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乃红颜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啾啾红叶鸟
“说是公子的同年,姓杨。”
师家客厅。
还没进客厅,只看到侧脸,师中泰便认出厅里的那人是杨铭举,有些讶异也有些不真实。
“铭举兄这可算是稀客啊,今日怎么会想着来寒舍呢”
“中泰兄你回来了。”
“铭举兄请坐请坐。”
邀请杨铭举坐下,师中泰就势坐在了他旁边。
“来人,上茶”
“听下人说,铭举兄等我很久了”
杨铭举脸上有些讪讪色,陪着笑回道,“没有没有,我也就才来一会儿。”
“不知铭举兄今日登门,是有何贵干啊”
接过何汝莲端上来的茶杯,师中泰低头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抿了一小口。
“自从上次一别,我与中泰兄已有月余未见了,一时想念便过来看看中泰兄。”
“咳咳,咳咳”
听到这话,师中泰差点把苦胆给刻出来,一口茶水呛得眼睛都红了。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从袖中拿出手绢擦拭了一下溢出来的眼泪,师中泰这才转头看向杨铭举,见他窘着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不已,可他说是想念自己才来,自己也不能当面说他说的是假话吧。
“也是,自从铭举兄出任中书省的中书侍郎一职,一直都在忙着处理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
“铭举兄国之栋梁,皇上重用铭举兄这是对你的期望,可是铭举兄你平时也要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因为国事坏了自己的身体呐。”
你不是说想念我吗,那我就表示一下同年情意的关心咯。
师中泰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关心道,“要知道只有铭举兄你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为皇上效力。若是铭举兄因为政务累坏了身体,到时候不单单是杨老文公,怕是就连皇上也会心痛不已的。”
“多谢中泰兄你的关心,这番话我定会好好放在心上,时刻谨记中泰兄的此番良言。”听杨铭举这般说师中泰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接着便眼观鼻,鼻对口,口对心的保持沉默,他可不信杨铭举会真的是因为想念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就是指他们二人这种淡淡如水的关系突然有人登门拜访。
客厅安静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师中泰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身边的杨铭举这才又开了口。
“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还请中泰兄不吝赐教。”
呼
麻麻地,你小子要是不开口我可真的就要端茶送客了,得亏你真能耐得住性子。
心里暗笑,师中泰面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哦这世上难道还有铭举兄你办不成的事吗,竟然会找到我这里,我可真是要好好听一听了。”
杨铭举当即红了脸,怒又不敢怒,陪的笑就是苦笑,道,“前不久皇上吩咐了一件差事下来,要我撰写一篇关于刑罚的策论出来。”
“刑罚策论”师中泰突然想起自己好似跟明正皇上提及过刑罚的事情,没想到老皇上竟然会让杨铭举照此写篇文章,“铭举兄是状元出身,这策论想必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啊,难道是对刑罚不明”
杨铭举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策论是不难,刑罚的详细我也有去刑部了解一番,倒也不是不明。”
“那铭举兄找我是”
策论会写,刑罚明了,这下师中泰可就真的不知道他找自己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要自己帮他润笔开玩笑嘛,他可是状元,文采自然比自己好上百倍,还需要找自己作甚。
“关于这篇刑罚的策论前后我写了不下五篇文章,可是皇上都不满意,我本以为是我的用典和措词有误,便让其他人帮我看了看,他们说没看出什么问题。而后,我便从伺候皇上的公公那里问了点事情,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说到这里杨铭举面露苦涩,神情郁郁不欢,起身拱手朝着师中泰拜道,“没办法我才找至中泰兄这里,还请中泰兄为我出出主意。”
“可是铭举兄,就算你找到我这里来,我又不是皇上腹中的蛔虫,我又怎么会知道皇上想看的是什么文章呢”
师中泰是一脸的为难,“我若是知道倒还好,告诉你便是,可是皇上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可是宫里的公公说是这件事是由中泰兄你而起的,若是中泰兄你是因为前番的事情心有芥蒂,那我就在此给你郑重赔礼道歉,还请中泰兄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师中泰忙上前接住杨铭举这沉重的一拜,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虽然心里不喜欢杨铭举,但是却也与他无冤无仇,更不想无缘无故给自己树一个敌人。
“铭举兄你此话言重了。”
“快快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杨铭举似乎是铁了心的认定师中泰是假意不告诉他,一咬牙弯着膝盖竟然准备下跪,“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中泰兄你磕头赔礼了,还请中泰兄看在一榜同年的情义上为我指条明路。”
“铭举兄万万不可如此,快些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中泰兄你若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哎呀我去,你狗日的看着挺瘦的,咋个玩意这么重呢。
搀扶着屈膝的杨铭举,师中泰脸都憋红了,真真是有苦不能言,终于师中泰再也撑不住了,双手一松,卸力瘫坐在椅子上,“算,算了,你想,想跪,就跪吧。”
。
第128章 长跪不起
“噗通”
师中泰手臂刚一歇力,杨铭举便睁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了地上,因为地球的引力太大,他的重量又不小的缘故,掉落地上的动静很大,惯性的缘故也让他上半身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啊”
膝盖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师中泰气喘如牛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早说,说让你,你起来的,你,你还偏不,偏不听,我,我实在是托不动你了。”
“真沉!”
最后这两个字的评语师中泰是脑袋倚在椅背上嘀咕的,声音很小,可杨铭举却是听得真真的,一张俊脸当即又被憋得通红。
“公子,发生什”
“哎”
大牛本来就在院子里干活,耳朵一直注意着厅里的情况,一听到“咚咚”两声动静,忙不迭扔下活儿就跑了过来,本以为那姓杨的在欺负师中泰,却没料到过来竟然看到杨铭举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伏在师中泰面前,噎的大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让你过来的,还不快点下去!”
“哦,哦,俺这就走,这就走。”
被师中泰一通吼,大牛这才反应过来,左转右转差点把自己绕晕,不过还是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的大厅门口。
“铭举兄你先起来吧,有话咱们好好说,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为难啊。”
赶走了大牛,师中泰这才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杨铭举,这下他倒是没有再去主动搀扶,方才那沉甸甸的感觉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是扶不动他的,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杨铭举此时心里那个恨呐,本就是装装样子,想着让师中泰嘴头松口能尽快把皇上的意思告诉自己,熟料他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师中泰竟然会松手,半空中噗通下跪的力度可是不小,现下膝盖上隐隐作痛,怕是一会儿路都不好走。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跪也就跪了,可却竟然还被其他人看到了,杨铭举这下人可真的是丢大发了,再想起师中泰说自己“真沉”,只恨现在不能立马杀了他,可是皇上交给自己的差事若是再办不好,自己这状元郎的名誉丢了不说,自己爷爷杨文公多年来好不容易积累的气节名声也会被自己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杨铭举忍下心中的恼怒,干脆豁出去这张脸,哀求道,“如若中泰兄不肯答应出手帮我,我就跪在这里长跪不起。”
我擦,你小子还跪上瘾了啊。莫不是看你小子脸都憋红了,我差点信了你这鬼话呢。
杨铭举的威胁师中泰自然不相信,可是长跪不起这种威胁人的方式电视剧里倒是经常上演,无不奏效。师中泰有心想做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可是想想,自己跟杨铭举并无什么恩怨,如果真的这般做了,传扬出去肯定会被人说成凉薄之人。
念及如此,师中泰也不想他一直这般姿态跟自己说话,便点头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帮你,这样你总可以起来了吧”
“多谢中泰兄”
欢喜至极,杨铭举就势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见状师中泰忙弯下腰去扶他,还是那般重,好在只是将人扶到座椅上。
见他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师中泰担心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差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先帮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
杨铭举摆了摆手谢绝了师中泰的好意,才一坐下便急忙开口道,“还请中泰兄为我指点迷津,拜托了。”
看他这般心急,师中泰也不好再拒,便问道,“你之前写的策论可有带来”
“有有有”
说着杨铭举从袖筒里摩挲着,“想着要过来向中泰兄你请教,我就特地带来了新作的一片策论,还请中泰兄指教。”
接过文章,师中泰示意他稍等,打开从头到尾大致速看了一遍,隐隐觉察到这篇策问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的比较好,当即看向杨铭举,“你前几篇的内容是否跟此篇策问基本一样”
杨铭举想了想,答道,“借用的经典不同,案例也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但我都是按照刑部的律法一一揣摩的,里面所有的案例都是可以查到的。”
师中泰听完便笑了。
“怎么,中泰兄是觉得哪里引用的不对吗”问罢,杨铭举的心禁不住悬了起来,就好似等待放榜的那一日。
师中泰摇了摇头,“没有。铭举兄文章内容读起来朗朗上口,引用的经典也都是名家圣言,其中的案例更是以往的大案,再有铭举兄文采不凡的润色,这篇策问绝对是上上佳作。”
不用师中泰夸奖,杨铭举写作文章的水平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是他此时关注的不是这些,“那中泰兄可知皇上为何仍不满意”
师中泰叹了口气,“我不知皇上为何不满意。”接着起身背着手走至厅堂中央,补充道,“但若是以我来写这篇刑罚策论,我绝不会全篇参考刑部的律法。”
“中泰兄的意思是”
看着迷惑不解的杨铭举,师中泰问道,“不知铭举兄可曾听闻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铭举听起来只觉得很是熟悉,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是明正皇上吩咐策论时纸上的一句话,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传旨小太监多给了自己一张纸,却不想问题竟然出在这句话上。
可就算是自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这句话完全毫无根据,也不出自任何诗经典籍,杨铭举有种无处下嘴的茫然。
“还请中泰兄不吝赐教。”
见他一副不耻下问的好学姿态,师中泰也不吝啬,揣度着前世的情况解释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八个字是用在刑罚上的,当犯人犯罪之后,若是抗力拒绝则处以严厉的惩罚,可若犯人主动交代事情的由来经过,则要量刑之后酌情减免,这样做便附和了这八个字。”
。
第129章 身份凭证
“刑罚其实说来,这只不过是为了教化民众,让他们知法且不再犯法的一种防御手段。刑部的律法虽然很多,但是大多却很残忍,断手断足且先不说,但是动不动就砍头和发配边疆这种做法就是在无尽的消耗人命。”
想到菜市口一个又一个的亡魂,师中泰不由得长叹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诚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若国家的刑罚再这般狠厉,我想不久的将来整个中朝的百姓将会少之又少。”
养心殿。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看着杨铭举新呈递上来的策论,明正皇上禁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策论的内容一改前夕的律法案例,通篇主要在讲述刑罚严厉对中朝兴亡的好坏,其中还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律法民众朝廷兴亡等各个方面作了详尽的说明,看的明正皇上忍不住拍手叫好。
“李连福”
“老奴在”
“宣朕旨意,杨铭举呈交策论有功,赏玉如意一柄。”
“喏”
看到明正皇上这般高兴,李连福自然也是跟着欢喜。
“再有你命人将此策论立即交由尚书省,特别是让刑部的人好好研读一番,然后命他们尽快整理一份最新的律法出来,以造福百姓。”
“喏”
两道命令颁布下去,明正皇上这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疑道,“既然杨铭举能写出这种策论,为何前几次却”
本是明正皇上低语的话,李连福看了一眼明正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回道,“老奴听说杨大人昨日去找了师大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
“师中泰”
明正皇上轻轻念了一句,随即沉默的点了点头,“想来也该只有他了。”
师家。
说得好听一些是休假,说的不好听就是赋闲在家,昨日去问过李明庆在他那里知道云凤双煞的案子跟吴苗有所关系,师中泰一大早便去了大理寺,熟料到了那里才知道昨日何久翁的案子便移交给了刑部,现在大理寺这里也无权过问此案了。至于云凤双煞的卷宗,师中泰前前后后看了两遍,也没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只得空手而归。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院门就被人敲响了,猫四过去开门,引进来几位身穿皂衣的差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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