给他们解蛊,他们都是活该的,所有因为蛊毒而死去的人,所有因为蛊毒而伤残的人,没有一个是冤枉的。你们跟我讲东秦律法,那就跟他们也算算东秦律法,你去问问那些所谓的村民,问问他们是如何将年迈的老母背到山里丢弃,如何将怀着女胎的妻子扔到水里活活溺死,如何把病重的孩子煎煮烹炸,如何为了一吊钱就把隔壁邻里一刀捅死!你去问问,问问他们是不是人,问问他们遭这些罪应不应该!”

    那人一边说一边笑,一会儿坐一会儿站,有时还



第745章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我家主子
    白鹤染一行离开了本河村,将这里的一些都交给了府尹衙门。

    这是君慕息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府衙就要起到府衙的作用,我们已经做了开头,也走完了过程,只剩下收尾。如果他们连收尾都做不好,那这个府尹他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出村路上,白鹤染悄悄滴了一滴血在必经之路上,从此这条出入本河村的路将不再被毒物侵扰,这是她最后能为本河村做的。

    晌午时分,一行人继续赶路,刀光把那蛊师给带上了,二人共乘一匹马,落在了最末位。

    君慕息问白鹤染:“你不开心”

    白鹤染点头,“确实不太开心,因为人性复杂,我有的时候总想往好处去想,可到头来现实总是泼我一盆冷水。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我这辈子活得太佛了,总奢望天下太平,总想多看到人性光辉的一面。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多闪光点,干净的外表下面,掩藏着的多半是肮脏和龌龊。这些我原本懂得的,可是活着活着就给活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忘了去思考人性,忘了人性本恶。”

    “说什么胡话。”君慕息皱眉看她,“你才多大,哪来的这些个心思还这辈子活得太……太什么来着”

    “太佛。”她老老实实地答,“太佛,意思就是总想着尽人事听天命,可事实上,人事是尽了,天命却总不遂我意。四哥我跟你说,我以前真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更从来不奢望那些坏了良心的畜生能有一天真心悔改。这要搁我以前,我报什么官啊,我跟着那养蛊的一起把他们全村儿都给毒死。可我如今却想着让官府只把该杀的杀了,其它不该杀的抓起来,然后改造他们,等他们刑满出狱的那一天,就可以开始全新的人生。四哥你说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我怎么会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你赶紧的,打醒我。”

    君慕息对她简直是无奈,“阿染,你是有多不相信我们的地方官员他们怎么就不能让那些入了牢狱的人有一个全新的人生呢”

    “四哥你信吗”

    “我……罢了,我也不信。或许你说得对,可是该做的还得做,总不能真把他们都给毒死。还有你,什么这辈子上辈子,难不成你真有上辈子”

    “我说有,你信吗”她挑眉看他,“四哥,我若说我有上辈子,你信不信”

    “……信。”他展了一个和煦的笑,“只要你说,四哥就信。”

    “那就信吧,信着信着,就成真的了。”她低下头,看着下方的路,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匆匆闪过,竟有一些已经淡得快要忘记。可是她才来了多久半年多,从初春到入秋,一个四季都没走完,就已经开始渐忘上一世的记忆,这不是好现象。

    “阿染。”俊马疾驰,却从她身侧伸过一只手来,“阿染。”

    “啊”她微怔,偏头看他,半晌,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四哥,别担心我,我不怕。”

    “我何时说你怕了”他问她,“阿染,你真的怕么你在怕什么”

    “我在怕……”她说不出,“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可能是怕迷失,怕活来活去,忘记了真实的自己。怕绕来绕去,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生都耗费在家族内斗之中,今生还是前世的重复,那就枉费老天爷待我好一场了。”她抽了抽手,没抽回来,“四哥,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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