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叫莫萱对吧。”
“孤月之下，桂树之边，在给你祈祷，她的头颅真好砍啊，她看见我的一瞬间，我就一刀，哈哈哈，脑袋就下来了。”韩桥亭笑到眼里一下都全出来了，“她倒死都保持着那错愕的样子，那是我砍下过最好看的头颅，你想看看吗”
你想看看吗
全场一片死寂，再无一丝声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呆的看着这陈凡。
韩无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彻底白了。
公子还是知道了，他本以为，这个事还能瞒得住的。
却不曾想，在今天，被这个韩桥亭以最为血淋淋的方式，一下撕开了这个所有人为他隐藏的伤疤，这会有什么后果呢
他无非就是要激怒陈凡，在这逼死他罢了。
黑玫瑰几乎都忘了呼吸，陈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一刻，她仿佛有些猜不透。
原地，陈凡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一张口，“哇”的一下，一大口黑血就是先呕出了，整个人嘭的一下，笔直的倒地。
紧闭双眼，足足片刻，才气喘如牛，咬碎满口牙齿，人直挺挺的，重新一下站起。
恨，恨。
恨
张弓搭箭，只一下，手上这一口道器被陈凡一下拉开，陨皇弓嗡的一下，爆发出冲天又耀眼的刺目光芒，金色之光冲天而起
以口诀运转，陨皇弓被一下拉开
只一瞬间，风云变色，就像是一头凤凰直冲云霄一般，道器的威能惶惶耀眼，一下就爆发了，整个远古道器的威能，直接就浮现了出来，不可正视
“你”韩桥亭瞳孔骤然一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惨白的脸色，汗水直接流下。
“不可能”
四周的人齐齐尖叫了起来，匪夷所思，“你怎么拉的开道器的。”
嗖，只一箭。
携带者道器的威能，陨皇弓疯狂的激射向了韩桥亭，韩桥亭一下亡魂大冒，嘭的一下，人被钉穿了胸膛，血液溅出去上百米远，只一下，活生生从这个地面上钉飞了出去，从地上划过，胸膛上一片血肉模糊，几乎炸穿。
“哇”，韩桥亭大口呕血，只一箭，差一点死了
“我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陈凡走到韩无涯身边，低下头，呆呆的看着韩无涯。
韩无涯抬起头，露出一张满脸泪花的表情，这一刻，陈凡好希望从他口中听出一句反对的话。
“公、公子。”
韩无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
“大小姐死后，夫人痛不欲生，数年以来，以泪洗面，和第五问天远走高飞。”
“书、书信在此。”
韩无涯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血色的书信，在书信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发结。
天苍苍，血茫茫，万里空鸦，唯有悲寂寥。
旷野之下，只单形影。
一个男人的骄傲，被击碎了。
一个父亲的信仰，被击垮了。
小小的红色发绳，上面还沾染着红色的干涸血液，陈凡记得好清楚，真的记得好清楚，那是女儿头上的，陈凡还在地球时，为女儿买下的。
生日那天，莫萱才十三岁，陈凡玩笑，说莫萱长大以后，出嫁那天，自己也要亲自为她梳一次头。
这红色的发绳，陈凡是亲自为她带上的。
“哈哈，陈凡，等老子我出狱的时候，一定去给你女儿补上一份嫁礼。”刘生爽朗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陈凡耳畔。
依稀里，还能看见自己当时憧憬的眼神，和一丝慈祥的追忆。
“哈哈哈哈”
陈凡抬起头，凄怆的大笑，独自悲凉。
原来在那时，莫萱就已经死了吗
刘生也死了。
都不在了。
“哒”
那是黄豆般大小的泪珠，砸在了那封血色的信上，染湿了一片，陈凡颤抖着，身子缓缓的弯下腰去，想要拿起那一份信。
这短短的半米距离，却如天涯那般遥远，小小的一份书信，却重若万钧。
在陈凡指尖碰到书信的那一刻，陈凡像是触电一样，再一次收回。
陈凡紧闭双眼，泪流不止，沙哑的道，“罢了，不看了。”
“你收起来吧。”
第九百六十章 杀不得，三思啊！！
一份小小的信，却重若万钧，陈凡手指几次触碰到，却终究不敢拿起，里面的字句，唯恐彻底再击碎了自己。
一直到现在，陈凡还有七分恍惚，哪怕亲耳听到这些，陈凡尚且还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最终，陈凡从韩无涯的手上，缓缓的拿起了那小小的红色发结。
看着这发结，陈凡有些恍惚，上面还有一些干涸的血液，凝固已久。
这就是莫萱的遗物吗？
她的音容笑貌，最终凝刻成了十五年前的样子吗？
陈凡的五根手指缓缓蜷曲，鼻尖酸涩到了极点，不知不觉，眼前已经被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陈凡茫然之间伸手擦了擦，手上竟然全部都是泪。
“啊，爸爸手指被割伤了，麻麻说过，这样吸一会，就不疼了，不会流血了。”
“……”
“萱萱的生日愿望啊？唔，萱萱希望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爸爸妈妈和睦恩爱。”
“那萱萱自己的呢？”
“嘻嘻，爸爸要是能多陪萱萱几天就好啦。”
“……”
“囡囡，这个红色发绳爸爸今天就送给你，等你结婚那天，爸爸给你亲自梳妆。”
“嘻嘻，那我们拉钩，你不许骗人哦。”
“哈，多大的人了，还拉钩。”
“……”
那些恍惚的东西，已经从眼前消失，是什么如此呛人，是烟吗？不，我分明戒了许久了。
陈凡擦了擦那本就擦不完的泪，也许，就是泪吧。
陈凡摊开手掌，掌心乃是那一团小小的红绳，陈凡用力的牵起了一丝唇角，泪水不止，陈凡轻笑的道，“萱萱，你在天上看着，爸爸是无敌天下的北劫真人。”
握紧了手中的陨皇弓，陈凡缓缓转身，“我本不想杀人。”
背后，五道影子一口气出现，连成了一片。
嘎吱嘎吱，陈凡缓缓拉开了弓，破涕而笑，“萱萱，你看清楚了。”
嗖！！！
嗡的一下，极致的空气颤抖，一箭破空而去，直奔楚慕南，楚慕南亡魂大冒，被陨皇弓的箭意给盯上，只一瞬间，他浑身汗毛一下就炸起，这一箭射来，虚空震颤，巨大的流光飞射而来，无尽的金光幻化为了一头金色的凤凰，在虚空之中狰狞咆哮，落向了楚慕南。
“不！！！”
楚慕南狂吼一声，陨皇弓被拉开，没有鲜血的祭祀，陨皇弓还不曾真正的苏醒，但是一箭之威，已经达到了可灭杀一切的地步！
一箭如流星贯日，射向他，巨大的金色凤凰落来！
在这一箭之下，楚慕南浑身汗毛倒立，巨大的死亡危险一下笼罩了他，可怜这堂堂一代抱丹巅峰，名震幽禁狱的一方枭雄，在这一箭之下，狼狈到了极点。
整个人疯狂的向后退去，随手抓起了两人，向前丢去。
“不！！”
一声惨叫，这一箭落下，轰的一声，瞬间湮灭，两位抱丹后期的大能整个人灰飞烟灭。
金色凤凰落下，楚慕南狂吼了一声，整个人遁入到了空间折叠之中。
但陨皇弓一箭还是射了下去，轰的一下，金色的真气在空间折叠里彻底炸开了，真气鼓荡了一下，折叠的空间承受不住这力量，直接破碎，可怜楚慕南整个人，浑身鲜血淋漓，从高空之上一下就落下，浑身破破烂烂，鲜血淋漓。
挡不住了！陈凡被彻底激怒了。
“快，快散开！”
鬼陀舍歇斯底里，大吼的道，惊恐到了极点。
众所周知，道器乃是需要鲜血祭祀的，而不到抱丹巅峰，乃至拉不开一弓，以陈凡的修为，用鲜血祭祀，哪怕拉开一弓，也足以把他浑身的血液吸干，血枯而死。
而是陈凡却不合理的拉开了这道器陨皇弓！
虽然陨皇弓并非真正的复苏，但是陈凡也可运用到其中的一成之力了。
可就是这一成之力，也太过致命了一点！
“嗖嗖”，弓如满月，陈凡连放五箭，看都不看一眼，射向人群，金色的凤凰一道接着一道飞出，陈凡手握道器，不亚于是握着一门杀上巨大的核武器，谁人能挡？
几箭射了出去，箭芒炸出，倒下一大片的人，五大影子再一次杀出。
陈凡真正做到了以一敌百！
“刷！”，陈凡直奔韩桥亭而去，眸子里的鲜血几乎要滴出血来，韩桥亭亡魂大冒，整个人调头就跑。浑身的精血都跟着燃烧了起来，整个人不顾一切，疯狂的逃窜。
陈凡从背后，“八步赶仙”，一步，下去，整个人的身子化作一道残影，直接消失。
再一次出现，已经在百米之外了，再一步踏下，再一次消失。
韩桥亭亡魂大冒，背后的陈凡像是一个鬼魅一样，仅仅只是两步，就已经快要追杀上来了，韩桥亭咬碎了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再伸出手指，在自己身上疯狂的点了几下。
“噗嗤”，“噗嗤”
从他身上，精血狂喷而出，变成了血雾，整个人的速度再一次暴增一倍，从天空中化成了一道血虹，试图冲出这个仙殿废墟。
第三步，残影再一次凭空出现在了韩桥亭背后，陈凡一剑劈了下去。
“不可能！！”韩桥亭几乎喷出一口血，“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一剑怒劈而下，韩桥亭惨叫一声，这曾经堂堂一代抱丹巅峰的高手，人从高空之中落下，嘭的一下，鲜血四溅。
陈凡踩着他的脸颊，嘭的一下，直接踏进了地面。
嘭，整个大地四分五裂。
“呜。”韩桥亭的脸上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从脸上涌出，显得有几分狰狞。
“嗬嗬，嗬嗬。”
韩桥亭笑了起来，咧开满是血液的嘴，冲着陈凡，“来啊，你杀了我啊。”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韩厉天的长子，你杀了我，我爹就有足够的借口去讨伐古山，到时候，你那姓李的小情人也得死吧。”
“哈哈哈。”
韩桥亭形若癫狂的大笑了起来，“来啊，动手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为你女儿报仇啊。”
“你杀了我，无非就是你，还有李万姬，一起死罢了。”
“你为了泄一时之愤，反正都害死一个女儿了不是吗。哈哈哈，，你还差再害死一个女人吗？”
陈凡握紧手上的破军，此时陈凡的双手在颤抖，脸颊之上泣涕横流，咬碎牙齿。
他说的不错，韩厉天距离动手，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
杀了韩桥亭，他借口就有了。
“哈哈哈，你怎么不动手了，你不敢了吗？”韩桥亭狂笑的道。
陈凡把心一横，戾气大发，一剑就向下劈了下去，一剑还没劈下去，一旁，“噗通”一声，韩无涯直接就跪了下去，“不……！！公子！！”
“三思啊。”
“三思啊！！”韩无涯嚎啕大哭。
第九百六十二章 染血道器
五大玄婴！
当下，这五大玄婴向着这边飞来，席卷而来的气息，让这日月都为之失色，惨红的天空，当下变的越发血色迷蒙了一些。
五大玄婴联袂在一起的气息，摧枯拉朽一般而来。
五大气息，直接挤入仙殿废墟之中。
“道器？”
一声大喝，这些人眼睛一下都红了起来，不宜老人眸子里大放光芒，当下，手掌向前探来，目标直奔陈凡手上这道器而来。
手掌一抓，陈凡不得不调转弓箭，奔着他这个手掌，松开了弓弦。
嗡！！