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梁寻怎么找到的齐宇我不知道,但是他是为了我才去找的齐宇,梁寻不会主动挑事,我估计齐宇见到他心里不痛快,应该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俩人才会打起来的。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
看着他嘴角的伤,我有些心疼,还有他此刻的小心翼翼,生怕我会因为他打了齐宇而生气。
傻瓜。
我定定的看了他好几秒不知道说什么,最后重新把棉球拿出来,默默的挤出点药膏,擦上他的嘴角。
梁寻有些愣,怔怔的由我给他擦药,我手有这重,他疼的直皱眉,“轻点……轻点。”
“活该。”我下手一点也没轻,“我都说了不用你去找齐宇了,你干什么还去啊,你不知道他最……”
我话没说完,梁寻疑惑的看我,“知道什么?”
“没什么。”
我细细的把他受伤的地方都擦了一遍,把棉签扔进垃圾桶里,坐到他前边的椅子上,嘲讽的看着他,“还说是痘痘,你骗人都这么有技术含量,我都信了。”
为了瞒我戴了一天口罩,下了血本了,又不怕把自己憋死了?
梁寻挠了挠头,“嘿嘿这么大人了还打架有点不太好意思让你知道。”
“你还知道丢人啊,没事打什么架啊。”
齐宇从小就打架,特别皮实,梁寻和他打起架来可占不着便宜,齐宇没下狠手,他伤城这样已经算轻了。
梁寻自知理亏,闷声没说话,“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手机忘拿了。”
梁寻从书桌里把我手机拿出来给我,我打开看一眼,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一条短信,看来齐宇是铁了心不见我,都和梁寻打了一架了还要怎样?
“疼不疼啊。”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梁寻看着我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傻子。
“你怎么找到的齐宇啊,他和你说什么了?你们俩怎么打起来的?”
“安栾,你一下午问这么多让我无从回答啊,要不明天再说吧,我有点困了。”
他打岔,我没理他,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梁寻傻笑着,看我不理他讪讪的收回嘴角,“我给齐宇打电话,他告诉我的地点,在一家宾馆里。我们也没说什么,我就说你特别着急的想找他,希望他早点回学校上课。至于怎么打起来的……哎对,可能是我话太多他听烦了了吧,他一失手不小心打了我一拳,然后就打在了一起了。”
其实梁寻说的这些话我都猜到了,只不过他说轻了,还帮齐宇遮掩着呢,肯定是齐宇见到他之后火气不打一处来才把人给打了。至于齐宇和梁寻说些什么我倒不担心,反正肯定没说不该说的,要不然梁寻不会见到我还这么正常,更何况齐宇还不至于告诉梁寻我喜欢他这种话,那就是把我往外推啊,他没那么傻。
“行了,我和齐宇的事情我自己会找他处理,你把伤养好是正事,万一留个疤的话就不帅了,以后找不到老婆可别怨我啊。”
“不怨你怨谁?我这要是留疤了啊,那也是为你留的,感动不。”
“屁。”我笑了出来,“看来你还是不疼,这么贫。”
“疼,怎么不疼。”他贱兮兮的把脸伸过来让我看,我一巴掌推上他的头给他推了回去,换来梁寻的大声控诉,“你有没有良心……”
我俩在教室坐了一会才离开,寝室楼下刚要的分别的时候,梁寻突然拍了拍我的头,“安栾,不要因为别人把自己弄的不开心,知道吗?”
我愣愣的点头,“知道了。”
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和他说,那不是别人,是齐宇,对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但现在,看着梁寻那红红的嘴角,我说不出口。
第二天下午,按着梁寻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齐宇,他开门见到我的时候一愣,扭头就进屋。
我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跟在他后边走进去,他的房间里简直可以用垃圾场来形容了,满桌子的泡面盒和各种外卖盒,都堆成小山了,这种屋子也能住下去,就不能找人打扫打扫,也不怕遭虫子。
齐宇坐在床上玩平板,看都不看我,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动手帮他把垃圾都扔了,又把屋子收拾了一圈,就连他扔在地下的臭袜子我都不嫌弃的替他洗了。
都忙活完了只够我才拉把椅子坐到他床边,静静的盯了他一会儿,“你真不打算理我了?”
齐宇明显不想理我,把游戏声放大,整间屋子里瞬间分贝飙升,他继续打游戏。
我恼了,把他的平板夺过来关机扔到桌子上,齐宇烦躁的吼我,“你有病吧。”然后要下床去拿平板,脚还没等沾地被我一下子推了回去,“你还没闹够啊。”
齐宇愤愤的看了我一眼,不下床拿平板了,直接躺在床上,把身子转向背对着我的那一边,“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出去。”
“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躲着不见我能解决问题?你多大了。”
他默了两秒,然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行,说吧,想说什么。”
我开门见山,“说说你到底在气什么?”
齐宇低着头摆弄手指,半晌自言自语一样的低喃,“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齐宇,第一,我没有和梁寻在一起,这是真的,我不骗你。第二,我先给你道歉,那天我不该说那些重话。”
我对齐宇真的已经拿出一百分耐心了,我是个很吝啬给别人道歉的人都已经追上门给他道歉了,也该消火了。
齐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我,然后有些傲娇的撇过头不看我。
第146章 再见了!高中时代
齐宇是在我去宾馆找他的两天后回学校的,杨升估计是真的相信我的话认为齐宇住院了,还特别关心的打探他病情怎么样。
齐宇这个人很别扭,虽然回学校之后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和我开玩笑、拿我零食、坑我零花钱,但我能感觉出来,我俩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有时候老娘恨不得给他个大耳刮子,揪着他的领子问他,一个大男人能不能豁达一点。
要说我和齐宇吵架,斗争经验就实在太丰富了,先看脸色再慢慢诱导,敌不动我不动,敌若特别生气我只有先一通道歉再慢慢哄。
老娘可能天生欠他,长这么大我还没干过这么憋屈的事,就连和我妈都没这么服过软。
那天在宾馆,我一通解释,他虽说半信半疑,倒也没继续发脾气,他只问了我一句话。
你是不是喜欢梁寻
其实我去找他之前我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心里知道,对于齐宇,我已经瞒不下去了,他早晚会知道。
齐宇苦笑了一声,把头埋进膝盖里,“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使他曾经把对我的喜欢以开玩笑的形式结束,即使他现在并无立场干涉我对别人的喜欢,但我还是觉得愧对齐宇。
这可能就是感情中的无可奈何吧,我终究是回应不了他的喜欢。
齐宇,对不起。
那天,我出了宾馆之后,齐宇给我发了条短信,仅仅三个字。
他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俩可能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高三上半学期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我的成绩稳定保持在介于一本线和二本线之间,如果运气好就能过一本分数线,运气差点就是二本。
有时候我偷偷的看到我妈在帮我看学校,都是一些师范大学,当老师一直都是她对我的希望,但我却偷偷的看一些北京的大学。
有很多学校对梁寻、张彤他们这些名列全校前几的好学生抛出了橄榄枝,梁寻全部拒绝了,我知道,他的梦想是清华嘛。
寒假的时候,我主动让我妈帮我报了个补习班,我爸挺惊讶的,“你不是不喜欢补习班吗”
我笑,这种时候,哪还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往脑子里塞知识才是重点,更何况,我的梦想可是北京啊。
那天,我从补习班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老朋友,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乔悦。
这就是缘分了吧,虽然她换了手机号,茫茫人海,我们还是遇到了。
乔悦还是老样子,一头黑长直,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特别优雅,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她。
乔悦在不远处看到我之后笑着挥了挥手,她的脸上永远都洋溢着笑容,潇洒自信,即使当初主动退学的时候也是很从容的,从来不抱怨,这样的女孩子,真好。
乔悦请我喝咖啡,她说她现在在北京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间酒吧,生意还不错,前天回来处理点事情,过几天就回北京了。
“有遗憾吗?”我问她。
乔悦很聪明,她懂我在说什么,嘴角浅勾出一抹笑,勺子慢慢搅着咖啡,“要说不遗憾,没有谁会想被逼无奈退学,也许读书会让我的前程更好,但遗憾不是用来怀念的,我选择的,从来不后悔。”
我欣赏她这股魄力,是我永远学不来的。
“那祝你越来越好。”我说。
乔悦抿一口咖啡,“也祝你考个好大学。”
我们互相留了个电话,乔悦说如果我去北京的话再联系她,我笑着点头,“会的。”
见过乔悦之后突然发觉,我们真的长大了,彻底长大了。
高三下学期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学习,就连家长都进入了备考状态,只要我在家的时候,我爸我妈特别和谐,不像以前那样总拌嘴,生怕吵到我学习。不过最近我爸的公司遇到个复杂的案子,他一天特别忙,忙到我都见不到他人,我妈就算想吵有时候都找不到人。
梁寻最近几次考试都超过了清华的分数线,不出意外的话,他妥妥的是个清华苗子。
每天晚自习,他总会抽出半个小时替我讲解我不会的题,我有些愧疚,在分秒必争的时候他浪费自己的时间帮我补习,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梁寻看出了我的想法,一巴掌拍上我的头,“给你补习耽误不了我多久,反正我都会的差不多了。”
听听,是人话吗?
我撇嘴,“那我就不客气了。”
高中三年能遇到梁寻,我真的是三生有幸了,抛去感情方面不说,他算是当了我三年的补课老师,我真的很感谢他。
“安栾,你想往哪考啊?”
晚自习下课,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梁寻两只手背在脑后,靠在椅子上。
这次我没有犹豫,“北京啊。”
我想和他一起去北京。
梁寻愣了几秒,从窗户里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神里的闪烁,他笑了,“好。”
“安栾……”
“嗯?”
“……没事,等高考完再说吧。”
这天晚上,我俩一直在教室里待到十点多,直到寝室快关门才回去。
我们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无关高考,无关未来,梁寻和我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还有初中发生的事情,反正很多很多好玩的事情。
他讲的认真,我听的入迷,时不时笑出了声,我也给他讲我的事情,小时候学舞蹈啊、学跆拳道啊、学钢琴啊、和齐宇一起欺负小朋友啊,很多很多……
高三的日子,我们格外的珍惜,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偷来的一样,我也意识到我和梁寻做同桌只剩下几十天的时间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办公室梁寻说要和我做同桌的画面,恍若昨天一样,却已经过去两年之久了。
我的高中三年即将结束了,都说高中的这三年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确实,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时光,即使半年之后就各奔前程了,即使以后我和这些好朋友不一定还会不会重聚,但和他们共度的三年永远是我心里最好的时光。
陈凡她妈妈给她请了个家教,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学习时间,陈凡说,她妈妈希望她上北京的大学。
“北京好啊,我也想去北京,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在北京再见啦。”
陈凡幽幽的看我一眼,“为了爱情,你可真是伟大啊。”
被她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叫为了爱情,北京多好啊,我本来就喜欢那的大学。”
陈凡耸耸肩,明显不相信我的话,“那你可要加油了。”
当然,从上高三开始,我已经拼了命的学了,从未这么认真的学过,挑灯夜战到凌晨已经是常事了,像梁寻说的,我还可以更努力。
黑板上的天数一天天在减少,班级里的人也越来越焦虑,不少人竟然出现了考前综合症,对着不太满意的卷子就莫名其妙的掉眼泪。
杨升挨个同学谈心,包括帮忙缓解压力以及了解同学们想上的大学,拿出了老师的专业实力尽力帮所有人度过这难熬的高三。
刘扬说他想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以后要为国家的国防事业做贡献,陈凡哈哈大笑,“我看你以后还是去当空姐吧。”
在全班的哄笑中刘扬气的拿书摔桌子,人心惶惶的高三已经很难听到这样悦耳的笑声了。
蒋夕含说她要去北京师范大学,以后毕业当个老师,我记得她从一开始就想当个老师的。
齐宇说他妈妈希望他能学金融方面的专业,最好去北京,即使学的不好,混个文凭也行,以后毕业了直接接手家里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