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崔稚从没听他提及过后来的家事,既没有提过夫人,也没有提过子女。难不成他是个四十六岁的老光棍在古代,那还挺可怕的吧
不过她又否定了自己。
魏大人刚才说得是“不知道”,不是“没有”,肯定是有夫人,但是......
她松了他的袖子,试探地问:“魏大人,你与夫人是不是夫妻相隔太久,之间不太和谐呀”
话音一落,他就转头看了过来。
他神色淡淡,目光却锐利,扫在崔稚身上,崔稚却恨不能捂了嘴。
人家从不提及,就是不想说的意思吗
她这是哪里冒出一股八卦之心,非得要问这下好了,肯定是踩雷了!
她想说句什么,可魏大人却看住了她。
崔稚一抖。
魏大人的眼神何时变得这么深沉难辨了怎么看人的眼神像是强光灯,派出所的那种,她怀疑自己下一秒要交代了......
不过话说,魏大人睫毛好长哦,眼睛也挺大诶,用的是卡姿兰大眼睛吗......
咳!怎么越跑越远了!
崔稚在卡姿兰大眼睛强光灯下,瑟缩着要岔开话题,不想魏大人突然错开了目光。
崔稚大松一口气,苍蝇式搓了搓手,刚要说一句啥,然后钻进皇甫夫人胳肢窝里去,可魏大人却先开了口。
“你呢始终没成亲吗为何”
崔稚是说过她没结婚的,至于为何,她道:“结婚这事我是随缘的。但我没有碰见过有缘人。”她耸耸肩,“我不知道为何,我谈恋爱总是没感觉,三个前男友都谈了半年就散了。唉......”
“前男友是定亲的”崔稚不太同魏铭说这方面的事,他有些迷惑,猜道。
“前男友么,没有定过亲,但是比咱们大兴定亲的还亲密些。”崔稚呵呵笑,在古代时间长了,说这个还有点不好意思。
 
第186章 同伙
或许有余公托梦之事在前,魏铭说道倭寇被包庇,然后又逃窜往安丘,皇甫百户立时就信了,带了长子返回了卫所,再回来的时候,面色沉重,“魏生说中了,另有二十多人潜在村子当中。那村子有几户根本就是海贼,正是前几月入侵住进来的!”
只是安东卫所查到时候已经晚了,二十多倭寇已经潜入了内地抢掠。
魏铭并不记得什么文书记载,但他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
就是这一年的夏天,倭寇杀进了安丘境内,有几个富庶的村子惨遭屠戮。那一伙倭寇倭刀锃亮,全是浪人,百姓完全无力抵挡,被抢掠的其中一个村子距离魏家所在的绿亭村,不过五六里地。
但是今生,太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若是这一伙浪人重新选择富庶的村子,当如何
魏铭不敢赌,皇甫百户立时让皇甫飞腾兄弟两个带着手下一队人马,一边护送魏铭和崔稚两人回乡,一边配合卫所的兵,沿路搜查浪人出没的痕迹。
回程路急又快,才走了小半程,就遇上了被抢掠的村子。村里死伤惨重,皇甫兄弟一边派人回去报信,一边继续往安丘行进。
又是两日,又听到了浪人烧杀抢掠的消息,一行人越来越沉默,但令他们稍稍得到安慰的是,他们好似距离浪人越来越近,追上了这伙浪人的脚步。
当晚只歇了两个时辰,一行人披星戴月继续上路,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能赶到绿亭村了,到时候只要绿亭村无虞,他们告知众人提高警惕,然后再往安丘县城搬援兵,总算也能快浪人一步。
天上月亮渐圆,距离中秋不远了,崔稚和魏铭全都在赶路中瘦了一圈,想着家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田氏和小乙,还有伤不知道养没养好的墨宝,两个人寝食难安。
天色渐渐变亮,酒溪山已经在晨雾中苏醒过来,鸟鸣虫啾一如往昔,两人在这熟悉的声音中,稍稍放松了神经。
皇甫腾道:“余公庇佑,定然无虞。”
对于皇甫家乃至安东卫所的人来说,余公就是他们的神。
只是魏铭和崔稚还不够完全放心,脚下越发紧起来,直奔家中而去。
浪人抢掠的几本都是富庶的村子,从外看院子屋子、村庄小路就能看出浪人挑选的目标。或许前世绿亭村破破烂烂,入不了浪人的眼,但是今世不同,且大有不同。
不说当年灾荒以盐易米之事,这两年经魏家介绍、跟着魏家发财的又有多少再说院子,魏家的院子定然最是晃眼!
离家越近,两人脚程越快,纵使魏大人历经半世浮沉,此时也不由面露忐忑。崔稚紧紧算了魏铭的手,魏铭回握过去,两人沉默地披着朝阳的金光向前走去。
只是离着村子不过一里地的时候,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绿亭村和连在一起的赵塘村,意外的安静。
天已经亮了,起身做活的人不见踪影,没有一家升起炊烟,连养鸡养狗的人家,都听不见叫声。
村头的几颗小树苗歪倒,石凳滚在一旁,地上似有木屐踏出的脚印。
崔稚快急哭了。
魏铭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这一伙浪人所到之处,无有不放火烧村,咱们村里没有。”
他说得是,绿亭村和赵塘村,除了安静,并没有烧杀抢掠的迹象。
这是浪人经过了这里,但没有动手吗
皇甫兄弟带领一队人马,护着两人向村中走去,崔稚嘴唇抖得厉害,呼吸急促,只有被魏铭紧紧抓住手,才稍稍有些安心。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有同来的官兵探去,摇了头,“院里都没人。”
人呢
魏家小院在村子中间,几人行至附近,已经看到小院如常,没有任何烧毁的痕迹,但打头阵的皇甫腾刚一落脚在魏家小院门口,不住倒吸一气。.
众人齐齐向魏家黑漆木门看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木门上有刀痕!
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竟然有十几道之多!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崔稚,穿来古代这几年,惊险的事也见过几桩,可今日所见完全匪
第187章 下跪
倭寇来的时候,被堤西村一个村人不意瞧了见。
那伙浪人窝在山里,叽里呱啦说了什么,那位村人吓得厉害,看看这些黝黑精瘦的浪人和手里倭刀,纵使听不明白,也晓得这伙人要袭村。
他把毕生的镇定都使了出来,自小路逃窜了去,没被浪人发现丝毫。他甫一回村,立时报给了里长。可里长又能如何,天已经擦黑了,浪人随时可能杀出来,村里的总甲小甲根本不能抵挡,里长能做的,只有通知各村,尽量聚起来藏起来,保命要紧!
这话传到绿亭村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坏了,有些男丁多的人家还好些,但田氏差点哭出声来,院里只有他们母女和一条小狗,怎么抵挡倭寇
郭天达立时便道,让人丁稀少的人家都到自家里来,但郭婆婆摇了头,“以我之见,不如都去魏家!”
魏家是石瓦砌起来的高门大院,村里若说谁家最安全,当属魏家!
当时天已经黑透了,全村人哪里敢耽搁,呼啦啦全跑进来魏家小院里。
平日里被人说只好看不实用的魏家小院,一下子成了一座坚实的城堡。男人们守住每一面强,门口更是抵住上了桌案,女人们护住孩子照看老人,魏家小院吹灭所有灯火,静待倭寇。
这一等,到了后半夜才有了动静。所有人立时警醒了起来。
倭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其他村子发现了村人藏起来的事,倭寇显得很有目的性,直接往村子里寻来。
有人的地方才有贵重的财务,而感觉被耍了的倭寇,不仅想要财,还想要命!
魏家的院子这么高大,这一伙浪人简直没费吹灰之力就寻了过来。
浪人一脚踹在门上,门发出一声轰响。但门没开,男人们顶着桌案纹丝不动。
浪人也不傻,当然知道院里有人。
这一伙十几个活下来的浪人开始威胁起来,他们不通大兴话,只有偶尔蹦出来几个词,让人似懂非懂。
但是刀,没有人不懂。
那当头的倭寇说一句,便用刀在门上划一下,说一句,便划一下。
里面的女人孩子全吓得发抖,男人们也禁不住冷汗渗出额头。
若是倭寇不管不顾跳墙而入,或者朝院里仍火把,他们该怎么办!
倭刀一下一下刻在木门上的声音,说不出的刺耳,有胆小的村人,几乎双腿发软地瘫在地上。
然而就在倭刀越划越深,门外倭寇的话语越来越没有耐性的时候,突然有另一个声音从西边路上传来。
来人开口说得并非大兴话,却是与浪人所言甚是相似!
接着,门前的浪人与那人说了几句,那人都气息平稳的答了来,而浪人似乎迟疑了,低声商量了几句。
院子里的人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然而,门外当头的浪人忽的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话,再接着,所有浪人都收了刀,离开了门前。
村人完全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浪人发现了新目标,暂时放过了他们又或者,根本就是欲擒故纵!
没人知道答案,有人偷偷错开一点门缝朝外看去,浪人果然尽数离开,而引领他们的人,一身黑衣,身形高挑,身旁带了一条大狗。
......
“不是西山余是谁!”
郭天达道,“咱们都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伙浪人的同伙,说得一口倭国话!”
还有村人义愤填膺,“难怪他窝在西山平日里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从哪来往哪去!原来他根本就是倭寇!潜伏在这,等着接应他的同伙!”
这个村人说着,另一个道:“那西山余脸上有疤,养了一院子狗,不跟人说话,也没有亲戚朋友,就自己一个人住!咱们早该想到他不是个平头百姓!”
“这下好了,他引了浪人去他那里住下来,咱们哪还有安宁日子好过!”
村民们全都认定了西山余就是倭寇的同伙,全都说起西山余家的大狗,还有他打猎的本事,有人还说见过他从山里猎了野猪扛回家,更有人说好像见过他去集市卖过虎皮!
西山余这么厉害,现在十几个浪人又跟在他身边,村人再瞧瞧护送魏铭回来十来个官兵,都道不成,“那些浪人肯定一个顶十个!咱们得再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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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否认
之前崔稚和魏铭在皇甫家看到的三公画像,乃是三公鼎盛时期的样貌。
历经生死,岁月变迁,没有人还能保持原来的相貌。只有安东卫所的人,他们还有幸见过三公后来的画像,有的甚至见过真容。
方公和汤公不过增添了岁月,但余公后来被倭寇和海匪派人刺杀,脸上留下了长长一道刀疤。
就是那次刺杀,余公次子死于非命。
安东卫所的来人齐齐跪在地上的时候,魏铭已经想到了,待到他们叫出了余公的名字,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疑惑。
也许一个人会认错,可这么多人,不会认错。
余公没有死在流放的路上,他还活着,正是西山余!
只是西山余看了众人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铲土埋掉这两个大坑中的倭寇。
“认错人了。”他道。
皇甫兄弟讶然,他们不可能认错。众村民也莫名,有年长的人不禁道:“余公他老人家,不是驾鹤西去了吗”
“是啊!余公去了十多年了,世间哪还有余公”
安东卫所的人却不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眼前的就是余公,这怎么可能认错!
众人争论起来,西山余在旁仍旧一铲子一铲子的将土坑填满。
魏铭从旁看着,叫住了众人,“浪人已死,大家先回村里告知众乡亲吧。”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有的凑近去看那些浪人和他们的倭刀,有的点着浪人的数目,也有的小心觑着西山余,“你是怎么把倭寇引过来的你怎么会说倭国的话”
西山余没有搭理,专心铲着土。
村人见他不理,也不敢再问,刚才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不好意思地朝他行了一礼,匆忙回去报信了。
皇甫兄弟也吩咐了官兵到各地报信,不多时,两个巨坑旁,只剩下皇甫兄弟、魏铭、崔稚和西山余。
西山余望着这些年纪不足他三分之一大的小孩们,见一个一个都睁着眼睛看着他,安东卫来的兄弟两个目不转睛,魏小子倒是镇定,但他瞧得出他眼神露出的惊喜,一直被大人把身形挡没影的小丫头也露了出来,鼻子红红的。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不再管这两个巨坑,提起锨来往篱笆院走去。
皇甫兄弟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该不该跟去,魏铭上前推了两人一把,两人才回过神来,紧跟着西山余的脚步去了。崔稚撅着嘴,魏铭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不说,也跟着去了。
西山余没有关篱笆院的门,这就是没有阻拦四个人进院子的意思。只是皇甫兄弟不敢,又被崔稚推了一把,才进了院去。
两人一改常态,拘谨的不行,倒是崔稚熟门熟路,引众人到了屋檐下。
一院子的大狗出来仰着头嗅。
......
西山余并没有拿出东西招待几人,皇甫兄弟也不敢让他老人家招待。
他问魏铭,“怎么同军户搅到一起”说着,还瞧了崔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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