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听了这话,安宁公主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她。
这女子荆钗布裙臂挎菜篮,无论容貌身材都不是如何的出色,看起来就是个寻常的居家妇人。
但是,一个普通的居家妇人,又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在安宁公主不解之际,那女人手里的菜篮有意无意的往上提了提,露出里面一片黑色的衣角。
这个时节已经很是炎热了,穿着多以素淡为主,极少有人穿黑色的衣物,更少会套在里面。
联想到这女子刚才的言语,安宁公主顿时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她是毅勇军的人。而且是锄奸团的成员。
在毅勇军的正规编制当中根本就没有女兵,只有锄奸团才有。
绝死勇士早已名动天下,那悍不畏死同归于尽的惨烈战斗方式让人毛骨悚然,虽然早就知道张启阳早已在这南京城中布置了眼下,却做梦都没有想到绝死勇士就在同泰寺外时时刻刻关注着局势。
完全就是最本能的反应,安宁公主抬眼环视四周。
人群当中,也不晓得有多少个这样的绝死勇士,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但安宁公主可以肯定一定还有其他的绝死勇士就混迹在人群之中。
怪不得张启阳敢于让太子一行人来到南京,原来早就有所布置!
这张启阳的手段和前瞻目光,果然了得,处处料敌先机,确实厉害的很!
有了这些个绝死勇士的护卫,太子应该安然无虞。
直到这个时候,安宁公主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这场天下瞩目的风波之中,最重要的决战之地根本就不是南京,而是扬州。
只要能在扬州一战中获胜,就能把天都翻过来,若是扬州战败,一切的一切顿时就要灰飞烟灭。
弘光朝君臣之所以把太子等人软禁在这同泰寺中,完全就是因为出于对毅勇军的忌惮。
毅勇军才是太子安全的最大保障,同时也是张启阳的本钱。
为了江北的扬州之战,张启阳浑然不顾对民生的摧残,施行了最大程度的总动员。
疯狂抽调各地的丁壮人手,不顾一切的集中所有兵力做出孤注一掷的豪赌,就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真正的重点在哪里。
那毅勇军,不仅仅只是他张启阳的私兵,同时也是太子唯一的助力,更是复国的最后希望。
若是扬州一战不能顺风顺水的打下来,什么嫡血储君什么大明正统,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罢了。
手中没有强兵,就想争夺皇帝的宝座,只能说太幼稚了。
所有的一切力量必须为扬州之战服务,在扬州之战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安宁公主没有去过扬州,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打的怎么样了。
但却早已经听说无数人谈起过:血肉横飞,尸积如山,血可泊舟。
毅勇军将士每折损一人,这大明朝的国运就削减一分,复国的希望也就是缥缈一分。
毅勇军可千万不能败了呀,因为败不起!
只要跨过了扬州这道关卡,一切全都好说,若是迈不过去,顿时满盘皆输!
不论是太子的未来还是复国的希望,现如今只维系在毅勇军将士的qiang尖之上。
扬州才是决定一切的生死手!
必须尽一切可能增援扬州,否则的话,什么大明太子什么国祚正统,都是妄谈!
一瞬间,安宁公主就明白过来,并且为自己的行为深深懊悔:现如今的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然还在这无关紧要的同泰寺前纠缠不休,这份见识和眼光与张启阳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懊悔后的安宁公主心智无比坚定,因为她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安宁公主转过身去,背对着同泰寺的山门,面对着眼前的万千民众,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
那些个看热闹的百姓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公主殿下跪拜下去。
千百年来君君臣臣的那一套早已深入人心,连殿下都跪下去了,谁还敢大马金刀的站着呢
一时间,汹涌的人群仿佛退潮一般顿时就矮了下去,完全百姓齐齐跪倒在安宁公主的对面。
“我大明太祖洪武皇帝应运而生,七战蒙古九伐漠北,终于建立煌煌大明,得国之正纵观史书无出其右者。”
“而今京城沦陷先皇殉国,江北之地已尽染腥膻,我大明实已到危机存亡之时。”
安宁公主指着同泰寺对面方向的皇宫厉声高呼:“而今朝中当道之君臣,长于党争而短于御敌,浑不知大难将至。”
“一江之北,二十万虏兵进犯,扬州存亡只在旦夕之间。”
“若扬州破,则长江开,这金陵之地必遭灭顶之灾!”
“江北危急,南京危急,天下危急!”
安宁公主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完全就是在尖着嗓子厉声呐喊:“毅勇军本是太子亲军,张帅蒙先皇托国之重,以区区万余士兵独扛强敌,尤效那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之壮举为国朝之罕见!”
说着说着,安宁公主就已掉下泪来,依旧在扯着嗓子高声呼号呐喊:“恨只恨我这女儿之身,虽提不起刀qiang上不得战阵,亦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先皇殉国之烈犹在昨日,安宁不才,愿效法先皇,宁可战死扬州行那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之事,也不甘坐视袖手。”
“宁城父兄百万之众,若有志与安宁共赴扬州者,恳请同行!”
安宁公主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语速也越来越快,完全就是声嘶力竭的嘶吼,竟然带着隐隐的金戈之气:“此时此刻,若安宁许诺功名富贵,反而平白侮了百万金陵父兄。不论何人,只要愿与我同去扬州助战者,我安宁永世不忘,使我大明宗庙尚存一日,永世不忘!天下亿兆生民,永世不忘!”
一连说出了三个“永世不忘”之后,安宁公主缓缓站起身来:“安宁先行一步,诸位父兄若是怜我,烦请相随于身后。”
说完这句话之后,安宁公主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朝着北边去了。
那些个跪拜的百姓还没有起身,却早已心潮涌动,安宁公主的话语仿佛滚滚惊雷,依旧在耳边回响激荡!
保护公主殿下,为国朝存亡而战,这是何等神圣之事
连公主这样的弱女子都要亲自上阵杀敌去了,被她称为“父兄”的百姓们自然无比激动。
“只要能让公主殿下永世不忘俺这个杀猪的,便是死个十回八回的也值得了!”
也不知哪个最先喊了这么一嗓子,同泰寺山门之前顿时人声鼎沸。
“去便去,怕个鸟。”
“连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都要去打仗了,咱们宁城百万之众却都是怂包软蛋不成”
“好歹俺也是个爷们儿,这便追随公主做大事业去。”
“你们告诉俺娘,就说俺不回家去了,俺要个公主一起去与多铎战个痛快!”
“把我也算上……”
安宁公主的慷慨陈词比那些个空洞的口号更具煽动效果,人们纷纷爬起来,追随着安宁公主的脚步。
在安宁公主的身后,汇集起来的人群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就形成一股汹涌人潮,浩浩荡荡朝着北边去了。
第160章:竖旗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西边的天空中残留着最后一丝晚霞,赤艳如火嫣红似血。
阵阵晚风不仅没有带来丝毫清凉,反而搅动起弥漫天地的血腥味道。
震耳欲聋的呐喊与厮杀之声在天地之间回响,通泗门一带的战斗正打的如火如荼难分难解。
阵亡者的尸体根本就来不及撤下去,相互堆叠着,一个个正在渐渐变冷的尸体呈现出扭曲而又诡异的姿势,层层叠叠相互枕籍,有很多还保持着生前的战斗姿势,甚至有些阵亡者的手中还捏着从敌人身上撕扯下来的皮肉。
今日这一战,惨烈程度空前。
攻防双方都使出了全力,伤亡数字飙升到了一个让敌我双方都感觉都战栗的程度。
毅勇军“己”字营已被打的取消了建制,只剩下半个“戊”字营还在勉强支撑。
“戊”字营减员了差不多一半,残存下来的四百来个士兵无一不是满身是血。
西线的扬州守军早就被打残了,现在的主力已经换成了毅勇军。
仅仅只是一天的攻防战,就把毅勇军的两个营打掉了一个半,这样的伤亡数字简直耸人听闻。
紧急增援过来的张启阳正在大发雷霆:“不要再指望南线的兄弟们过来增援,我告诉你们,没有援兵,没有援兵了!”
“队官死了营官上,营官死了我张启阳上。”
张启阳在用事实践行着他曾经许下的诺言,亲自带着两个直属队增援了过来。
一把扯下披风,顺势扔下城头,举着一杆大扎qiang厉声高叫:“立旗!”
一丈六尺高的三角帅旗树立起来,猩红的旗面上有一个斗大的“张”字迎风招展。
这是张启阳的认军旗,是毅勇军中规格最高的旗帜,代表着张启阳本人。
这面旗帜就好像是一剂强心针,登时就让通身浴血的士卒进入到一种莫名的癫狂状态,张启阳亲临战阵与敌厮杀,没有比这更能激励士气的行为了。
现在的毅勇军,主力依旧在南线沿大运河一线布防,顶着佟图赖的一个汉军旗和两日之前调遣过去的一个蒙古旗激烈鏖战,根本就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支援西线,只能由张启阳率领直属队来援。
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当中,“张”字帅旗在扬州城头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彰显着抵抗者的高傲和不屈。
清军素来就没有夜战的习惯,因为这对攻城的一方非常不利。
多铎本来已经打算终止今日的战斗,看到对面树立起来的那面旗帜,顿时就改变了主意:“树旗,树我的王旗!”
三角形的旗帜在清军阵营中树立起来,遍布水纹的四爪龙旗旗面上镶了一圈白边儿。
这是多铎本人的认旗!
两面旗帜遥遥相对,好似是在叫板一般。
王不见王是棋盘上的规则,虽然两军交战从不讲究这个,却对军心士气有着巨大的影响。
打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毅勇军最高级别的旗帜,这就说明毅勇军的主帅张启阳已正式出现在扬州战场上。
对面的帅旗一打出来,这边立刻结束战斗,会对士气形成很大的打击,就好像多铎怕了张启阳似的。
明明知道就算是再强行发动一次攻击也不会有太明显的效果,但多铎却必须再打一场。
“系甲!”
在两个包衣奴的伺候下,多铎披上了双层战甲。
“列阵!”
最精锐的八旗战兵列队而出,腾腾杀气弥漫激荡,果然和那些个杂牌新附军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象。
“攻城!”
和前几次的攻城战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依旧是让那些炮灰部队打头阵,然后由八旗战兵压上。
双方的主旗距离六七百步的样子,近的已经算是脸贴上脸了。
站在城头之上,甚至可以看到聚集在那边旗帜之下的人群和往来飞奔的传令兵。
两面旗帜隔空叫板,大战还没有正式开始已huya味十足。
“老子连黄台吉的脑袋都砍过,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多铎”
张启阳举大踏步上前,和自己的战士们并肩而立:“直属一队上前,二队垫后,准备应敌!”
当初一刀砍了所谓的黄台吉的脑袋,是毅勇军最大的骄傲,现如今张启阳亲自披挂上阵,顿时就把士气激的鼓鼓荡荡。
此时的张启阳其实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热血沸腾,反而分外冷静,听着身旁将士们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看着潮涌而来的敌人,猛然举起大扎qiang高喊了一句:“开炮!”
火炮的轰鸣声中,江北之战开始以来最惨烈最血腥的一幕出现了。
攻防双方都是最能打的精锐,战斗力就不用说,战斗意志简直坚毅如铁。
攻的勇猛,守的顽强,完全就是针尖对麦芒生铁撞顽石!
这场战斗急促而又短暂,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却展现出了前所未见的烈度。
在小半个时辰的战斗中,张启阳的两个直属队全部被打残,连小旗长都配不齐了,只能临时用伍长来顶替,足见战斗的烈度。
至于清军,看看城下那一大片层层叠叠的尸体就可以知道了。
在这场为时不长的战斗中,虽然毅勇军的伤亡数字远远少于清军,但却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在这样的攻城战中,因为防守的一方占据了天然的地形优势,攻城的一方必然会出现重大伤亡。
按照一般意义来看,如果清军的伤亡数字不高于毅勇军的三倍,就不算是战败。
虽然清军的伤亡数字肯定高过了三倍,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充当炮灰的杂牌军,他们的战斗力本就不如毅勇军。
但这一战的意义却很重大,至少证明了一个事实:就算是兵力劣势的情况之下,毅勇军已经具备和清军主力一较高下的实力。
这一战,极大的鼓舞了扬州本地守军越来越低落的士气,但张启阳却知道局面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因为清军的数量绝对不止三倍,而是更多。
在不停的给敌人放血的同时,毅勇军自身也出现了越来越大的折损,照这么下去,恐怕守不了太久了。
局面越来越凶险,守了这么久的扬州城已摇摇欲坠了。
第161章:纳入家谱
一弯残月爬上树梢,银白的月光被窗棂切割成为一块块规则的几何体,史可法的心思就好像倾泻进来的月光一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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