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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世帝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幻之以歿
不胜依依的穿衣起身,她小心的将一系列动作放轻,以免吵醒了他。穿戴整齐后,她再次回到床边,俯下身,在他唇上再次落下**。
临走之前,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又给米子尧写了张纸条。
“阿尧,临时接到一个通告,我先回去了。桌上有解酒药,醒来以后记得吃。爱你的妍。”
房门被她慢慢掩上,将那一室缱绻尘封在了黯淡的烛光里。阿尧,但愿他会有个好梦。
一出酒店,她就直接打了辆出租车,简单向司机交待道:
“去xx酒店。”
盛总已经把时间和地点都发到她的玉简上了,讽刺的是,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这一路,她戴着大号墨镜,靠着后座闭目养神,灵魂仿佛早已飘出了躯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游荡。只有耳机中流淌的音乐,维系着她和这个世界仅存的真实。
那是一首名为“破茧”的歌。
“如果在噩梦中睁眼,
直面着残忍的世界,
风拨动了谁的心弦,
留恋却来不及告别。
如果结局仅剩惨烈,
无惧在逆风中破茧,
就算那羽翼被撕裂,
重回到十九层深渊,
牵你手往前走,
黑夜白昼不停留。
……”
司机时不时就会朝后座瞥上几眼,大概是觉得她很像那个大明星阿yan,但看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直接询问恐怕也只会碰钉子。再说这些大牌明星出行,应该都有专门的保姆车接送,怎么样都用不着上自己的车。于是他又把疑问收了回去,专心开车。
“到了,小姐。”
俞丽妍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取下耳机,付钱,下车,一切的动作都是机械性的。
独自站在酒店大门前,仰视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楼,她慢慢拿下了墨镜。
她的眼妆相当精致,大量的名牌化妆品,堆砌出了她这张美人假面。但此刻,在那浓墨重彩遮掩下的双眸,却仅仅剩下了一片空洞,就像是干涸万里的沙漠,无爱也无恨。
她已经把最好的自己留在了她的爱人身边,从现在开始,她真的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了。
……
米子尧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的俞丽妍已经不在了。
**褪去,剩下的只是无边的空虚。他慢慢的坐起身,披上衣服。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且慵懒,但他背离阳光的另外半边身子,却是近乎冰冷的。
刚才,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到了乔乔,梦里的乔乔似乎很痛苦。他追向她,但她却越飘越远。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现在,他不知道这个梦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昨天和妍妍的约会很顺利,他们玩得太开心了,太疯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晚上,他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乔乔。他尽情享受着和妍妍在一起的时光,甚至,还跟她来了酒店……
那么现在他不禁自问,乔乔的仇还没有报,他真的有资格享受这样纯粹的美好么?
在他为短暂的遗忘了乔乔而感到愧疚时,对妍妍的愧疚也很快侵占了他的内心。
人们常说,初恋总是难忘的。乔乔确实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他始终也不能将她完全忘怀。但他自认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既然已经和妍妍交往了,他就一直在努力尽好做男友的职责,努力的去爱她。
交往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了亲情,妍妍已经是自己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了,但他却还是无法正式将她和乔乔做出一个比较。
他嘴上总是说,无法比较,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仔细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发现,他还是把乔乔摆在了妍妍前面。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么?妍妍又能接受,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忘不掉的女孩么?
也许,他比自己能想象到的,更加不堪。
米子尧苦恼的将十指埋进了头发里,现在就连被阳光浸透的那半边身子,也感受不到丁点暖意了。他彷徨,挣扎,他觉得自己愧对两个女孩子。
……
这天,监牢前出现了一个神秘来客。
此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一身宽大的黑袍里,似乎是有意遮掩身形。兜帽拉得很低,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了,面貌是一点都看不清楚。这还不算,她还戴着一条围巾,在面部下方缠了好几圈,将这仅剩的面部轮廓也完全遮掩。
这神秘人行色匆匆,余光偶尔会像做贼似的朝两侧扫视,就像是在躲避可能的跟踪。到了监牢门口,她更是加快脚步,将一封信朝守门的狱卒递来。
“请把这封信交给盛则其。”
随着信封一起递出的,还有一大叠厚厚的银票。
由于围巾的遮挡,她吐出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只能勉强分辨出似乎是个女子。至于年龄大小,就令人毫无头绪了。
狱卒略微一愣。其实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她。大夏天的包成这样,反而更是引人注目。但见她似乎只是前来送信,没再有其他的异常行为,狱卒也稍稍放松了戒备,开口向她解释道:
“小姐,你要送信你直接交给我就好了,不需要给钱的。”
那神秘女人却没有收回银票,反而加重语气重申了一遍:“请无论如何都要交到他手上!”
仿佛是为了表明她的决心,她又将另一叠银票一起塞到了狱卒手里。
狱卒到这时也算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就是说,无论这封信的内容是否符合规定——
……
那神秘女人走后,狱卒先把这封信看了一遍。
信里的内容令他心惊肉跳,他算是明白,她为什么要特地塞钱给自己了……
但既然钱都已经收了,也不能白拿人家的钱。而盛则其身份特殊,是整个监牢的重点关照对象,他更不想到时候闹出什么事,再牵连到自己。想来想去,他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办法。
趁着信件审核室里没人,他悄悄溜进去,把这封信塞进了已经审核通过的信件中。
……
刚刚给珑儿寄信的时候,盛则其是隔个一时半刻就要往信件审核室跑,现在大概是失望的次数多了,热情劲也没那么足了。
但就是在这一天,他竟然和其他犯人一起收到了外面的信!那封信上的署名,还是来自珑儿……
珑儿给自己回信了!自己要跟珑儿做笔友了!!
盛则其开心得差点晕过去。因为不想被其他人打扰,他专门翘了劳动,一个人待在牢房里看信。
但这封信,却像是一盆冷水,不,就像是一盆p霜从他头顶泼下。
他感到浑身冰冷,就像是被抛进了十八层地狱。
那并不是一封交友的信……信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刺进了他的心脏深处。
“你就是个可怕的杀人犯,离我远点,我想到你就恶心。”“我知道你当初为了脱z都做过什么,你和你家人都该下地狱。”“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应该去死。”……
通篇都是类似的句子,如果文字也可以成为凶器,那这就是一封真正的x人信。
盛则其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一台即将崩溃的计算机,有时转得很慢,有时又转得很快,各种杂乱的思绪一齐涌现,像彗星陨落般轰然碰撞,炸裂开横贯星河的毁灭。
那些刺目的字眼,明明看了心里会痛得厉害,但他就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重复去看,就像是在承受一场凌迟的酷刑。
有很多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喘不过气来,那是因为太过震惊痛苦,一时忘记了呼吸。这种情况重复多了,他开始头晕目眩。有些想吐,但周身泛滥的寒意,很快又会将一切冷却。于是那种想要发泄的y望,就混合着心酸和绝望一起,沉甸甸的积压在x口,令他窒息。
空无一人的牢房里,他在心里无限的疯狂自语。
“珑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来伤我!”
“你说过,你会原谅犯过错的人,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你说一套做一套,你跟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而已,你就希望我去死吗……”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s,平时他不如意了会吵会闹,但真正绝望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是什么都闹不出来了。
之后的一整天,他一直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脑袋无力的垂落下去,面部抵着膝盖,不言不动,就像是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岳向阳回来的时候,看出他不对劲,试着跟他说了几句话,他还是听而不闻。岳向阳虽然担心他,但自己还要干活,还得额外帮他干活。自己不是特权阶级,劳动不能想不去就不去。
所以,他还是离开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看节目的时候,盛则其还是那样委顿在角落里。不再抢别人的饭吃,不再念叨他的珑儿,整个人毫无生气。
岳向阳跟狱卒提出过好几次,不知道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但狱卒对他的要求一直很低,不闹事就行,现在他这样反倒让人省心,也就没多管。
也有几名狱卒在议论,刚表现好了几天又这样了,果然是本性难移。
晚上的活动都结束了,犯人们按时就寝。直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枯坐已久的盛则其,才极其僵硬的活动了一下脖颈。
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等到眼睛稍稍适应黑暗后,木然的打量四周。
四周很黑,也很安静,只能听到其他犯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从他看到那封信开始,他就已经身处地狱了。
在这样寂静的黑夜里,他用一块此前悄悄藏起的酒瓶碎片,割开了自己的手腕。看着x液涌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有了一丝奇异的解脱感。
“珑儿,你想让我死,我如你所愿……”
如果她真的听到了自己的s讯,她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为自己稍稍感到惋惜么,还是依旧会说一声“活该”呢。还是什么反应都不会有,就像仅仅是s了个陌生人一样呢?
珑儿……那个有着一头粉色长发,星空般眼眸的女孩,他曾经觉得她很熟悉,也曾经觉得她很温暖。但也许,她会把她的温暖给所有人,唯独就是不会给予自己吧……
x流得越来越多了,滴答滴答的在茅草地上蜿蜒。在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珑儿在朝他走来。这一次,她终于对自己露出了微笑。那个笑容,如此灿烂美丽……
岳向阳在半夜里忽然惊醒。
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盛则其,连睡觉都没睡安稳。结果这一清醒,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其哥,其哥你这是干什么啊!”岳向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先用衣服帮他堵住伤口,“我去叫狱卒过来!”
“别去。”盛则其一抬手拉住了他,眼里闪过一股浓重的厌倦之色,“太吵。”
他真的是很吵,吵得让自己连寻s的状态都没有了。
刚才,他觉得自己半只脚都已经迈进了黄泉,拜他所赐,现在他又重新体会到了人间声色,体会到了温度,还有手腕上的刺痛。现在要是再让他g一次,他也没有勇气了。
他重新想活下去了。但他还是不希望他叫来一群人,来围观自己**。他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心声,也不会比那封信友善多少。
“那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平时最是高调的人,现在竟然也开始嫌人多会吵,岳向阳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他动作也不慢,麻利的翻出个小药箱,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你经常把自己弄伤,所以我上次就问狱卒多要了点绷带和药水。”见他似乎有些诧异,岳向阳就主动解释道。
看着他如此卖力的挽救自己的生命,盛则其嘴角只残留着苦涩。在他眼里,自己竟然还值得被拯救么?那么对他而言,自己又算是什么人呢,一个只会仗着后台闹腾的狱友?一个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他的麻烦人物?还是,一个还算值得他关心的朋友呢?
至少在他眼里,自己并不是一个像那封信里描述的那么可怕的人,是不是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失x过多,竟然让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这让他苦笑了一下,随后又似是自嘲的补充了一句:“你是被冤枉的,但我是货真价实的x人犯,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邪世帝尊 第1662章 何必骨肉,似亲而疏
岳向阳微怔,暂时停下了包扎的动作,抬起头望向他。
现在的他看起来格外脆弱。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明灭的阴影,就像是死水中泛起的一点波澜,那么的黯淡,仿佛会随时熄灭。
“其哥,你救过我的命。”岳向阳凝视着他,终是诚恳的开口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恩人。”
他所说的,是他刚入狱不久时发生的一件事。盛则其恍惚中记起,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原来只是为了所谓的报恩,他顿时嗤之以鼻:“那只是闲得无聊。”也许是因为刚好看他顺眼吧。
“但至少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善念的啊!”岳向阳却不容他否定,在他面前,自己很少有机会这样坦然说说心里的话。
“我一直觉得,人性是很复杂的,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再好的人也会有恶念,再坏的人也会有善念,这时候其他人的态度,就可能会把他们的善念和恶念放大,我希望能做那个,把别人的善念放大的人。”
盛则其啧了一声,仍是表现得一脸不屑。如果善念和恶念真像他说得那么简单,那他们现在也不用待在这里了。不过为免他又有一通大道理等着自己,这一次,他没再去反驳他。
等他好不容易包扎完毕,盛则其瞟了眼被包成粽子的手腕,嫌弃的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你包得真难看。”
“你以前给你前女友包扎也这么难看?”
“好像……是挺难看的。”岳向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换种角度来想也是好事啊!因为我没有包扎的经验,说明我一直把她保护得好好的,从来不会让她受伤,自然也就没有需要替她包扎的机会了。”
“行吧行吧,”盛则其抬眼望着棚顶,“你秀恩爱又秀了我一脸。”
看他现在心情也好一些了,岳向阳就壮着胆子询问道:“其哥,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
盛则其目光倏地一冷,默然许久,才将那封信递到了他手里。
他已经重新把信好好的装进了信封,就连刚才gw的时候,都一直拿着没放。如果这是珑儿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他还是舍不得随便丢弃的。
岳向阳迟疑的接了过来,看到信封上珑儿的署名,他心中一跳,珑儿真的给其哥回信了?那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她拒绝跟他做朋友吗,还是——?
生怕盛则其反悔,他连忙把信抽出来细看。越看越是心惊。
“其哥,你别怪我多嘴,”只看了一半,岳向阳就急匆匆的来跟他探讨,“我觉得这封信,不像是千珑小姐写的吧?”
“虽然我也不认识她,但是就从我目前看到、听到的信息来判断,我觉得她不像是会写出这种信的人。”
“千珑小姐应该是很善良,也很理性的人,她温柔又体贴,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喜欢她。况且她每天收到那么多粉丝来信,看都看不过来了,怎么会特地给你回一封这么伤人的信?”
“还有,其哥你想,千珑小姐都回七界了,那这封信如果真是她写的,她是什么时候写的?如果是在她回去之前,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送到你手里?如果是在她回去之后,现在跨位面邮递技术还没有实现,你根本就不可能收到她的原稿啊!”
“总之,没有人见过千珑小姐的笔迹,也就是说,任何人都有可能冒用她的身份写这封信。”
还有件事他没说。他们看的信都是要经过审核的,上次他就和盛则其说过这一点,这种审核除了防止他们和外界传递不良信息,同样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那么,这种明摆着不符合规定的信为什么能送到他手里?恐怕是有人存心陷害,并且必须要有内部人员的配合才可以……
信封上没有写邮编,也没有贴邮票,说明不是通过常规的邮寄渠道,而是写信的人直接送过来的。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就是为了让这种明显不合规定的信能越过审核,并且,对方应该是支付了一些好处。
也就是说,对方要么是在这里本身就有相熟的狱卒,要么就是临时买通。监牢里到处都有监控,对方如果要隐藏身份的话,多半不敢直接走进来。那ta最直接能接触到的,首先就是守门的狱卒。
所以,只要调查一下这几天分别是谁值班,应该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但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还是先等自己查清楚再说,不然以其哥的脾气,没准又会闹起来。
听了岳向阳那通分析,盛则其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不是珑儿,那是谁?”谁会这么恨自己?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
“所以我们才要弄清楚啊!”岳向阳说着说着也激动起来,“其哥,你继续给千珑小姐写信吧,我也帮你一起写,两个人一起写,收到回信的概率也会更大一点!”
“还有,我们在信里可以跟千珑小姐约定一个暗号,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冒名信,信里又没有回应暗号的话,那就是假的!”
不是珑儿……那么珑儿并没有讨厌自己么?盛则其这次是真正从绝境里感受到了一丝希望,而他傲娇的本性又冒出来了,故作嫌弃的怼了一句:“谁要你写啊,珑儿只能给我回信!”
他终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看时候也不早了,岳向阳就哄着他准备睡觉。明天他多半又会翘掉晨训,但自己可得准时出勤啊!
“……好冷啊。”盛则其刚活动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入体,冷得就像是从夏天直接迈入了冬天,“怎么这么冷?”
岳向阳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其哥,你是失血过多,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之后就别挑食了,多吃点蔬菜,多补补就好了。这几天你也尽量多休息一下,你的活我会帮你干。”
他又从旁边将自己的被子抱过来,一起压在了他的被子上:“我的被子也给你盖。”
“……那你不能等我睡着了再抢回去。”盛则其有点小委屈。
“好好好……”岳向阳连声答应着。
临睡之前,盛则其还是把那封伤他的信放到了枕头下。
现在还无法100%的确定,这封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也就是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来自珑儿。
她跟别人有吊坠,有手链,有专属歌曲,自己什么都没有。这封信,是唯一一点点能把她跟自己联系起来的东西了。就算那是伤他的刀,可至少,也是来自珑儿的刀。
“这事,别说出去。”熄掉蜡烛之前,盛则其打量着茅草地上残留的血迹,幽幽的说出一句。
老头子的作风他很清楚。如果这事传到他耳朵里,他或许不是为了自己,但他一向很要面子。自家儿子差点被人弄死,就因为珑儿寄来了这么一封信……他是担心,老头子会因此对珑儿不利。
岳向阳点点头,他也觉得不说比较好。如果那设下毒计的人知道,这一招杀伤力这么大,恐怕今后ta还会不断借着珑儿的名义搞鬼。倒不如让人觉得,其哥对此并不在意,那人看这招没用,也就自然会收手了。
盛则其已经躺了下去,岳向阳帮他盖好被子,正要收拾一下地面,盛则其忽然抬手,拉住了他的半边衣袖。
“等我出去以后,我来想办法吧。替你p反。”
他仰望着黑漆漆的棚顶,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扯起嘴角,虚弱的一笑。苍白,却也满足。
以前在外头的朋友,就像老头子说的一样,只是他养的一群米虫,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那个时候,他也不懂得怎样去维护一段友情,只是沉浸在施舍和索取的怪圈中无限循环。反倒是在监牢里,他第一次交到这样真心为他好的朋友。他不想说,他是真的有一点被感动了。
像岳向阳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他的世界应该是外面的蓝天、白云、阳光、草地,还有他深爱的女友……他不应该留在这种地方,跟一群罪人朝夕相处,虚耗他的青春。
就当自己是再一次闲得无聊吧……他应该拥有他的自由,他想帮帮他。
***
俞丽妍从噩梦中惊醒。
在梦里,阿尧知道了真相,他要和自己分手……不管自己怎么流着泪苦苦哀求,他都毫无留恋。
还有学生时代的那些朋友,尹乔,简之恒,他们都在离自己远去。他们融入了光明,只有她一个人被抛弃在了黑暗里。
这个梦是那么真实,俞丽妍靠在床头,冷汗涔涔。她需要用好一会儿来消化,确保它真的只是一个梦。
或许是因为内心深藏的恐惧,这些年,她经常梦到自己被米子尧抛弃,每一次都让她痛不欲生。就算是和米子尧你侬我侬的时候,她也会担心这样的幸福随时会像泡沫一样幻灭。她也怕自己所有的成就都像空中楼阁,都会随着真相的曝光而彻底塌陷……她一直都活得很没有安全感。
算算时间,信应该已经送到了……俞丽妍一遍遍用五指梳理着头顶的发丝。他看到信了吧,他死了没有呢?不过像他那种冷血自私,只爱自己的人,大概难受一下也就过去了吧。算了,能让他难受一下也好,他爹对自己做过的,可比这个过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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