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书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阿琐
“怎么这么不小心”祝镕脚下再快,也没赶上这一趟,又生气又心疼,“你急什么呢我能飞走吗”
可是从地上捞起来的人,满脸欢喜的笑,仿佛昨夜今日什么麻烦都没发生过:“我正想你,你就出现了,怎么会这么巧,以为要天黑才能再见到你。”
祝镕抱起扶意,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摔着没有”
可小娘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恨不得能把自己藏进她的眼珠子里。
“我还以为你在犯愁,不知如何安慰你,原来你只是在想我大白天想我,你害臊不害臊”祝镕的心情也晴朗起来,禁不住在扶意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再麻烦的事,咱们一件一件来解决。”扶意说,“着急管什么用,我好着呢,不用担心我。”
祝镕道:“今日提审盘问的结果,皇上也偏重闵氏一族是遭人陷害,已陆续把人放了,但是看情形,明日后日,不出这几天,老相爷就该上书辞官了。”
扶意问道:“之后朝堂上,会有一番震荡吧。”
祝镕颔首:“一些人的靠山没了,或是灰飞烟灭,或是另投他人门下,父亲和叔父们都会忙起来,京城里的派系之间,要重新梳理一遍。”
夫妻俩话还没说完,香橼敲门进来,刚刚收到纪州来信。
原以为是母亲的家书,没想到是父亲的亲笔信,父亲一心都为了学子,开篇就直截了当地问,为何今年迟迟没有来年会试主考官的消息传下去。
“待有消息,我给父亲飞鸽传信。”祝镕道,“眼下皇帝哪有心思张罗这件事,不过你放心,我会示意我爹提醒皇帝。”
扶意道:“这件事不急,不必我们来出头,你和父亲先忙手头的事吧。”说着话,她看了眼日头,便催道:“赶紧办差去,记得吃口饭,早些回来。”
祝镕看了眼门外,抱过扶意狠狠亲了一口,才高高兴兴地分开。
再走出清秋阁,竟是神清气爽,就方才进门前,他还心事重重,担心国事家事,担心扶意,然而只妻子的一抹笑容,将烦恼全扫光。
扶意因自己衣衫不整,没有送出门来,丈夫走后,便坐到书桌前给爹爹回信,一面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抱怨爹爹心里不惦记她,就不知道问问自家闺女好不好。
随手将信纸丢在一旁,准备磨墨铺纸,不经意地瞥了眼,刚好看见斜着连起来的一行字,惊得她落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眼屋子里没有旁人,随手就把信烧了。
等不及给爹爹回信,穿戴整齐后,便往玉衡轩来。
大姐姐正静静地独自看书,一刻不停地要补回这五年与世隔绝的空缺,扶意赶来,欣喜而惊讶地告诉她:“王爷和世子,回到纪州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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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杀了那狗皇帝再走
四皇子挣扎着推开母亲的手:“您不愿输给谁皇后吗,太子吗可我从来不想与他们争,哪怕父皇送我放牧养马,我也活得比现在快活。母妃,我受够了,我不是您的筹码,我不想再提心吊胆地活着,这江山谁爱要谁要,横竖我不要。”
贵妃扬手要扇打儿子,可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想到方才皇帝盛怒责打他的模样,实在下不去手:“皇儿不要急,这次是我们被人摆了一道,他们成不了事的,我才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皇儿不急,等一等,你等一等……”
四皇子推开了母亲,起身道:“父皇要您好自为之,已是把话说绝,母妃,别再轻举妄动,现在连宰相府的门庭都保不住,父皇连多几个月都不愿再给你们,你还不明白吗”
眼看着儿子拂袖离去,贵妃追出来,脚下不稳跌倒在地,宫女们纷纷来搀扶,被她暴躁地推开。
一转身,刚好看见硕大的穿衣镜,镜中倒在地上的自己是那么狼狈落魄,凌乱的衣衫下,是日渐枯瘦的身体。
她失去了年轻时的体态,曾经丰盈雪白的肌肤,正在被一道道皱纹蚕食。
她终于也老了,发髻下藏不住的银丝,总让她在皇帝跟前提心吊胆,眼角嘴边的细纹,再多的脂粉也遮不住,遇上气候干燥时,更是和脂粉混合成更可怕的模样。
可是那个女人却还年轻,分明年长于自己,分明这些年过得那么苦,为什么闵姮依然美丽,就连她眼角的皱纹,也是柔和而美丽的,她不再是二八少女,却一定是同龄人中最美的那一个。
“我不能输给你,绝不能。”贵妃吃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向镜台,唤来惊慌失措的宫女,“为本宫梳头换衣裳,我要去见皇后。”
胜亲王府中,尧年向母亲禀告京中的变故,昨晚抓的人大部分都放了,但宰相府的门禁尚未解除,家中大小依然不得随意进出。
母女二人并没有因此幸灾乐祸,皇帝不至于蠢到,为了那一点证据就相信是闵氏一族所为。
不论他是将计就计,背后另有谋算,还是真的傻,至少将京城官场和朝廷搅乱的目的,他们达到了。
尧年问母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近来南边时不时有父王的消息,可每一次
第309章 神驹
“现如今,禁军关防,管到城里来了”尧年问,“还是慕统领调职,我不知道”
“这几日情况特殊,臣临时调配人手帮忙。”慕开疆道,“不知郡主要去往何处”
“去……忠国公府。”尧年道,她倒是想随口说个地方,可偌大的京城,除了扶意,她再没有别的朋友,公爵府里还有她的嫂嫂。
“郡主走错了方向。”开疆道,“您往这条道走,只会离公爵府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尧年重复了一遍,她心里怕的是和开疆越来越远。
当初是她狠心分开,要开疆等她一年,可后来所有的日子,都比想象中难熬,一边是磨人心肝的儿女情长,一边是父兄家国的深仇大恨,哪一边都放不下。
见了人,心中越发不快,尧年勒紧缰就要绳调转马头,一时忘了街上狭窄,两边有兜售货品的摊位,高头大马忽然扬起前蹄,惊吓到了路人。
开疆上前来,一把抓住了缰绳,正色道:“原本京城街上,无官爵公务之人,不得纵马,虽然一直也没有查得那么紧,但请郡主不要给百姓带来困扰。”
如此,开疆手握缰绳,将马匹带出这条街,指向忠国公府所在,腿到一旁抱拳道:“请郡主慢行,臣另有要务在身。”
尧年不得挽留,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她的心里话,想着见一面,心里会舒坦些,但结果反而更添堵。
她就快被母亲送走了,这一走,真是越来越远,也许今生今世都不得再相见。
刚开始,尧年还能感受到,是开疆依依不舍,而如今,他越来越冷静,可尧年都不能问一声:“你是不是放下了。”
时近深秋,太阳落山极早,扶意在玉衡轩为妹妹们上完了课,便转来大姐姐的屋子。
早就听说郡主到了,可扶意没想到,素日英姿飒爽的安国郡主,正安安静静地靠在她长嫂的怀里,大姐姐不知说着什么话,眼眉间露出柔弱一面的尧年,温顺地答应着。
扶意便退下了,回到书房整理书本,批阅平珒的文章,因心无旁骛,不知外面的动静,当香橼来添蜡烛,才告诉她:“郡主已经回去了,说见您忙着,不来打扰,有什么话都已经对大小姐说了,您和大小姐说就好。”
扶意放下笔,窗外天色已晚,起身来涵之的屋子,见她一手撑着脑袋,眉头紧蹙,像是头疼病又犯了。
“姐姐怎么样”
“不要紧,比上次强些。”涵之还能忍耐,“我放轻松些就好,果然一想起过去的事,就头疼得厉害,方才和尧年说了好些还在纪州王府时的话。”
翠珠已经机灵地取来汤药,涵之为了尽早康复,也不再忌讳医药,大口饮下,靠在扶意身上休息了片刻后,总算缓过一阵。
“可好些了”
“好多了,比不得上回,觉得脑壳要裂开似的。”涵之说,“不必惊动祖母,这几日,她够担惊受怕的。”
“今晚没风,凉凉的空气很是舒爽,我搀扶姐姐去走走。”扶意道,“许是坐久了,您不该看那么多书。”
涵之答应道:“走走也好。”
出门时,扶意为姐姐拢上风衣,涵之摸了摸柔软轻薄的料子,笑道:“我嫁到纪州第一年,入冬后,带去的衣裳都不管暖,死撑着不敢说,冻得高烧不退,吓坏了一家人。病愈后,被母亲狠狠责备了一顿,也是嫁入王府后,我头一次挨骂,但那之后,一家人真正融合在一起,我在纪州终于踏实了。”
二人走出院门,没有院墙阻隔,眼前豁然开朗,不自觉地面向北方站着,扶意说:“姐姐,纪州,已经下雪了吧。”
京城的深秋,已是纪州的初冬,今天日落时下了一场雪,虽积不起来,也不曾化了,百姓们早已厚棉袄裹身,又是一年,到与严酷寒冬对抗的时候。
此刻,几匹马奔出纪州,奔至地势高处,为首之人一手拉紧缰绳,停马回望,脚下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为大齐打造的最坚固强大的国门。
如此凝望许久,项圻引马来到父亲身边:“爹,我们走吧,再不走,该被人发现了,大部队还在前方等我们。”
胜亲王问:“圻儿,两千兵马,守得住纪州吗”
项圻道:“即便守不住,也能撑到援兵赶来,更何况纪州百姓人人能战。”
胜亲王颔首:“但愿城墙外那些毛子能识时务,若不然,将来待我杀入他老巢。”
王爷豪迈一语,驾马扬鞭,带着儿子与手下,奔驰而去。
远隔千里,扶意和涵之仿佛能听见马蹄声,但这马蹄声,却是从前院传来,除了马蹄声,还有下人的乱嚷嚷,扶意当下看向香橼:“去问问。”
这一头热闹极了,平理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大马背上,那马儿挺拔矫健,美如神驹,却是个桀骜不驯十分暴躁的家伙。
平理手中的鞭子抽得呼呼响,大白马便疯了似的要甩开他,力大无穷的马蹄,将家中花草树木踩得稀烂,不断传出盆盆罐罐摔碎的动静。
第310章 回娘家
丈夫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似乎想要威严地命令自己,又不得不努力笑着哄,扶意心里虽不情愿学骑马,可念镕哥哥用心良苦,到底还是答应了。
“你哪里来的空闲,另请师父来教我吧。”扶意说,“我正经学一学,想来也快,跟着你学,或偷懒撒娇,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回头学个一年半载还不成,你该烦我了。”
祝镕摇头:“我来教,别人教我不放心。”
扶意立马约法三章,不许骂她笨,不许嫌她胆小,一口气提了无数要求,可惜当天夜里,就在床笫间一条一条删减,还删得心甘情愿。
隔天清早,本该祝镕练功的时辰,就叫醒了睡得酣甜的扶意,哄着骗着把她带去马棚,挑选一匹她喜欢的马。
日头尚未升起,再看昨晚被平理驯服的那匹大白马,已是温润好亲近,当晨曦微露,清透的阳光落在它身上,通体雪白的皮毛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没来由的叫人肃然起敬。
“很喜欢”祝镕问,“不如和平理商量,让他……”
“可别,你真给了我,我心里不愿意学骑马,再见它就烦了。”扶意说,“它一定能带着平理,一路顺顺当当。”
那之后,扶意挑选了一匹才四岁大的枣红马,亦是健硕挺拔、英姿飒爽,祝镕牵着缰绳先带扶意走了一圈,之后要她每天抽时间来喂马,先彼此熟悉起来。
当天色大亮,离去时,迎面遇见龙行虎步而来的平理,少年满身朝气,比东方的日头还明亮。
“三哥、嫂嫂……”但见了兄长,平理立刻老老实实,停在路边抱拳行礼。
祝镕冷声道:“祖母要你一早去祠堂反省,直至出门上学,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平理说:“我看一眼就去,我怕他们打它,对了哥……这马是你买回来的那、那能给我吗”
扶意拽了拽丈夫的衣袖,祝镕道:“你喜欢就留下,但要好好照看喂养,每日带它去跑一跑,不要疯玩起来,什么都忘了,又或两三天一过,热情尽消,丢下再也不管。”
平理喜出望外:“真的,真的给我了”
祝镕也坦率地说:“原是要给你嫂嫂的,既然和你有缘分,就给你了。”
平理忙道:“那不成,给了我,嫂嫂怎么办”
扶意笑道:“我不爱骑马,给了我反而糟蹋,难道终日将他关在马厩里平理,你别纵马上街就好,其他的,你哥哥和我也没别的嘱咐了。”
祝镕一脸严肃:“嫂嫂说什么,你听见了吗”
平理笑容灿烂,已经站不住,恨不得马上飞去爱驹身边,被祝镕踹了一脚,只是轻轻一下,他捂着屁股跳到一边,疼得龇牙咧嘴。
“哥……”平理觉得很丢脸,又掌不住昨晚被亲爹揍的伤,发脾气急道,“我嫂子在呢。”
扶意嗔怪祝镕欺负弟弟,拉着他就走。
待家中男眷都出门,扶意趁着给平珒上课前,先到西苑探望三婶,怕她昨晚摔伤了身体。
好在三夫人已经生龙活虎,虽然后怕,可知道儿子越来越有本事,做娘的哪有不骄傲的。
“听说三叔昨晚打得狠,我们也心疼,这药酒相公叫我拿来,您记着给平理用。”扶意说,“我就不多坐了,二婶婶病着,我要去看一眼,接着平珒就该上课了。”
三夫人说:“正好,我也随你去东苑看一眼,平日里拌嘴都是小事,大事之上,一家人不分彼此。”
婶婶要跟着一起去,扶意也拦不住,但这妯娌俩果然合不来,扶意在她们吵起来之前,就先走了。
这日朝会上,皇帝宣布了太子遇袭一事,与闵氏族人无关,解除了宰相府的门禁,但老相爷仍旧没有上朝,说是抱病家中。
刚好今日从边境送回来军报,赞西人又一次越境,此番除了劫财抢粮外,还掳走了正出嫁的新娘。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可皇帝只是下旨责令边境守军加强防范,问罪失守渎职之人,始终没提起,要如何对付赞西人。
慕尚书上奏时,也被皇帝驳回,他借口太妃身体不适,匆匆散朝离去了。
开疆他爹,火气冲上云霄,若非被几位关系密切的同僚按住,只怕要闯宫找皇帝理论。
祝镕暗暗看在眼中,担心老相爷之后,下一个会轮到慕伯父。
他随父亲一同离宫,之后要归各自的衙门当差,祝承乾神情凝重,告诫儿子不要意气用事,边境问题迟早要解决,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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