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风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弦落
雷狂紧皱双眉,沉思良久后终下定决心,高声喝道“众位道友,残杀我族的妖魔正在寺中!大家欲行报仇便随我而去!真个有事天鹤前辈必会为我等开脱!”
众人先前仍在犹豫,当雷狂提及天鹤真人后心中业是定下,毕竟众人是奉天鹤真人之命围剿妖族,虽说传言大悲寺中的高僧普善禅师早入帝阶,众人无一得罪得起,不过一切事自有天鹤真人这个帝阶承担,众人当再不管不顾。
正各各欲祭出宝物,施展法术时,陡闻一道嗓音传出,彻入众人耳中!
“阿弥陀佛。”
佛号梵音,覆盖千里,与此同时帝阶气息刹那笼罩众人!
“普普善前辈!”
所有人皆各惊骇,再不敢妄动,齐齐跪倒于地!
只觉周围空气凝结,肩上仿佛压有千斤重担般。
但闻苍老之声道“众位施主回去罢,异族非在大悲寺中,天鹤那处老衲自会与其分说。”
“是是!”
雷狂心中一凛,威压强大无比,并无天鹤真人那般咄咄逼人的气势,却令自己畏惧更甚,竟生不起分毫抵抗之心,只要拜服。
而观众人皆一般神情。
未过多时威压收回,众人猝觉身上一轻!
雷狂这才发现冷汗尽将衣袍浸湿。
众人相视一眼,无不露出敬畏之色,对着大悲寺行了一礼,又对慧岸大师众僧行礼遂齐齐退去,片刻不见。
慧岸双掌合十,目送这百余人离开,心中若有所思。
静室中。
“前前辈如此,岂非打了诳语”
陈墨风伏于地上气喘连连,汗水如泉般滴下,竟在地面汇聚成了一个小水洼。
可再见那身竟已恢复原貌!
墨风着上身,露出健硕匀称的躯体,只其上布满无数伤痕,令人见了所觉触目惊心!
脸上复归原先那般俊逸,再无狰狞,额上第三只竖目此刻紧闭成一道竖起的黑纹,依如往日模样。
“阿弥陀佛。”普善禅师双掌合十“出家人不打诳语。先前老衲只说妖魔,而你似妖非妖,若以妖魔相称当为牵强,故而并不算虚言。”
陈墨风闻言边虚喘边是笑道“原来原来前辈也这般狡猾。”
普善禅师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神色顿敛,转露忧愁之色“不过对于你身躯老衲却琢磨不透了”
陈墨风低头瞧着自己即复本貌的身体露出不解“前辈已助晚辈恢复人身,又为何这么言语”
“你体内之气甚是古怪,老衲只是暂且压制那妖气,用不了多时你仍会恢复妖身的。”普善禅师不无忧愁道。
“什么!”
陈墨风一惊,抬起自己双手,只一瞬间亲眼所见一片黑色似潮水般覆盖自己肌肤,热意从丹田内泛出通遍全身,躯体竟散出缭缭黑气,一眨
眼又复成先前狰狞可怖的模样!
“前前辈,这这是为何!连前辈也无法么!”墨风心中惊骇,欣喜的心情荡然无存。
普善禅师摇了摇头“所有一切皆出自本心,老衲虽能压制你一时却不能助你一世,一切仍需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
“不错,靠你自己。只有当你自己压制体内妖魔之气方能真正恢复人身。不过依老衲看,你这般奇特应有妖族血缘。”普善禅师凝视陈墨风,并无一丝戏谑之意。
陈墨风仿佛遭了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呆滞。
“前前辈的意思是说晚辈晚辈真是妖族!”墨风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妖族血脉。
自幼至今,所处之地,所接触之人,一切的一切从未让自己有异族之感,便在昆吾山玉皇顶上化妖时依旧坚信自己定为人陷害方成如此,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人族!
当初所有人皆称自己为妖孽时心中也并未动摇过,可普善禅师一席话顿令自己心念刹那崩塌。
或许那个时候,未知的一刻已然动摇,只自己不知罢了。
普善禅师这等已得窥天道的大能之言不由不令人深信,墨风虽生出过怀疑,但思起自己往日种种怪异便愈加确信。
额上时时所觉一团黑气于内冲突;当初入虚弥境的迷雾中,银木叟相言雾中人族当坚持不过一时三刻,而自己犹能活下。所有的一切今日细细推敲起来竟俱能说通!
墨风心中凉了半载,感到一阵可笑。
自己活了多年到头来竟是个妖族!
当真造化弄人!
普善禅师见其面上一时狞结,一时缓和,知晓心中激荡纷乱,遂叹气不语。
良久,陈墨风似有些颓然,道“前辈,如今晚辈心中已杂乱无章,没了头绪。应当怎样还请前辈教我。”
普善禅师沉思了一番,问道“你可晓自己身世”
陈墨风茫然“晚辈不知,当初是一位长者见晚辈被遗在山中遂是捡回,故而并不知父母何人。而晚辈往常从未有过这等妖异之处。”
普善禅师道“那便是了,幼时你体内异端并未被激发,只深深掩于其内。玉皇顶上那妖族女子的死与你偌大打击,令其突然爆发出。以老衲来看你要去妖地寻万年冰髓恰是正好。往日你以人族的名义前去几无可能,连冰髓也无人会与你,如今你这妖身当再合适不过了。倘你欲查明身世原因,一地不可不去。”
“何处!”墨风惊问道。
“黑渊。”
“黑渊那是何处”墨风面带疑惑,心中思索之下隐隐觉得似有闻过,不过一时间却相记不起。
“黑渊乃影妖一族踞地,你那妖形之态乃三目影妖无疑,你若前去必能寻得缘故。”
墨风沉吟半晌,道“前辈所言不错,是晚辈当局者迷了。”
见陈墨风目中迷茫之色渐去,普善禅师亦是暗暗点头“你心性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这般罢,老衲再教你一段咒文,应对你压制体内妖气有助。”
“多谢前辈!”
第十五章 出发
便在普善禅师相助下陈墨风极快习得咒文,并能凭自身之力勉强压制住体内狂乱爆烈的妖气,身躯亦随着妖气被限而恢复人身,不过一旦松懈妖气冲突所禁又成那狰狞之态。
陈墨风心晓此非一时之功,只有自己压制妖气成了习以为常,心念动下能随意转换方算成功。
于大悲寺中又多住了一日,耳中日夜聆听阵阵梵音,所觉心中宁静甚多,当自己默念咒文时原先无比的戾气亦散去不少。
如今心中所思即要集齐五样灵物救活雪绫,不论多少艰难困苦也会一往无前,毫不退却。
第二日,陈墨风即向普善禅师辞行。
望着陈墨风怀抱着的雪绫普善禅师道“欲去妖族之地定要穿过凌云关,你带着一人极是不便。”
墨风正色道“晚辈早发誓要与绫儿同生共死,白首不相离,往后晚辈再不能将其弃下了。”
普善禅师道“凌云关你可知底细你带着那女子却不好施展,顾忌颇多怎能闯过况且便算你全力施为,要闯过之机不过区区三成。”
“三三成!”
陈墨风一惊,对于凌云关自不甚清楚,只知乃人族抵御妖族的第一道屏障,关外即为妖族之地。但自己着实不晓这关竟难闯如斯。
普善禅师道“此乃你所历的第一个难处,凌云关关隘连绵,每处皆有人镇守,一旦妖族来犯立时遍会知晓。每一个守卫之人俱是精英修士,守关有五位皇阶大能,为首者名唤云铁,底下修士俱呼为将军,修为乃高阶灵皇。其实业能说凌云关自成一派,除了没有尊阶、帝阶,那些兵士甚至比一般门派还要可怕。要知守关的修士皆身经百战,试想能在这等险地活下之人必有保命神通,又加之常年与妖族对战,经验丰富,同阶修士怎是对手。”
陈墨风疑问道“那为何这些人要守在这等苦寒之地”
“云铁他们早已立过重誓,除非殒落否则生生世世不能离开。”
墨风闻言心中明了,怕是那些人受了某种契约,答应了要守卫关隘,阻挡妖族。
“若你信得过老衲便将这女子留在大悲寺,老衲与你看管至你回来,可好”普善禅师诚恳道。
“这”陈墨风凝思良久,道“好!晚辈信得过前辈!”
“既然如此,老衲屋旁还有一间静室,你将其置于那处罢。没有老衲同意无人能擅自闯入,你放心罢。”
“多谢前辈,晚辈怎敢怀疑。”边言边走至另一间屋前。
那门一推即开,室内亦甚为简陋,只一张矮几,一个蒲团,还有一张床铺。
小心翼翼地将雪绫放在床上,伸手抚过其面庞墨风目中充满一片柔意。
“绫儿,今生今世我定要让你睁开双眼,你等着我。”
雪绫此刻宛如木雕泥塑,容颜虽是依旧却再听不见情郎的耳鬓厮磨。
墨风肝肠寸断,虽恋恋不舍最后仍一狠心转身合门而出。
“你离去前还有一事。”普善禅师突兀道。
“前
辈还有何事吩咐”墨风疑惑。
“你来时已被人施了秘术,故而不论你如何逃脱最终他们总能寻你之向。于我大悲寺中老衲还能蔽你一时,倘你出去必会为人发现,来。”只见普善禅师探出枯槁的手指点在陈墨风身躯上。
墨风低头一瞧当即一惊,发现自己前胸数处正闪现出赤红色光芒!
方晓自己已中了旁人法术。
普善禅师变指为掌,贴在陈墨风胸前数寸。
顿觉一团暖意在自己胸前游荡,紧接着柔和的白芒盛开普善禅师整个掌心,顷刻间数道青烟从赤红处袅袅升起,散没四周,与此同时胸前恢复如常。
白芒隐下,普善禅师道“好了,以你遁形之能只要小心些皇阶不定寻得着你。”
“多谢前辈。”陈墨风着实感激道。
“阿弥陀佛,你去罢。”
陈墨风叩了三叩即行离去,临近门前却转过身来问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能否请前辈解惑”
“说罢,何事”
墨风道“晚辈只是一个小人物,竟蒙前辈如此无私相助,是何缘故”
看出陈墨风疑惑,普善禅师笑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渡众生,救人一命乃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又受故人相托,呵呵,阿弥陀佛。”
“故人”陈墨风愈加疑惑,道“那位故人是谁”
谁知普善禅师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也。往后应知晓时你自会明了。”
墨风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恭敬而退。
出了禅房忽见拐角处立有一个年轻僧人,正是当初的慧明!
慧明合十道“施主请随我来。”当先领路。
此刻非来时之道,而为一条小径,似通往禅院后。
打开一扇小门慧明道“阿弥陀佛,贫僧便送至此处,出后往西北之向即是凌云关所在,师父嘱托要你好生小心。”
“多谢大师。只昨日那些人为普善大师喝退,我这般离开若被发现岂不漏了陷,令前辈难堪”陈墨风道,三只眼目于外一扫,并未发现有何人影。
“阿弥陀佛,施主多虑了。师父那一喝他们怎还敢来,况且师父已探察过,那些人虽是心疑可如今只在大悲寺极远处。施主尽管放心罢。”慧明呵呵笑道。
陈墨风这才明白,原来普善禅师一切皆已料理妥当下方让自己离开。
随后似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师知不知晓是何人相托普善前辈”
慧明呵呵一笑“那是师父的事,我这做弟子的便不知了。”
陈墨风行礼,遂化作一道乌光遁离。
待墨风走后普善禅师立起身来,也未见其有所动作整个人竟生生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如今风施主放心了罢。”却是普善禅师,正凌空虚立,面容仍与先前般淡然,双目瞧往离去的陈墨风。
而其身旁站有一个青袍中年男子,面似冠玉,三缕长须随风
飘起。
若墨风在此定会认得,此人正是风帝风驭天!
“风某多谢大师相助。”风驭天微微颌首,向普善禅师表达谢意。
普善禅师道“不过以风施主之性竟能帮助这么一个不相干之人,当真令老衲吃惊。不怪老衲多言,老衲亦是好奇,不知此人与风施主有何关系”
风驭天沉吟了片刻,道“无甚关系,只风某当初一见便觉亲切,或许是他与风某太过相像了罢。灵根相同,心性相仿,连此番所历之事亦与风某当年一般”
言及于此风驭天忽然止口,面上微露痛苦之色。
“风施主,伊人已逝,再陷入即犯我佛家一个痴罪,何不介怀”
风驭天惨然一笑,道“风某心性不够,怎及得上大师四大皆空,要风某忘却当是难了。对了,这次还要恭喜大师,应不用多时便能飞升上界了罢”
“不错,还有两百余年,希望那孩子来得及不过倘是集得五样灵物后到时仍需风施主相助。”普善禅师略有忧虑道。
风驭天眉眼一抬“哪的话!这次都亏了大师,大师真乃高人,风某感激不尽!但两百年要集齐这般多东西唉,若非知晓其性子风某真想亲自出手”
普善禅师道“那孩子秉性倔强,一旦风施主相替而为怕不会接受罢。”
“唉再看罢谁教风某与其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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