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路光
水乃生命之源。如果七天滴水未进,体内就会因水分缺失而致死。可人要是喝了一肚子水,也保准会被撑死人。吕光还没有死,只因他喝的水还不够多。一天之内湿一次身,已经是够倒霉的了。若是一天之内湿两次身,倒霉二字用来形容他,就已算是幸运的了。
这湖水与峰顶的冷风相比,那是再温暖不过了。
“咳”真书,自然就是修真者所撰之书。道经,则乃是修道者入道的途径。
大周王朝建国之后,独尊修真门派,前朝收集整理的道经也大都被一把火化为灰烬。
可悲、可叹、可惜!
这也造成了大周王朝现在修真者过江鲫鱼、多如牛毛的盛景局面。
时至今日,修道者已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玉魂自是有它的一番打算,此时为了能让吕光快速脱身,所以才不惜冒险用了这拔苗助长的办法,以便让吕光先行修炼真书、恢复身体。
这并非无的放矢的滑稽之言。
因为吕光已经吸收了九叶红莲的火系元气,依靠此元气,才以脑海念头,凝为幻身。若是再让吕光按部就班,一步步修道炼就神魂,那岂不是舍本遂末了。吕光闭目盘坐在骷髅尸骸上,几缕火星飘浮在他两肩。远远一望,像是坟地上的鬼火在迎风起舞。
“呼”
吕光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凝而成线,在这个皆为幻境的地方,它真实的就好似世间数九隆冬里人们呼出的哈气。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仿佛是将要参军上前线打仗的壮男兵丁,吕光语气断然,踌躇满志的说道。玉魂语声低沉,委婉中透露着一丝对吕光的劝告之意,“你要思量清楚。刚才所传于你的那段真书,乃是开启气海的基本方法。此刻你已经成功开辟气海,如果你放弃修道,专一修真,凭借着你体内的红莲元气,仍旧可以修真炼气。不过从此以后,通灵宝玉也就对你再无半点用处了,并且你若想回归本体,就必须要消耗完脑海中九叶红莲的精神意志。适时多半就会变成呆傻之人。”
吕光托腮
第七百零四章 冲天门
武后满眼笑意,发声解释道:“此塔乃大周王朝镇山之宝通天宝塔。朕用本命元婴演造此塔幻象,以让公子能观想道意,凝聚元婴,进而冲出天门,魂念出游。百年间,你还是第二个能观想出此塔真形的鬼仙,可敬可佩!”
通天宝塔,第二人吕光认真思索,转而明白。适才那都是幻象,我身心皆在此女元婴之内。吕光拳掌互击,欣喜道:“陛下是说,我已凝聚元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何不赶快让我魂念离体,去往天宫。”
“你稍安勿躁,眼下你已元婴凝成,不用再担惊受怕了。离日出尚有半个时辰,只要你能一举用凝聚的元婴,冲破天门,就可得偿所愿了。”武后微微摆手,打断了吕光的兴致,手指头顶,道:“元婴凝聚,殿主此时只要闭上双眼,静心去意,便可感觉到脑海中的元婴,然后把元婴放下,就能魂念离体了。”
吕光惊讶道:“放下元婴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凝聚元婴,再放下它”
“不错!朕以本族九字真言前咒,助殿主心境澄澈,可那只是拔苗助长,唯有殿主真正做到本心清明,元婴似水,方能魂念凝练,出体巡游。”武后眉宇间一片真诚,语气不容质疑。吕光第一次接触炼魂这等缥缈无常之说,疑问颇多。但现在已差最后一步,纵是前有刀山火海,也要硬闯一番。放下元婴,怎么才能放下执念呢大!大,大!画符经过鲜血滋润,继续变大。海蜃珠所发出的青光,渐渐的被腥红之色覆盖,青红相交,此伏彼涨。浮于房屋四围的青光,像是被画符裹于其内,被逐渐吞噬。
房屋如烟花炮竹般,节节bp。屋瓦梁木,断裂破碎,顿时狭小的院落,便狼藉一片。而那画符也随着滚滚尘土,落于地下。画符其下的青光,如瀑布倾泻,飞速射向武后的海蜃珠上。扑通!一个灰头土脸,衣衫不整的老者。猛然从堂屋内摔至院门前方,正到吕光脚边。
“道林和尚!”
从青丘上人祭出画符,再到房屋惊爆。
过程惊心动魄,波涛起伏,然而时间却仅仅只有数个呼吸。
这般短的时间,吕光也无法完全反应过来。道林和尚脸庞着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衣衫。他咳嗽连连,眼瞳充血,两眼泛起滔天杀意,费劲的用双手撑起身子,仰头望向青丘上人背后的白玉京:“二公子,你真毒啊!几日来,三番四次暗害于我。你休想!我死也不会告诉你吕少爷的行踪!”
“可笑!那小杂种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乖乖回来。你可别忘了,他的性命还埋在这里呢!”白玉京脸色阴狠,言语毒辣,厉声道:“素真与我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要不是那小杂种横刀夺爱,祖父也不会定下这门糊涂亲事,今日我就杀掉你!让吕光失去臂膀,看他今后,还怎么与我斗!”武后看到吕光不用她双手相扶,竟然是如婴儿学步,亦步亦趋的走向那倒地的老者,心中别提有多惊讶了。
元婴出游,需要七七四十九日凝练魂念。
当这婴儿步履稳健之后,再辅以精妙法诀,来让身形渐长,最终与肉身大小无异。
可据武后所知常识,她还从未听说有哪个炼魂之人,能够在第一次元婴离体时,就能控制自己元婴所化的躯体。,
更别说,吕光还是一个毫无炼魂基础的凡人!
白玉京目现凶光,眼睛半眯。如豺狼假寐,伺机而动,急声道:“道林和尚,这老东西已经身不能动,眼下是绝好机会。天色将亮,速速动手,迟恐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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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无惑
吕光二人,身陷囹圄之际,竟是还有心情欣赏此间的风景。
碧霞峰不愧为鬼斧天工的一处妙境,这样浩大繁冗的工程,也只有这些拥有莫大能力的元气真人才能完成。
石矶道人将身子靠在石壁上,想了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待会儿出去后殿主要寸步不离跟在贫道左右。如遇他人,你我恐有祸事加身。等天黑时,你我再图良策毕竟想要从碧霞真人的手中得到琉璃宝珠,乃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出去你说的倒是容易,现今你我丧失了神魂之力,无异于是肉眼凡胎,焉能从此地脱困”吕光刚才当然也在思考着如何脱困,只不过在察看了周遭环境之后,心中燃起的希望,也转瞬熄灭。这里虽然是一处三尺见方的山洞,可四周全都是岩石,密不透风。唯有头顶一处空隙,还被精钢铁柱密封住了。脚下仅有寸许宽的缝隙,供水流通过。
“如若频道所料不错,此洞乃山脉断层,位于山峰之顶,只要我们破除这头上的钢铁栅栏,就能脱困出身。”石矶道人侃侃而谈,信心十足。
与此同时,山脚下有几名妙龄少女,正在闲谈叙话。
“玉儿,今日不是你在山门当值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山脚下又来了两个混人。”少女声音中全是嗔意。
“我看过不了几日,水牢也不够关押那些登徒子了。”
“可不是嘛!这几日古里古怪的趣事,我也听了不少。可今日却有一个傻瓜,说是咱们天女的夫君嘻嘻,真真是笑死个人!你是没看到他那个呆样唔好像叫什么吕”少女回想起那人的滑稽说辞,言语中充满了调侃。
突然一阵香风荡来,一丝不带有任何人间烟火的声音,在两个少女心间响起。
“吕光。”有人想起你的时候,你常常并不知道。
吕光此刻又在做什么呢太阳就在吕光脚下,片片浮云在谷峰间飘荡。西方的晚霞逐渐由绯红转为金黄,直至最后化为一缕缕绛紫色。缺少了秋阳滋润的山峰,渐渐变得寒意丛生。
月还未爬上梢头,黄昏就已悄然溜走。
时间的宝贵性,对于两个正在逃离囚牢的人来说,那是无比重要的。
黑夜的碧霞峰更显得神秘莫测,连带的这里的人,也变得冷酷如霜。黄昏刚过,秋霜还不到降临的时候。
但已有一样比霜还要刺目的东西,出现在两人面前。
剑,秋水宝剑。
明晃晃的剑身,恣意荡漾着丝丝寒气。
七把剑,却有个人,只因有一人手中毫无兵刃。可这刚刚脱困的二人,却是全都将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山顶的风,到底是比别处的要猛上几分。
夜风吹动着一切能够拂起的东西,仿若把吕光心中的惊疑也给捎带走了。
“哎!贫道千算万算,不想人家却在这里守株待兔嘞。”石矶道人声音中夹带着一丝不甘之意,转头向吕光低声道,“走!”
身未动,剑已至。七把长剑,好像被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控制着,倒转翻飞,竟似乱云飞渡,轻柔从容。可这么慢吞吞的剑,却一次次的差点刺在石矶道人身上。
如果石矶道人仅他一人,应付这些飞剑,不过是小菜一碟。但要时时照看吕光,便有些手忙脚乱,照应不周。环佩叮当作响,剑光炫目缤纷。入夜的幽静山谷,似已被惊醒了。
“布阵!”是白日里那个发号施令的威严声音,这个女子好像久居上位,隐隐已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师姐,门主有令,不可伤害此人一根毫发。那阵法杀意盎然,如果不小心再者若让天女知晓”话未说罢,一声冷哼环绕在谷峰内。
“门主”石矶道人听得真切,双目中陡然泛起一阵迷离之色,不禁脱口而呼。吕光站于石矶道人身后,剑光从四面方飞至,却无一道能沾染近身。他仿佛是在旷野上踽踽独行的野兽,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吕光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片刻之后,身体就形似是一棵骤风裹挟的小树,直直的倒了下去。
“水”黑暗漫无边际,如潮水般此涨彼伏,隐约间有一缕光芒在前方闪烁。吕光朦胧中感觉到喉咙,有一股清凉流过。漆黑中的那缕光亮,越加显得清晰。吕光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窄狭的屋内,迎面一张书桌上,摆放着堆积如山的书籍。
曲扬急忙上前扶起想要坐起身来的吕光,关切的道:“少爷,你适才太鲁莽了。”吕光察觉自己体力,正在渐渐恢复,强颜笑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外公把表姐许配于我,那蔺不惑心生嫉恨,终归无法善了。索性不如撕破脸面,各施本领。闪舞”
“真人九层,层层递进,哪有一步登天之理。少爷你太急切了。这脱力晕倒,还算尚轻。你还没有修出皮囊劲,那丹药也仅能发挥一时罢了。”曲扬脸色黑青,对吕光刚才掌打蔺不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吕光又何曾不知,忧心忡忡的道:“外公留与我的洗髓丹,如今一颗已无。如何应对接下来蔺不惑的报复,才是当务之急。”屋内顿时一片沉寂,唯有昏黄的烛光映照在这一老一少的脸上。
“不如,少爷你你”曲扬犹豫不决,似乎是下了莫大决心,才强声说道,“暂去后山一躲”吕光眼眸一亮,再转念一想,又顿时失去光彩,疑声道:“后山乃王府禁地,就算我有心去,也无路可通啊。”
吕光心知现在舅父身体抱恙,病情屡犯,自己又无保命之技。曲扬也不能时时守护,那蔺不惑三番四次前来挑衅。无非是要激怒自己,好找到话由把柄,进而再把自己逐出王家。曲扬决心已下,决定把后山的秘密,告诉吕光。他拉开架势,口若悬河。一刻钟后,事情的来龙去脉,吕光已知之甚详了。
“原来如此!事不宜迟,那我就暂去后山躲上几日。”吕光听明原委,心中虽说惊讶,可并没有表露出来。
曲扬担心不已,可前思后想,又别无他法,只得低声说道:“昆华山凶险万分,万事须小心谨慎。到达碧霞峰后,少爷务必要让大小姐回府一趟!”啪啪啪!吕光正在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
紧随而来的便是一声娇喝,“吕光!大夫人传你训话!”
曲扬在屋内听闻此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一白,低声道:“少爷,是大夫人”
蔺如器当年跟随大周王朝开国之君,开拓疆土、平乱寰宇劳苦功高、保君护驾。
建国之后,论功行赏,然则赏无可赏,故而被圣上破例封为开国候,以表蔺如器居功至伟。侯爵之位,世袭罔替,永不更改。现今蔺如器染病而亡。继承侯爷之位,理应长子为先。蔺如器至情至性,糟糠之妻,由始至终,不离不弃。一生仅娶一妻,育有三儿一女。然而蔺如器百年之时,却将侯爷之位,传于最小的幼子了。
身为吕光娘舅,
第七百零六章 生在福中不知福
凉风如刀,山峦中草木哀呼成片,仿佛有成千上百的人在哭诉鸣叫。
衣袂飘飘的女孩,站在黑夜中、融于山风里,话声惋惜中带着一丝同情。金蟾仙童迎上前去,板起了脸,本是孩童面貌的脸庞,显得古板老相,冷冷地道:“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跟他们说这些,又有何用呢他们人类修者,长久以来,占尽天利,又怎能体会到其他生灵修道入真的困难”女孩怅惘若失,摇头轻叹,言辞中充满了嫉妒,“叶绿又泛黄,岂不正是他们人类一生的春夏秋冬这些人虽为修者,却跳不出人情n,最终也会似这片秋叶落个一抹黄土的下场。”
二者低声交谈,言语淡然。金蟾仙童双目如电,一一扫过面前所站之人,最后把眼神定在吕光身上。当吕光心生好奇,不解金蟾仙童绿叶这前后谈话之时,他便低头思索起来。懵然之中,他感觉到有一束光,照在他身上。
吕光抬头之际,恰好迎上金蟾仙童双目。四目相对之下,吕光双瞳骤然一痛,好像针扎入肉的感觉,脑袋发沉,心中一跳。刚凝聚不久的念头,霎时砰然四裂,震的脑海猛然一荡。这几丝念头,是吕光在感应仙神、发现脑海之后,才观想出来的。
念头之中,凝集着对那造化会元经的一些初始感悟。等到把脑海中的所有念头,融合为一个整体后,就可借助三魂来炼就念头。但是念头的多寡直接决定了以后与天、地、性三魂相溶后,念头是否强大。脑海翻涌的一瞬间,吕光就已明白他在修道一途上,如果和金蟾仙童相比,那不过是蹒跚学步的小儿。两者之间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还远远不能相提并论。这也更让吕光觉得,刚才的决定是无比英明正确的。
“我初入道境,所知甚少,也不晓得这金蟾仙童绿叶修炼到了什么境界比之那日我在昆山中遇到的狐族女子,谁更厉害呢”吕光看向一旁,下意识的避开了这犀利傲然的眼神。金蟾仙童看向吕光和众人的眼神,与其说是审视,倒不如说是蔑视和鄙视。
那是一种深到骨子里的嘲讽,好像是被女孩先前所说的话,而勾起了埋藏在心底的记忆。这仿佛是对所有人类的一种仇恨!金蟾仙童目光闪动,最终定格在吕光身上,这种恨之入骨的眼神更甚于看向武天婵她们之时。
“这个金蟾仙童性格颇为怪异,来者不善,更是对我大有敌意。”吕光不解此因,神色凝重,暗暗戒备。
此刻他实力不济,唯有低人一头,但他却绝不是那种得过且过之人。来日定会反客为主,把此刻所受的种种一切加倍奉还!绿叶察觉到金蟾仙童生出变化,心中一急,神魂传音:“金蟾仙童!我们来此,是执行殿门任务,不是你随心所欲修炼的时候,此人,杀不得!”
“哼,他们人类修者,整日叫嚣除魔卫道!我费尽千辛万苦,修入魔道,只为报仇!我永远忘不掉忘不掉父母惨死在我面前,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啊啊!”金蟾仙童的神魂在嘶吼愤怒,似是已经陷入疯狂。绿叶神魂颤动,柔声道:“放松金蟾仙童,放松你放心,殿主一定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
“嗯,殿主殿主对!殿主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定能带领我们踏平圣王山!”许久之后,金蟾仙童回转过来,精神正常。绿叶暗悔自己又触痛了金蟾仙童心事,心情沉重,神魂疲惫:“所以我们就更要跟紧这个人类!拿回那幅图。”
金蟾仙童一身水蓝衣衫,瞳仁乌黑,脸庞白皙,外表看来,可爱至极。这番神魂谈话,于旁人看来,不过在数息之间,是以武天婵几女都不曾察觉到金蟾仙童绿叶二人与先前有何不同。但是吕光却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发生在金蟾仙童身上,后者的眼神由暴戾变成安宁,这一瞬间其中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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