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窈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盈盈笑秋水
唉,萧谣又开始每日一叹
第229章 相顾无言
萧谣拍了拍阿右,淡淡地笑道:“好了,你不要往下说了。”
也是难为阿右这丫头,将一个大快人心之事,说得干巴巴一点意思也没有。算了,阿右就不是个会说笑的主儿。
阿右知道自己的性子闷,若不是没办法,她也不想这么干。毕竟阿左能说会道的,从前这些活儿也轮不到她操心。但是谁让阿左这几日神色恍惚、心不在焉俨然也成了锯嘴的葫芦呢。阿右又看了眼阿左,见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样儿,生怕再带的姑娘沉闷不快起来,忙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推了推她。
阿左茫然地看向阿右:“啊”
萧谣也看出阿左不对,收敛起了心神,看向阿左勉强笑着说起促狭话来:“阿左,想左一了”
总不能自己心里不痛快让身边的人都不痛快吧。左一对阿左的心思,在萧家那真是路人皆知。萧谣没松口,不过是想让阿左亲口承认罢了。如今拿来打趣阿左并不突兀。
但是显然阿左不在状态,她正兀自出神着。听见萧谣说话,忙忙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些冷了这会儿风大,奴婢给您将窗户关上吧。”
萧谣:“...”你家姑娘本就不痛快,你再这样作妖,是想看看你家姑娘的心有多宽,心有多广
阿右:“....”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不愧是蠢左一看上的傻姑娘。
是的,在右二的极力渲染下,没能抱得美人归的左一可不就是有些蠢
萧谣觉得没眼看蠢阿左。只是她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想打趣谁,便拿眼睇了她一下后就默默地走至屋内。沉默片刻后,又唤了阿左过来问道:“左一走前曾找过你”不然怎么变成这样阿左就不是个一头扎进去不出来的姑娘。
要说她这样的失魂落魄,多半是为了萧谣,如今说是因为左一,萧谣是不信的。
阿左一愣,忙看向萧谣。萧谣却没往下说,只拿一双漆黑如点墨的星目盯着阿左不放:“不然怎么解释我记得从前你对他并没什么心思,如今倒开始失魂落魄的”
阿左就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这几日萧谣心绪难安,却也看得出她有心事,方才经由阿右挑破,她才知道阿左在挂念左一。萧谣不肯承认,作为一个被阿左全心全意信赖的人,她现在有些嫉妒左一。阿右说得没错,那个蠢左一!
“姑娘,并非是您想得那样。”阿左被阿右说得有些生气,说话也就没了顾虑。
她盯着萧谣的脸,语调极快地说道:“姑娘,左一走前让奴婢等一等他,他说若他回得来就求一求姑娘将奴婢许配给他,若是他运道不好死了,那么就让奴婢忘了从前那些话跟着姑娘好好过日子。”
说到最后,阿左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么一想左一倒还不错。她从前对左一印象尚可,后头听完这一席话那是被他彻底感动了。
真没没想到左一居然是这样的左一。
阿左隐隐有些哽咽:“姑娘,真没想到左一还是个老实人。他就不是那种油嘴滑舌的。原来从前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怪奴婢没有信他罢了。”
一想到,一件他就笑的左一;喊她小阿左的左一跟着周世子要去那么危险之地,阿左就开始担心、她担心若是周游有事儿,她家姑娘可怎么办!毕竟赐婚的圣旨可都下了的。
阿右强自忍着没让自己笑。傻丫头,还说自己不傻,听听这话,这分明就是左一那混蛋骗阿左这傻姑娘呢。
见阿左开始往外滴泪,阿右忙忙戳破左一的诡计:“他哄你呢,不这样说你又怎么会理他”
幸好右二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的。不像左一这样不老实。如若不然即便自己那日落水被他救了,右二情愿自梳不嫁,也是不会同意的。
如今左一如此骗阿左,阿右又岂能让他如愿没有挑拨阿左不理他,这都是阿右看在右二的面子饶他一次了。
“不是的,他说谎还是说真话,我看得出来的阿右。”阿左忙摆手,一脸诚挚地冲阿右说道。
像是生怕萧谣不信阿左忙看向萧谣,她张嘴想辩解,又想起自己纠结的那些事,一时间真不知希望萧谣相信,还是希望萧谣不信。
彼时萧谣听出其中的意思了。她木愣愣站了起来,手有些抖,心也在颤。
萧谣就知道:阿左这是一直在为她烦恼。
她想起来了,前世南诏同大梁有一场恶战,当时南诏全军覆灭,大梁也死伤无数。她当时已被汪守备带往德州,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详情。这些还是汪守备无意中说与她听的,记得当时她不过是唏嘘了一下也就撩开了手,根本就未曾深想汪守备当初脸色为何那样难看。现在想来周游定是将他交付给了汪守备后,就匆匆去了南诏。
萧谣极力回忆,汪守备当初怎么说来着周游当初可曾受过伤
想了又想,还是一点没想起来。毕竟当年她并不知道周游其人,就连代嫁嫁的是周游也是在今生才知道。她和周游还真是错过了许多事情!
想起方才阿右当成笑话说的那件事,萧谣又觉得世事难料。今生她同汪守备没了交集,却不曾想周游还是给他安排了个姑娘。看来汪家悍妇注定要伤心一次。却不知道汪家悍妇如今面对一个的是一个跟萧谣前世截然不同的、并非一般无所求的姑娘时,会如何做还是让人家缺衣少食
萧谣嘴角噙起冷笑:只怕得要掉个个儿了。虽然不是自己动手报仇,但是萧谣仍旧觉得畅快。周游没同她细说,若真的是周游布局,只怕汪家悍妇往后将要受尽无衣无食之苦了。
萧谣不禁喟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多么仁慈的举动!
不过萧谣如今可没闲工夫将心思放在她身上,此时她的心思全都在南诏、在周游,在从前那场伤亡惨重的一战上。
似萧谣前世这等不关心国事的人都知道当年大梁曾对南诏割地赔偿。那么多的丝绸茶叶络绎不绝往南诏而去,那么多的边民受奴役之苦..
萧谣不禁叹息:但愿今生不会。
至少,今生的周世子已不是前世的周世子了。
所谓关心则乱,萧谣险些就忘了周游同她一般无二的遭遇。她重回一遭,不过是保护丁婆婆,护着自己个的小家,而周游跟她不同。萧谣觉得他并非是人们口中的纨绔,他是个心怀大梁、心怀百姓、心怀天下,干大事的人!
如此一想,萧谣不禁郁气全消。也有些汗颜: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还在想着那一点委屈。比起南诏边民,这么点苦楚算什么
萧谣是知道周游他们去寻周老歪夫妇时遭遇倭寇的。如今南诏又蠢蠢欲动,若是不将这些气焰压下来,只怕往后大梁在他国眼中就成了个毫无抵抗能力抱着金疙瘩行走于闹市的胖娃娃。说不得见者都想掐一掐胖脸蛋,抢一块金疙瘩!
萧谣本就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是悲春伤秋的性子。如今既然想通,也知道了周游为何不告诉她去往何处的缘由,心里最后的那点子气也就都没了。
见阿左还在担忧,萧谣索性揽着她的肩膀,小声地说道:“既然关心左一,那就跟我去见萧丞相。”
阿左一愣,旋即翘起了嘴角。她知道萧谣这是想通了。但是,念及心中的顾虑,阿左忙又说道:“姑娘放心,就算是左一有事,世子也不会有事的。”
阿左想的是:若不说清楚,姑娘又该伤心了!
萧谣拍了拍阿左的手,没有接这傻丫头的话茬儿。
第230章 认下
想到这些,萧谣突然就不别扭了。也许天意如此吧,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吧。想起萧相不甚好的前世,萧谣暗自下了决心,既然担了人家闺女的名分,那么往后她也会竭尽所能护住他们。
若是萧安然错认了自己日后又找到了亲生闺女也不怕
萧谣虽想得豁达,到底还是有些难受。她咽下突如而至的苦涩,酸酸地想若果真有那样的时候,那就权当自己偷来了一段美好时光。
谁不喜享天伦之乐谁不向往有父爱兄慈她也是个俗人,又岂能免俗就这样吧,权当满足他们此时的一份拳拳爱女护妹之心吧!
若是这样,好像也挺好
想至此处,萧谣也就不再纠结。看着萧安然忐忑不安地边说边看,萧谣心中涌出一股酸涩,眼眶一热就冲着萧安然莞尔一笑。
她笑得真心,落在萧安然的眼中,自然就看成是萧谣认下他这个亲生父亲了。
萧安然不由欣喜万分,心里更是越发的激动。他还以为自己且要费一番嘴皮子,却不料萧谣居然如此的豁达。
许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激荡之情,亦或是情绪难耐不知如何平复,只见他猛地就站了起来,心里涌起股念头,这就是他的女儿,想抱一抱这个十五年来不曾在身边的女儿,待走到她跟前儿看着萧谣秀美的面庞,萧安然这才有些惆怅地发现:女儿已然长大了,不似小时候了。
这么一想,萧安然觉得自己亏欠萧谣的太多。他讪讪地收回了手,见萧谣疑惑地看他,忙说道:“想给你斟些茶水。”
心里却在想着萧谣同周游的赐婚,越发觉得酸涩难当。他萧安然如花似玉仙女儿般的闺女居然便宜了那小子。又想起周游在南诏的处境,萧安然面对萧谣难免有些心虚。
周游在南诏处境艰难,他虽出手帮忙劝梁惠帝莫要派周游,但是周游毛遂自荐,他也无法。想到此处,萧安然又有些生气,无论是作为丞相的他好,还是身为萧谣的父亲也罢周游贸然前往南诏,他是不赞成的。
奈何,周游不肯听人劝,梁惠帝身体抱恙也不得见。他多说无益,也就只好斟酌着往后多给周游些助力了。
萧谣看着才斟满的茶盏,默默地饮啜几口后便递给了萧安然。萧安然兴高采烈地接过将其斟满,想着同闺女诉一诉离情,闲话下家常。
萧安然动了动唇角:奈何,想问的很多,想知道的也不少,萧相也曾在朝堂上舌辩群雄过,但是面对上萧谣孺慕的双眸,满心的话全都话成一句感慨:“这么多年,过得还好吧”
萧谣点头,除却被萧言芳那几个言语讥讽过,虽无父无母,但是丁婆婆真的将她照顾得很好。不说吃穿不愁,即便是琴...嗯,不说琴,她在诗书棋画也多有涉猎,更别说丁婆婆还将她养得如此美丽婀娜如此聪慧。
萧谣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听得萧安然是既欣慰又心酸。他的谣谣养得如此之好,好到萧安然觉得骄傲。放眼京城,萧安然想了半天也没觉得哪家女儿胜过萧谣。
——虽然他见过的闺秀其实也并不多。
但是一想到如此好的萧谣没在他身边成长,萧安然的心里就有些发酸。虽然悔恨无济于事,但是萧安然深夜辗转对月兴叹时,总会有无限的惆怅。
萧谣眼见面前的萧丞相一时欢笑一时嗟叹,心知他想的是什么。忙酸涩着眼睛劝道:“您不必自责,我
第231章 杀鸡骇猴
萧谣疑惑地看他,却见萧诏一脸的委屈和难过,看得萧谣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不等萧谣说话,萧公子已然拧巴着脸,一副曲艺迁就的样子巴巴地看着萧谣,说道:“谣谣,你怎么不喊我哥哥,我是你的兄长。”
好不容易得了个心心念念的亲妹子,还喊萧大哥,这可不行。
萧诏口中说着,一双眼睛盯着萧谣不放,仿佛她若是不喊一声,萧诏就能盯着看个天长地久成尘埃。
萧谣眼看着俊秀的萧公子如今一副幽怨妇人模样,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心下又觉好笑,忙顺着他的心思冲他遥遥一拜:“好了,好了,兄长大人请受妹妹一拜。”
萧诏忙站直了身子,受了自家妹子这一拜。顺手就扔了个荷包给萧谣。许是觉得礼有些轻,又挠头笑:“还有些收在书房,待会儿谣谣跟我去拿吧。”
萧谣是怕了他一双大眼时不时就来一个凝视,时不时就幽怨一瞥,忙点头应下。
却不料这一对才相认的兄妹相处正融洽,而原本静静看着兄妹二人耍宝的萧安然却甩手不干了,他忍着酸问萧谣:“谣谣,怎么拜他他算是什么我是你爹,要拜拜我。”
一向喜欢嫡子的萧安然此时觉得萧诏是真没眼色,兄妹何时不能相认没见着谣谣还没喊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主次不分、喧宾夺主!
萧安然很不满意,第一次觉得自家嫡子面目可憎。
知父莫若子,尤其是跟在萧安然身后多年的萧诏又焉能不懂父亲的愤怒。可是他却没劝也没说话,毕竟他也没办法,谁让萧谣同他亲
眼看着萧安然和萧诏二人怒目圆瞪,萧谣见之好笑。她摇了摇头:算了,就不跟这对不着调的父子一般见识了。萧谣捂着嘴巴忍着笑扯开话头:“我才发现咱们有个好玩的地方。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同哥哥的名字有点像呢。”
萧诏正愁同萧谣没有什么话可说,如今听见萧谣主动给他递话儿,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只觉得这个妹子哪哪儿都让人满意。不由不乐颠儿地上前滔滔不绝、长篇累牍地从血脉相连割舍不断到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开始一直说到丁婆婆慧眼如炬给萧谣起了“谣”之一字。
“诏”,“谣”二字,一看就是兄妹么!萧诏摇头晃脑,得意忘形在所难免。毕竟他想了念了许久的萧谣居然真的是亲妹子,这件事情太过出乎他的意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萧安然也被萧谣的话成功地转了注意力。萧诏和萧谣都是言字辈,但是萧家的闺女是用“言”为名,唯有萧诏这些男儿才会以“言”为旁。
萧安然不由抚掌:萧谣此名甚合他心意。但是萧诏从旁瓜噪得他实在头疼。萧安然不由将桌一拍,待长子老实下来。才眼含期待地看向萧谣,期期艾艾着渴切着说道:“谣谣,你...”
萧安然终没往下说,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想:“谣谣你能不能唤我一声父亲”
将余下的话咽下,但是灼灼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疼爱。萧安然期待地看向萧谣,希望她能领会。奈何老父亲有意,萧姑娘愣没看出来。只见她颇有些嫌弃地放下手里的茶盏,觉得没有水米粉、水晶饼、白雪片、粉元宝相配的茶水,实在是有些乏味;觉得这萧相府是哪哪儿都没有自家舒坦。
萧诏自去蒲县就一直跟着萧谣,对她的性子了如指掌,此时又焉能看不出萧谣的嫌弃之意想他们府上虽说是丞相府,奈何萧安然性子淡然、安贫乐道。府上也不好饮食一道,也的确比萧家要清苦不少,不由就笑着哄萧谣:“也是父亲和我两人不常回来,往后后宅就由谣谣打理可好”
萧安然听见这话不觉眉头微蹙:女儿才回来,傻儿子这就给她分派上事了当着他面儿在妹妹面前摆谱他轻咳一声,皱着眉头脸色微沉。萧诏见状,忙有眼力见地闭口不再劝说。
萧谣想起这几日没滋没味的吃食,又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萧诏,决定应下这个差事。
既然担了名头,那就为解解愁分分忧愁吧。
萧谣说干就干,出了书房就让人送了令牌召人过来相见。萧诏虽提议让萧诏管理后宅,其实打的是找些事情给她做好绊住萧谣,不让她时时想着回去的主意。如今眼见萧谣雷厉风行的开始发号施令,又怕她年纪小敌不过那些积年的婆子被他们拿住。到底不放心便跟在后头准备随时给萧谣做打手。
同萧诏一样放心不下的,还有萧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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